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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紧道:“即便如此,也该由暗魇去寻,殿下不必亲自出马呀。”徐青忿道:“由你们去寻?寻到了会如何?将她带回来么?还是寻个隐蔽之处暗地处置?”陈远道:“殿下,属下万万不敢,属下答允殿下绝不会动玉兰小姐一丝缕发,还请殿下与我回去,属下定然为殿下寻回小姐。”徐青冷道:“既然你尊奉我为殿下,那我所道之令,你是否听从?倘若你听从便即刻给我让开,倘若你不听从,日后便不要再唤我殿下了。”
陈远观徐青愠怒神情,心知若不让开巷道,便绝非下属之责,于是让身摆礼道:“卑职希冀殿下三思而行,殿下若执意要去,卑职自也拦不住。”
徐青见他让道于己,迈步走出巷口,方前指手画脚的行人已然不在,没人会特地留意陌客的行举,即便他身怀高深武力,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走出人来人往的繁华大道,徐青径直出镇,心知彭玉兰定然不会停留镇内,只因小镇内外皆被一众暗魇所掌控。
暗魇怀有绝世轻力,似徐青这等江湖人是决计发觉不了暗魇的身迹,出镇往林中寻去,不知怎地,一向冷静沉着的徐青此时却似是受了奸人蛊惑,即便顶着高照日阳也要坚持寻索二位女子的踪迹。
倒不是担忧彭玉珊的病体弱身,更是被彭玉兰身怀密事,让人琢磨不透的女子所吸引。
昨夜他不忍彭玉兰被其父彭槐逼上绝路,誓要带她回栈,今日却又见她这般行举,实在是匪夷所思,难不成真如彭槐所言,他是萧嵩所遣来的细作。
真欲毒杀伤重的郑开,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奔进房内力行阻断,而后却又服下毒汤,明明见她口吐血水,却在彭玉珊的一番打趣之下,立时恢复原样,站起身来不说一句解释,只扯着彭玉珊的浅衣走出屋外,眼下却又不知所踪。
这般思索良久,徐青走在林中小道,四处顾看,此处松木稀疏,众暗魇早已悄悄跟随,自是陈远有令,须得护佑徐青的安危不容有失。
此刻林外五里,一处残垣石坡之上,站有一女子,浅蓝衣装,身前是荆棘柳木,身后立有二人,分是彭玉珊与彭玉兰。
二人双目直直勾着眼前女子,只见她转身摘下面纱,露出相貌后,二人吃惊不已。
此人正是与林旭外加两位钟香观女徒一道运送张璐尸身折返皖南玉笛帮的陆云湘。
陆云湘本是经付真去茶园镇寻茶庄庄主姚度求助,而后驾车出镇,再由熟悉太湖境属的茶园庄侍从赶车护送陆云湘等人回返,昼夜不息,只因需尽快将张璐尸身运回玉笛,不然待得尸首发腐发臭那便不甚得体。
由是日夜兼程,出得太湖境属往皖南进发,太湖境属相对于浅水地界距隔皖南更近,况且路形平坦,车轮滚动便宜。
待得行车中见到眼前一座小镇立之,坐在车前的陆云湘大喜过望,心想着日夜奔波,连日行百里的马儿都气力难支,须得好生歇息一夜方可加紧赶路。
此时众人已然出了太湖地界,待得侍者挥鞭赶车距小镇愈发相近时,陆云湘忽地轻声唤停,侍者勒马停车,车内二位女徒外加林旭探出头惊问何故。
只见陆云湘紧道:“此地不详,似有暗人出没,赶快调转马头,往林中行进。”
侍者不解,左右顾览四周,自觉没甚么异常,可此次他是遵照姚度指令护送客人回乡,自然得唯命是从。
林旭与二位女徒也是一脸惑疑,纷纷四处游看,也似侍者一般甚么也没瞧见,可既是陆云湘所言,必也是自有其理。
由是三人复缩进车内,侍者调转马头,车身挪动,往左前方林中行去。
一望无际的林海,在满是雾气的夜空中略显阴森,车辆行至寻常人不会碰到的地处,陆云湘才令侍者停车,而后钻进车内与林旭等人告别,林旭问道:“你要去小镇么?”陆云湘道:“我去看看到底是甚么人在此潜伏,待得一切安虞无危过后,我们再赶路进镇,你们先委屈在车内安歇,待会儿我买些吃食带回来。”林旭道:“你一切小心,记得早些回来。”
陆云湘会意,与三人作别,跃下车来嘱咐侍者定要好生看顾,忽而思起一事,唤林旭出车,林旭别过帷布,陆云湘自怀内掏出一柄短笛交给林旭道:“这是玉笛山的传讯笛,若遇危情你定要吹响此笛,须得持续小刻,不论我身在何处,定然能感知到你的笛音,而后前来相救。”
林旭接过短笛,瞧着上面的精致图样,回道:“为何钟香观内没有短笛?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此品种的玉笛。”陆云湘道:“这是我青瑶观所产,也是费有多年所研制而成,你只需照着此笛谱吹奏即可。”
又取出袖中白帕递给林旭,林旭接过细览,笛谱中的曲调简明易懂,凡事懂些吹奏之人皆可信手拈来,见林旭点头会意。
陆云湘便再次向二人以及探出帏帘的二位女徒作别,独自一人朝来时之路走去,却说她为何冒着舍弃四人之险,孤身进镇探察,只因陆云湘感知到近处有黑影窜行,黑影距隔尚远,不过应当还未察觉到陆云湘等人。
由此陆云湘急唤停马,心知倘若再前行一步定然会被发觉,眼下她走在林中,突遇天雷阵阵,转而暴雨倾盆,一时间陆云湘浅蓝衣衫尽皆湿漉。
屋内只好寻可遮挡之处避雨,而自己已然离马车稍远,便只好往旁侧轻步飞空,身置树顶,穿过片片松木,突见一座破庙渐而现于眼前。
便速速飞至庙前,走进庙内后院,寻到一处屋舍,瞥见牌匾题有“山神”二字,踏步迈进屋中,屋内一片漆黑,欲生火烤衣,思算着待会定要将林旭等人唤进庙内,想着他们突遇大雨,只得躲于车内,还不知区区车马能否抵挡得住狂风骤雨。
即便车内可避风雨,车外的马儿岂非要遭受风吹雨打,又能支撑得了多久,正欲冒雨出庙,却忽感外头有步履声传来,陆云湘紧急之余避至山神像之后,静待来者,直欲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屋外走进一人,那人于昏暗中点燃烛灯,动作熟稔轻快,待得屋内清亮透明,自贡桌上取下两块蒲团置放于地,陆云湘屏息窥视,见那人一袭黑衣,脸上罩有黑布,直瞧不清面孔,不过身形倒是似曾相识,一时之间也却难以得解,那人好似对此地甚为知悉,且像是在等候他人到来,没有要即刻出走之意。
不过似这等风雨之夜又怎能待在外头,陆云湘心急如焚,不去思索此人行举怪异,而是心系外头马车处的几人安危何如,不过大家都是江湖人,受些风雨自也无虞,可张璐是已故之人,怎能受得一丝雨点。
眼下无出庙之机,自身轻功再好,也不能在外头这人眼皮底下溜出屋外,由是踌躇难安,也只好隐忍一时,待得那人出屋过后,再寻机逃脱。
然而过了好几个时辰,那人却毫无动静,只是静坐在蒲团之上,良久未动,陆云湘愈发生急,她倒不是心忧自身安危,只是恐被人察觉行迹,或会累及林旭等人,到时一旦消息传到远在数百里外的塞林军士耳中,定会纵马星夜赶至此地,遇上诸多麻烦,又要耽搁时日了,而帮主张璐急需入殓下土举办后事,由是谨慎至极,眼下却也顾不得许多了,正要孤注一掷现身于外,忽又听见一阵脚步声靠近。
陆云湘滞步而回,将身子往里靠了靠,心想这人等候多时,果然等有夜客到来,倒是思着让这人这般好等的贵客究竟是何许人也。
稍刻,屋外走进二人,陆云湘定睛瞧看,立马识出了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叶云派外门弟子徐青。
陆云湘惊诧之余险些迈步出去与他相见,暗想既然是故人到访,自也是祛除了不少危险。
可同为江湖人,等候徐青许久的此人又是为何遮住面孔,陆云湘心想此事决计暗藏玄机,还是观势待定得好。
然接下去的场景却让陆云湘大为惊奇,那面带黑罩之人主动摘下黑布,却是那彭家之主彭槐。
领着徐青进屋的那人也是不露真面,只候在屋外待命,不过徐青与彭槐的一番谈话,直令陆云湘抓耳捞腮不能自已。
一时过后,二人谈话之际,陆云湘忽地感到屋上有人窥听,心想今夜真是热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论屋外是何人,皆掩盖不住陆云湘诧惊膛目之态,经彭槐之言,徐青的身世诡异离奇,竟是先帝的遗孤,身上流淌的却是那皇族血脉,陆云湘拼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她是决然不会轻易相信徐青的身世与朝廷息息相关,何况此话还是出自己不甚熟稔的
不过稍后那彭槐竟然也察觉了屋上动静,在徐青忿然走开时忽地唤出了彭玉兰的名讳。
陆云湘更为惊异,思来这彭槐与彭玉兰皆是深藏不露,掩盖得如此天衣无缝,当初在老村时却是没发觉到异处。
只见他们又辩谈了多句,不料那彭槐忽地唤屋外黑衣人进来,那黑衣客忽地拔剑正对着彭玉兰,这倒是令陆云湘大为吃惊,而且那黑衣人摘下面罩,却是昔日败在自身笛下的黑衣客陈远,由是更为不解。
在那彭槐一掌自彭玉兰身后打来时,徐青挡在其前,彭槐不得已只好收掌入怀,谋计未成却让彭玉兰逃出庙外,徐青也一并离去,稍后彭槐与那陈远也奔出庙外。
陆云湘这才出来,眼望着庙外的朦胧雨夜,脑中暗潮思涌,想那明明是叶云派的陈远为何会听令于彭槐。
听他们说些甚么暗魇护身之类的,推断方前所感知的周边窜行之人定然是暗魇无错,如此一来本自听命于叶迹的暗魇,眼下却是彭槐的部署,只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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