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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四十五章:水火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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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卯没有道出真实用意,然风五娘那边可没闲着。

    她和箕鴀的关系很微妙,说两人相好吧,箕鴀从来不占主动权。说她强势吧,有些事箕鴀只需要打个招呼就好。

    她这人倒是荤素不忌,不挑口。

    什么样的人,都能要。

    就比如箕鴀,还有那群仙油子地痞子,这无一不是她的裙下之臣。

    行事和忘忧此前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又透着分别。

    她从来不是通过床笫之事控制别人给自己卖命,在她眼里那只是你情我愿,无关其他。

    今天可以是张三,明天可以是李四。

    活好的常来常往,活不好的用过即丢。

    比起女人,她更像一个无情的男人。

    看着被带到跟前的灾畲,立马挥手让那群不成器的东西下去,随后起身亲自招呼。

    倒也有心,准备的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什么蜜饯果子,糕点小吃。

    懒洋洋且巧笑倩兮的坐在一旁拿起桔子给小家伙剥了起来,垂眸道:「别担心,我没有恶意。

    不过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路上,没有被吓到吧?」

    灾畲还是一脸的天真加懵懂,浑然不知道危险离自己有多近。更没注意到,自从进入到这里,一向杀戮心极重的破布娃娃此刻安分的出奇。

    接过风五娘递过来的桔子,小口小口的吞咽,含糊的斜眸道:「没有,他们很好。

    路上,还给我们表演了节目。」

    「什么节目?」

    风五娘差点没忍不住,这几个货色能表演什么?好汉大战蜘蛛精,还是潇潇风雨几重起,只为通宵到天明?看書菈

    但接下来小家伙的话,让她险些挂不住。

    忙劝道:「小东西啊,这个……有的东西不能乱说,有的表演呢,它不适合你看,知道吗?」

    神他娘的七男战三女,小巷多温情。

    又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教你的?」

    你家的那个死人脸的主人?

    灾畲摇头,眼神虽是一派纯粹,然小手却认真的比划道:「漂亮姐姐,我已经几百岁了。」

    我是小,但不是傻。

    风五娘也是心情好,左右无事就逗他玩玩,自从解决了疾疫这个困扰后,日子简直美的不要。

    笑道:「那你猜猜,陈留他会不会来接你?来晚了,姐姐可是要拿你开刀的,几百岁的小娃娃。」

    灾畲点头,很是掷地有声的说到:「会的,大人一定会来。

    清脆的声音,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看的风五娘心头多少有丝丝羡慕,都是做人,咋人家碰到的和自己碰到的不一样嘞?

    顿时,扬手托出一杆烟枪。

    点上火,咂巴咂巴吸了两口,迷离不失优雅的吐出青烟。

    靠在桌子上,道:「如果,他不来呢?」

    「不,大人一定会来。」

    「何以见得?」

    「没有见得,会来就是会来。」

    说着,开始推回没吃完的桔子。

    道:「我不吃了,你放我走吧。」

    末了,不忘把小手在身上擦了几下,晶亮的眸子,时不时的偷瞄。

    「既是信他,为何要走?

    姐姐这里平时难的有客人到来,你就吃点亏多等等。」

    说着轻轻一划拉,四周不知何时起了结界,想走,没门儿。

    灾畲开始有些心慌,小手不安的背在身后,一点点的往后退。

    直到退入死角,无路可退。

    才不得不停下,两手干脆死死的抓着竹篓子,道:「不,不可以,我回的晚了,会挨骂的。」

    「你怕挨骂,就不怕我杀了你?」

    闻言,小家伙干巴的咽了咽口水。

    梗着脖子,道:「怕,可是漂亮的姐姐不会杀人。」

    「哦,这倒是稀奇的说法。

    你说来听听,说的好了,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

    「我……我……」

    「怎么?

    刚刚说的都是谎话?你在骗我?」

    「不不不……」小家伙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眼神左右流顾,最后垂头丧气的看着破布娃娃。

    道:「他说姐姐要杀我,早就杀了。」

    说罢,抬眸复道:「从我进来,姐姐就有无数个机会杀我。」

    风五娘半眯着眼睛,抽了口烟吐出来,伸手道:「你这小东西不错,借姐姐看看?

    灾畲连忙把破布娃娃背在身上,老母鸡护犊子似的张开小胳膊。

    明明怕的要死,偏要固执的挡在前面。

    道:「不可以。」

    又仰起小脸,露出细小的脖子。

    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是吗。」

    灾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道:「来吧。」

    说完,便贴着墙角不再言语。

    风五娘也起了玩弄之心,也起了杀心。毕竟,她这人可没有该不该,杀不得这观念。

    只要她愿意,没什么不可以。

    遂瞥了小家伙,霎时虚空多了三枚晶莹剔透的冰针。

    扑啦一下,直射如飞。

    灾畲怕的发抖,却是死活不让破布娃娃出来救他,反而一味在心里默诵咒语,就不让他出来。

    气的破布娃娃目露凶光,几番三次差点冲脱咒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个声音的出现挽救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灾畲欣喜抬眸:「大人?」

    陈留不紧不慢穿过结界,走到他跟前细细打量,道:「阁下目标是陈某,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风五娘闻言,笑的前仰后合。

    半晌,才缓缓抬眸。

    走到他身旁,手似柔弱无辜的攀附其肩,凑在其耳畔娇滴滴的道:「几百岁的孩子,够一般人投胎几回了。」

    「那又如何?」

    「不如何。

    说出是谁帮你离开九曜楼,又是谁在接引,我便不与你为难。」

    说罢,托着烟枪饶有风姿的踱行道:「我对你离开九曜楼见了谁做了什么不感兴趣,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相干的话,就不要说。

    你轻松,我也轻松。

    陈留沉眸冷笑,侧眸道:「没有的事,陈某不会无中生有。」

    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

    一扭头,牵着灾畲就要离开。

    风五娘一旁看着,一旁低笑,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验师是不是太小看五娘了?」

    「你想做什么?」

    「啧啧啧,我能做什么?

    无非就是吃饭……睡觉。」说着,眼神不忘赤裸裸调戏了对方一把,见对方脸色阴沉,这才挪开视线,道:「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嘛不配合,留下来。

    二嘛,说出我要的。

    届时,我自会放你们离开。」

    「阁下的意思,是要动手?」

    陈留松开灾畲,示意他走

    远些,反手已是金钩在握,不待风五娘回神,已然是先下手为强。

    风五娘急忙侧身避开,疾步提掌,掌风之浑厚,实属少见。一根烟枪更是被舞的滴水不漏,四处衔杀。

    而陈留一把金钩钓出森森魅影,真真假假,虚实难分。

    忽的,一钩直取风五娘要害。

    风五娘也是眼见得厉害,电光火石间,手中的烟枪左右横挡,霎时火星子噗噗绽开。

    似笑非笑道:「验师如此善忍,不知道浥楼主清楚几分?」

    说着,莲足轻点,杀机万分。

    「不劳阁下费心。」陈留疾挡,足下同样画出滚滚杀机。

    两人楼上打到楼下,再到庭院。

    不肖片刻,好好一栋宅子背他们拆的七零八落,噼里啪啦砸的满天尘土。

    然风五娘并不打算放过,道:「如今的世道,没有灵药寸步难行。

    据我所知,抚灵阁好像没有这些东西,疏星楼同样没有。浥轻尘深藏不露,林卯背后有人,但不知验师是如何平安行走,而不受影响呢?」

    「与你何干?」

    「当然有,说不得这就是在下要找的人呢?」

    「你找错人了。」

    陈留一口不认,半点不说。只在招来往复间,愈发的势沉且猛,快捷无双。

    尽管风五娘料定其有所隐藏,但陈留所藏远超她所想。

    不说打的吃力,却也比事先想的要棘手。

    顿时下手也不再隐忍,真元沛然暴涨,顷刻将之逼的手忙脚乱。

    笑道:「能将我逼到这份上,验师足可见得不简单。」

    说罢,手托烟枪拋上半空,霎时天降火雨,织就水火为牢。

    哐啷一下,便把陈留困在其中。

    这把角落里的灾畲看的一惊,要不是破布娃娃劝着,早就冲了出来拼命。

    但见风五娘幽幽道:「陈留,识时务者为俊杰,浥轻尘不是良主,勇王并非良人,你何不与我合作,说出来暗地里的人?

    我保你得偿所愿。」

    「哼,陈某愚笨。

    既以择主,便无背弃的道理。」

    风五娘气的怒上眉梢,招来往复更不留情。哪知陈留虽是被困,可凭她如何施压就是不改口。

    哪怕一身筋骨几近压折,但骨子里却是硬的狠。

    金钩湛湛宝光,倏的威能备涨。

    与水火牢笼里横冲直撞,怎奈破不开分毫。

    刹那间,已是霜华满地,烈焰焚身。

    风五娘笑笑的扭着腰肢上前,一步三摇,隔着牢笼道:「可是她并不信你,而且她身边还有个林卯容不得你。

    就算你心里想的是旧主,可你要清楚自古君王多猜疑。

    这世上没有什么君臣情深,也没有什么用人不疑。

    不然,你以为文宰死后少真府为何会易主?

    为什么弦不樾都死了,一个小小的内侍官却可以无恙?

    为什么,菰晚风能顺利登位?」

    闻言,陈留猛地一把抓住牢笼。

    厉声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不得不说,杨允的背叛是他没想到的。任谁来看,也挑不出这厮半点错处,他之一言一行,无不是为了天主着想为其忧心。

    又怎会,与菰晚风暗通?

    如果自己看不出,那勇王呢?四殿下呢?他们这么多人,就看不穿他一个?让他欺,让他瞒?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我所知道的,不是假的即可。」

    说着,抬手擘画。

    一座稍小一点水火牢笼,便罩着灾畲头顶罩下。

    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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