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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已西沉,晨曦乍露,一线红光正欲破空而出,金色的光辉随云海起伏,一个崭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徐绍风无心赏景,站在一座小山坡上,四处张望。
“喂,小子!你知道虎末坡怎么走吗?”晨雾中,山坡下走来三人,其中一人粗暴无礼地向他喝问。
徐绍风冷冷地指了方向。
“小子好狂!老子问你话都不知道答上一句,你是哑巴吗?”说话之人手持巨斧,一身横肉膀大腰圆。
徐绍风心中正烦,根本看也不看他。
壮汉恼了,正欲再骂,身旁之人却拦住了他。那人和声向徐绍风问道:“这位小哥,看你也是江湖中人,可知近来虎末坡究竟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说话之人手持一把尺来长的短小尖刀,声音尖细。
徐绍风瞥了那人一眼,见他样貌猥琐,目光闪烁,显然是名狡诈之人,心中大为不耐,转身便走。
那名壮汉却闪身拦住了他,大叫道:“小子想找死是不是?爷爷问你话还敢在这装聋作哑。知道爷爷是谁吗?爷爷就是塞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沙暴三雄!”
“让开!我没空理你。”徐绍风倒也听说过沙暴三雄的名头,甚至叫得出他们的名字:老大沙暴虎,老二沙暴蛇,老三沙暴熊。此三人在塞外横行多年,无人能管。不过他现在没心情与他们纠缠,于是运起内力狠狠地瞪了壮汉沙暴熊一眼。
沙暴熊只觉浑身一冷,立时愣了一下。
徐绍风拨开他的手臂,从他身旁走过。
沙暴熊为人极悍,向来横行惯了,见徐绍风不吃他这一套,心中大怒,轮起巨斧向着他的后脑砸去。
“滚!”徐绍风拔剑出鞘,寒气外涌。他侧身避开沙暴熊攻来的一斧,反手一剑迅捷无比地削往他的手臂。
老三沙暴熊身躯巨大,反应倒也敏捷,及时撒手撤斧。饶是如此,手臂仍被削下一块皮肉,痛得他哇哇大叫。
“寒冰剑气!”老二沙暴蛇倒吸了一口冷气,“人寒似剑,剑寒如人,莫非你是‘寒剑’徐绍风?”
徐绍风冷哼一声,缓步从他身边走过。
老二沙暴蛇瞳孔一缩,怨毒地盯着他,却并未出手。
“小子好像有点本事。”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大沙暴虎突然开口。他一直站在坡下,此时身形一长,拦于路中,“看来昆仑无别门最近几年嚣张得很啊。”
“大哥,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老三沙暴熊见老大为他撑腰,又冲徐绍风叫嚣起来,“别人怕你,我们三兄弟可不怕你!”
“今晚上,就让咱兄弟一起教教这小子如何做人。”老二沙暴蛇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来吧!”徐绍风正积了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暴喝一声,寒铁星霄剑上立时显现出一层淡蓝色剑气。剑气遇水汽凝结成冰,薄薄地包裹着剑刃,使寒铁星霄剑乍看起来似一把冰做的剑。剑寒,人更寒!
老三沙暴熊亦是一声暴吼,手持巨斧自高处奋力劈下。与此同时,老二沙暴蛇腰身一扭,手中尖刀如毒蛇般,向徐绍风的后心捅去。而山下的老大沙暴虎则毫无花俏地将一双手掌平平推出,一股巨大的劲气直奔徐绍风的面门击来。
徐绍风暗吃一惊,老大沙暴虎练的本是常见的铁砂掌,不想竟有如此威力。这才是深藏不露的劲敌。
此刻已不容他后退,徐绍风临危不乱,寒剑一抖,无数冰屑挟着劲风袭向老二沙暴蛇的眼睛。眼睛乃是人身上最柔弱之处,老二沙暴蛇急忙回刀防护。
此时,老三沙暴熊的巨斧已然劈到,徐绍风极快地缩身向前。巨斧擦过他的头顶,深深地劈入他身侧的土地里。徐绍风抬起一脚,重重地踢在巨斧的斧面之上,借力弹起,剑前人后一字展开。寒剑挟着森冷凌厉的剑气,向着老大沙暴虎的掌心正中笔直刺去。
老大沙暴虎的掌劲虽强,但徐绍风的寒剑全力击于一点,若给他击中,怕是整条手臂都要废掉。见事不妙,老大沙暴虎急忙侧身避让。
一避之下,徐绍风已随剑远去。
“大哥,你怎么让他就这么走了?”老三沙暴熊拔出巨斧,怨声连连地跑下山坡。
老大沙暴虎瞪他一眼,“他一招之间就破解了你二人的攻击。我若强拦,还得受伤,不让他走还能怎的?”
“我就不信咱三人联手还打不过他!”老三沙暴熊愤恨不平。
“算了三弟。”老二沙暴蛇劝道,“听说这‘寒剑’徐绍风在昆仑无别门只排名第四,就已如此厉害,咱们不能与昆仑无别门为敌啊。”
“我咽不下这口气!”老三沙暴熊脾气凶狠暴戾,平日里为所欲为,只有他占便宜,哪能他吃亏,不想只一招就被徐绍风伤了手臂。本以为只要三兄弟联手,就可以拿下徐绍风出气,谁料被徐绍风如此轻易地逃脱,他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只要那小子不死,总会有报仇的时候。”老二沙暴蛇森然地说道。
……
徐绍风在山上找了路小花一夜也没有找到,本是满腔怒火,但跟沙暴三雄打了一架之后,怒火消减,逐渐冷静下来。他不禁暗自后悔:我这是干什么呢?为了一个山野丫头值得发这么大的火、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吗。要是让三师兄知道,恐怕会被他奚落笑话到死吧。要是让师傅知道了,又要训我修炼不够。定是因为伤未痊愈,所以定力也下降了许多。算了,不理那丫头了!本来就是她不守信用,没在客栈等我。再说答应给三师兄办的事很赶时间,到镇里买了马和干粮就得上路了。
拿定了主意,他快步回到江歌镇。
由于时间尚早,江歌镇中街上的行人很少,大多数店铺都还没有开门。宁谥安和的阳光洒落在小街上,晨雾正渐渐散去。
徐绍风在小街上慢慢地走着,被清凉的晨风一吹,头脑清醒多了。对,先去吃个早点填饱肚子,买好马后,就快点离开这个让人不愉快的小镇吧。想到这里,他自觉心头无比清明,刚才的阴郁也一挥而散。
“哎呀,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一声熟悉的声音自他经过的一家店铺里传来。
徐绍风猛然回头,却见路小花正站在店门里惊讶地望着他。
“愣着干嘛?快跟我进来啊。”一只温暖的小手拉起他冰冷的大手。他寒着脸,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
路小花牵着他的手,来到店铺后面的小院。
进到屋里,她上下打量着他,然后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弄得这么惨兮兮的?”
“不关你的事。”徐绍风别开脸,冷冷道。
“你又和别人打架了吧?”
“不关你的事。”
“一定是又打输了。”
“不关你的事!”
“你的肚子在流血,不会是旧伤复发了吧?”
“不关你的事!”
“快躺床上去,我帮你上药。”
“不关你的事!”
“喂,你到底在气什么啊?”路小花握紧拳头恼怒道:“我才是最应该生气的人吧?”
“为什么不在客栈里等我!”徐绍风本来已决定不再理她,却忍不住气势汹汹地质问。
“你还敢说!”路小花的气恼一点儿也不比少,“是谁把钱全都拿走了,我拿什么付房租啊。”
“房租我已经付过了。”徐绍风愣了一下,神色略有缓和。付房租的时候她不就在身边吗?不过那时候她好像一直在神不守舍。
“什么?你付过了!”路小花仰天发出一声悲叹,“那么好的房子我都没来得及住上一天啊。”
徐绍风皱眉道:“就算不住客栈,你也可以回山上住啊?”
“我本来是想回山上住的,可是听说官府要搜山,就来这里避上一避。”路小花也一脸的不高兴。什么嘛,这人真讨厌,就爱乱生气。
“这里是什么地方?”沉默了一会儿,徐绍风四下看了看,问。
“张伯杂货铺的后院。”路小花本来想给他点脸色看看,但看到他身上的血迹,表情又软了下来。算了,看在他打架又打输了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
“你怎么住到这里的?”
“是‘棍子’哥好心地收留我。”
‘棍子’哥?这个名字好像听到过。徐绍风正欲再问,门一下子被推开。
“棍子”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看见路小花张口就道:“小花!听说你带了个江湖人回来?”
路小花点点头,指了指徐绍风道:“喏,他就是我跟你说起的人。”
“棍子”用犀利的目光审视着徐绍风:这人有剑,看人的时候眼睛还挺凶,应该就是那名江湖人。穿的是染着泥的短衣,哦,还是土布的,脸色也不太好。嗯,看来是个混得不咋样的江湖人。“棍子”在心里暗自判断,转头问路小花:“他就是那个拐走你全部积蓄的江湖骗子?”
“哎呀,‘棍子’哥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路小花的脸一下子红了,推着“棍子”,道:“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棍子”一边用手扶住门框,一边扭着脖子说:“那我在门外等你,有事你就叫我一声。我一定会来帮你的!”
“好啦好啦,你快出去啦!”路小花使劲把“棍子”推出门外。
关上门,路小花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对徐绍风说:“你别听‘棍子’哥胡说,他这人就是喜欢胡猜乱想。”
徐绍风又变得寒冷起来,沉默地从怀里掏出钱袋,递给她。
路小花接过钱袋在手里掂了掂,发觉沉了好多。她打开钱袋粗略一数,里面的钱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
路小花奇怪道:“你哪来这么多的钱?”
“捡来的。”徐绍风面无表情。
“哪里捡的?”
“从一个死人身上。”
“死人?是江湖人吗?”
徐绍风微一点头。
“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
“你运气真好。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路小花很是感慨。
徐绍风没有吭声,以冰刀般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在遗憾捡到我这个没死成的江湖骗子吗?
可是路小花正喜不自禁地拿着钱袋翻来覆去地欣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小花!要上工了!你快一点啊。”“棍子”又在门外叫道。
“知道了,我马上来!”路小花在门里应着,转头对徐绍风说:“我要去上工了,你先在这里歇着,咱们一会儿再聊。”说完她收好钱袋,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关起的房门,一阵突如其来的疲劳让徐绍风眼前一黑。他合衣躺在床上,暗自想道: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也好。
门外传来路小花与“棍子”渐渐远去的对话:
“他还你钱了吗?”
“还了。”
“哼,他要是敢不还,我就让镇上的兄弟们一起来教训他一顿。想我‘棍子’在江歌镇里也算得上是有名有号的……”
“哎呀,不用了啦!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啦。”
“小花,你就是总把人想得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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