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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浩武为何会来至此地?银霞有些奇怪。不过她可没有兴趣与那些舞姬挤去凑热闹,便退到一旁的角落躲清静。
谁知角落里早有一人。那人后背朝外地蹲着,银霞走近一看,却是郑明秀。
银霞大感奇怪,以她的性格,不是最爱凑热闹吗,怎么会蹲于此处?
“你在此做什么?”银霞开口问道。
“我的脚扭伤了。”郑明秀转过头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来看看。”银霞扶她坐下,抬起她的脚看了看,不由惊道,“你是什么时候扭伤的?都肿成这样了!”
“可能是早上出门时走得太急,崴了一下。”
“难道你一上午都在用伤脚跳舞?”
“起初并未觉得严重。”郑明秀支吾道,“你可别告诉旁人,我还想留下来跳舞呢。”
“不行,你不能再跳了!我这就去向徐子瞻告假。”银霞霍地站起。肿得这么厉害,再跳下去极有可能会留下暗伤。
“不要!“郑明秀一把拉住她,“好不容易才被选上,我不能因为这点小伤,失去宝贵的机会。”以徐子瞻的脾气,怕是告假不成,反而会被他开除。
银霞莫名火起,正要再劝。
“集合!”徐子瞻不知何时已站上高台,朝乱作一团的舞姬们怒目大吼。
嘁喳声立止,围观温四公子的众女都慌忙跑去排队。
“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郑明秀哀求地望了银霞一眼,拖着伤脚赶了过去。
扫视着校场,徐子瞻的口气极为不善,“看来尔等都休息够了,个个尖叫得跟下蛋母鸡似的。既然这么有精神,咱们现在就好好开练!”
“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舞姬们并似不平日般畏惧,而是精神百倍地齐声应喝。
徐子瞻略一思索,已明其意。他阴沉着脸,望了一眼站在场外一副事不关己的白衣公子,挥手令乐师起乐。
没有舞姬们的围拥,温慧终于来到温浩武的身边。她恭敬地问道:“四少爷,您到此地可有要事?”
“我来找人。”温浩武面无表情,抬眼向校场中搜寻。
“您要找的是位姑娘?”温慧察颜观色地问道。
“对。”
这可真是件新鲜事,一向厌恶女人的四少爷居然会亲自跑来找女人?按捺住惊讶,温慧小心翼翼地再问:“是哪位姑娘?”
温浩武没有开口,目光在场中搜寻。
庄重而不失欢快的乐曲声中,一名名艳丽的舞姬踏乐而舞。长袖漫散,香风阵阵,每一位都翩然若花。
但在温浩武眼中,却是花海如此汪 洋!此处的女人不仅服装完全相同,而且全部画有浓妆。于此地找人,其难度不亚于在五颜六色的鸡群中,捕捉到心中那只小鸟。
他不禁眉峰聚起,不耐烦起来:为何女人们看起来总是如此的色彩斑斓?
“停一下!”
和谐的舞曲被一名舞姬的叫声突兀地打断。
在场之人的目光皆汇聚于她。正在卖力表演的舞姬们全都不满地瞪视,温浩武却是目光一亮。
“你要作甚?”徐子瞻一脸不悦地盯着银霞。在自己三令五申之后,排练刚一开始就被她打断。此女好大的胆子!
“我要请假。”银霞朗声答道。
“请假?”徐子瞻脸色更寒。
“是,她的脚扭伤了,请让她休息。”银霞指向身旁的郑明秀。
“刷”地一声,所有人转头望向郑明秀。巨大的压力令她深深低头,连声说道:“我很好。我不请假。”
“继续排练!”徐子瞻瞪了银霞一眼,此女是故意捣乱吗?
“不行,她需要休息,你必须准假!”银霞不满地提高了声音。
竟敢对徐大师如此讲话?
本是寂静的校场之上,忽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徐子瞻高高在上地瞥了一眼郑明秀,对银霞冷然说道:“她自己都说不用请假,你凭何替她出头?”
“还不是因为你太凶,害她不敢讲真话。”银霞坦然直面。
“翁”!
舞姬们的窃窃私语变为小声议论。
“你成心扰乱校场秩序是也不是?”徐子瞻怒目而视。
“我没有!”银霞理直气壮。
二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互不相让。
台上乐师因未得徐子瞻的制止,仍在演奏着曲乐。本是悠扬欢快的乐曲,飘荡在二人之间,却似金戈铁马般厮杀。
徐子瞻的不满到达了顶点,伸手朝校场大门一指,“你给我出去!”
“我出去可以,但你必须给她准假。”银霞毫不示弱。
“好呀,我准她的假。”徐子瞻气得冷笑,“你们两个全都给我滚出去!”
“不要啊!”郑明秀惊叫一声,拉住银霞的手,苦苦哀求,“我没事的。求求你,不要再和徐大师争吵了。”
银霞望了她一眼,只见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双手都在微微颤抖。迟疑了一下,她忍气吞声地与徐子瞻讲理,“你曾经说过,练舞如练兵。在未上战场之前,伤兵也有休息的权力。我们没有犯任何过错,你不能赶她走。”
“你倒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徐子瞻继续冷笑,“练舞如练兵,那你就该分清何人是兵,何人是帅。既然你承认是兵,本帅就有不用的权力。”
“有点权力好了不起么?”银霞也是冷笑一声,“在我眼里,你排练的根本算不得舞蹈。”
“你说什么?”徐子瞻一怔,不可置信地发问。
“让我再说一百遍都成。”银霞昂起头,大声道,“在我眼里,你排练的根本不是舞蹈!”
此言一出,校场之内一片哗然。
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放肆!徐子瞻咬牙切齿,眼中蹿起一片火海。
他深吸了口气,正欲开口。
“哎呀呀,总算让我赶上了!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呢?”一人出现在校场门口,看戏般地抚掌高叫。
望着施施然走来的公子夜,温慧暗自叫苦。此时场上气氛,仿如即将引燃的油桶,却偏又来了这么个最喜煽风点火的家伙。
她连忙迎上前去,技巧地拦在他的面前,“你来此何事?”
“他来做什么,我自然也是来做什么的。”瞟着她身后的温浩武,公子夜露齿一笑。
“无关者不得进入校场。”温慧板起公事公办的面孔,“请你立即离开。”
“凭什么他可以进来看美人儿,我就不能进来看美人儿?”公子夜语带不满地绕过她。
“不要把我与你混为一谈!”自打从他出现,就一直面沉似水的温浩武,听闻此言,寒气陡升。
“难道你不是来看美人儿的?”公子夜眨眨眼睛。
“当然不是!”温浩武愤然提声。
“别那么大声,不是就不是呗。”公子夜掏了掏耳朵,一副坦荡荡的样子,“我可是专程来看美人儿的。”说完,给他一个“别装了,我知道你的”眼神。
“你!”温浩武气结难言。俊美的脸上染上一层怒晕,右手霍地按上剑柄。
“四少爷息怒!”温慧急忙劝阻。她大为不解:为何公子夜只用一个眼神,就能把从来不喜形于色在四少爷气成这样?
不能中了他的圈套!此人只会越招惹越来劲。温浩武压抑下怒火,默诵霜空剑诀。
待他平心静气,公子夜早已弃他而去,朝银霞走去。
对峙中的银霞与徐子瞻因他的到来而被打断,此时正在重续气氛。公子夜却硬生生地走到二人之间。
背对着徐子瞻,他朝银霞挤挤眼睛,“这位美人儿,刚才我没有听错吧?我好像听见你说,徐大师排练的根本不是舞蹈。你大概有所不知,就连徐大师的徒弟都是名满京城的舞师呢。”
“那京城人的眼光可真是太奇特了。”银霞哂然一笑。
“那依美人儿你的眼光呢?”公子夜从袖中摸出一把折扇,“刷”地展开,风轻云淡地摇着。
见他如此,银霞也装作不识,只讲出自己的见解,“旁的不说,只说说他讲的什么练舞如练兵。其实整支舞就只突出在动作工整上。把人当作棋子一样地摆放,哪能称之为舞蹈,称作下棋还差不多。”
“似乎有点道理,还有吗?”公子夜一边嘴角轻轻勾起。
“当然还有!”银霞眉梢一挑,索性一吐为快,“一支舞居然需要动用百人,好大的场面。以为这样就能表现出贺寿舞的气派吗?若真是好舞,只需一人足矣!”
“美人儿口气不小。”公子夜本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双眸似被神笔点中,陡然亮起,“居然胆敢如此评说徐大师,莫非你自认舞技要强于徐大师?”
“是否比他强,我不知道。”银霞认真且自傲地说道,“但在我家乡,上到花甲老翁,下到刚会走路的娃娃,只要有音乐,哪一个都能跳上一段。”
“好有自信!”“啪”地将扇合拢,公子夜向台上一指,“那你可敢当众跳上一曲?”
“有何不敢!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舞蹈。”银霞挑战般地直视着徐子瞻,一字一顿地说道,“真正的舞蹈,是要用灵魂来跳的!”
“说得好!”
公子夜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徐子瞻,一脸严肃地提议:“徐大师,您也听见了。这番邦女子可放出话来,说您的舞蹈根本不是真正的舞蹈。这是在向您挑战。不!是番邦在向咱们大唐挑战。您这位大唐的舞技大师若不应战,可就太说不过去了。不如您和她比试一场,也好让她心服口服。光说不练也没什么意思,您说是吧?”
徐子瞻盯着银霞看了一会儿,缓缓点头。此女居然胆敢当众挑战他的权威,不给她点厉害瞧瞧,还当他是徒有虚名。
眼见形势急转而下,在场之人皆是目瞪口呆。
公子夜对被惊住不动的乐师们拍了下手,喧宾夺主地叫道:“来,给这位美人儿上首曲子!”
温慧以手抚额,翻眼望天。
果然只要有他出现,不把事情闹大,就绝不善罢甘休。三言两语挑拨得徐大师与一名舞姬斗舞。这要是传了出去,温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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