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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土之卷〗《月落长安》 第四十章 急应嫁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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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罢午饭,艾离三人与白浩晨作别,回到莫小雨的城郊小院。甫一进屋,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诡异的气氛。

    躺在床上的刘夏凉强支着身体,正在与站在床边端着药碗的乔知叶大眼对小眼地对峙,一方带有浓烈的敌意,另一方却无辜且大惑不解。

    见到艾离,双方神情俱是一松。刘夏凉软倒在床上,乔知叶也退至一旁,为艾离让出位置。

    艾离走上前查看刘夏凉的伤势,朝乔知叶问道:“小雨呢?这是怎么回事?”

    “小雨有事出去了,让我来帮她照看刘捕头。”乔知叶声音里不觉带上了委屈。已是年底了,他本想趁今日把最后的尾货出清,却收到小师妹的传信,让他来小院帮忙。白大人的请客他可以不去,反正不熟,但小师妹的召唤却怠慢不得。他一路轻功急速赶来,小雨将病人托付给他后,就急匆匆地走了。结果她刚走不久,刘夏凉突然醒来。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捕头当久了,看谁都像坏人,不仅仇人似的瞪着他,还倒水不喝,递饭不吃,送药更是怒目相对。唉,这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定是小雨走得匆忙,粗心地忘记给他加“药”了。……难不成是这碗加了料的“药”被这位捕头敏锐地察觉到了?也没准是他在菊南山庄里当温三公子时给刘捕头留下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他正胡乱想着,却听刘夏凉用沙哑的嗓子向艾离犹豫地发问:“小离,你在城门前答应我的事可还作数?”

    “自然作数。”艾离眸色一深,断然道:“你若同意,我今晚便嫁给你!”

    “那怎么能成!”乔知叶大吃一惊,脑筋急转,“这可是咱门派的第一件喜事,怎么能够敷衍了事。成亲要过六礼吧?要收拾新房吧?要宴请宾客吧?这么算下来,怎么也得有半年的准备时间。”

    “哪里用得了这么长时间?”艾离怨恼地瞪了他一眼,“咱们江湖中人不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最多三日!你手上不是有货吗?需要何物都算在我的头上,过后我补钱给你。”

    “我怎么能收师姐的钱。不对,我那些货也不是成亲用的呀!不是不是,我刚才都说了,三日根本不够!”乔知叶急得语无伦次。

    “那你还不快去。”艾离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

    知不可劝,乔知叶暗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向屋门。开门时,他忍不住回头,看到艾离扶起刘夏凉,将药慢慢喂下。后者没有拒绝,反而面带喜色,然后安然睡去。

    艾离放下空碗,在桌边坐下。她眸色深深,托腮凝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知叶心情复杂地愣了一会儿,轻轻合起屋门。

    他来到隔壁院落,却见屋中只有丁青山一人正在沉睡。他摇醒丁青山,追问莫小雨的去向。

    丁青山道:“小雨进城访友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乔知叶道了声谢,转身离开。正如小雨所言,看师姐那副急嫁的样子,不像是喜欢,倒像是在和人赌气。又或是她在计划着什么?唉,事情大发啦,得找人想想办法才行。

    望着他急掠而去的身影,丁青山神情一黯,总觉得小雨与子云对他隐瞒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为了他的伤情,他这个当大哥的实是拖累了他俩。

    不行,必须加紧恢复!他挣扎着从枕边摸出一个白石药瓶,咬开瓶塞,将里面的药粉倒于伤处。药粉落下,似瞬间点燃了肌肤,令他抑不住地颤抖。他咬住被角不出一声,并强运内息。当那钻心蚀骨的剧痛被引入经脉,他的全身如被置于地狱烈火中焚烧。无穷无尽的痛席卷了他的神志,仅守着灵台一点清明,他尽力吸收药力。在其不知处,碎骨腐肉被药力化去,崭新的骨肉在极缓地生长,若凤凰涅槃。而其内息,竟有了些微的增长。

    ……

    年关将至,长安城里热闹非凡,几家著名的酒楼里夜夜客满。午时已过,满楼春雨清歌坊前,一夜未眠的门房面带敬意地送走一位清俊公子。昨夜,他亲眼见到这位公子与一群彪悍凶客豪爽对饮,一直饮到现在,只有他一人还能完好地走着出来。

    季怜月脚步安稳地离开歌坊,抬头看了看天色。耀目的阳光激得他眯起双眼,平日幽潭般清澈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片氤氲雾霭。

    昨日他夺得地擂擂主,那些江湖好友便嚷嚷着要他把没请的酒喝尽,竟然从昨天晚上一直喝到现在。要不是他内力深厚,又提前吃下向小雨要来的醒酒药,说不定此时也会同他们一样,在清歌坊内的波斯地毯上歪七扭八地“陈尸”了。

    甩了甩头,他努力辨认方向,举步往自家的京城小院走去。

    缓步走在路上,一道人影慌慌张张,似惊弓之鸟般向他直冲而来。他下意识地抬臂拦挡,那人却带起一道烟尘在他面前及时停住。

    “二师兄,不得了啦!刘捕头醒了,大师姐答应三日后嫁给他!”未及站稳,乔知叶便急吼吼地哇哇叫道。他在城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小雨,幸好遇见了二师兄,总算可以有人倾吐分忧一下了。

    “什么?”季怜月茫然地瞪着他。一句话语如在耳边炸响了惊雷,轰得他的头脑嗡嗡剧震。

    慢下语速重说了一遍,乔知叶无奈地望着他:这一股子冲鼻的酒味,二师兄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难怪走路这么慢,能站稳不晃已堪称奇迹了吧。

    呆立片刻,季怜月垂眸,僵硬地抬起手,用力捏挤着额头。纷杂的思绪如一浪又一浪的狂潮,冲击着他的头脑:震惊却带着意料,酸苦夹杂着欣慰,伤悲混合着释然……种种相反的情绪在浓浓醺意的发酵下,令他头痛欲裂。

    “我去找小雨!”乔知叶忽然丢下这句话,身影一闪,再次踏上寻人之旅。二师兄醉成这样,怕是什么忙也帮不上。跟个醉鬼聊什么劲啊,我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此刻,乔知叶遍寻不获的莫小雨正在长安城内的一间密室之中。室内无窗,四壁燃着熊熊炉火,座下铺了一层厚软的毛裘,数九寒天里,这里却温暖如春。

    与她同处一室的是那个如同彗星般点亮人擂的擂主——吉祥庄主李云。或者说,他原名慕子云,是莫小雨和丁青山的结拜三弟。

    “子云,告诉我,你们欲为何事?”莫小雨一见到他,便焦急地问道。

    比武大会之时,人擂一直混战不休,她看过几日后,认为隐门或吉祥庄当选擂主的希望不大。后来她为了照顾伤者,无暇顾及此事。当得知慕子云当选人擂擂主,而天擂擂主竟是尚天华后,她直觉地感到事情已发展到令她无法把控的地步。当年二叔与赵叔为了生计,加入了神秘组织万舍教,被划为隐龙堂,而那天擂擂主尚天华正是万舍教的黥虎堂堂主!如果只是赵叔欲图行刺,她可以求助师兄,可是尚天华的加入,令某种巨大的阴谋露出了冰山一角。

    “取得人擂擂主一职啊。我庄人数不足以参选与天擂或地擂,只得退而求取人擂。这么些日子大家同心协力,终于不负众望。”

    慕子云请她落座,并递去的茶盏,答得不紧不慢。他头戴松叶色幞头,身穿苍青暗纹锦绣袍衫,腰横玉带,一身装扮贵气逼人,年纪虽轻却再无一丝稚嫩之感,气度大胜从前。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你为何要化名李云?”莫小雨凝望着他,忽然发现,原来发生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

    “这是吕叔与赵叔的主意,也是我的请求。”见她一脸寒意,慕子云又递给她一个小巧的铜制暖炉。

    “你请求了什么?”暖炉入手,带起一片烫热,身上因急跑而来的僵冷也被驱走了一些,莫小雨的心却越发寒沉。

    慕子云微微一笑,“听闻天、地、人三擂擂主将在太子府进行最终比试,并可获得面圣的机会。”

    “你们想在那个时候动手?”虽然早有所感,莫小雨仍是惊急地叫了起来,“这么大的事为何都不同我商量一下,你们还认不认我这个少主?”说到后面她忽然有些底气不足,一直忙于治疗伤者,她并未尽到少主的职责。垂下头,她愧疚地说:“子云,这是我的责任,与你无关,你何必自陷险地?”

    “我是吕叔之子,父亲欠下的恩情由我偿还本就理所应当。就算抛开这些不讲,你我是结义兄弟,你的事岂能与我无关?”顿了一下,慕子云板着脸认真道:“你若真觉得亏欠了我,就答应了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把二哥的位置让给我。”

    “想得美,你年岁比我小,这辈子都只能乖乖当小弟了!”

    一句玩笑似将二人带回到结义之时,双方心情俱是一松,因各自的改变而生出的生疏消失不见。

    玩闹了几句,莫小雨敛起笑容,“子云,太子府的比武还是让我去吧。这是我的家事,况且我也有话想当面问问龙椅上的那位。”

    “吱”地一声,密室的铁门被打开,两名四十多岁的高大中年人鱼贯迈进屋内,一人威武,一人略显斯文。

    “赵叔、二叔。”莫小雨与慕子云同声朝那俩人行礼。

    “你竟然真的是个女娃娃,子云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又在逗我玩。”跟在二人身后/进来的少年蹿到莫小雨身前,瞪大双眼下上打量着她。

    “赵烨,不得对少主无礼。”吕清喝道。

    莫小雨朝几人深深施礼,郑重地说道:“是我的不是,隐瞒了大家。只是我当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少主快快请起,少主的所作所为本就无需向我等属下解释。”吕清还礼后,认真说道。

    赵志雷望着这位战胜他而当选堂主的少女,表情无比纠结,半晌才道:“罢了,事已至此,不管你是男是女,这隐龙堂主之位仍属于你。”

    “多谢赵叔、二叔。”莫小雨直起身子,说道:“那么子云去太子府之事,是否可由我代行?你们也是见过的,我扮男装几可乱真。”

    赵志雷立刻否定:“不妥,就算我承认了你,但你一个女娃是无法令我手下那帮野狼们信服的。”

    吕清也道:“虽说子云的人擂擂主之位大半是由我们代打,但他曾在擂台上露过脸,擂主只能是他。”

    “那么进入太子府的人选不能少了我。”莫小雨只能退而求其次。

    吕清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教主有请堂主相见。”

    “好。”莫小雨毫不迟疑地同意。能让尚天华这样的人物在其手下当堂主,这位教主她早就想会上一会。

    吕清取来一副雕有龙形暗纹的金色面具,对她说道:“此乃万舍教隐龙堂主的象征,请堂主戴上它吧。”

    莫小雨依言将面具戴好。

    赵志雷开启机关,密室地下现出一条长长的暗道。望着地道,他不禁露出几分怅然,“这条地道乃是上一代齐王殿下所建。当他查觉到秦王欲图谋不轨后,就吩咐我等修建了这个可以从城外通往皇城太子府的地道,以作紧急逃生之用。可惜我等还未修成,齐王殿下便被秦王谋杀。后来我部加入万舍教,就把地道献出。听说经过影麟堂主的努力,已成功将此地道连通至太子府。”

    在其引领下,莫小雨步入地道。与鬼医处所见不同,这里闻不到丝毫的霉湿气味。地面上铺着厚实的黄土,踏足处软硬适中,如踩地毯。墙壁上每隔数米修有一盏灯台,灯台设计的距离及高度令人舒适,明亮而不刺目,将地道里应有的阴暗一扫而空。不过仔细查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地道初建之时修得极为仓促,许多地方都有新近加工拓宽的痕迹。

    吕清感慨地说道:“上次来时还没有这些灯盏。能在皇城如此严密之地修建出这般整齐的地道,这位影麟堂主必是一位超凡脱俗之辈。”

    赵志雷道:“万舍教的堂主哪位不是能人?不过最厉害的当属教主大人,竟能聚齐五位拥有不同五行之力的堂主。”

    莫小雨没有作声,心情复杂而沉重。当年太子、齐王与秦王的相争,她已从吕清口中听说,虽有触动毕竟不如现在这般直观。到底是什么原因令齐王费尽心力在当时那种混乱的局面下修建这条地道?为了保全太子性命亦或是寻机刺杀秦王?不论是何种原因,齐王与秦王的水火之势可窥一斑。那么,当时的太子——她的父亲大人,又在做些什么?

    胡思乱想间,她跟随着赵志雷行至一道铁门外。吕清上前向门卫报上隐龙堂之名。

    守卫立刻放行,“主上正等着堂主,快请进去吧。”

    铁门内是一座宽畅的地下大厅,四壁布满熊熊燃烧的火把,照得大厅明亮通透。大厅陈设简洁,正中置有一处石台,台上安放一把巨大黑沉的铁椅,除此之外,别无它物,透着一股肃杀的冷意。

    此刻,一人面戴地藏王鬼面坐于椅上,其下立有一位头戴龟型面具的男子。

    几人进厅之时,但听得龟面男正向地藏王禀道:“……四王与太子之争由来已久,那人在影麟的护佑之下,经常嚣张行事,故而被四王发现了端倪。”

    “看来此子还是渡不过劫命啊。”地藏王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如此,影麟欲借他和平破劫,怕是行不通了。”

    “正是。那人一死,影麟之计便不可行。请主上准许施行我堂之策。”

    “准。”

    “只是影麟气量狭小,又与属下素有怨隙,属下怕此人一死,他会将此事怪罪到属下头上,借机生事,进而影响到大事。”

    “无妨。”地藏王取出一个黑色瓷瓶,说道:“影麟的授药之期将近。这次的药就交由你代发,量他不敢有违。”

    “谢主上!”龟面男恭敬地双手接过药瓶,又道,“可影麟那厮执拗无比,若他硬要执意救人呢?”

    “劫命既至,此事已不可挽回。准你阻止他,并便宜行事。”

    “是,属下定不辱命!”龟面男躬身退出大厅,高亢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

    当地藏王取出黑色瓷瓶之时,莫小雨便觉得极为眼熟。在龟面男经过身旁之时,她压下心中的惊讶,再次确认:这不就是二师兄求来的铸骨药嘛。以药相挟,难道说这位影麟堂主就是二师兄的那位挚友?

    未及多想,高椅上的地藏王在向她招手,“你便是建成的后人?过来让我好生瞧瞧。”

    见他态度和蔼可亲,仿佛在招呼许久未见的晚辈,莫小雨摘下面具走上前去,礼貌地向他行了个礼。

    地藏王细细将她打量一番,发出一声叹息:“看见你终于长大成人,本尊甚感欣慰。”

    “您识得我的父亲?”听他口气,莫小雨不由起了好奇。

    “识得。”地藏王缓重地颔首,“建成太子算得上是本尊的第一位朋友。那是一位真正的仁善君子,更具守业之才,乃是本尊认可的守成之君。本尊当时算出他有命劫,劝他及早出手,然他却顾念亲情,不肯违背君子之义。唉,天道不公啊,如此贤君只因时运不济,过早陨落,甚至被那李二断绝了子嗣。”

    从他挚诚的话语中,莫小雨感受到深切的悲悯与痛惜,她忽然悲由心起,不觉潸然泪下。

    “天道不公,改天换命!”赵志雷恨然躬身出列,“齐王殿下也被李二断绝了子嗣,请教主为齐王殿下讨还公道。”

    地藏王抬手虚托,沉声道:“你且安心,本尊既然复起此所,就必会给齐王殿下一个交代。你们先都退下,本尊有话要对隐龙堂主讲说。”

    赵志雷称是后,与吕清、慕子云退出大厅。

    空荡荡的大厅上,只剩下莫小雨不知所措地与地藏王默立相对。

    深深凝望着她,地藏王缓缓开口:“我知你心存仁念,应也如当年的太子殿下那般,不愿兴刀兵之战。但你可知,你这隐龙堂中的下属其实都是早应死去之人。十六年前,若不是为了救下你身怀六甲的母亲,赵志雷与吕清二人便已率众返身杀回。此是二人的劫命,必会被当作乱军惨遭屠戮,死于非命。当年我因算出他们的劫命,以未出世的你为由,拖延他们的死志。然时至今日,看来他们并未因时间流逝,而改变过死志。”

    “您是说,您让他们加入隐龙堂,是想搭救他们的性命?”莫小雨惊讶非常。她曾因尚天华的暴行,对万舍教观感不佳,想不到这位教主竟有着侠义的初衷。

    “不是搭救性命,而破除劫命。”地藏王一字一顿地纠正,“性命易救,劫命难逃。便是你自身,其实也在劫命之中。你自小多病,全靠以药续命,然就算救得你一时,无法破除劫命,你也必将死于横祸。不仅如此,我立万舍教,创五行堂,然而你们这些人身上,都有着被天命诅咒的劫命。劫命不破,必将全部死于非命。”

    “如何才能破除劫命?”沉默了片刻,莫小雨问道。

    “五行轮转,天地变色。我寻到的五行堂主皆为非凡之人,其劫命又皆与李世民的天命龙气息息相关。唯有同心协力,破其天命龙气,方有生机。否则的话,若心存侥幸,便会如当年的建成太子一般,在劫难逃。”

    “我该如何去做?”莫小雨并未犹豫太久。事关赵叔、二叔等人的性命,无论怎样,她定当尽力!

    地藏王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么些年来,我看到了太多渡劫不过、死于非命之人,却也看到了一线曙光。在我教中,终有一人换骨改命,成功地破除了自身劫命。我曾为他起卦,算出他将成为下一代江湖之主。故而我想出一策,以其江湖之主的运势,辅以五行堂,令我的五行大阵得以实施,来对抗李世民的王命,削弱其王者的天命龙气,进而保全我教中之人。”

    “莫非您是想在武林盟主比武之时,实施五行大阵?”

    “正是。此次武林大会天、地、人三擂擂主皆在本教,如今武林已落于本教掌控之中。李二的报应之日不远矣。”

    莫小雨想了想,忍不住问道:“您说三擂擂主皆在本教,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吧?”

    地藏王勾了勾唇角,“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也是情有可原。天擂擂主已被本教黥虎堂主所得,地擂擂主乃是本教影麟堂主,再加上人擂擂主成为你堂的囊中之物,这三擂擂主岂非皆在本教?”

    子云夺得人擂,尚天华是黥虎堂堂主,夺得天擂,然而地擂擂主不是二师兄吗?莫小雨怔愣当场,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呼之欲出!

    关于二师兄的种种言行在其脑海中飞闪而过:

    ……他曾拜托她解析铸骨药,并多番叮嘱不可告之于人。

    ……他曾为她送来与那玄武堂主手中一般无二的铸骨药。

    ……他说有位挚友因此药受制于人。

    难道二师兄说的那位挚友正是他自己?!

    思绪混乱间,但听高椅上的地藏王威严地向她问道:“如今我已实情相告,你是否做好了改天换命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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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真:前面已给过不少线索,不知道是否有人猜到二师兄就是影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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