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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子穿一件素净白衣,斗笠下面是一张显疲惫又俊美的脸,但齐安却实在好奇,外面雨虽然不大,道路却十分泥泞,他是怎么保持自己衣服干净的呢?
随即第一时间,齐安警惕了起来。
他对男子道:“阁下应该是有住处的……不好好在房间里面待着,出来做什么?若是要打架的,等这雨停了再来不行吗?”。
男子无奈一笑,他明白对面的齐安应该是把他当药家堡追杀他的人了!但这么理解其实也没有错,但实际上现在的他已经脱离了药家堡,而他不是别人,正是牧雨尘。
他再往返青城对时候,就正赶上下雨,正好就赶上齐安在这里搭了个帐篷。
虽然他现在修为已经恢复到了道生中境,只需浑身附加上一层灵力,就可以让雨水淋不湿他,但他着实有些肚子饿了……正巧齐安在帐篷里坐着鱼汤,他闻着味道便过来了。
“阁下……正不打算让我进去,我有银子?”但他实在太饿了,即便齐安话语里有拒绝他的意思,他也想进去喝上一口汤。
见他执意拿出银子,齐安才放下警惕 不把他和那些药家堡的人一起等同,然后放了他进来。
这一进来他才发现,在帐篷里还有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女子同样穿素净衣服,面容精致,不过此刻的她正陷入昏迷之中,体态安详又静谧,不时柳眉微蹙,娇颜偶有汗珠,牧雨尘判断的出,这个女子受了极重的伤。
而这女子正是周思若。
牧雨尘却倒是意外能在这里见到这个小姑娘,但见这份惊讶装在心里,他倒是自来熟一样,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火堆上架着的锅里的鱼汤喝了起来。
没有想象中的醇美,只有鱼独有的腥臭,外加似乎这汤还没有放盐,他喝了一口就吐露出来道:“兄弟……你们吃鱼不放盐的?”。
嘴上这么说,但他接着却是直接捞其雨啃了起来,直到他把鱼完全吃完,并响响打了一个隔,用着鱼刺剔牙齿道:“这是鲈鱼……可惜了!要是有糖醋就好了,做个糖醋鱼才叫一个好呢!” 。
他殊不知整个过程黄心慧都怔怔看着他,小姑娘杏眸里满是怒火,她是不知道一个人脸皮是有多厚,才能自来熟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们做的鱼给吃完的。
更不用说,莫行这个公子哥已经忍了一次又一次掀锅的冲动。
齐安面色无喜无悲,但实际胸中已是怒火汹涌,他心想要是这家伙说不出个叨叨,绝对要把他一脚踢到雨地里,叫他浇个透心凉!
似是终于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牧雨尘准备结下腰间的酒葫芦同齐安他们分享时,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随即十几人下了马。
齐安不去看外面也只是,应该是又有药家堡的人过来了,暂且不去管这个厚脸皮吃鱼的家伙,他准备提刀走出去,却被这厚脸皮的阻拦了住。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牧雨尘尽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齐安道:“既然是仁兄请我吃了一顿鱼,外面的事情就由我解决吧。”。
齐安还正在想,这家伙身上毫无灵力波动,应该就是个普通人,却见这家伙步履轻盈,已然走了出去。
见外面十三人披着蓑衣,开口就是老生常谈的叫齐安把周思若放回去,但牧雨尘却是没管这些,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一缕火苗自他指尖窜出,随后越来越大。
他轻吐一字道:“去。”。
火苗便离开他手指,在雨地里翻滚几下后,成了一条水桶粗细般大小的巨大火蟒,雨不断落在它身上有“呲呲”的声音响起,但又像火上浇油一般,将它滋养的越发粗壮,仅仅不过片刻时间,它已然是一头庞然大物,像真的蟒蛇杀死猎物一样将药家堡那十几人用身体蜷缩在里面,活活淹没其中。
这个过程中,有人想要从火蟒里爬出来,然后一次次又被火蟒吞噬进去,等待死亡。
有人则是认了出来牧雨尘斗笠下的面容,大喊道:“怎么是你……”。
可无论他们有如何多的不理解,随着牧雨尘在起脚步回帐篷的时候,他身后的火已经熄灭,被火焰灼烧过的地方只剩下灰烬混着雨水,向竹林外流去。
杀这十三个人,整个过程牧雨尘只用了几息时间,看得莫行和黄心慧冷汗直流。
就连齐安一时心情都不能久久平复,他早该想到既然这男子在雨地里雨水不沾他身,他就应该想到这不是普通人。
但越是这样的情形下,他就要越是镇定,至少从他杀药家堡一伙人的举动上判断出来 他和药家堡不是一伙的,而药家堡的人似乎也认识他。
且齐安自问,只凭男子刚才的手段 他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因为那来的十三人中,有几人就爱窥机境界。
所以当牧雨尘回过头来,见齐安面色还是如先前那样,甚至还敢开口对他道:“没有你……那些人我也杀的了,这鱼你打算怎么赔?”。
他非常意外。
因为正常来讲 他刚才做了那番事情,齐安该是如莫行和黄心慧那样害怕才对。
可实际齐安也慌得不行,这样可口无非就是试探一下这男子到底对他们有没有恶意,因为这男子要是真有恶意,刚才他就会对他们动杀意才对。
索性,齐安赌对了。
牧雨尘的确不想随意杀人,然后他点了点头对齐安道:“你们稍等一下。”。
接着就见他去了竹林外的小溪,又带了两条鱼回来,亲自把它们剥洗干净,然后下了锅!虽然依旧没有盐,但他作为一个丹师自是十分熟悉药草习性,然后就地取材采了几株药草混入锅中代替调味料。
整个过程,他极其自然。
从黄心慧视角来看,初看他时,他头发散乱,腰间携一个青皮酒葫芦,给人一种懒散、暮气沉沉之感。她只当他是个随行旅客。
此刻他一边调制鱼汤,放下斗笠拨开凌乱的黑发,却是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让小姑娘看得脸发烫。但她也不是一般人,很快便平复了下来。
抛开踏刚才的杀人手段,他其实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似乎是稍稍有了那么许些的熟悉,牧雨尘先开口对齐安道:“我叫尘牧雨……阁下呢?来青城药家堡的目的是什么?”。
他并没有说出真名。
齐安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道:“齐安,那尘兄来这里目的又是什么?也看你对草药习性熟悉,应该和药家堡有些关联吧!”。
牧雨尘讪笑道:“有关联,来这里是想救一个人。你呢?”。
齐安想了想武九凰,然后道:“也是救一个人吧。”
牧雨尘看了一眼外面,见雨势,小了一些。
他重新戴上斗笠和披上蓑衣,掩盖去原来的容貌和身材 。
“那我便告辞了。多谢款待”牧雨尘起身对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向账外去了。
齐安也回他一礼。
“对了……我的真名其实叫牧雨尘。还有,如今的药家堡的药是救人还是害人还真不一样一定,你回去吧。”出账时,似是又想起什么,牧雨尘回过头对齐安说道。
出账后,牧雨尘把从齐安得来的消息又过了一遍。在短暂的聊天中,他们当然不止聊了一些无用且无聊的话题,他们还聊了齐安遭遇药家堡追杀已经是第几批了……
从这他大致了解到,周思若应该是盗取“回颜丹”炼制法门成功了,否则不会引药家堡人的追杀。当然随着他记忆的恢复,许多曾经的事情也清晰起来……
原本他以为几十年前的那件事是很容易打听到的,可现在从得来得消息看来,这件事越发变得扑朔迷离。
也许就如盲人摸象一般,看似所有的事情都是单个的,可实际都是一个整体的一部分。
正想着,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竹林外,他却听到前方传来了欢呼声。几个药家堡急匆匆从他面前走过,脸上也显得很兴奋。
“麻烦问下,几位为何如此高兴?”牧雨尘拦下其中一个弟子向他问道。
见牧雨尘打扮,且带了斗笠遮住容貌,他们也只当时同门的弟子。
“哦,是这样的兄弟,姚长老让我们回去,说暂时不抓这个周思若了”那个弟子气都不岔一下说完后,便快速折返回去。
听了这名的解释,他也明白是怎么会事了。这几天雨连绵不断,弟子们在外顶着雨抓人,心里肯定不高兴!如今要他们回去,自然是值得欢呼雀跃的事情了!
而这些日子,却是憋坏了弟子中那些好赌之人。如今有这么一道召回的命令,也由不得这些兵士欢呼雀跃了。
还未到药家堡前,牧雨尘却是走不下去了。前面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人声鼎沸,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人多。药家堡少说也有几万人,如此倒也算不上奇怪。只是如此多的人都向药家堡方向走去,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牧雨尘有些想不明白。
但怀着疑问……
他挤着一波又一波的人,牧雨尘才走到了前面。只是就在不远处 他却见到了姚如一,她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看他脸色却不太好看。
牧雨尘注意到姚如一身边跟着一个人。那个人只有孩童般高,却很粗壮,肤色也是极黑,远处望去就像一截粗短的黑木桩。
由于他个子不高,一开始被淹没到了人群中,也是无人注意到。
这矮个子,牧雨尘倒是有映象的,他名木庄公,是三代弟子里比较有天赋的。
就见姚如一面色严肃对他交代着什么,然后又对众弟子道:“你们就此散了吧。”。
“木哥,你可算回来了。兄弟们手都痒痒了!”
“怎的,木哥,要不要现开一局,我让你!哈哈!”
“是啊,我们一人先让你一局!”
姚如一离开,一些对弟子们对木庄公好一阵寒嘘问暖,恨不得立刻就开设赌局,大堵几把。
牧雨尘记得这个家伙是有那么些好堵的。
“都散了吧,我有事情……等完了再和你们玩吧!”木庄公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摆摆手示意散开,就带着他旁边的其它弟子向竹林方向走去。
而在木庄公旁边,还有一个面色白皙的年轻人,这人叫木庄华,是木庄公弟弟,虽然他面相不错,但无论其修行竟然和人品都是和哥哥是反过来的,让一些女弟子只要一见他都恨不得把他赶走。
“我说哥,你们这次出外柴 是不是要抓个娘皮回来!我这几日待的地方这连个娘皮都没有。啧啧……”木庄公两只眼睛在四周扫视了一番,口中不岔的说道。
他前几日去青城搜寻周思若的地方,算是人迹罕至。
木庄公却依旧板着个脸不回弟弟的话。对此后者也是不在意。
又看咯一眼远处的竹林,牧雨尘本意是就此离开 但这木家兄弟还是有些厉害的,想到这里牧雨尘打算折返回去。
他不觉得齐安会是这两兄弟的对手。
……
“倒是没想到……你能击退那些人!”周思若已经转醒过来,却是没有管那些男女之别,走上前对着齐安郑重一拜。这不是她故作如此还是其他什么,于情于理她觉得该给齐安一拜。
怎么说,都是他救了自己。
若是事后再来,倒显她周思若虚伪和做作了。
“嗯?这……绝无可能!”接着周思若听着莫行讲着先前齐安击退厉生的过程,表现的不可思议,先是淡淡的看了齐安一眼,然后直呼出声,让一众的人都看得不明所以。
当然,就在这个时候,木家两兄弟找了过来。
“哦,我当是什么?一个窥机初境界的小修士!”旁边的木庄华斜眼了齐安一眼,不咸不淡说了句。
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厉生怎么会败给这样一个人。
周思若却是明白,此刻的齐安身上也有一些伤,若是他无伤一人对上这木家兄弟的其中一人还好说,可要是二人真不好说。这二人虽然表现出来的只有窥机后境,但一般的道生初境都未必打得过他们!
何况她和齐都有伤。
也随着木家两个人话一出口,周思若有了一丝慌乱,她不知道该如何破眼前的局!同时,她心中也是暗骂自己一声,自己表现的慌张模样,若是被砍了去,却是让这两兄弟知道他们状态了!
“你也不必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齐安的声音在周思若耳边响起。
他见周思若神色慌张,便觉眼前这木家兄弟可能不太好对付。
周思若却看齐安的嘴并没有动,而他的声音也好像只有自己都听到。 不过齐安的这话一出,也让周思若很快平复了心神。
她便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告诉了齐安
“小子,来和我过两招!我真想不明白,你这样的家伙如何赢那厉生……”木庄华却来了兴致一眼,打量着齐安。
话毕,齐安就感觉一股迫人的气势向自己压了过了,眼前的木庄华竟然也给人一种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的感觉。
但他把这只归结于自己受了伤才会受他压迫。
接着就听木庄华道:“你受伤了?”。
对于周思若能看破他受伤,齐安觉可以归周思若是从莫行那里知道缘故。可这木庄华又是如何看出的?可他给齐安的感觉又是连厉生也远远不如,甚至就和他差不多!
为何周思若给他说的认真又严肃?他想不明白。
而看木庄华一脸戏谑看他的样子,齐安觉得这人绝不是善茬。但思量一番后,齐安觉还是忍让他一下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如先按耐一手,看看这木庄华有何能耐?
“庄华,回来!或者速战速决!”木庄公冷眼看着自己弟弟。
从刚才开始,他就看得出来,自己这弟弟的眼神多都在那周思若身上 他此番出言也只是提醒弟弟,收起龌鹾心思,快些让他和齐安战斗。
“大哥说的是……只是弟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木庄华不卑不亢,身子略躬对木庄公说道。
后者则露出无奈的神色。
“木庄华……我却没想到是你这个龌龊家来抓我!”虽然害怕,但周思成笑一声,看着木庄华。
虽然在药家堡几乎少见这两兄弟,有时这两兄弟外出也是半年多未归,极少见他们,但以前周死若却也没少受木庄华骚扰。
可这木庄华的长辈却是不依不挠,仗着是长辈是药家堡长老,硬是拿此事大作文章,没少找他麻烦。
而木庄华更是个泼皮,在周思若没成为二代弟子以前,给他整了不少幺蛾子。
而今日木庄华来的目的也是故意找周思若麻烦,然后继续他卧槽心思……
“师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师侄我许久未见你!可是想的很啊!你说这么不是见外吗?”黑木桩说着,两只眼睛悠悠看着周思若。
这让周思若有些恶心,对着他冷哼一声。
他们话毕,也不等齐安准备,木庄华的一只手便向齐安拍了过来。顿时,一阵飞沙走石,齐安面前的几颗大石也弹飞了出去,就还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这几块大石拍开了一样。
由于没有防备,齐安直接被打趴到地上,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齐安擦去嘴角的血。
他受了伤,还没有痊愈,不然还真准备和这家伙一比。
木庄华的这一击很重,齐安直感觉被一块百斤大石砸到一般,五脏六腑都一阵翻腾,若是他没有成为窥机修行者,只这一下,他至少都会搭进去半条命!
那边周思若想要帮忙,但木庄公却拦在她面前。
“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叫他就此罢手 你也少受些罪!”木庄公发话了,周身狂风大作,吹得他周身几丈之内的事物如柳絮一般飘了起来!一股窒息感更如潮水一般压了过来,让人直接无法呼吸!
态度强硬又咄咄逼人。
“你敢拿我怎样!你敢杀我?你若杀我,我师尊就会马上知道!”周思若故意放肆,丝毫没有把木庄公放在眼里的意思。
她的这句话好像是说到了木庄公的什么把柄,木庄公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怒意。
并不是说,木庄公如今还怕周思若的师尊,毕竟她已经被她师尊姚如一亲自除名了,只是他来的时候姚如一也特殊教待过了,要他把人完好无损带回去!想到这里,木庄公又可是你向了自己弟弟。
自己这个弟弟除了好色什么都好!但也就怕好色,这“色”字头上的刀有一天要了他的命!
“师叔,我说了只是切磋。你看他不是没事嘛!”见周思若被自己哥哥澜住,木庄公显得越发放肆指着齐安道。
话毕,他卷起沙石形成一只再次向齐安拍来,声势浩大,比上一次更盛,一副直接要置齐安与死地的样子!数根竹子更是被他周身起的气势吹得倒卷折断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至于雨水,更是落到他身上就蒸发成了雾气。
齐安原本还想着,木庄公拍自己一掌后就会罢手,但看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全然没有收手的意思!
周思若一看势头不对,便要出手拦下黑木桩,但黑木桩那一掌已打出,挨到了齐安身上。只是她现在受了伤,并不能帮齐安什么。
一阵尘土飞扬后,被木庄公拍过的那一掌所在之地,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其中也不见齐安的身影。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周思若秀发飞扬,既然齐安救她一命,她自然也要救他飞,她怒目看着木庄华。她现在只想杀死木庄华,其它什么也不想在乎!
另外一方面,牧雨尘却是也赶到了这里。
他的出现自身让场上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木庄华见了他道:“好啊!又来了一个叛徒!。”。
虽然对于齐安受伤和这些木庄华能交战,他牧雨尘觉得很不可思议。
再看向木庄华,其实牧雨尘倒没那么多顾及
记忆没有彻底恢复前,他也没少收这木庄华的欺辱。
再者另外一个方面,他和齐安也算聊得来。
而齐安要是就这么被木庄华这个泼皮杀了,他能不怒!再加上过去那些日子被限制,反而违背了他所修的初心,他便什么都不顾,也要杀了面前这个泼皮!
“柳牧雨尘,你若杀我,宗门必定知晓!”见牧雨尘有动真格的意思,木庄华还是有些害怕的,因为现在牧雨尘表现出来的竟然是道生中境界,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那么许些害怕。
不过他想到身后有大哥和药家堡撑腰,他便又大了几分胆子。
可他想错了,牧雨尘并没有罢手的意思,他袖袍一挥,一股火便从他袖里钻了出来。就如数把无形的火刃一般,那股火所过之地,就如被割裂过一般,满目疮痍!连天上这会下着的雨都不能讲它熄灭。
“你敢杀我!你敢杀我!你敢……”看得木庄华吓得连连后退,一个趔趄,竟然直接瘫坐在地上。
“你这泼皮,我有何不敢杀你!我已不是药家堡的人,自是不受宗门那套限制!”牧雨尘冷笑一声,没有丝毫收手之意。
且他说的也是实情。
但这却也让一人犯难起来……那便是许久都没有动手迹象的木庄公,因为姚如一交代给他的另外一件事情便是要他把牧雨尘带回去!但如今牧雨尘表现出的境界,他如何制得了他?
“还请牧兄收手!”突然,齐安的声音响了起来。
牧雨尘见离自己不远处齐安正安然无恙站着,袖袍一挥,把那股怪风又撤去。
一切都是毫厘之间,也如电光火石般迅速,火刃已擦到木庄华皮肤,在他身上割出了几道口子,只差一点他就会被割成肉沫!
“我就知道你不敢杀我!你怎么敢杀我!”木庄公喘着大气,似是还心有余悸,但嘴中吐出的话却依旧嚣张!
“这个家伙由我来杀!”齐安倒显得很平淡,不等牧雨尘开口,自己先发了话。
“你可以吗?”牧雨尘本还想替齐安说上一两句,可齐安一句话带过,他便也不好说什么。
他倒是更想把木庄华这人直接杀死。
“你这人倒是无耻……”见着木庄华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周思若越发有些恼怒。
“哈哈,师叔,这位小兄弟都说他没事了,那就按照他说的做吧!!”木庄华嘴角挂起笑意,看了一眼齐安,又偏头看向牧雨尘。言语中没有了张狂,反而收敛了几分。
实际上而言,这也确实让齐安有些恼怒,索性他直接用出了《龙灭篆》!
隐隐间,他刀下有龙吟声响起,刀未挥出,他身上的气势却已让木庄公替自己弟弟担心起来,他赶紧对着自己弟弟木庄华道:“庄华!快回来!” 。
虽然感觉到了对面骇人的气势,但木庄华觉得自己就这样退回来,被眼前其它药家堡弟子看了回去一传十十传百,那他名声自是有些不好听,因此他只好硬头皮顶上。
冲天火光自齐安刀下而起,似乎便是真的龙都不能阻挡他。
而这般气势自是也惊到了牧雨尘,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齐安会这般厉害。
没有意外,伴随着火光消失,木庄华成了天地间的灰尘。
这让木庄公都没有料想到,虽然他看得出来 齐安打出这样的一刀极其勉强,但牧雨尘还在这里,他只好打算就此回去从长计议。
身边有人见他发了回去的命令,对他道:师哥……咋们就这样回去!”。
木庄公则双眼通红,忍着丧弟之痛道:“不然呢?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死!”。
他们无奈就此离去,让他们值得庆幸的是,牧雨尘似乎并没有追来。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到了晚上,木庄公在青城外围一家酒馆下令就在这里住上一晚上。
如今任务失败,木庄公倒也不敢第一时间回去,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给姚如一交代。也虽然这位长老并不会处罚他,但他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就这样回去。
一时间灯火通明,酒馆一片火光,灯火阑珊,在漆黑的的青城外围里,格外显眼。
虽然心情不好,但更需要借酒消愁……
木庄公的房间里,他坐在最上座,往下是药家堡其它弟子
“大伙,喝酒就是!”有人脸上洋着笑意,一身敞开的花袍,给人风流的感觉。
木庄华一言不发,脸上没有表情,似在思绪什么,根本无心面前的东西。他弟弟刚死,他哪有什么其他心情……
但为了照顾众人的兴致,踏才勉强喝了几杯酒,随后其他人倒是兴致勃勃去对博去,他则回了另外一间房间中。
在房间里……
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不久后酒馆灯火熄灭,整个酒馆也重新隐入了黑暗。
木庄华被单独安排了一处房间,但他却没有平静睡下。
其实以前的他何尝不是好色呢?
他想起在军营的时候,那时候还不是药家堡弟子,还是大周边陲兵士中的一员。那时的他由于机缘巧合,已经成了一名修行者,偏偏他们那个百夫长日日都能和美娇娘夜夜笙歌,而他又能耐,却又只是个普通兵卒。
白天百夫长对他说的那几句话,心里就不是滋味,便动起了歪脑筋。
“不让我动你女人,老子偏动!百夫长都不能拿我怎样,你这算狗屁将军?哼!”木庄公在心中如此想着,心中越发不岔。
照着白天的记忆,他便摸索着在军营里转了起来。可刚出自己的军帐没几步,他便隐约看到黑暗中一个女子的身影向他走了过来,可再看之时,却又消失了。
“大人,也睡不着吗?”突然,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只是这一句话,倒也把他吓了一跳。
“是你啊!小子!怎么还要我指点一下!”但只一句话倒也吓不了木庄公,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修行者。他认出黑暗中的人是个年轻人。
可想想刚才看到的确实是一个女子的身影,虽心中不解,但既然已经见了人,他也没想太多。
“我来给大人讲个故事。”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年轻人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什么故事?快回去,老子没兴趣!”木庄公极为不耐烦,对着齐安呵斥道。他现在脑中只想着在百夫长军帐时,那几个美娇娘。
“夜黑风高杀人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但知不知道已没多大关系。”话毕,年轻人突然亮出了手里的刀,几尺宽的华光破刀而出,把他周身几丈,都照的如白昼一般亮。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木庄公直觉齐安的话莫名其妙,还不及思考,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年轻人一把火点燃了木庄公的军帐,又将他的尸首扔了进去。火光冲天,一下便烧了起来。
周围的兵士见此,也都赶着来救火,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
“大人也睡不着吗?”正要离开,年轻人看到火光映照的四周还有一个人,正是百夫长。
其实那时的木庄公并没有死绝,因为得益于自己是修行者,他保住了命。
但他也明白在军营里做下这等事情,自然只有等死的份,于是他便躲在火堆里不出来。
见他出现在这,年轻人也一下明白她之前在宴席上为何会如此问。想了想,年轻人指着黑木桩已被烧得不可辨的尸体道:“公大人是想拉拢他?”
那百夫长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道:“那你为何杀他?这小子虽然品行不端,但我留着他还是有用的!”
“他想杀我,不该杀吗?”年轻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道。
“大人打的什么主意,我也猜得了一二。可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以大人的聪慧会看不出?若是我今天无杀他之举。只怕大人只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大人要建立功业,也不要乱投医!”年轻人说完这些后,便重新遁入了黑暗。
年轻人走后,百夫长也离开了这里,只是回到自己的帐中,他脑子里都是年轻人对他说的最后几句话,让她一个晚上都睡不下!
事后,木庄公的死成了意外,就是上面的人也完全看不出木庄公是年轻人杀的。现场有着被打翻的酒坛,就像是真的意外一般。
上面的人也怀疑过那个年轻人,但却最先排除了这个可能。其一他注意到的年轻人也是醉酒回去的,其二他不认为一个刚入气海境的修士会杀了一个气海后境的修士。
就这样,这件事被当作了意外。
之前毫无防备,那年轻人受了木庄公一掌的时候,就对他有了提防,也亏得如此,这才躲过第二掌!这连带杀意的两掌,也让齐安已经不打算就此揭过。
对于不讲道理之人,年轻人只会更不讲道理。不管黑木桩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要杀齐安。齐安便也会杀他!
若是一年多之前,那年轻人是不敢如此的,因为在他眼中修士还是未知。而现在,他也成了修士,在他看来修行者也是人。区别在于,可以把人杀的天衣无缝!
而巧合的是这年轻人就是牧雨尘,这也导致后面木庄公虽然活了下来,却改了好色的毛病,也亏待他有炼丹天赋最后拜入了药家堡,这也就导致他日后见了牧雨尘,除了意外还有多的愤怒。
他这般胡思乱想着,最终却是又想到了弟弟的死,若是弟弟早听他的话,也不至于今日死在这里……
“木师兄还没睡吗?”
“庄华刚死……怎么睡的着!”
以为是一起的弟子过来问候他,木庄公想都没想随意答到,可随即他又发现这声音虽然熟悉却不属于他此次带出来弟子的任何一人。
也正在他想这人是谁的时候,这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咯他面前,正是牧雨尘。
“是你!牧雨尘!”
“对啊……是我木师兄!有件事情我要问你?”
“什么事情?”
“昔年我们都还在西北边陲当兵的时候,你杀害了那姓牧老猎人的一家还有印象?”
牧雨尘像是回忆起了一件旧事,同他慢慢说到。
别看木庄公现在为人正派,可曾经得他可是十足的地皮恶棍!当兵卒那些年没少啥杀人。
所以现在被牧雨尘这样问起,木庄公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因为过去他的确杀了很多人,多到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但最终他却是想了起来牧雨尘说的那个老猎户是怎么回事。
那时他刚刚参军的第一年,由于“火气”太大,又无处发泄,他便时常去西魏那边祸害人家姑娘,有一次祸害的姑娘,正是猎户家出身。
而具体的细节,木庄公已经想不起来了,他能想起的就只有这些了。
见他沉默不语,牧雨尘则缓缓对他道:“看来如今的药家堡真的是什么人都收啊……” 。
他刚重生的那些日子,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名字,就被一个老猎户带了回去,教他打猎,也若是不出意外,他没有恢复记忆,他应该会和那老猎户的女儿结为夫妇。
也恰巧,那日他出去打猎,回来就看到了老猎户和他女儿的尸体,而木庄公正在收拾着自己衣服。
为了给老猎户和他女儿报报仇,牧雨尘后来才参的军,直到后来记忆恢复少许,他才又遇到的何中子。
当然,后来他见到木庄公自是非常意外的,没有杀死他。
将思绪拉回,牧雨尘用着极为平淡的语气对木庄公道:“说吧……你想怎么死?”。
“死吗?”木庄公摸了摸当年被烧毁的脸,长长叹气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忏悔……但长久以来,我却……”。
不待他话完,牧雨尘手中火起,将他吞噬到了火焰中到:“你睡不睡得着……关我什么关系!”。
可能对木庄公来讲,他只是对那猎户一家又那么些印象,但对和他们朝夕相处了几年时间的牧雨尘而言,却要他记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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