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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多久,独孤景也不记得自己已经冲开了几个穴道,等房门打开时,独孤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门外一个丫鬟一声惊呼,一片瓷器落地的声音。
丫鬟跑远的声音传来,独孤景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失败了。果然过了片刻段和玉便来到了房中,那张放在女子中也绝美的脸出现在独孤景视野中.
段和玉一只手按在独孤景丹田处,独孤景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但是却被抓住,段和玉柔声说道:“独孤公子的内功果然有些门道,这恐怕不是乾和山庄的功夫吧?”
“这么胡来,许是不想活了。”外面一个中气不足几乎极为疲惫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个中年人,但是语气却没有任何起伏,显得说话者毫无感情。
段和玉并不回头,手在独孤景身上连点,将刚冲开的穴道重新封上。独孤景对他怒目而视,但是段和玉都不多瞧他一眼,站起身对房外说话之人道:“琴谷主,久仰大名。”
什么?琴谷主?
吐了一脸的血迹也顾不得擦,独孤景忍着痛伸头看去,因为躺在地上,只能从门槛上方看到露出的半个身子。来人一身有些陈旧的白衣,似乎已经许久未换,所以有些脏,但是中年人并不在意,只是静静的立在那处,双目无悲无喜,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动摇,而乐正商则好像不敢僭越一般站在他身后。
除此以外,中年人极为普通,普通的就像从一个里随便找来的农夫——年纪已过而立未到不惑,但是两鬓却有了少许白发。
“你是谁?”琴归羽毫不客气,毫不拐弯抹角地问道。
原来琴姑娘的性子是学的琴谷主,独孤景想着,转目看到了段和玉抽搐的嘴角。
“大理,琵琶曲段和玉。”段和玉含笑的眉眼终于消失不见,那白皙的面庞如同上了一层冰霜。
“有些耳熟。”琴归羽淡淡道。
“噗——”独孤景笑出了声。
独孤景看到段和玉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捏的“咯咯”作响,但是却忍住了,并没有动手。
“琴谷主,晚辈独孤景,阿瑶前辈与琴姑娘……”独孤景趁此机会突然发生,他要将阿瑶与琴姑娘遇害之事告知琴谷主。
“聒噪!”段和玉不对琴归羽出手,但是却不见得也会对独孤景出手,一脚踢去,独孤景在地上滚了几圈,后面的话也说不出口。
“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辈动手,难怪我对你毫无印象,原来是不值得让我认识。”
琴归羽背着双手缓缓走进,段和玉右脚下意识的向后挪了几寸,但是立马便停住了。看向乐正商,乐正商缓缓点了点头,段和玉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让他说完又如何,独孤景,你说,说给琴谷主听听,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琴归羽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不要怕,我并不能把你怎么样。”
独孤景听到他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会”,莫非……
“琴谷主,琴姑娘与阿瑶前辈都……死在了段和玉这个不男不女的人手中。”独孤景咬牙切齿道。
段和玉的长长相是天生的,平生也最讨厌在露出本来面目之后还被人说不男不女,此刻怒火上涌,抬脚就对着独孤景又是一下,独孤景痛的蜷缩成一团。
似是想起琴归羽放才说他与小辈一般见识,段和玉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琴归羽神色平淡,并无一丝变化。
“阿瑶?”
“是的……阿瑶前辈的尸体埋在城外乱葬岗。”
“你左肩有外伤?”
独孤景不知道他如何看出来的,这伤过去这么久已经好的大半了:“是,当时遇到铁枪李忆,为了救琴姑娘……”
“她……”琴归羽神色依旧毫无变化。
“她受了我全力一掌,不就不信她还能活下来。”段和玉冷冷道。
“原来如此,尸首没有找到就是好消息。”琴归羽将目光从独孤景身上移看向段和玉,“我要见阿瑶。”
阿瑶已经死了。
琴归羽当然知道,段和玉也知道,段和玉也知道琴归羽知道。
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独孤景带路,一行人前往城外,不知何时,乐正商身边又多出两人,一人目光凶狠身形精壮,一人身形与乐正商有几分相像,背后背着一张小弓。听了那两人与段和玉打招呼才明白,目光凶狠之人是张狂张宽另一人是不空箭丰休。
独孤景全身酸痛,双腿也不甚灵活,加上花了一整天时间冲穴导致自己受了较重的内伤,此刻在前面带路一瘸一拐,走的极为缓慢。昨夜独孤景用了轻功也都花上一炷香的时间,这样下去还不知要走多久。
琴归羽上去对着独孤景双腿膝盖就是两脚,独孤景那还能站得稳,倒地滚了几圈,等爬起来时发现自己双腿上的穴道已经被解开了。
“这才叫冲穴,你之前那是自杀。”琴归羽道。
段和玉如临大敌,张宽也戒备着,丰休之人已经退后数步将弓握在了手中,只有乐正商颇为平静道:“无妨。”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慢慢放下双手,但是暗中依旧皆戒备。
独孤景虽然双腿穴道背解,但是依旧走得太慢,乐正商上前将琴归羽手臂一架道:“段兄,麻烦你带着独孤景,我们快些过去。”
段和玉点点头,伸手扯过独孤景,如同提小鸡崽一般将他提起,几人展开轻功,一炷香后到了城外山中。
一片墓地中一个新坟格外引人注意。
段和玉极为嫌弃地将独孤景丢下,独孤景一个趔趄又差点摔倒,稳住身体道:“这便是阿瑶前辈所葬之处,昨夜为了确认身份,不得已才挖开,冲撞了前辈的遗体……”
“无妨,阿瑶心地善良,必不会怪你。乐掌柜,这里缺一个墓碑。”琴归羽道。
乐正商孤身离去,大概一刻钟后才回,手中拿着一块长长的木板交给琴归羽,琴归羽接过但是却站立不动:“乐掌柜打算让我怎么写字?”
乐正商一愣,独孤景从怀中拿出玄武双匕,引起周围除了段和玉与琴归羽外几人的注意。琴归羽接过,右手握住“武”字短匕轻轻在木板上刻画,玄武双匕明明削铁如泥,但是此刻琴归羽却显得极为费劲,最后还是交给了乐正商。
乐正商一言不发地接过,然后问道:“刻些什么字?”
“竹瑶之墓。”
将字刻好,乐正商还动手将墓碑立好,然后放下匕首退到一边,俨然一个随从模样,至于段和玉等三人自然站在一般一动不动。
琴归羽蹲下身,伸手抚过墓碑,一言不发,良久,才道:“段和玉的命,就交给我了。”
“琴归羽!”段和玉上前数步,对着琴归羽抬起了右手,看起来即将就要下杀手。琴归羽右手落下摸向了地上的匕首,然后转头看了段和玉一眼。
在看到琴归羽目光的那一刻,段和玉停下了脚步不敢再近一步。
“住手!”乐正商、张宽、丰休同时喝道。
段和玉辛悻悻地放下手,看起来好像是被三个人阻拦,其实段和玉自己知道,即使他们不出声自己也不会再往前,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乐正商,怕是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琴归羽的恐怖之处。
“那琴谷主最好祈祷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段和玉冷哼一声道。
“不用。”琴归羽站起身来,“后面我活着的每一天,你最好都要小心。”
这话比任何威胁之语都要恐怖。
乐正商上前想用轻功带他,琴归羽摇了摇头道:“走回去吧。”说罢缓缓往前走去,那语气平和,但却不是在商量。
为什么,独孤景不明白,琴谷主现在应该连自己都不如才对,从琴谷主两脚就把自己的穴道解开来看,他自己肯定不仅仅是被封住穴道那么简单,为什么这些人还这么惧怕他?
一炷香后,几人才到西湖西岸,还未进城。
琴归羽扶着独孤景沿着西湖岸边一步步向前走着,一路上西湖边风景几番变化,有富贵人家的亭台水榭,有岸边楼阁庄院,也有藤曼水草茂盛不辨河岸。
一路上琴归羽一言不发,独孤景被他扶着才发现,原来他的虚弱比之自己还更加不如,看起来平静如常,但实际上那双手已经毫无力气,用尽了全力独孤景也只有那一点上托的感觉。
心中不免有些心痛,再加上想起阿瑶,又想起了杜汐儿,忍不住鼻头一酸。
琴归羽道:“人生,当悲。”
这一句话的语气与当初杜汐儿的一模一样,或许应该说当初杜汐儿说这话时的语气,与现在的琴归羽一模一样。
“琴姑娘也曾说过这话。”独孤景深吸口气缓缓说道。
“嗯,那是我教她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告诉你?”
“没有。”
“这需要你自己思考。”
“琴姑娘也时自己思考的?”
“是的,因为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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