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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歌一边回忆着曾经的一切,自言自语着,偶尔看向暮霏霏,嘴角不经意露出一抹欣慰。不知过了多久,夷歌已经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夷歌才听见微微的抽泣声,夷歌面带微笑,轻轻的靠近愿意苏醒过来的暮霏霏,轻轻抚慰着她的背,没有责备,没有宽慰,好似那样的平静足可以安抚所有的伤痛。
宽厚的臂膀,温热的胸膛,宁静的时光,释然着心中牵绊,夕阳悠悠而落暮霏霏撑起身躯离开夷歌的胸膛,擦去脸上的泪痕,一双名目不再雾隐朦胧,一颗明镜之心不再迷途枉然,对错已非她所能,真假亦非她所愿,善恶总有人铭记,惩罚也会如约而至,一切非己所控,何必纠结苦难自我,哭泣逃避改变不了任何,珍惜当下,珍惜眼前,心之所向便是心之所期。
篝火燃起,暮霏霏换了一身青衫,秀发飘散,一身清香,夷歌想起了曾经初见,清净单纯,总是让人不忍移开视线。暮霏霏优雅的坐在夷歌身旁,面带羞涩,微笑不言。若曦缓缓走来奉上一柄黑色宝剑,正是暮霏霏的佩剑,若曦道:“夫人,您的佩剑,陛下命我为你带回来了!”暮霏霏微微摇头道:“谢谢你了,不过不必了,在他身边我应该用不上佩剑了!”若曦看向夷歌,夷歌微微示意,若曦将黑木剑带走。
夷歌知道暮霏霏只是不想再多杀戮,忘忧谷也好,还是自己也好,杀戮太多,所以她才不愿手战兵刃。若曦离开不久,瑶清来到暮霏霏身前,拿出一只玉箫,微微一笑道:“我想这玉箫你应该喜欢!”暮霏霏微笑收下玉箫,点头道:“谢谢你瑶清!”瑶清打趣道:“谢我什么?谢我照顾好自己的相公,还是谢我送你的玉箫?”
暮霏霏道:“当然都要感谢,谢谢将他照顾的这么好。也谢谢你送我的玉箫,我很喜欢!”瑶清微微点头,坐在了夷歌另一旁,三人静坐着,听着篝火劈啪作响,过来一刻钟,青龙大长老前来回话,道:“陛下,我们该上路了!”
夷歌起身,暮霏霏和瑶清好像都习惯了不再多问,起身跟上,登上马车,御锋将护送着马车上路,过了半个时辰时间,青龙大长老追上马车回话道:“陛下,各派的人都已经回归故处,遗恨山的五派遗属也都各自回去旧处,不日便可回到宗门!”夷歌轻轻嗯了一声,青龙大长老便再次离开。
又是半个时辰,马车突然停下,隐隐听见队伍巡逻之声,整齐的铁甲之声,若曦道:“陛下,我们到了!”暮霏霏和瑶清跟着夷歌走下马车,一眼望去无数军营篝火,还有穿梭其中整齐的巡逻队伍,于泽、索依等人候在马车下,见夷歌三人下来,道:“参见陛下!”夷歌微微点头,看着军营篝火,无处不是散着欢乐的气氛。
夷歌回想起昨夜户部尚书蒙恩上奏的折子,让夷歌思虑良久。中洲数十万大军,分则积累弊端,自残力量,合则滋生野心,影响天下稳定,所以夷歌准备把这近百万的大军调往苏禾和勃石一带,迁军迁户,在苏禾和勃石一带铸造一道血肉防线,大军远离朝堂,北渊又近在眼前,各军相互扶持钳制方为上策。
设想虽好,可是建筑城池,迁移人口需要的钱财太过庞大,瞬间抽空中洲所有储存,三年内一旦再有战事或者天灾之事,朝廷将有心无力。三年时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与朝廷数十年甚至百年的太平相比,微乎其微,夷歌准备再赌一回,用全国的财力构筑更久的太平。但是太平的基石是北渊十年之内再无侵扰中洲的内力。
夷歌微微一叹道:“传旨,命户部尽快筹集银两,工部开始向苏禾一带迁移,兵部统计军属,愿意离开者分发土地,给与房屋银两补助。命朱庸为吏部尚书,组织人口迁移之事,命礼部挑选使节出使北渊!”夷歌顿了顿,道:“于泽、索依、陈瑜传令下去,大军明日开拔,向苏禾、勃石一带进发!”众人领命下去。
夷歌悠悠舒出一口长气,暮霏霏看出夷歌似有为难之处,道:“怎么了?你好像有些心绪不宁?”夷歌道:“大军征战多时,早已军马疲困,可是北渊之祸不除,太平也不过是一时之享......”暮霏霏道:“天下之事延绵不绝,是非对错也非定论,你也不必太过急于一时,你应该相信后来之人!”
夷歌微微一笑点头道:“谋天夺命,百年已是万幸,是我太过天真了,不过这北渊我是一定要走一遭的!”瑶清道:“为了渊州?”夷歌笑道:“为了渊州,也为了天下!”瑶清秀眉紧蹙道:“可是渊州并不相信你!”夷歌道:“可是渊州养育了你!”瑶清微微不语,道:“好,既然你想去,那我们就陪你一起!”
三个月后,大军抵达勃石郡,夷歌命于泽和索依留守勃石郡,只是从索依的骑兵之中挑选了两千精骑跟随御锋将前往边境。边境自从和北渊交手之后,中洲的消息也传到了北渊,也赫受损,北渊太子和也赫虽然都知道僵持不下对谁都不利,可是没有谁敢先动手,而中洲边境驻防也在两人对峙之间逐渐稳固起来。
当下北渊太子和也赫都在等,使臣或者战帖,战则需要彼此的力量,和则无非是岁供,只有等中洲表了态,才是出手时机,否则现在出手只会让中洲得了便宜。宫商和鲁崇早已受到夷歌抵达边境的消息,早早的等候在边境内迎接圣驾。
众人随夷歌进入行宫,宫商道:“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等便可直取也赫大营!”夷歌道:“你现在攻打也赫大营,北渊太子绝不会再坐视不管,那是两国之战不得不打,他北渊天灾人祸,我中洲也是连年征战,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这次朕前来是帮北渊统一的!可不是来征讨北渊的!”
鲁崇思索道:“北渊王室之争,迟迟不肯动手怕是也在等陛下的态度,陛下既然主和,这把王室争夺的战火算是彻底要烧起来了!不知陛下更看好两人之中的谁?从这次边境之战来看,北渊太子可并不像表面那样懦弱!”夷歌道:“假以时日,北渊太子算得上一代明君,可是只有明君才知道休养生息的重要!更何况我中洲后世之君也就未必不敌他!”
鲁崇道:“陛下还是打算支持北渊太子?”夷歌微微点了点头,鲁崇道:“末将以为不如且让他们交手之后再看看,如果也赫胜了,再扶持一位新的北渊王就是了!”夷歌微微皱眉道:“另立新君怕也没那么容易!也赫胜了定会对我们多加防范,甚至不惜两败俱伤,举全族之力一战。我们只能被动接敌,胜了,浩瀚北渊,我中洲之人水土难服,畜牧之术更是相差甚远,北渊将荒废数百年之久!输了,那就是我中洲的浩劫!”
宫商道:“打还是要打,不过要想让北渊太子记住我们的恩情,必须在关键的时候再出手,北渊消耗,我们的恩情都可达到极点。”夷歌道:“朝廷的使臣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兵部、吏部的人应该也该到了,你们商议一下,尽快拟个章程上来,尽快把使臣派出去!”鲁崇和宫商两人都看出了夷歌脸上的疲倦,便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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