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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阿光的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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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杨洋把屎扇走,脚刚落石上,阿明的镰刀已经攻到,杨洋因用刀扇屎露出大破绽,不及接招,只得脚一蹬,再次飞身而起,往另一块巨石落去,口中道:“不是故意的!”正好和肖东山同时说同样的话。

    她脚快要落石上,再一看,又有一坨屎在那等着!她哭笑不得,没想到阿明也没闲着,准备了这么个邪招,这次有了经验,不再用刀扇屎,而是空中一个滑步,落在屎旁。

    阿明见她身法凌乱,再次攻上。杨洋失了先机,只得从石上跃下,连守几招,渐渐往汪俊卿身边靠,成了个被阿明追打的局势。

    汪俊卿拉开一个大布袋,从中掏出一个瓦罐,朝杨洋扔来,口里叫道:“娘子,宝贝来了。”杨洋接过瓦罐,劈头朝阿明打来,口中大叫:“看暗器!”开战之前阿明就听杨洋说了要使暗器,没想到是这么大个瓦罐,真古怪!不及多想,举盾就是一格,哪知罐子飞到头顶,还没碰到盾,咔嚓一声自己碎了,一罐黑乎乎的油淋下来,正好全淋在盾面上。这是杨洋的上等暗器手法,掷瓦罐时使上内力,让瓦罐正好在要碰到盾面时自碎,不然这么软的藤盾还不把瓦罐弹开?瓦罐里的油就淋不到盾面上了。

    阿明隐隐感到大事不妙,还没明白过来,杨洋从身上摸出一个筒子,一拉盖子,又大叫:“暗器来了!”只听一声呼啸,一个烟花弹朝阿明打来,阿明闪避不及,烟花弹正中藤甲盾盾面上,只见轰的一声,熊熊火起。这烟花弹为何打的这么准?只因这不是普通庆贺节日用的烟花弹,而是在大海上用的信号弹,能升空百丈,力道极强,杨洋使惯了的,虽打远处没有准头,打近处却是百发百中。

    阿明见盾起火,大惊,只得急忙弯腰,把盾面压在地面使劲摩擦,试图灭火。但盾面是弧形,盾正中又是帽顶,不是平板一块,上面又有油,哪里擦得熄?杨洋见机上前,破武刀起手直劈,直取阿明要害!

    阿明闪后一步,急忙用手来解盾索,杨洋又是一刀劈来,阿明已无可避挡,大叫:“我认输,别打了,我认输!”杨洋闻言不再进攻。

    阿明解下盾,顶着往屋后跑了,他跑到一口水缸前,把盾按到水里,这才灭了火。

    此时天上一声炸雷,斗大的雨点落下来,众人急忙跑到大屋屋檐下避雨。过了片刻,只见阿明阴沉着脸从后面转出来,换了件青布短衫,镰刀挂在腰间。众人怕他恼怒伤人,各自戒备,阿明却道:“这雨常见,转眼即止,住了带你们去!”肖东山暗想:“这雨要是早来一会,今日就误了大事,搞不好杨姐姐吃了大亏!”杨洋暗想:“好险,若是雨战,哪里点得着火?”

    一炷香的功夫,果然雨住了,一股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众人均感凉爽舒适,阿明也不打话,一招手,自顾自往屋后走,众人急忙跟上他。众人暗暗记路,看两边地势,越走越低,不一会已来到山的另一边。

    只听哗哗水响,来到一道十来丈宽的河流边,阿明走到河边,并不过河,而是沿着河边走了起来,只见这边绿草茵茵,对河却是绝壁直耸入云霄,山顶和云一起,分不清哪是山尖,哪是云底。

    众人跟着阿明走了半个时辰,只见绿草越来越少,乱石越来越多,眼看河流要汇入一条大江,阿明突然朝天一指,道:“喏,我师父在哪,你们要去见就去吧!”

    众人抬头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对面绝壁数十丈高处,露出一副棺木,就如镶在绝壁之上一样。海正连唱“南无阿弥陀佛”,汪俊卿道:“阿明兄此是何意?”阿明冷笑道:“我师父已去世一个多月,这是他老人家的棺木!”众人闻言各自心下叹息,肖东山看着洪离离,心道:“这丫头一语成谶啊,这可如何是好?”

    汪俊卿道:“我闻只有僰人行此悬棺葬,杜老前辈何故这般安葬,是你亲手葬的吗?”阿明道:“我师父就是僰人,你号称故人之后,这都不知吗!”汪俊卿道:“原来如此,是拙荆先父和杜老前辈有旧,我确实不知杜老前辈身世,只是这么高,是怎么弄上去的呢?”阿明冷笑道:“先师有知生死之能,这地方是他老人家早准备好了的。先师今年高寿七十三,寿终正寝去了极乐后,我做的不过是把师父的遗体放进棺木罢了,我有捆仙绳,走这种岩壁如履平地,有何难!”又看了看杨洋和海正二人一眼,道:“尊夫人和这位和尚要上个绝壁也不是难事,何不上去看个明白!”

    海正闭目只念“阿弥陀佛”,杨洋道:“杜老前辈的遗体谁敢打搅,远远瞻仰行礼即可!”说着双手合十,冲着悬棺作了几个揖,洪离离、肖东山、汪俊卿、海正都跟着合十作揖,阿明虽凶狠作恶之徒,此时也急忙还礼。独阿光少不更事,不以为然,只顾拿石在河上打漂玩耍。

    肖东山突然问道:“杜老前辈临终前是怎生模样?可有见过什么人?”阿明道:“你问这作甚!先师神功已入化境,他老人家视死如归!见过什么人,不过一个老朋友罢了!”肖东山道:“这正是要紧的,什么老朋友?”阿明不悦道:“我师父的朋友还有俗人?一位神仙!前一日还和这位神仙煮酒谈了生死,夜间果然走了!”肖东山道:“可是一个道人?”阿明道:“不错。”肖东山道:“多大年纪?”阿明道:“四十多吧,也说不准,反正比先师年轻多了。”肖东山又道:“杜老前辈遗体你可细看了?天柱穴可有古怪?”阿明瞪了他一眼,道:“再说些怪话,小心我不客气!”说着掉头就往回走。

    众人跟着他回走,半柱香后,肖东山道:“阿明兄,此事非同小可,只请你告知这位神仙什么道号。”阿明见他说话客气,答道:“这位神仙来时,先师不许我侍立在侧,我并不知道号,只知每三年来一次,一次或三日或五日,今年是第三次了。”

    洪离离闻言,道:“山野之中,从来不乏自命清高之徒,管他作甚!”

    肖东山道:“杜老前辈可有留下什么话?”

    阿明道:“你真要听?”

    肖东山道:“要听!”

    阿明道:“我师父说,他妈的我死了,这群傻娘们又要闹事了!阿明啊,你要是嫌吵就把她们全杀了给老子陪葬算了!”

    众人哑然。

    回到阿明屋前已是午后,众人均感饥饿。阿明一言不发直奔后屋,去摆弄他的藤盾去了,叹息一会,沿着烧坏的纹路细看半天,想到修复之法,却又无有把握,惆怅不已。

    这边众人都感失望,一起往山下走。才走了一段路,阿光突然抱住汪俊卿大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汪爹爹,杨妈妈,我想随着你们去,远离了这穷山恶水,还有这帮打小骂我小杂种的混蛋,请你们收留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保证听你们的话。”

    众人哪想到有这么一出,一时愣住了。

    肖东山道:“不可!这个姓汪的,可不是好人,我亲眼见他杀了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孩,这人是衣冠禽兽啊,不行不行!”

    汪俊卿冷笑道:“你哪只眼亲眼见了?阿光别听他的,这人和我有仇!阿光这孩子我喜欢……”说着转向杨洋,有恳求之意。

    杨洋道:“不好!我们还是自己生吧。”汪俊卿于是有些犹豫。

    阿光见状道:“杨妈妈,等你生弟弟妹妹了,我可以帮你带弟弟妹妹呢,别不要我。”

    汪俊卿听了,心中涌起柔情,道:“先收养了,也不耽误再亲生。就这么定了!”

    杨洋偷偷一拉汪俊卿衣袖,两人到一边,杨洋低声道:“还是等亲生的好,我们再去寻访名医就是。这孩子目含凶光,横蛮偏执,收了怕是祸害。”汪俊卿极不悦,道:“这孩子不到十岁,你就认定他是祸害,也太过武断,就算他性情有不好之处,我二人细细教导,引他走上正路就是。”

    杨洋还是摇头不许,汪俊卿恨恨道:“好!你是一家之主!你仔细想想,你我二人成婚八年,你何时把我放在眼里过,何时听过我一次,何时真正让我做一次决断!哪次不是你发号施令,有没有想过我!是谁给你的把握,你怎么就能断定一个孩子的一生的……性情!”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人越来越激动,其他几人开始不知他夫妇二人在说什么,渐渐听得明明白白。

    汪俊卿一脚把一块石子踢得飞起,打在路边的树干上,咔嘣一声响。汪俊卿又一指肖东山脚下,道:“你和这小子的丑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说,这鞋是不是你买的,杨阁主,你是当我傻呢还是当我瞎!好,我不再碍手碍脚了,免得坏了你杨阁主的事!”汪俊卿说着,气不打一处来,一拂袖,往路边的树丛中走了。白马男烦躁、愤怒之时,表现大多如此。

    杨洋是从没见过汪俊卿发脾气的,始料未及,手足无措,又羞又急。肖东山道:“杨姐姐,他误会了,你快去跟他讲明啊,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洪离离也道:“汪夫人,汪大哥一时上火,等他气消了,你好好给他赔个不是吧,夫妻们床头吵架床尾和,汪大哥脾气上来了瞎说,你别往心里去。我看世上再没有人能如汪大哥这般对你好了,汪大哥潇洒倜傥,还不是太爱你了才这般生气的!汪夫人,你多想想汪大哥的好啊,你想想往日的恩爱,想想汪大哥是怎么把你捧在手里疼爱的,别为了几句气话弄得不可开交啊!汪大哥这样雄姿英发的美男子,不知被多少小丫头盯着呢,汪夫人可别给别的小丫头留下机会啊!”洪离离絮絮叨叨的不停劝说起来。

    杨洋听洪离离嘀咕半天,一跺脚,口中骂道:“这个狠心短命的!”沿着汪俊卿离去之处追了下去。

    阿光见他夫妇二人都走了,冲肖东山一跪,道:“肖爹爹,你收留我吧,我跟你去,保证听你的话!”肖东山吓一跳,也给阿光回跪了,道:“小兄弟,这称呼不敢当,你最多叫我一声山哥哥。我可不能收留你,上一个叫我山哥哥的小朋友,和你一般大,我没看管好,被人杀了,就是姓汪的杀的,我实在再也不敢看管小朋友,再说我有重伤在身,你也听说了的,医不好我就活不久了,哪能照管你呢!实在没法子。”

    阿光见他如此说,爬起身,肖东山也起来了。阿光拿目光往洪离离一瞅,洪离离吓得急忙蹦到肖东山背后,口里道:“别看我啊,我自己……我我我还是个小孩子呢!”

    阿光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海正身上,海正道:“南无阿弥陀佛,这都是缘,你就随了贫僧去,如何?”阿光大喜,跪下给海正磕一个头,道:“师父,我都听你的,你给我取个法号吧!”海正摇头道:“我不能擅自收徒,得回寺禀过方丈再说。”阿光笑道:“正好,我还不想当和尚呢,我可不愿意吃斋!”

    肖东山见了,也替阿光喜欢,过来说道:“海正师兄,恭喜恭喜!”他本来想说恭喜收得良徒,但一想两人还不是师徒相称,就改口只称恭喜。阿光见他过来,道:“我刚叫你一声爹爹,是白叫了,你又不要我,现在你得还给我,叫我一声爹爹,不然我不是亏了!快,快叫!”肖东山笑道:“阿光,那是你自己叫的,不是我要你叫的,可不用还。”阿光正色道:“不行,必须得叫,必须得还,快,叫我一声爹爹,不然我跟你没完!”

    肖东山见他认真,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洪离离道:“阿光乖,别闹了,等到了市集我给你买糖吃!”阿光道:“我可不是闹!不还给我,我天天缠着他要!”肖东山心中暗叫糟糕。

    海正道:“阿光,你跟了我,就要听我的话,你听不听?”阿光道:“自然听的。”海正道:“那就好,第一件要听的就是,不要和人纠缠,当日就不该和阿明多作纠缠,不然他把你杀了,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谁也救不了你,今日也不该和肖施主纠缠,说过的一句话而已,说过就过去了,好男儿志向要大,不要在一点小事上一直纠缠,你可懂?”阿光低头道:“我知道了!”海正道:“还有几条要紧的,我慢慢教你,我们路上说。”阿光低声道:“是!”

    海正冲肖东山和洪离离合十道:“两位施主,就此别过,我佛保佑二位!阿弥陀佛!”念完佛,带着阿光飘然而去。

    肖东山见众人离去,只剩洪离离,问道:“洪姑娘有什么打算?”洪离离道:“我正要问你呢,你的手怎么办?”肖东山道:“看来只有等我师父的好友‘马哥’回来救我了……又说他在万里之外,听天由命吧,说不定他今年就回来了呢。”洪离离道:“你师父说要怎样能治?”肖东山道:“他老人家说要内力要达到吐气成形、隔空取物,上夺天势、下逆五脉的境地之人,以内力相助,辅以针灸,少则一个多月,多则百来日就可治好。”洪离离念着“吐气成形、隔空取物,上夺天势、下逆五脉……百日……百日……”,陷入了沉思。

    肖东山一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我时日不多了,更不能把时日放在烦恼上了,对不对?”洪离离急道:“什么话,一定能治好!我帮你想办法,不就是少林握石掌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武功……什么时日不多的话,你杨姐姐听见了,岂不伤心?”

    肖东山尴尬万分,道:“别再说这个了,都是我不好,就不该穿了这鞋,我我我,哎呀,我我我……你再笑话我,我我我……我给你说过少林握石掌吗?”

    洪离离道:“你的伤,谁不知道啊!好了好了,我可没笑话你,你准备往哪里去?”

    肖东山迟疑道:“我看那口悬棺,有些古怪,想再去看看。”洪离离道:“你是说血乌鸦没死?不会的,我看不像骗人。”肖东山道:“我就是感觉不对劲,总觉血乌鸦的死有些蹊跷,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今天时候不早了,明日赶早,我再去哪里看看,没有什么古怪,再走不迟。”洪离离道:“反正我也没事,明日也随你去看看,现在我们去哪里?”她说着,露出小女孩形态,蹦蹦跳跳几步,走到肖东山斜对方,看着肖东山,边问边倒退着走。

    肖东山见她天真烂漫,心里也晴朗起来,道:“哎呀,我好饿,我们去姜伯家喝油茶好不好?”洪离离皱眉道:“噎!难喝!不过他家的牛瘪、烧鱼都是极好的,只是我们老去,他老婆不高兴了怎么办?”肖东山道:“这么小气的老婆不要也罢!”洪离离接口道:“我就不小气!”说完才觉失言,羞得满脸通红,低了头一言不发,跟着肖东山往寨里走,眼睛啊,只敢看肖东山的鞋跟。

    两人又来姜伯家打搅。

    第二天天刚亮,二人辞了姜伯上山。肖东山对洪离离道:“昨日我已暗暗留心,从那边林子应当可以绕过去,不经过阿明住所,节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只是不知道好不好走,你用衣服把脚、手都裹好,免得蚊虫叮咬,再拿根木棍,一防蛇鼠,二可以拨开枝叶。”洪离离见他贴心,连连点头,开开心心的打扮好了。

    两人绕着走了一个时辰,路上极其荒凉,幸喜并未遇过不去的隘口、山脉,等转过两个山坡,已远远看见昨日那条河流。洪离离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真会找路的啊!”肖东山道:“可不!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就是说人能找路,路不能找人。”洪离离道:“真会瞎扯!”可女孩子就喜欢听这样的胡扯。要知道,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人才有兴致这般胡扯。

    两人来到悬棺下,在河流边前前后后察看一会,肖东山道:“算了,我也爬不上去,其实我是想看看杜老前辈是不是也是被一个道人害死的。”洪离离道:“你这人,管那么多闲事!”肖东山道:“此事非同小可……”

    正说着,突然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长啸,那长啸细微绵长,不是内功有一定根基,还以为不过是一丝蚊鸣呢!肖、洪两人静下来一听,只觉声音本来极远,却挪动的极快,可见发啸之人正在快速奔跑,他跑动之中也不换气,可见内力不同凡响。正在诧异,听见近处响起一声虎啸,虎啸声中夹着铁杆刮石板的刺耳之声,不一会又响起雨声,如雨打芭蕉,令人心旷神怡。那边听了这边回啸,声音一变,如锣鼓齐震,和迎接新娘一样,说不出的吵闹喧哗,还带着一丝欢快调笑,再过片刻两处啸声靠近,戛然皆止,四周归于平静,只见路边多了几只惊慌失措的山鼠,出来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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