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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东山有些激动,问道:“这就是尊师?”海正道:“不错,这就是贫僧授业恩师。”肖东山道:“我见过。”海正听了大喜,急问:“在哪里?”肖东山道:“师兄,我们慢慢说。”慧心是个顶会察言观色的,道:“阿弥陀佛,贫尼告退了。”阿光起来跟着她走了。
海正又急问:“肖居士,你见过贫僧师尊了?他老人家可好?”肖东山道:“那日尊师显了一手神功,无意间被我看见了,我也是笨,怎么没想到就是他老人家呢,当世除了他老人家,又还有谁能有这等神功!”就把那日早晨的事简要说了说。海正喜道:“他老人家没事就好!甚好甚好!”又问在何处,肖东山道:“那个地方没有人带路,极难寻找,但我有要紧事在身,不能亲自带你们前去,不过我办完事还要再去的,不如你们等我办完事再一起去?”海正道:“哪耐得住等?有这般难找的地方?肖居士你慢慢说给我听,我再细细去找。”肖东山道:“也好!”就把如何去家养村细细说给了海正。
当晚二人就在当年肖东山养伤的房里歇息了。肖东山暗暗留意对面,果然荡秋千差点被讹的那对夫妇住在那边。
肖东山和海正两人当年在侗寨多夜同床抵足而眠,是极投缘的,今日再重逢,有说不完的话,聊到半夜才有睡意。肖东山问道:“阿光这孩子,不好管教吧?”海正道:“岂止不好管教,简直顽劣至极,他本性不坏,就是性子异于常人,是个极偏执的,我现在是不能不管他了,要是没人教导他,这孩子这性子极易误入歧途呢。管得严了点吧,他啊,现在还有点恨我呢!你没听见他刚才怎么叫我?我不过给他洗了几次澡,他自己都从不好好洗的,水淋一下就了事,我就是帮他搓干净点,就落下这么个外号!哎,好在现在有了师父的消息,找到师父就回寺了,到时候禀过方丈,看方丈如何吩咐。”
肖东山本有意去离离和铜锤姐隐居处那边看看,但一来和海正相谈甚欢,二来不想惊动对面的那男子,三来那块巨门自己多半挪不动,四来贸然探访失了礼数,是以就作罢,只盼日后和离离再同去。
过了一夜,肖东山和海正、阿光又分道扬镳,他骑着马,继续南行。因路程太远,这后半程马力不如前半程,想再买一匹,钱袋里金叶子换的银子又不多了,只得凑合着,以好料好水伺候着这匹马,好在也不算太慢,这一日来到了饶平县。
他上一次到馨洋阁是被塔巴克拜和波塔所追,慌不择路,躲到木箱里误打误撞被抬到了杨洋脚前,现在只依稀记得方向。从饶平出来后,骑马跑过上次的路,又来到了海湾边,竟没有走错。但见这次海边的船少了许多,大船更是一条没有,只有几条小船,找船家一问,只有一家愿意去馨洋阁,还不肯载马,最后议定以这匹马作为船费,送肖东山过海湾到馨洋阁所在的岛上。那船家道:“客官要是舍不得这马,可以先去卖了再来坐船,我也只收八百钱。”他见肖东山急匆匆的样子,认定他不会去卖马再来,果然肖东山不再多言,船家大赚一笔。
快到岸时,船家远远看见一座大船停在岸边,低叫奇怪,肖东山问他哪里奇怪,船家道:“这船不是馨洋阁的船,馨洋阁有五条战船,三十几条货船,大多是福船,少数是广船,这船却是沙船……”肖东山不懂什么是福船、广船、沙船,却也明白他的意思。
说话间靠了岸,肖东山跃上岸,还没站稳,那船家好像悟到了什么,匆匆忙忙掉头就跑。
肖东山见有些奇怪,警惕起来,走到那艘船旁边来探视。刚一靠近,一汉子出来凶道:“看什么看!”肖东山见他一身黑色劲衣,头顶上还围一条黑格布巾,凶神恶煞的样子很可怕,道:“没什么没什么!”边说边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船舱里又伸出另一个人的脑袋,看了看又缩了回去,这个人头上也围了黑格布巾,更可怕的是这人有一只眼睛带着眼罩,难道这个人瞎了一只眼?肖东山心里一动,突然想起父亲在自己小时候讲过海贼的故事,海贼人人都围一条头巾,有的还一只眼戴着眼罩,自己就问父亲海贼为何这样打扮,父亲说:“海上风大,这头巾是束发用的,眼罩的作用就更大了,甲板上晴空万里,而船舱内阴暗潮湿,顶着大太阳进入阴暗的船舱后,眼前会一片漆黑,好长一段时间什么也看不清,甚或会出现轻微的目眩,海贼在抢劫客船时,从甲板杀入舱内,怕进舱后什么都看不见,就先给一只眼戴上眼罩,进舱后极快地换到另一只眼,这样一直捂着的那只眼就能很快看清舱内的情形,便于抢劫杀人。”
肖东山心中明白过来,又到船边来探看,先前那汉子提着刀跳了出来,一手来抓肖东山的衣襟,口中骂道:“小子找死!”肖东山就势用肩膀往他身上一撞,那汉子哪还站得住?踉跄中刚要挥刀,肖东山在他手肘一敲,刀已落地,刚要喊,肖东山在他喉头一捏,这人鼻涕口水喷了出来。
里面那戴眼罩的听到动静,跃了出来,叫道:“什么人,敢在这里动手,不知道爷爷是干啥的?”肖东山把手上那人背后一敲,打晕过去,揉身而上,来拿这戴眼罩的。戴眼罩的武功高出同伴许多,肖东山接连三记莲花拳竟全部落空,肖东山知欲速则不达,沉住气,把对方当成旗鼓相当的对手来打,到了第八招击中此人肩井穴,这人顿时半身麻木,肖东山夺下他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往舱口走,到了舱口往里一看,再也没有人。
肖东山把他拖入舱内,逼问道:“说!来这里干什么的!”这人倒是个怕死的,道:“好汉,我二人只是奉命看船的,大当家往馨洋阁去了。”肖东山道:“你们多少人?”这人道:“连我们二人在内共四十八人。”肖东山问:“你们到馨洋阁做什么?”这人道:“大当家的说有事要谈,我们小喽啰哪知道什么事!”肖东山道:“我去把你的同伙泼醒了问他,要是他知道的比你多,你别后悔!”这人急了,道:“我说,我说,听说馨洋阁的那婊……阁主受了重伤,半死不活了,大当家得到消息,道是好时机,要一举剿灭了馨洋阁。”
肖东山听了,大吃一惊,杨洋什么时候受了重伤!他一急,啪的扇了这戴眼罩的一耳光,顺手脱下了他的眼罩,当然,这人不是瞎了一眼。这人吃了打,道:“别打,别打,我什么都说!”肖东山道:“快说!”这人道:“二当家和三当家的还没到,到了就会动手,大当家的现在在前头猫着等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呢!”肖东山问道:“你们二当家和三当家什么时候到?他们有多少人?”这人道:“半个时辰内就会到,他们有二百多人,个个都是好手。”肖东山是个越急迫越沉着心细的,问道:“你说得到杨阁主重伤的消息,这消息怎么来的?”这人道:“她们中有人被大当家收买了!”肖东山更焦急,知道杨洋已是危急四伏,问道:“这人是谁?”这人道:“这就真不知道了,只有大当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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