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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湖光未断,西风寒空肥,雪落山,西沉。
一场厮杀之后,开始下起大雪,鹅毛般的雪片悠悠地飘下,无情的飘在血泊上、尸体上,将他们覆盖。
至于死的是什么人,这根本就没有关系,无论他生前是尊贵的还是卑贱,也无论他生前是多么的可恶或可爱,在在自然冷漠的眼中都是一样,它只负责将他们埋葬。
雪越下越大,渐渐地,已看不清前面的路,只是白花花的一团被风卷得满天飞舞,也不知是谁的帽子,也被风吹得追逐着狂风而去,风中还传来了人声。
雨兄,你们三人本在江南,怎么会来关外?”
“我们此行,是去见宁远总兵吴三桂将军的。”
“哦?”
“我这人虽是狂放不羁,但报国之心还是有的,关外的形势越来越吃急……再说在江南待得久了,也想来关外看看。”
“关外名将甚多,诸如满桂、赵率教、祖大寿等,都比吴三桂有名。”
“吴三桂武举出身,也算是我们的同道,为人又礼贤下士,唯才是用,如之又有塞北张兄相邀……”
“塞北张风?”,
“正是。”
“你们俩一在江南,一在塞北,今日齐心协力共助吴三桂,倒也是一桩美谈。”
雨飘飘轻叹一声:“张风此人我也是闻名而已,但愿此行不枉我心!”
“想雨兄天纵英才,定会有所作为的!”
“想我雨某一生行事正邪之闻,声名被世人遭蹋不少,倘今日之愿能遂,定能一扫以往污名。”
肖星楼哈哈一笑:“想不到雨兄虽号称浊世狂生,却是名不符实。”
雨飘飘一楞:“肖兄此话怎说?
娜达突然接口道:“你虽号称狂生,却还不能抛去世俗名利之见,不是名不符实是什么?”
雨飘飘一听此言,默然了许久,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说得好,风吹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寒潭度影,雁过而潭不留影,这样事物却牵绊了我半生,真是可笑极了,多谢姑娘!”
“谢我什么?”
“姑娘一言令我茅塞顿开,得以跳出世俗之外怎能不谢。”
肖星楼微笑道:“谢即不谢,不谢即谢,雨兄还是不能超脱啊!”
说话间,五人扬声大笑,策马狂奔,激得满天白雪飞扬,弥漫在空中,遮了五人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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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城外,朝阳从云层中探出脸来,照着积雪,闪着灿烂的光,希望的光。每天的清晨总是充满着希望,雨飘飘望着宁远的城头,心中满是希望。
关东明清对峙局面一直持续至今,宁远位于明朝最重要的防线───宁锦防线,防务甚是严密。城头上的哨兵个个手持刀枪,守城门的军兵更是对行人严加搜查。
五人刚走近城门,就被拦住搜查,肖星楼、雨飘飘、修竹和危楼很快就通过搜查,正待进城,忽听娜达一声惊叫,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兵丁正拦着娜达借搜查之名在她身上到处乱摸。
修竹一声怒吼,人已到了那兵丁跟前,探手一抓,抓住那兵丁的手,随手一抖,只听一阵骨骼爆响,手软软的垂下,整条手臂的骨头寸寸断裂,那兵丁一看自已的手,顿时昏了过去。
门前众兵士见有人行凶,一阵哗然,早就围了上来,危楼也跃上去助修竹,只听得门前一阵“乒乓”的声音,众人一阵乱叫,被两人随手抓扔,不一会儿已把门前的兵丁扔得四散奔逃。
两人朗声一笑,转身欲入城门,突听一声长啸,城上跃下一人,人在半空,一个“二士献桃”,右两掌分击两人胸部。
两人一个错步,各自闪开来人,趁那人身在半空,脚跟一旋,直踢来人腰部。
那人左脚在右侧一踏,人即往上一纵,两脚分踢左右,只听“砰”的一声,修竹和危楼后退一步那人借力一个筋斗,稳稳站于地上。那人高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宁远城门撒野。”
修竹轻轻哼:“你又是何人,在这里撒野?”
那人哈哈一笑道:“嘴好硬,但不知身手是否硬。”话音未落,人复又弹起,猱身直扑修竹、危楼两人。
修竹双膝微弯,伸双手使小擒拿手扣那人手腕,危楼则身体一旋,左脚猛踢那人丹田。
那人直道声好,右手呈掌刀,直斩危楼左脚,右手一拂划向修竹脉门。
修竹轻叱一声,双手一开一合,擒拿手直夹那人左手,危楼则右脚急起,反踢那人右手。
那人清啸一声,身体一旋,修竹和危楼只见眼前影一晃,已失了敌人踪影。
雨飘飘叫声不好,飘身掠去,那人正待下手拍两人的背心,只觉侧边一股劲风袭向自己的太阳穴立刻撤手疾退,左足旋踢,反奔雨飘飘太阳穴。
雨飘飘伸右手呈啄状,啄那人脚底。
那人蹬左足,人腾空而起,踏雨飘飘的头顶,雨飘飘身往前飘,右足反踢那人丹田,那人弯腰,伸手一个“水中捞月”,扣雨飘飘的足踝。
雨飘飘拧腰,“鸳鸯腿”弹踢那人胸口,那人往后一个翻身,避开雨飘飘两脚,脚一沾地,复又猱进,雨飘飘身退开,突然开口道:“塞北张风?”
那人一楞,身形一顿答道:“不错。”
“雨飘飘。”
张风又是一楞,继而一阵大笑:“想不到把你请来的是我,在这里和你动手的也是我,真可笑!”
雨飘飘一笑:“在下在江南常闻张兄武功过人,甚是仰慕,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你我同事,又都是江湖同道,你哪来这许多客套话,让人听来好不俗气。”
“张兄果然是快人快语,我辈中人啊!”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张风?”
“桃源望断无寻处,能使这种身法除了你还有谁!”
张风哈哈大笑,神情甚是得意:“过奖,不知那几位是什么人?”
雨飘飘一笑:“抱歉,忘了介绍,刚与你动手的是修竹和危楼…”
“身手还不弱。”张风淡淡地道。
“肖星楼。”
只见张风眉头一挑:“可是当年的……”
“正是。”
张风露出恭敬的神然色:“能见肖兄一面,足慰平生。”
肖星楼淡淡一笑:“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张风指着娜达问道:“那位是……”
“娜达。”
张风眉头一挑:“满人?”
“不错。”
众兵丁一听,一片哗然,张风一挥手止住喧闹,向众人道声:“请进。”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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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刚见到娜达,也皱了皱眉,仿佛见到鬼样,娜达也学着吴三桂的样子皱了皱眉,突然高声对肖星楼叫道:“肖公子,我们是不是要告退?”
肖星楼一怔:“告退,为什么?”
“吴大人好像身体不舒服!”
“噢?”
“不但如此,而且好像患得是偏头痛,不然的话,怎么老是皱眉头,我想,总不会是因为我是满人吧!”
吴三桂脸一红,只得道:“姑娘说得不错,本官近来是经常头痛,望姑娘见谅。”
娜达不语,用眼光瞟了张风一下,轻哼了一声。张风也是脸一红,拱手道:“不巧得很,在下近来也是经常头痛。”
娜达一笑:“两位近来经常痛头,我倒有个方法治。”说完向屋中众人扫了一眼。
肖星楼心知不妙,赶紧接口道:“其实无论是汉人还是满人,大家都是一般无二的人,固执于一点,岂不落于世俗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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