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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趁着前院热闹,藏在第三进院东厢房的毛蛋已经偷偷潜入第四进院。
这进院里东西各有一处小厨房,东厨房是点心房,只做各类甜点面点和小食,西厨房是斋房,只做素食和仿荤食品,正南房是一间大厨房,闻名汴梁的肉食就出自这里。
此时,东西两个小厨房都已收工,屋内只留一盏灯,檐下各挂一排马灯照亮道路,以备小二到里面取菜,大厨房里依然灯火通明,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躲在暗处的毛蛋贴着墙壁,小心观望,不敢贸然行动。
两三个小二端着托盘从大厨房走出,边走边聊。
“前院那位客人来头不小,连吴总管都招架不住,听说一直嚷着要见家主呢!”
一个白净脸长相清秀的小二说到。
“呸!就凭他?”一个看起来有点凶的黑脸麻子啐了一口“你们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们见过家主吗?”
“麻哥,你是烧猪院的老人了,你肯定见过家主”另一个矮个小二停住脚步。
黑脸麻子绷着一张脸:“越发没有规矩了,忘了吴总管说过不得私下议论,不得散播传言的事了?”
清秀小二突然“哎呦”一声,其他两人扭脸望去“怎么了?”
“差点忘了拿金丝如意卷了,麻哥,你们陪我去拿一下,咱们在里面说话,不怕人听见。”
“事儿多”黑脸麻子嘴上说着,却一马当先往东厨房走去。其他两人紧跟着进了东厨房。
“金丝如意卷?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毛蛋咽了口唾沫,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他的脚仿佛不受大脑控制似的悄咪咪地挪到东厨房窗根下,猫起身子,将窗户戳开一个小洞,往里面望去。
只见屋里沿墙砌了一圈灶台,灶台上又有很多小灶眼,每个灶眼上都摞了一摞笼屉,三个小二把手里的食盘放在中间的桌上,一起在墙边的笼屉里寻找金丝如意卷。
“麻哥,孝敬您的”矮个小二从笼屉中取出一个包子递给黑脸麻子。
麻子一口咬掉半个包子大嚼起来,嘴上泛着油光:“要说咱家主,确实很神秘,估计除了吴总管见过,就没人见过了。”
矮个递过第二个包子:“有啥神秘的,不就是大相国寺的慧明和尚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啊,只是没人见过慧明和尚长啥样罢了。”
麻子接过第二个包子,又咬了一大口:“别人说啥你信啥,就不能有点自己的判断?据我多年观察,我猜……”
“找到啦”清秀小二一声欢呼打断了麻子的话。只见他从笼屉里取出一盘长圆形的面点,那面点由嫩黄和乳白两色细条缠绕而成,两头鼓,中间细,形似如意。
毛蛋贴着窗上的小洞,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恨不得立刻变成苍蝇飞进去。
清秀小二把金丝如意卷放到自己的食盘上,拿起一个如意走到黑脸麻子跟前:“麻哥,尝尝这个。”
黑脸麻子推开:“我不爱吃甜的,还是这肉包子合我胃口,你俩也找点啥吃,这会客人不多,咱们吃完再回去。”
清秀小二一口咬掉如意一头,露出黑色的馅料:“好吃,外人只知烧猪院的肉食好吃,却不知烧猪院就没有不好吃的,麻哥,你说咱家主都置办了这么大的产业,为啥还要当和尚?”
矮个小二从别的笼屉里取出一个绿色的团子,撕开两半,对着馅料一口咬下,发出满足的叹息:“管他当什么呢,只要能让我一直在烧猪院干下去,每天吃到好吃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黑脸麻子一脸严肃:“这话你们在这听听就罢了,出去可千万不敢乱说。”
两个小二郑重的点头,黑脸麻子左右环顾,凑近二人:“我猜,根本就没有慧明和尚这个人,只是家主放出来的烟雾弹,你们想,那樊楼稳居汴梁餐饮业之首,几十年来屹立不倒,多少馆子被他打压的要么改行要么归顺,只有咱们烧猪院不但能与他抗衡,还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要不是当年用了和尚的名头挫了樊楼的锐气,只怕……”
矮个小二一脸迷茫:“那和尚比官府还管用?”
黑脸麻子拍了矮个一巴掌:“你懂啥,那大相国寺是皇家寺院,里面的和尚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他樊楼再霸道也不敢跟皇上对着干啊……”
清秀小二把剩余的金丝卷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嘟囔:“要我说,还是咱家手艺好,没这手艺,找什么和尚都没用。”
“什么时候我也能进大厨房干活就好了,哪怕只学会一个菜,这辈子都饿不死了。”矮个一脸神往。
“想都别想,能进大厨房干活的人都签了生死契,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烧猪院”黑脸麻子嘲讽到:“他们哪个不是为秘方而来,就算自己出不去,传给子孙也能让后代吃穿不愁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也没人知道秘方是什么?到底有没有秘方谁也说不清。”
其他两人震惊不已,继续拍麻子的马屁:“麻哥,您真不愧是院里的老人,就没有您不知道的事,以后我们哥俩铁了心跟定您了,您还有没有什么吩咐要交代小弟的?”
黑脸麻子吞下最后一口包子,用手胡乱在嘴上抹了一把,顺手擦到衣服上:“蒙兄弟们不弃,那大哥就再多说一句,在烧猪院里,你们惹谁都不要惹大厨房的明伯,连吴总管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你们千万谨记在心。走吧,时候不早了。”
说着,三人端起桌上的食盘鱼贯而出,毛蛋从藏身的墙角走出,闪身进入东厨房。
“肉包子,肉包子,金丝卷,金丝卷”毛蛋嘴里念叨着,跑到灶台前翻找起来。
“要死了要死了,今天也不曾带个口袋出来”毛蛋吸溜着不断淌下的口水,面前是一堆掀开了盖子的笼屉,只见里面各色点心琳琅满目。有绿色的艾叶粑粑,紫色的芋泥圆子,白色的云片糕,金黄软糯的黄金糕,粉红酥皮的玫瑰饼,还有透明Q弹的虾饺,肉汁充沛的糯米烧麦和荷叶包裹的糯米鸡等等不足一一道来。
饿急了的毛蛋哪里还顾得上找筷子,伸出两只小脏手,左右开工,抓起笼屉里的点心就往嘴里塞。
鲜香甜美的滋味在舌尖爆开,来不及细细咀嚼的食物顺着毛蛋的食道滑进肚里,毛蛋被旺盛的食欲操纵着,只管大口往嘴里塞,大口的吞咽,久未工作的胃变得迟钝了,在被食物填满之前,它都没有向毛蛋发出我已经饱了的信号。
突然,一阵剧烈的针扎般的剧痛袭来,毛蛋扔下手里的食物,蜷缩成一团,抱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桌椅板凳被踢翻,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谁在屋里?”
毛蛋努力撑开眼睛,恍惚中只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冲进门来,后面跟着一帮手拿锅铲,菜刀,擀面棍的人。
“救命。救命”毛蛋向老头伸出手,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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