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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祠堂,跪祠堂,凭什么人家能在街上施粥,吃糖葫芦,画糖画,谈恋爱,我却要跑去天道观跪祠堂!”炎天乐看着窗外夕阳不免有些忧郁,远处青烟之上,但炎天乐靠在窗沿上却完全提不起兴致来,连师姐唤他下去吃饭都没有任何反应!
窗下,一股黑烟直冲上来,呛的炎天乐一阵咳嗽!
吓得门外的女使小厮全都凑在了门口,忙问三殿下,您怎么样?
炎天乐摆手,刚要回答,忽的又听见一声巨响,一阵狂风刮来,直接向炎天乐席卷而来,将他吓得差点没从窗户上跳下去!
“阿乐,你怎么又咳嗽了?是不是伤还没好?”炎寒身影一闪,一把抓住炎天乐,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抓着炎天乐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猛的转了一圈,从天灵盖到脚底板看了个遍!
转的炎天乐一阵眼晕,直喊道:“哥,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他强撑着自己没有一头栽倒下去,不禁吐槽:“你怎么和大哥一样呢!”还记得炎天乐初见炎寒炎烁之时,就被炎烁差点送走,如今在经历,还真有些想念他的大哥镇冥王炎烁了,也不知道,现在边疆战乱,他在边疆怎么样了?
炎寒听着这话也长叹一声,不禁想到三兄弟当年在风华别院时的场景,想来他也足有两年没有见到炎烁了,不过现在炎烁大抵是在严阵以待准备战斗吧!
不过看炎天乐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炎寒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他端了杯茶交给炎天乐,笑容如沐春风:“骨髓不多,骨气不少!怎么现在要被罚去跪祠堂,反倒没之前的那份骨气了?”
炎天乐撇了撇嘴:“这可不一样,大丈夫就应当死在战场之上!况且小爷的主角光环犹在!必定有一代英豪自天而降!像哥你不就······”
还未等炎天乐说完,炎寒一拳就削在了炎天乐的头上:“没在夸你!”他转念一想,大手在炎天乐的头顶揉了揉,声音逐渐温和起来:“如若是那两次我没来又当如何?”
这话当真将炎天乐问住了,当时他只想着拼命就一定会有转机,完全没有想到后手,直到今天听见了炎寒的一番话才醒悟过来!
见他摇头,炎寒强忍住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如果你的师兄师姐也帮不了你,你又当如何?”
这炎天乐就更不知道了,还记得在松州第一次送人头时就是因为不想将师兄师姐们搅合进来。
虽说后来带领着通判府这部分军民奋力抵抗,也算是有些成就,但也只是一味的拼命而已。也就是说,如果松州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的话,结局怕是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虽然你这次在松州得到了一部分人心,但炎夏的命也丢了大半。所以这祠堂你是非跪不可,求我也是不好使的。”
炎天乐听完,整个人扑到在床上,他将自己同太子炎寒对比了一番,实在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做皇子的天赋,又怎么能成为一位合格的皇子呢。
而且,松州这件事无论怎么样,炎天乐总觉得远没有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
水清石出直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
别说,此等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翠色森林,空气还真比那满是烟火气息的松州好了不少,炎天乐呼吸着只觉得心旷神怡,连带着这几天的疲惫也一扫而光。
偶尔听见两声鸟鸣,还真是惬意得很。
不过越向里走,他心里便暗暗有些发毛,毕竟那些药人就喜欢在深夜的森林里活动,他不禁想着,万一这时冒出来一窝药人,还不得将他囫囵个吃掉!
但转念一想,现在可是白天,应该不会有药人那么猖獗!
“说是跪祠堂,跪太庙,太庙不应该在皇城中吗,怎么跑到郊外来了?”炎天乐转身坐在床上,一脸无奈的问着身边的炎寒。
据炎寒所说,东承国的都城莱阳皇宫之中自然是有祠堂存在的,但东承国的祖先想来喜欢安静,清幽,开国皇帝还同天道观的天尊是故交,甚是崇尚道家文化,索性下令将东承国的太庙整个迁到了天道观中。
所以炎天乐此去的目的地就是松州城外的天道观!
炎天乐坐在河边猛地将水袋中的水灌下,冰冷的泉水浸润着他的内心。他将地图展开,看着地图,十分无奈。
“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这地图是怎么回事!这让小爷我何时才能找到天道观呀!”
炎天乐不禁想到现在的钦天监监正章骅就是天道观的人,能从此等深山老林中出来的人,真真是一方能者了。
炎天乐索性躺在河边的石地上,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地图,再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地图,他眼眸一亮,猛地坐起!
“我!这地图这不是标反了吗!”
地图是正确的地图,可是字上下标反了,那能找到天道观就怪了!
真真如此,发现问题之后,不过两个时辰,炎天乐便找到了正确的路线,走到了天道观的门前。
他正了正衣衫,猛地将头上的红绸甩在了身后,看着道家门前苍翠的柏树,幽幽的青山,迈上了台阶。
可能是秉承着“此地之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见”。也不能是“高处胜寒,近于天穹”。同闵安佛寺一样,这天道观也建在了天上。
这山高极为高远,就连薄雾流云也只能在停留在它的半山腰上,也不知道去天道观祈福的人怎么有耐心爬这么多台阶,登这么高的山!
“天道观,天道观。”炎天乐读着门上的大字,轻闻焚香,不禁感叹,天道,天道,也真是应景!天道,天道,九五至尊,奉天承运,皇家的太庙建在此处也属实合理!
他正准备轻叩石门,石门却应声开启,炎天乐后退了两步,迈了进去,发现还真无人把守,难不成这是观门今始为君开?
他隐约还记得他出去钦天监的场景,同是圣地,却大有不同。
抬眼望去,此情此景倒让炎夏生出“林深别有深庭宇”的想法来,在天空里中是云深,在树林里可不就是林深吗。
但这里却远没有庭宇那般恬静,建筑附近杂草丛生,墙壁上早已爬满了爬山虎,不过即使这样也依旧挡不住它的恢宏大气,丹楹刻桷。
炎夏不禁伸出手来,抚上那高大的院墙,几度经年流转还依旧庄严的钦天监还真叫人钦佩。
嘎吱——,钦天监的石门应声打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身云袍,白衣广袖,仙风道骨。
白衣少年微微侧身,屈躬颔首一礼:“敢问阁下可是三皇子殿下?”
“正是,晚辈炎夏,特来此处拜会,这是信件,还请小哥带路。”炎夏回之一礼,将信件双手交予面前的少年。
那人看了一眼信件,随即将炎夏两人引入钦天监,可刚踏入一只脚,炎夏就满脸震惊,院内断壁残垣,破败不堪,相比于外墙的伟岸,这徒有其表的建筑实在是令人唏嘘。
“这是······”看到这一幕,炎夏不禁感叹。
“殿下莫急,你想知道的事情,稍后监正大人都会为您一一解答。”约莫半刻钟,三人就来到了一座保存较为完好的主殿,白衣少年再次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炎夏说:“殿下,监正大人有令,只请您一人进入殿内,望殿下恕罪。”
隐约记得当时同章骅见面的场景,老者眼神一亮:“你真是,和你那母亲一摸一样,招人喜欢,本想着留你在身边陪陪我这个老人家,为我送终,可惜呀天不遂人意,一个红衣人愣是将你从我的身边抢了去。”说到这,话音一转,“你觉得这栋建筑如何?”
炎夏感叹老人思维的跳脱,回答:“嗯——从外看挺拔天地,粲然四季,垂范千古,启迪万物,真是不可亵渎。但是,内里确实一片破败······”
“那你觉得这茶如何?”茶爷爷显然很满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端起茶杯,碧绿的茶叶在杯中旋转起来,生机盎然,细闻茶香,细品茶水:“清新可口,馥郁芬芳,一口咽下,唇齿间还留有岁月的气息。”还好炎夏上一世肚子里有些墨水,华丽的辞藻不住的堆砌,不然此情此景还不知如何应对呢。
老人又笑了,笑得慈祥,笑的发自肺腑:“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果真担得起天命之名,早知道就应该拼了这老命与那人斗上一斗,将你留在身边。”
也不知道茶爷爷现在如何了?
当年一句“普天之下,人人平等。”可真是博得了不少的赞扬!
“好一个普天之下人人平等!”老者大悦:“老身钦天监监正章骅,活了一甲子有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来,真不愧是天命之子!”
炎夏再饮一杯,强忍住对天命之子的疑问,硬是笑脸盈盈:“其实这话还有后半句!”
“哦?后半句,什么?”
“这后半句就是,敬老爱亲,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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