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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时期,天下大乱,百姓在战火中流离失所,一些江湖帮派也只能偏安一隅,得以自保。
铸剑帮在诸侯纷争中无法明哲保身,陈起轩的父亲只能将铸剑帮解散,自己带着家人投奔了太祖皇帝,跟着太祖皇帝东征西讨,成了他的得力干将。
后来太祖皇帝陈桥兵变,建立大宋江山,陈起轩的父亲也被封了大官,成了拥兵一方的节度使,可是人一旦有了权利,私心杂念就变多了,太祖皇帝害怕那些惜日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了兵权就拥兵自重,对他构成威胁。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在宴请那些惜日好友的时候这样说,于是那些立有赫赫战功的将领纷纷交出兵权,卸甲归田,不过太祖皇帝也还是有点良心,倒不至于卸磨杀驴,给他们封侯进官,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不带兵,一切都好说话。
他在赏陈起轩父亲的时候,想起一事,便说:“你祖上既然是铸剑为生的,就别做官了,回去干你的老本行,朕许你皇家铸剑权,以后你陈家造的剑在全国流通,不用再向任何机构报备,朝廷的用剑需求也让出几成给你陈家提供,只是价钱不要太贵。”说完太祖皇帝哈哈大笑,觉得自己的卧榻之侧,再也没有其他人酣睡了,有的也只是自己的兄弟家人。
陈起轩的父亲交出兵权后,果然在开封城西复立了铸剑帮,因为得到太祖皇帝的金口玉言,生意也就很快兴旺起来,陈家又世代习武,在江湖上本就有些名头,所以各门各派也都纷纷与陈家有了交情,因此陈家既有朝廷的庇佑,又有江湖的人脉,可谓风生水起,财运亨通。
陈起轩的父亲在开宝年间去世,陈起轩禀承父亲遗志,接掌铸剑帮,一直勤勤恳恳,他不求铸剑帮在他手里能够再创新的辉煌,只希望自己可以不负先祖的期许,将这份家业在自己手里一代代传承下去,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他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自从太祖皇帝突然驾崩后,他的弟弟继承了皇位,成了大宋的皇帝。皇帝死了不由儿子继承,反倒由弟弟接替,这也算是奇事一桩了,因此民间就有传言,说是当今皇上害死了他的哥哥,又买通了哥哥身边的太监,才坐上了这至尊之位,他的皇位实际上是通过阴狠毒辣的手段取得的。
这种杀头的话,谁敢议论?可是他偏偏听到了这种说法,因此才会有些不安,当今皇上城府难测,自己身为铸剑皇商,一个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偏偏他又有个爱惹事生非的儿子,常常在汴梁都城、天子脚下做一些不知好歹的事,他虽然时常管教,却屡教不改,为此他是夙夜忧心,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今日他出门到工坊巡视之前,特意嘱咐府里的管家,少爷没有紧急的事情,不可出门。
可是等他回来后,陈云棋还是与刘进辉等人出门打猎去了,他眉头一皱,把管家数落一顿,又连带把刘进辉和两个徒弟骂了几句,之后才向管家说:“少爷回来,立刻叫他到书房来见我。”
他在书房生着闷气,等了近一个时辰,才听有人回说:“刘主使回来了。”他正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说后便闭着眼睛问道:“少爷呢?叫他来见我。”
那人回说:“少……爷,没……没回来。”
他向前一挺,坐直起来,问道:“没回来,他去哪了?”那人说:“刘主使说少爷进城后,到一家酒馆去喝酒了。”他顿时大怒,喝道:“刘进辉在哪?把他叫进来!”
不一会儿,刘进辉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看见陈起轩一副愤怒的样子,不禁有点害怕,声音有些虚弱地叫了一声“帮主”。
陈起轩为人正直,不管是对家人还是帮众,都十分的严肃,不苟言笑,因此帮里的人大多有些怕他。
陈起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里尽是不满的怒火,看了半响,忽然喝道:“刘进辉,谁让你陪着他去打猎的?!早就跟你说过,不许你们跟他一起打猎游玩,他整日游手好闲,贪玩放纵,将来能有什么出息?这还在其次,万一他在外面惹出事端,你如何担待得起。还有,他去喝酒你怎么不拦着,小小年纪就贪杯好饮,将来还得了。”
陈起轩一阵痛骂,把刘进辉骂得是心惊胆战、冷汗直冒,只能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的辩解,他心中惊疑不定,暗想:“难道今日树林中发生之事被帮主知道了?可是自己刚刚回来,少帮主还在外面,他是如何得知的?”正值他疑神疑鬼之际,忽听到一个仆人在外面大叫:“老爷,大事不好啦。”
陈起轩心中一惊,喝问:“什么大事不好了?”那仆人急冲冲地跑到门口,刚要跨门进来,可是因为太过心急,一脚绊在了门坎上,整个身子直飞进来,扑在地板上,摔得鼻血都流了出来,可兀自不顾自己的伤痛,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说道:“老爷,少爷被官府抓去了。”
陈起轩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子一晃,差点跌坐在椅子上,急忙问:“什么?被官府抓去了,官府为什么要抓他?”仆人道:“说少爷在街上强抢民女,还被数十名围观的人群看见了。”
陈起轩再也支撑不住,跌坐下来,整个人像是受到了雷霆一击,只觉得自己无数的心血在瞬间就付诸东流了。
他目光再次像刀锋一般看向刘进辉,突然从椅子上纵身跃起,飞出一丈来高,凌空一转,伸手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右脚在桌子上轻轻一点,人已落在了刘进辉的眼前,他将剑刃直逼刘进辉的咽喉,喝道:“说!今天跟少爷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刘进辉只觉得脖子上寒气逼人,他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说:“帮主,少帮主今天去打猎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可是他为什么要强抢民女,属下实在不知。”于是一五一十的将下午打猎时遇到卢楷的事说了出来。
陈起轩听得是惊诧不已,又气又恨,可也想不明白这跟他强抢民女有什么关系,心想:“如今只能亲自去开封府衙走一趟了。”
他匆匆走出书房,嘱咐管家白又庚,少爷的事绝不能让老夫人知道,若是谁走漏了风声,回来打断他的腿。
出了大门,骑了一匹快马,一顿饭功夫便赶到府衙门口。
此时开封府大门洞开,门口聚集着许许多多的百姓,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某个少年公子公然在大街上强抢民女,还出手打人,陈起轩听得是羞愧难当,气破胸膛,他上了府衙的台阶,只见府门口带刀侍卫伫立两侧,一派森严威仪的气象。
陈起轩与这些官兵素来有些交情,很多人都认识他,所以不用通报,他就径直来到了开封府大堂,见陈云棋站在堂内,旁边果然也站着一个老汉和一个小女孩。
此刻他脸色已变得铁青,但是见到这副场景,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愤之情,若不是在开封府内,他早就冲过去扭住儿子,对他一顿暴打。
陈云棋见父亲来了,又喜又怕,喜的是有人来救自己,怕的是若父亲也以为他强抢了民女,肯定要剥了他的皮,想到这里,对眼前这对狡猾奸诈的父女就更是恼怒。
陈起轩走到儿子身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朝那对父女看去,这两人默不作声,但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仿佛陈云棋真的就是一个无耻好色的罪人一样。
陈起轩镇定自若,一点都没有失了一个武学名家的体统,见大堂内威严肃穆,堂上一个正襟危坐的男子正在目不转睛地翻阅文件,他向前两步,跪倒在地,嗑头说道:“草民陈起轩拜见齐王殿下。”
坐在堂上开府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相貌堂堂,神态威仪,陈起轩认得他是当今皇上的弟弟,齐王赵廷美,现担任开封府尹。
宋朝初年,战事频繁,大宋立国以后,尚有几个还未统一的割据政权,北方有北汉、契丹,南方有南唐、吴越等国,太祖在时曾出兵征伐北汉、收复南唐,朝廷需要大量的武器兵刃,陈起轩每年要向朝廷售出上万把长剑,与朝廷中的一些官员都有着密切的往来,而齐王赵廷美曾专门负责朝廷的武器装备,陈起轩与他也有着很深的交情。
赵廷美一见到陈起轩,立刻站了起来,笑道:“陈帮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开封府衙来了?快快请起,你我之间就不用行此大礼了。”陈起轩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殿下抬爱,草民诚惶诚恐,今日前来,是为了我这不争气的儿子。”
赵廷美一脸的惊愕之色,重新坐了下来,颇为意外的说:“原来这位就是令公子,我说怎么看着有一丝面熟。这张老汉说令郎在大街上强抢他的女儿玉莲做小妾,他父女不从,令郎就出手殴打张老汉。陈帮主,此事若是当真,那令公子的罪过可是不小,我在开封府几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
陈起轩不慌不忙地道:“殿下明鉴,但不知小儿做何解释?”赵廷美笑道:“令郎说他是被这对父女诬陷的,具体情况你还是亲自问问令郎吧。”说完端起桌案上的一杯茶,浅浅地呡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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