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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棋忽然一阵哈哈大笑,笑声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凄凉。相识十年,竟然从不知道李英是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他笑完之后,只觉得心里苦涩不已,这些年自己一直对她倾心以待,今天竟然从她嘴里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她早就对自己厌烦了,以前的礼数与温柔不过是她违背心愿的表演而已,可自己竟然被她欺骗了这么久,一直都以为她对自己也是一样的倾心,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接着他又冷笑了几声,说道:“既然听不懂我说什么,那为什么张老汉在陷害我之后,要跑到你家里来取银子,还说你要亲自感谢他,感谢他帮你完成了多年的心愿。呵呵,呵呵,李小姐,你也太小看我陈云棋了,你既然早就无心于我,干嘛不直截了当的提出来,而是煞费苦心的想出这样阴险毒辣的招数,你以为我被拒绝后,还会拿着一把我根本不知道的宝剑,对你纠缠不休?你以为陈家会拿着当年的婚约,而对你李家不利?何必如此,我陈云棋虽然对你有些情意,但决不会死缠烂打、厚颜无耻!”他痛快淋漓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觉得舒畅多了,刚才快要窒息的憋闷瞬间释放了出来,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李英听了这番话,纵是她平日再有主见,不免也有些措手不及,她完全想不到张老汉这么快就出卖了自己,稍稍想了想之后,才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不错,是我派了他父女去设的圈套,为的就是要找个理由退婚。据我所知,这件事对你陈少爷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你就当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从此我们就一刀两断吧。”
陈云棋怒道:“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说得轻巧,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就此罢休吗?”李英花容失色,问道:“那你想怎样?”陈云棋道:“写一封手书,拿到开封府去,还我清白。”李英道:“你真的要这样逼我吗?”
陈云棋露出了苦涩的笑意,冷冷地说:“我在逼你?是你快要把我们陈家逼到了绝境。”李英完全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始终不愿意写这封手书,因此便坐着不动,眼神也不再看他。
陈云棋道:“你是要我带着张老汉去开封府当面对质,状告中书舍人李炎大人为官不仁,设计陷害无辜百姓吗?”李英脸色变得煞白,怒道:“陈云棋,此事是我一人所为,我爹毫不知情,你不要胡言乱语。”
陈云棋道:“那就请你现在就写了这封手书,我想这样总比你亲自己去要省了很多麻烦。”
李英见他咄咄逼人,远远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陈云棋,这些年你在我面前一直是个不通世务的纨绔子弟,想不到今天竟是让我刮目相看,做事也是这般果决。”陈云棋道:“彼此、彼此,李小姐以前在我心中也是个温柔可人,毫无心机的女子。”
李英哼了一声,面色十分的难看,抬了抬衣袖,起身往闺房走去,不到一盏茶的时分,便拿了一封手书出来,甚是不悦地交给了陈云棋。
陈云棋拿在手里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中书舍人李炎之女李英,因不满与铸剑帮陈起轩之子陈云棋所订之婚约,故私自派遗张老汉父女陷害于他,以此为退婚之由,今东窗事发,特手书以做证明,以示清白。”
陈云棋看了一眼,觉得没有遗漏之处,便笑道:“李小姐,你这回可算是害人害己,得不偿失,你李家若是因此名声扫地,可怨不得我。”说着转身便走。
李英忽然叫道:“陈云棋,你等一下。”陈云棋停了下来,却并没有回头,只听李英说道:“此事是我一时胡涂,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帮我求个情,不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众?”陈云棋哼了一声,二话不说便走了。
开封府内,赵廷美正拿着厚厚的公文在审阅,一名侍卫走过来说,昨天在街上强抢民女的陈云棋要见他。赵廷美微感诧异,他对这个公子哥没什么好感,不过碍于陈起轩的面子,还是让他进来了。
陈云棋进来后,也不多言,直接将李英写的手书交到他手上,赵廷美接过一看,顿时怒道:“这个李炎,好歹也是诗书之家,朝廷四品官员,怎么纵容女儿做出这种愚昧的事情。”即刻便要传令侍卫去李府将李炎带来升堂过案。
陈云棋想起临走时李英哀求的眼神,心里动了侧隐之心,相识一场,她无情,我不能无义,于是便说:“齐王殿下,这件事还是不要声张出去为是,一来有损官家的颜面,二来殿下也有失职的嫌疑,不如就在府门口贴一张简明的告示,以证明我的清白也就是了。”
赵廷美微微纳罕,想不到这个纨绔公子还有如此宽宏的心胸,向他目视良久,才说:“也好,不过这张老汉父女不能轻易饶恕,此等奸诈的小人,定要狠狠地冶他的罪。”
陈云棋道:“他不过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只是如果将他拿了过来,他也肯定会把责任推到李大人身上,到时候还是瞒不住,倒不如一风吹算了,我也不再想为这件事操心烦神了,本就是一件无聊又可笑的事,所以恳请殿下,就当这个案子没有发生过。”
赵廷美笑道:“既然你有此意,我还能说什么,既如此,你就回去吧,我会命人将告示贴出来的。”
陈云棋问道:“那么家父答应殿下的事,是不是也能做罢?”赵廷美脸色忽变,问道:“你说什么?”陈云棋道:“殿下要家父为你……”
“你大胆!”赵廷美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大声喝住了他,此时堂内有数十名侍卫之内,如何能让他把这样的话大声说出来,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自己岂不会万劫不复。
陈云棋其实也不可能会把实话讲出来,他故意这样说,只是想提醒赵廷美,这件事太过于危险,还是不要引火烧身为好,被他大声喝住后,立刻收回了话头,转而说道:“殿下要家父为你铸的剑实在不易打造,还请殿下收回成命,家父说改日定为殿下选一把上好的利剑,做为赔罪之礼,报答殿下的恩德。”
赵廷美怒气渐消,但还是有些不悦,说道:“你去告诉陈帮主,我要这把剑只为防身,不做他用,不需太过锋利,陈帮主既已答应了本王,还是不要失信为人,否则以后铸剑帮的生意怕是不那么好做。”
陈云棋据理力争地道:“当时家父答应为殿下造剑,只是迫于我被人陷害,急于替我消灾,如今既然证明了我是清白的,那么当日的承诺不应该做废吗?”
赵廷美忽然将惊堂木狠狠一拍,喝道:“陈云棋,你不要得寸进尺,本王现在好好跟你说话,完全是看着陈帮主的面子,难道你忘了你爹昨天打你的一巴掌吗?有些事不该你管,你最好安份点!”
陈云棋满腔的愤怒与不满,明知道对方是在强辞夺理,以权势压人,
可是又无何奈何,这才知道有权有势当真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他出了府衙,重新振作一番,觉得事情尚有转机,毕竟还有一个月才到交货的时间。
回家之后,他将李英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家里人,只是将李英移情别恋之事隐瞒了下来,对卢楷也只字未提。陈起轩听了之后沉默不语,江越萍生性温和,也不太喜欢埋怨别人,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心思也太重了,何必要如此了?”
陈老夫却是一脸的不悦之色,拂然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退了婚事反倒是陈家的幸事。”不过她念及丈夫与李牧之间的交情,对于孙子顾念陈、李两家的颜面而没有追究感到十分的欣慰,赞赏有加地对孙子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男子汉就应该这样,不要小肚鸡肠,究着过去的事不放。”
陈云棋此时也释然许多,摸着奶奶的手说:“奶奶放心,棋儿不会那么没出息的,怎么说我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难道将来还找不到媳妇。”
一句话把陈老夫人与江越萍逗得哈哈大笑,就连陈起轩一副正经的脸孔也松驰了不少,似乎露出了淡淡地笑容,不过也还是故作生气地说:“平时吊儿郎当的,还好意思夸自己,也不知道害臊。”
陈老夫正自笑得高兴,听到这样的话,皱着眉头说:“好啦,让我们娘儿几个再说说话,你去忙你的吧,也省得大家不自在。”陈起轩十分尴尬,只能起身告退。
陈云棋看着父亲高大的背影,心里忽然间像是懂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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