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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武林拥新主 襄阳城共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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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北,蚩一正跟在一位灰发女子身后。

    “水姑娘,真的不跟梁谷主她们说嘛?”蚩一看着这女子,这三天,他搞清楚这位女子的身份,隐隐约约中他能明白她的方法,蚩一来自苗疆,没有中原人那么耿直讲义气,所以他从另一个侧面看出她的坚强。

    “蚩一,这两天谢谢你,替我将这封信交给谷主她们吧。”水寒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上面印着“谷主亲启”四个娟秀的字。

    “我一定带到。”

    “谢了,我得回去了。”水寒霜转身继续北上而去。

    蚩一望着走了不太远的水寒霜,高声呼喊:“水姑娘,不知下次我去花海参观的时候能不能看见你?”

    “或许吧,要不下次我去月园找你吧。”水寒霜后眸款款一笑。

    蚩一笑得有些憨:“好,那我在月园等你,三年里我要帮师傅完成一件事,三年内如果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水寒霜不再多说,继续行走。拐过一个弯角,水寒霜再也抑制不住,原本灰色的头发有一半变成白色,手心冒着冷气,哪怕身负八品宗师的修为也忍不住颤抖两下。

    “没想到,这小罗松倒是让我步入了八品中级,果真如大伯所说,进境迅速,而且完全没有那种虚浮感,好像这实力就是自己慢慢练来的,只是,只剩下两年了吗?呵呵,两年够了。”水寒霜呢喃道,“去跟公子说一声吧,等谷主她们回来的时候,花海或许能开满野菊花。”

    襄阳黎府,韩师业与黎心児已经醒来,水寒霜亲试那方法,第二天就醒了,梁知音这才放心让韩黎二人服用,或许伤势颇重,尽管药物刺激意识,使得他们体内的内气开始慢慢运转,但依旧等了两天他们才苏醒。

    黎心児行径运气,苦笑道:“倒是没想到快要八品中级了,算是因祸得福吗?”

    “心児,你醒了?”皇甫璇听到黎心児醒了赶忙过来,看着黎心児坐了起来,抢过她的手,把了把脉。

    黎心児声音略显虚弱:“让师傅费心了。”

    “对了,谷主是用那些六七劫的草药治好你的,现在你体内仍有一滴童尸之血,其中含有很多毒素,你要记得用内功把它逼出来。”

    “六七劫?童尸之血?”黎心児看着皇甫璇,倍感疑惑。

    “嗯,是水寒霜把你的那本手记带过来的,没想到你如此大胆,而且造诣如此深,连六七劫的药草都有办法解决,看来我跟谷主绑一块儿都不是你的对手了。”皇甫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师傅说笑了,您刚才说是师姐来过了?”黎心児问道。

    “嗯,也不知她用什么办法,此时已经是宗师境界,她过来说是为了救你,可是霜儿曾在赵跖那边露过脸,谷主为了保险起见,让她服用了四百八十九年的小罗松试毒,果然你的方法有奇效。”皇甫璇不住地夸奖黎心児。

    “什么,你们让师姐试毒?”黎心児顿显失色,“你们怎么能让师姐以身试毒,我们可是医者,救人尚且不及怎么能让活人试毒,那与邪魔歪道有什么不同?不行,我要去找师姐。”

    黎心児立刻寻找自己的衣服,穿着就要出门,不了躺的时间过长,期间只是单纯的被下人喂过一些水,腹中空虚,这一动作,立刻感到头晕目眩,又栽倒在床上。

    皇甫璇看到黎心児又倒下,心里一乱,没了主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晕了好久,黎心児才缓过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到无大碍,只是饿的紧,身上无力。”

    “没事儿就好,你现在重伤初愈,不要急躁,先调养调养身体,霜儿那边的事情我再去说。”皇甫璇又把黎心児塞进被窝,替她盖好。

    “不行,不能等,我手记上写的方法还不完善,师姐她于此道不熟,难有解救之法,那种东西处理不好,是会折寿的!”黎心児还是想起来。

    皇甫璇听后也十分诧异,心里对六七劫的草药又慎重了几分,不过还是关切地照顾着黎心児:“好了,当务之急还是你的身子,你身体修养好了才能更好地治疗霜儿。”

    正说着,房门轻响,梁知音与殷松雪进来了。

    “心児,你好点没?”殷松雪抢到黎心児的床边,把皇甫璇挤到一旁,捧起黎心児的玉手,哈着气,“感觉怎样?”

    “雪姐姐,我没事儿,只是有点饿。”黎心児被殷松雪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饿了?这好办!”殷松雪闭上眼,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不解中,大喊一声:“老大——!”

    这声音太过高亢,整个黎府都听见了。

    十息过后,一个大汉子呼哧着粗气,手扶着门框,半身躬在房门前,竟然是神威五兄弟中的老大:“殷——殷妹子,呼——呼——你叫哥哥我啥事?”

    殷松雪看着气喘吁吁的老大,倒有些不好意思,面色有些羞赧:“那个雪桂糕你现在身上有没有?”

    “有!”说完老大从腰间取出一块锦帕,包裹的严严实实,轻轻地拈起四个角,生怕力气大了坏了里面的东西,能让一个大老粗这么细心对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当那块锦帕四个角都被掀起之后,里面竟然是——又一层锦帕!

    皇甫璇看着这么一个大老粗干这种细活,偷瞄自己的这位师妹,心里有一丝嘲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殷松雪自然看到了皇甫璇的小表情,直接内功一吸,把老大手上的东西摄到自己手上:“好了,老大,你先出去吧,明天我再做一大盒的糕点给你,这个我先拿走了。”

    “哎,好,殷妹子,那个你能不能多做一点,我那四个兄弟——?”

    “好!妹子我一定照做。”殷松雪嘴上应着,把那雪桂糕往黎心児嘴里塞,“对了老大,那小子应该也醒了,你们去看看吧。”

    “韩小子醒了?”老大一扫不快,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在另一个房间内,韩师业正在狼吞虎咽着,一个月不曾进食,摸了摸自己臂骨,上面已经没多少肉了,得赶紧补回来。

    “韩小子,来,哥哥们今天非把你灌醉不可!”老大带着四个弟弟每人扛了两大坛酒,一脚把门踹开,“哐当”一声把酒往桌子上一砸,“韩小子,没事了就赶紧陪哥哥们喝几杯,这一个月可无聊死了,天香那群女人磨磨唧唧,真武那些个牛鼻子成天拉关系说要重新回襄州,我们几个又不好乱跑,这黎府的草都被我们几个拔光了,今天你必须陪我们喝酒。”

    韩师业看着两头大的酒坛,还是十坛,一阵咳嗦险些咽过气去,这十坛酒估摸着有三五十斤,若真是都喝了恐怕得再躺个七天七夜不可。

    “这个——大哥啊,小弟我大伤初愈,不宜饮酒,改日如何?”韩师业现在只想去看看心児,完全不想搭理这几个人。

    “想跑?弟兄们,来把他按住了!我先灌他一坛!哈哈哈。”老大一个巴掌把坛子的泥封起开,酒香四溢,惹得众人食指大动,不得不说,这南方的酒的确香,北方的酒太烧心,一喝就倒,没搞头。

    老二带着三个弟弟上前一脸怪笑地看着韩师业,默契十足地瞬间出手,谁料韩师业更快一步,一脚踩在老二的大腿上,借力后仰闯到老三身前。老三自然知道韩师业要跑,见他正往自己这儿来,张开大膀就要钳住。

    韩师业恢复了几成力气,一道刚猛的劲气凝于拳心,老三心觉一丝危机,原本张开的双臂合在胸前抵挡,这是一个高手本能的反应。

    “三哥谢了!”韩师业高喊一声,老三直呼上当,老四老五两人立刻挡在门前,可韩师业一个侧身,擦着两人的肩头飘忽而过,一步踏出门外,“今日有事,来日赔罪!哈哈哈!”韩师业闪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五兄弟,老三到现在也还没反应过来。

    “奶奶的,这小子武功又有长进了!难道这二十年他比不上玲儿是装出来的?”老大回过神来,怒喝老三:“你个假秀才,韩小子会打你吗?瞧你那熊样儿,两手抱得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非礼了呢!”

    老三心里不快,被大哥这么一说更加不快了:“我们叫你一声大哥你还真就是大哥不成?别以为我怕你,还有,不许叫我假秀才!”

    “那叫你什么?假举人?还是假举?难不成叫你秀秀?才才?”

    “格娘的,叫我真秀才!”老三怒吼。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敢不敢赌一把?我们四个跟你斗诗,咱们一人接一句,接不上就喝,谁先趴下谁就是孙子!”老大看来不饶老三了。

    “比就比,我怕你不成,这个爷爷我当定了!”老三气急败坏。

    老二和老四老五窝在一旁看着两人,弱弱地说:“那个斗的话你们斗,我们三个不掺和行不?”

    “嗯?”老大老三这时却很默契地盯着三人看,看得三人心里发毛。

    “那好吧,我们陪就是。”三人没想到遭这横祸。

    “老三,我先来:放牛路上有粪洼,粪洼旁边一朵花。花香引来放牛郎,牛郎伸手一把抓。”老大说完自觉优秀,豪饮一碗酒,“好诗啊好诗!老三你就认输吧,投降喝一半。”

    老二老四老五只能赔笑。

    “放屁这也叫好诗?”老三像被踩住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我这怎么就不是好诗了?我这叫顶真,你懂个球!”老大抓着一个空碗扬过头顶作威胁貌。

    “那你听好了:黄沙满天舞,荒厦漫天吴。凰纱嫚天雾,皇杀蛮天武。”老三洋洋自得,“你看这首,神韵十足,沙场铮铮,百姓民不聊生,纵使美人在卧,亦挡不住权威者的野心勃勃。”

    老二三人不禁看向老三,同音诗十分罕见,若真是他做的,那这诗书上的功夫可不浅,难不成这货真的是个秀才?不应该,这货从小到大换过几条内裤自己都清楚,不可能是秀才。

    “什么鸟诗,不就是把五个字念了四次吗?”

    “别以为俺娘生你生的早你就厉害,信不信我把打成太监,反正还有我们四个不差你这一根!”老三撸起袖子就要上手,老大自不甘落后,顿时屋子内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黎府的下人只知道这里面是神威五兄弟,却不知道他们五个人又发什么疯。

    韩师业到黎心児屋前的时候,黎心児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梁知音和皇甫璇也暂时离开了,只留下殷松雪一人照顾着,两女子时不时地欢笑一声,说着一些韩师业听不懂的闺房话。

    “咳——”韩师业轻咳一声,原本调弄的两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心児,我问你一件事。”

    “韩师兄,怎么了?”

    “那个你能不能弄出一种令人失去五感的药?”

    “能倒是能,虽然有些复杂,那属于毒药的一种了,你是要对付谁吗?”

    “这倒不是,只是上次在与赵跖比斗的时候,他的招数令我们失去了五感,我虽然有些惊慌,但对于枪术的感悟有所提升,我想我可能发现了一种捷径,我想试一试。”韩师业看着黎心児并无大碍,直接说出臆想。

    黎心児沉默,她不想韩师业这么做。

    人一旦失去五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韩师业通过这种捷径练功不确定是不是一种魔道,甚至有可能功未成身先死。可也正如韩师业所担忧的事,赵跖现在的境界已远超他们二人,一味地把希望放在大悲赋上并不是明智之举,现如今要想打败赵跖,只有从外功武道上下手,若真能做到追日剑客那般,倚仗巅峰修为,大悲赋亦能胜之。

    “有什么难处吗?”韩师业见黎心児不说话,心里也没了底。

    “韩师业,你可知道那种药的弊端?”殷松雪也紧皱着眉头:“人一旦失去五感,时间一长心境也会闭塞,内心孤郁,最后会极端的自我,这并不是一个优点,有可能走火入魔遁入魔道。”

    “这样啊。”韩师业清楚了后果,并没有强求。

    “两位贤侄请来大堂一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韩师业、黎心児、殷松雪三人耳边传来浑重的声音,是张梦白内力凝实逼音成线的千里传音之法。

    大堂中,梁知音与张梦白早已在座,唐天英和风无痕也在此,四大掌权人共坐一堂,想来张梦白要说的事情不是小事。

    “风兄,还是你来说吧。”张梦白声音有些惊颤。

    风无痕环顾自周,哀叹一声:“那个赵跖现在已经是武林盟主了。”

    “什么?”韩师业大感惊讶,“武林盟主,这谈何容易?天下武林势力如过江之鲫,自唐末以来,百年间纷扰不断,一统武林的美梦更是没人敢做,那赵跖到底是用何手段达成此事?”

    “不知,这其中定有蹊跷,不但如此,五毒教直接出面证实了无乐庄的势力,三仙洞、药王阁、金玉山庄那些也站在了他那边,不但如此,就连——”风无痕说着看了看梁知音,“就连皇天阁也认同了,新的皇天阁主就是那水寒霜,会在十日后诏天下英雄共庆。”

    “这个水寒霜,她还是贪恋权势。”殷松雪对水寒霜的行为极度不齿。

    “这是重逸的来信。”张梦白从修理取出一封信,“信上说武林中近乎八成的中小势力在一夜之间尊赵跖为首,重明也暗中调查过此事,这些门派的掌权人并没有被下毒,也就是说他们是心甘情愿或者威逼利诱才服从赵跖。”

    “我看像,只是赵跖靠什么控制这些人?要知道,能做到一派掌门自树一帜,谁人不是心高气傲之辈?我太白在秦川几十年又不敢说控制这八百里疆域,无乐庄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风无痕百思不得其解。

    “有没有可能五毒的蛊,或许赵跖研制出了新的蛊毒,那些门派的重要弟子都被下蛊了,如果是蛊的话重明真人没看出来倒也合理。”梁知音做出一番猜测,却自知这种可能性不大。

    张梦白听罢摇摇头:“不可能是蛊,且不说蛊毒一物本就难得,五毒弟子终其一生都难说把自己的本命蛊养大,大都用一些药物灌养的,这种能控制人心的蛊定不是普通蛊毒,或许五毒有这种蛊,但数量决不会多。”

    “这一点我认同。”在旁一直沉默的唐天英插了一句,“当初唐门遭难的食梦蛊,其母体也仅有一只,子蛊的效果差很多。还有,梁谷主一行人在黎府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如果真的是蛊,这些天肯定会有人铤而走险求谷主拔去蛊毒,毕竟对有些人来讲自由即是生命。”

    “不错,这一点也不合理,能控制这么多势力,还让那些势力心甘情愿地听命,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韩师业喃喃自语。

    “你们都在这里啊。”蚩一送走了水寒霜,驻足停留了许久,刚回到这里就看到一群人在大堂。

    “蚩大哥,这些日子有些怠慢,别见怪。”黎心児起身致歉。

    “天医姑娘多虑了,我就是山野粗人一个,没什么讲究,只是之前我们商量的那个事?”

    “心児自当备好银两,只是数量巨大,凭你一个人这漫漫长路恐怕会多灾多难啊,我倒是可以折成黄金珠宝等比例,可你这一车药材仍有百万之巨,要不你再将你那几个兄弟过来?”

    “天医姑娘此话有理,我明儿就传信给我师父,看他怎么处理。”蚩一这个人还是有些憨的。

    “哦,差点忘了。”蚩一猛地一拍大腿,吓得众人一跳,“喏,梁谷主这是水姑娘托我给你的,她已经走了,好像挺忧伤的。”

    梁知音看着蚩一手中的信,略有疑惑,还是接了过来,详读起来。

    “你们看吧。”梁知音并没有把信给殷松雪,而是给了卢文锦。

    同样的神情出现在了卢文锦的脸上,卢文锦又将信给了皇甫璇和殷松雪,两人共阅,依旧是奇怪的神情,殷松雪难得没有说话。

    “你们觉得能信几分?”梁知音问道。

    “心児,你说呢?”皇甫璇把心递给了黎心児,黎心児与韩师业坐在一起,韩师业很实在的撇过头来看上一看:

    谷主,天香谷被囚弟子悉以放出,她们已经回到了花海内,只是有部分人看守着,我这次回去要继任皇天阁,那是属于天香的荣耀,我不能丢。

    小清年幼,不能自主,心児已为人妇,日后自会离开天香,天香重建之任我自当一力扛之,你们派去云滇寻找秦师叔的小清被我请来,放心,我待她如亲妹妹,自不会伤害。

    此次应天府大会,八荒输了,不仅没得到大悲赋,也输掉了武林霸主的地位,罪魁祸首当为公子。然此人心思缜密,且心狠手辣,武功极高,迫不得已我甘愿狼狈为奸,求其信任,从夹缝中取得一丝生机,如今也算是有所建树,他已答应若天香五十年不出谷,就不再下手。

    谷主,您与师傅若无牵挂就回花海去吧,弟子们都在谷内等你。

    公子称霸武林势不可挡,他的手段你们无法想象,那种从心灵上最直接的摧残与恐吓,若是你们想解救武林,不妨可以寻找一下鳝龙心。

    水寒霜落笔。

    信不长,但内容确很震撼。

    “我相信师姐,她说的是真的。”黎心児第一个认同水寒霜。

    “心児,你真的相信她?她可是害死了你妹妹啊!”殷松雪很不理解。

    “多的不说,师姐此生从未做过一件有害天香的事,这一点就足够了,我与师姐相交十年,她的为人我很清楚,或许会嫉妒,但绝不会歹毒。”

    “可是——”殷松雪看着张梦白与风无痕,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

    “水姑娘的话一定是真的。”张梦白也肯定道,“梁谷主,你们便回去吧。”

    黎心児这才意识到谷主与殷松雪担心的问题:且不说这信上是真是假,但且认为它是真的,如果梁知音一行人回天香谷,就认同了信上所说五十年不出谷,五十年的沧海桑田,天香独善其身,难免会被人戳脊梁骨。

    而另一种可能,这是赵跖要瓦解八荒心理一种策略,此时武林局势初定,无乐庄形势一片大好,但老一任八荒势业太大难以控制,便安抚天香,以保留传承为筹码现实囚禁,瓦解他们复仇的恨意。

    黎心児自然也想到了这两点,不再多话。

    “谷主,你们还是回天香吧。”风无痕起身也劝道。

    “人老了,总得多运动运动。”梁知音轻笑一声,“文锦,你与雪儿一同回去吧,再去寻找一下念儿,一起回去,我与这两个老家伙再聊聊天。”

    “谷主——”卢文锦刚要出口就被打断。

    “回去吧。”梁知音此话用上了内气,带有一丝蛊惑。

    “是。”卢文锦答应道。

    “谷主,你本可以不用这样。”张梦白还是希望梁知音能回东越,梁知音重新入主天香,至少东越的武林势力能暂时安抚下来,他们也算是省了一份心,而且有梁知音的皇天阁在江湖上仍旧是有话语权的。

    “张真人,你的想法我明白,我的想法与你一样,你不也是把所有的担子都交给了重逸了吗?我们都老了,与之勾心斗角,不如老老实实待在一处,若是这江湖还需要我们,我们再出来便是。”梁知音虽说驻颜有术,但容貌终究是镜花水月,敌不过岁月蹉跎。

    “唉。”张梦白与风无痕均是有感而发,哀叹一声,人力又穷,更何况这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态。

    “不说了,说得越多反而徒增伤感,韩小子,你有什么看法?”梁知音看着韩师业,虽然张梦白预测梦小清会成为击败赵跖的利器,但现在整个八荒年轻一辈来说,只有韩师业一人可堪入目。

    “赵跖的行动很快,而且效果出奇的好,不得不承认,应天府一局我们是输了,我们几个老门派已经丧失了原有的号召力,我建议风掌门现在得立即赶回太白坐镇,我怕那些中小势力会被赵跖利用,避免神刀的惨剧。”韩师业正襟危坐,审时度势。

    张梦白对这个安排很认同:“是啊,风兄,你得快些回去,如今八荒只有太白实力最为强劲,我们想要翻身,你的任务很重。”

    “那好,明日我便赶回太白,我这几个弟子这一次被柳天王打击的不轻,希望能走出这个阴影吧。”

    韩师业挤了挤额头:“我觉得有两点我们必须弄清楚,第一点是为何武林人士会听命赵跖,水姑娘信中说道了鳝龙心,这是什么意思?我姑且认为这是一个宝贝,可是这宝贝真能号令天下群雄?”

    “这一点我清楚。”皇甫璇开了口。

    “请前辈告知。”

    “鳝龙心这得从好几年前说起,东越有个侠士曾带两位病人来谷中求药,这两人病也生得奇怪,非寻常药石所医,我当时跟他说可以找到鳝龙心为其治病,此人是当年绞杀海寇的侠士鬼不打。”皇甫璇想起这件事,本没有在意,不想水寒霜竟然提及到了。

    黎心児那时候年幼,自然对此事知晓不深:“那这么说赵跖是利诱?”可随后又立马否决了:“不可能,朝夕相处的两人都不能完全清楚对方所想,赵跖怎可能这般精确的抓住人心?”

    韩师业想不通也不再多想:“第二点就是五毒,五毒曾因天魔教与八荒同气连枝,这一次更是帮我们打退了疱大厨,我不觉得方掌教与赵跖同流合污,有可能有什么苦衷。”

    说到方玉蜂,几位掌权人头疼了,的确,疱大厨本是自己这边最大的威胁,不料被方玉蜂收拾了,由此可见方玉蜂并不是那种奸恶之人,可为啥要对自己的关门弟子唯命是从呢?

    “你想到了什么?”张梦白看着梁知音,发现梁知音也在看他。

    梁知音点头,又摇头:“我们或许进入了一个误区,方玉蜂的确收了赵跖做关门弟子,我们默认赵跖的所有功夫都不如方玉蜂,可事实是这样吗?可若真是那样,那方掌教也不应该毫无办法,难不成真的是其他什么原因?”

    “你是说蛊?”张梦白听懂了梁知音的意思,“确实不大可能,赵跖凭什么在方玉蜂面前给人下蛊?”

    卢文锦想到赵跖曾说的一句话,有些臆想:“赵跖他曾跟我说过他曾在师妹秦白露手上学过一阵子,会不会是?毕竟当年师妹她是去云滇试毒的。”

    风无痕摇摇头:“白露那丫头调皮得很,曾在我太白闹腾过,她的医术我很清楚,我不觉得她的毒术会超过方玉蜂,又谈何控制五毒?”

    “那就怪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赵跖那小子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皇甫璇一阵无语。

    “多说不益,为今之计我们从江湖上求援不太现实,我想去开封。”韩师业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当初皇上赠予我一座府邸,我此次前去开封,希望能在朝廷那边找一些门路,再不济,看能不能借一些人手查探赵跖的手段。”

    “是个方法,不过你要小心,我怕赵跖志不在武林。”张梦白提醒一句。

    “不在武林?”众人皆惊。

    “是,观几千年来,时代更替必是秋风扫落叶,寸草不生,赵跖虽然手段狠毒,心思缜密,但却算不上绝,从黎师侄襄阳摆擂开始,短短百日,这个时间太短了,还有那无乐庄的那些高手,就算李醉风和李乘云这些年来有布置,可凭什么赵跖能得到他二人的心血?”张梦白的声音让众人陷入沉思,“我再提醒一句,赵跖,他姓赵!为何又取名为跖!这两个字一个天一个地,韩师侄你此去开封定要小心。”

    “是,谨遵真人教诲。”韩师业也发现了这其中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心児,不如你前往五毒一探,方掌教若是真的被赵跖用下三滥手段控制了,或许你能看出来。”

    “我本就是这样打算,此去云滇,靠着月园,或许真的能摸清楚五毒的状况。”黎心児心中早有打算,“你体内的童尸之血要记得逼出,留在体内会吞噬你的寿元的。”

    “好,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炼一些失去五感的药,我有过一次经验,有把握,你若不放心,可以炼药的时候少一些火候,让那药效有时间限制。”

    “好吧,但你服用之前必须答应我,不可以在有人的情况下使用。”

    “是,我一定会注意的。”

    张梦白比较肯定韩师业的安排,可心中一感觉压抑,似乎这头上的天真的变了,变得更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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