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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下阶时踩空了一级,沈南宝心头悸栗栗了起来,连水亮的声口都带着颤意,“公爷……”
回应她的,是沿着耳根爬上脖儿的细密的吻,像天寒地冻里破冰而出的一缕春风,万物生发,沈南宝浑身都被他点燃了。
她不由‘唔’了声,轻轻的,细细的,似小猫的叫唤,拨动了萧逸宸那根弦,漾着深海的那双眸霎然间波澜壮阔。
一阵天旋地转,沈南宝就被他拦腰抱上了妆奁台,撞得桌上减妆唏哩哗啦一片响。
他生得高,八尺二寸,平日里两相说话,沈南宝总要扬了头,这下好啦,平起平坐,再也不会嫌脖儿酸了。
摇摇灯火间,有蜜糖漫上来,浸入了他的眼,以至于这么遭的看过来,沈南宝只觉得呼吸都被黏住了,平常跟风车一样呼呼转的脑子也成了浆糊。
这个宅子买的三进三出,过了照壁,三面环绕的廊屋,东西两间不作居住只作陈列,坐北朝南的一间用来待客,择了角门往内走,错过天竹玉兰,古水漱石,方才到了他们二人居住的屋子。
平日尚不觉得,这日头一落,天一黑,映着外头阁阁蛙声,唧唧虫鸣,整个屋子,像挣脱了三千红尘,独立于世的大锅,月亮是现成的火,蓝阴阴的烧在沈南宝的脸上,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萧逸宸离得近,能够很清楚的看见那抹红攀上她的脸,浓长的睫半阖着,压下的那片阴影说不出的妩媚。
萧逸宸看着,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咽了咽,手不由自主的凑向了她的脸庞。
沈南宝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那指尖的温度,她闭上眼,浮想着之后将会发生的事,结果手停在了颊上,两指一并狠狠一揪,跟扯面团似的,把她一半边脸颊揪起来了个皮儿。
“果然如此。”
沈南宝气不打一处来,所有的旖旎都烟消云散了,她狠狠睁开眼瞪他。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那双眼里的凶光直接逼退了萧逸宸,他收回手,干巴巴的笑,“我听人说,有些小娘子年纪轻脸上的肉就很多,要是年长了这些肉就没啦……”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近乎听不见了。
但不妨碍沈南宝听清楚,听得越清楚,便越气涌如山,脸上还疼,她却没顾,只管阴阴的冷笑,“怎么的,是不晓得我的年岁几何,还是觉得我老了?”
萧逸宸慌忙摆手,“不,不是,当然不是……”
眼睛一瞟,盯到那半张有点红的脸颊,也不晓得是怎么的,突然就笑了起来。
声音不大,却仿佛一拳砸在了沈南宝脑仁上。
沈南宝抬眼乜他,“你再笑。”
配合着微龇的糯米银牙,看起来仿佛很凶,其实就跟小奶猫撒狠没什么两眼,更何况那一眼渡过来的风情,宛如钟鸣,浩大的撞进他的心坎儿。
萧逸宸示好式的慢慢靠近她,“我就是想晓得,我这头老牛吃了多嫩的草罢了,你别生气……”
这话击散了沈南宝所有的怒气,她讶然着,“谁说你老牛吃嫩草?”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个时不时闹他眼子的陈方彦。
不过萧逸宸没说,只趁着沈南宝怔愣的当口,手指悄然地探过她的袖口。
惊得沈南宝猛地往后一缩,撞得减妆又稀里哗啦一片响,“你……你要作什么?”
说完,沈南宝就恨不得把舌头咬断。
先前自己忙着宅里的事,临到夜洗漱完,沾着枕头就睡了,他怜疼自己,所以都没强求,以至于自己都忘了这档子事,现下宅子内外都置办好了,他自然要趁热打铁,好好兑现‘夫妇’这二字。
思绪走过一遭,萧逸宸的手已经缠上了她的胳膊,拨弦一般的细细拨动着。
她的肌肤是上好釉瓷,温腻细柔,触手生凉,正正抵消了他从心腔子烧到指尖尖的火。
不过抵消了指尖,却抵消不了其他地方。
沈南宝到底不是第一次,何况两人而今这体.位,她能够很直观地感受到他的变化。
沈南宝低下头,瞅瞅那下半截,像个弓箭在那里蓄势待发。
沈南宝不由红了脸,玲珑的耳廓在烛光里晶莹剔透,有一种微妙且迷人的力量,牵引着萧逸宸,凑上去,咬住它,任由舌尖勾描摹它的形状。
无数细细的、小小的快乐从那里迸发出来,传遍四肢百骸,金铃似的,在她的身体每一处摇头。
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感受到了,指尖寻找着那一捻腰身上的束缚,“冷了?我给你暖暖。”
一手勾开她的右衽,从主腰钻进去,一路攀爬直到顶峰,那里有个鸟喙,柔软顶着他的手心。
他轻轻抚摸它,安慰着它,感受到它在掌心里跳动,耳边是沈南宝急急又短促的喘息,“天爷,你要整死我么!”
萧逸宸正要说话,青嫩嫩的小手钻进了他的领褖,一路火花带闪电,等反应过来,那小手已经按住了他的腰,倾身向前。
“你要作……”
后话掩在了她的温柔乡里。
萧逸宸只觉得脑仁里一直震颤的那根弦断了,他再也忍耐不住了,像个急于立功的新兵,奋勇前进。
从妆奁台,壁角,再到床上……一路摇曳。
沈南宝起初还能引航高歌,临到末实在受不住了,沉沉睡了过去,等翌日再起来时,身边早就没了人。
摸摸褥垫,都已经有些凉了,仿佛昨天只是一场梦。
听到动静的风月,一开门便露出脸上那暧昧的笑,“公爷一早就去了商铺,还叫小的们别打搅了夫人,说是夫人昨个儿累惨了,且得好好休息。”
‘累惨’两个字拖长了腔调,听得沈南宝脸登时红了。
她近乎都能想到萧逸宸说这话时,跟得了吃食的宝宝一样,恨不得生出个尾巴翘到天上。
不过也确实是该翘到天上去,毕竟头一次臊了那么大的脸,这次一雪前耻可不得好好宣扬宣扬。
思绪转了这么一遭,那厢绿葵见沈南宝沉沉倚在榻上,用肘顶了顶风月,示意她收敛点,然后才问道沈南宝是要洗漱还是要栉沐。
其实昨儿后半夜,鸣金收枪后,萧逸宸特特儿吩咐了人准备热汤,不过再过一道总是好的,能消除身上不少的酸痛。
沈南宝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便叫他们端来了热汤。
沈南宝踩着凳入了水,那水有些烫,往日觉得温暖无比,但可能是快入夏了罢,人在其中总有点闷得慌。
在这样晕晕沉沉间,她想起昨个儿夜里,他把她抵在墙上不要命磨剑时,她不得已握住了他的肩头。
那肩头湿.濡,一碰便是满手心的汗,沈南宝语气不由有了嫌弃,“你身上怎么全是汗。”
那时的他是怎么说的呢?
好像是……他生来就怕热,遇着了她就更怕了。
沈南宝脸上一红,把半张脸都埋进了水里,一双眼却盯着窗外那炫白得发光的世界,心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出去淘淘几件合适的料子,给萧逸宸做几件夏衣。
心底儿有了章程,做事便利索了起来,沈南宝草草用过膳,便领着风月出了门。
恭州地势偏,离北境远,遂还未收到战火的波及,街道上甚是太平盛世的气象。
沈南宝行走在如蚁的游人里,有些感叹,“成日窝在宅子里,再不出来,头上都快闲得长出草了。”
风月紧紧跟在她的身侧,瞧瞧沈南宝那色调淡静的脸庞,有些纳闷,“昏礼之后,夫人确确甚少出门,但夫人镇日在府上不是吩咐这就是吩咐那儿,哪里闲着了。”
沈南宝眼睛从一个摊子上的玉簪晃过,乜了风月一眼,“这哪能一样,一个是四四方方的天,一个是天高任鸟飞的广阔,难不成你也觉着出来这么一趟,和在宅子里带着一样?”
当然是不一样的。但风月却更纳罕了,“虽说是男主外女主内,但咱们府上又没什么事,夫人大可重操旧业,像以往和桉小娘子那般,也开间茶坊,这样夫人也就可以日日出来见天光了不是?反正公爷又不会沈家束着夫人您的手脚。”
开茶坊,其实沈南宝也有过念头,但谁知道这茶坊一开,是不是就成了招子,立马把皇宫里人招过来了。
沈南宝转过眼,对上风月那懵忡的眼神,却什么话都没说。
就这么无言走了一程子的路,两主仆这才来到了彩帛铺,这铺子先前准备嫁妆时,沈南宝并没来过,这次过来还是听了池雨的介绍才过来的。
所以彩帛铺的主顾并不认识沈南宝,只是瞧她周身装扮不菲,便客客气气地将人请到了里间。
听沈南宝说是要准备裁制夏衣,那主顾立马便让过卖去到里间拿压箱底儿的好料出来。
就在这等候的光景里,对面传出来杀猪似的尖叫。
沈南宝听着那喉咙有些熟悉,不由探头去看,一旁的主顾却啧了声,满脸的厌弃,“又来了,天天吵天天闹,真是一点都不消停。”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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