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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如云哼着曲子走到了湖边,他闭上了眼睛仔细听着清晨刚刚复苏的鸟儿的叫声。
远处还未离开的渔夫见到他后又缓缓把小舟靠了过来。
“公子,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他脸上露出揶揄的假笑。
“不,我在等。”第五如云沉声道。
“等?”渔夫不解,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因为对于第五如云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已经习惯了,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舟上的绳子系在岸边的一块木桩上,然后坐在了舟头,从怀里摸出半张大饼吃了起来。
“这不就来了。”第五如云耳朵动了动,一阵细不可闻的,树叶的“沙沙声”从远处传来,并很快来到了近前。
“云公子留步。”那位被杜梦离训了一顿的老岳飞也似的从树梢间冲了出来,瞬间落在第五如云身前。
“哦?前辈还有何见教?”第五如云岿然不动。
“这个,公子公子,,你那个”老岳看到那旁边的小船,急着要留下第五如云,但却又一时想不到如何开口。
“前辈是想让我留下,虽然我最后一题没有答上,但已经满足了你们的标准?”第五如云转身笑道。
“正是正是!”
“但毕竟规矩从未破坏过,所以你们颇有些为难,毕竟我不只是通过了你们的测试,而且也有人想见见我。”
“正是正是!”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随前辈过去,然后您再出一题,我再答一次?”
“好极好极!”
“不过我既已经准备走了又被你拦下,在让我过去,你们得满足我一个条件。”
“好好好,咱们走吧。”老岳大喜过望,一时高兴却没有留意第五如云的话,糊里糊涂就答应了。
两人都是高高兴兴地往回走去,心里都乐开了花,老岳没想到把他叫回来居然这么顺利,而第五如云也没想到让他答应个条件居然这么顺利。
很快第五如云又出现在了杜梦离和酒仙的视野中,他还是一样从容,好像是来玩儿的一样。
老岳慌慌张张地跃上楼阁,清了清嗓子说道“云公子,我们,我们见你前面所作诗词具是极佳,这文才向来没有绝对的高低,我竹海楼向来广纳各门才学,该当为了才学出众者破例,为你重新出一题。”
“小子多谢前辈的抬爱,既然前辈如此重视承诺,我也绝不能让大家失望了。”第五如云弯腰行礼。
“之前的题目已然包罗万象,那公子便随意作一首诗便是,只要是佳作,即便是公子往昔所得的诗文也是不打紧的。”老岳怕他又耍起脾气干脆把要求放到了最宽,这要是还答不出来那就怪了。
第五如云轻轻摆了摆手“相信各位前辈能够入驻竹海楼,不光才学,武艺也绝对不低,诗文可以写入书信,随时可以查阅,武艺较量可更为难得。”
“这,”老岳没想到给了他台阶,他却不下,拿不定主意了。
楼顶的杜梦离正要搭话,让他直接进来,但忽然又感觉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有些意动,遂抬脚一塌,起身欲往。
“你想试一试飞花赤刃功?”酒仙问道。
“为什么我感觉他的心法和本家很像?”杜梦离说道。
“你说的是,从你师父那里学的,还是从你父亲那儿?”
“当然不是从老芮头那儿学的。”杜梦离思索起来,“我见过雪折枝,但这小子使的不完全是雪折枝的飞花赤刃功。”
“你还没有见过第五害吧?”酒仙眉头一皱。
“难道?”杜梦离一阵惊讶“第五,复姓第五,说不得这第五害,与我父亲颇有渊源啊!”
“速战速决吧,那些人随时都可能有动作。”
杜梦离一跃而下,挥了挥袖子向周围的人说道“你们下去吧,让我来和云公子切磋切磋。”
很快,耸立在楼边的,坐在楼中的,藏身在树丛中的,立刻退入了暗中。
第五如云心里暗赞,这竹海楼内明显没有什么规定,也不会训练,但这书虫和武痴们竟然如此默契,如果这些人没有隐居求道,而是成为自己的麾下,这将是一股极其可怕的江湖力量。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没有争权夺利之心,因此想要将他们纳入麾下就很难了,但却并不代表不能办到。
第五如云心里暗笑,对这竹海楼更加感兴趣起来,特别是看到飘然落地,跃跃欲试的杜梦离,他已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深远的计划。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不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输掉。
杜梦离双臂一展,宽大的衣袖迎风飘动,他身形略显瘦弱,且姿态柔弱,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面色白皙,看起来像是个女人。
“第五如云,小凤凰,你可要当心了。”杜梦离轻笑一声,也不等第五如云反应,一步轻轻踏出,竟跨过几丈距离,转瞬之间一掌眼见已贴到了第五如云的右肩,避无可避。
“嘶啦”一串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杜梦离只觉一掌拍空,白森森的手掌上裹着一件黑袍,而第五如云已不知何时侧躺在了地上。
他只感觉脚下升起一股凉意,来不及追击,手掌一转,猛地将那黑袍震碎,闪身退去,这一来一去速度之快,不似真人。
第五如云倒在地上的双脚扫出,他还以为已经碰到那杜梦离的双脚,因为人影还在面前。
他的脚法有些莽撞生疏,但内力扎实,速度很快,只得眨眼之间,恐怕只有萧九那种速度才躲得开。
然而当他反应过来时,杜梦离已在三尺开外,负手而立,仿佛从未动过。
“杜先生的身法真是深不可测,能在贤能汇聚的竹海楼做楼主,果有不凡之处。”第五如云打心里佩服。
“才交换一招,云公子便如此夸赞,杜某人愧不敢当。”随着杜梦离运起他那奇怪的功法,他整个人好像都开始变得飘飘忽忽起来,说话也变得柔弱无力。
第五如云已察觉到杜梦离并没有动用兵器的打算,且使得都是手上功夫,倒是放下心来,天才功法兵器大类十余种,小类成百上千,而他所使的飞花赤刃功,便是雪折枝针对天下武功所创,坚式十七招进攻,专攻十七种大类的功夫,柔式防守,应对多如繁星的小类功夫,雪折枝使用过的便有三百多招,未使用的则还不知道有多少。
同为手上功夫,飞花赤刃功坚式第一式“花开二度”便是专攻掌法,第二式“紫电横胸”专攻拳法,第九式“溅墨成梅”专攻指法。坚式五十年来无往不利,自雪折枝成名后,天下只余剑神刀客,再无任何拳掌宗师,盖应此类功夫无一人是雪折枝之敌,直至今日,武道榜上依然罕有其他使用拳掌之人。
第五如云也不废话,运起全身的酒真气,一双血红的手掌举在半空,竟散发出一股股热浪,仿佛烧红的铁块。
他欺身而上,手掌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曲的流光,坚式起手式,风送残花。
杜梦离眉头一皱,他能感觉到第五如云身上那纯正的先天酒真气,这与他意料中的情况完全不同。
“怎么会是酒真气呢?”杜梦离没有多想,他的修为比第五如云高了不少,虽看出他的招式不凡,倒也不怕,迎着那赤红色的手掌便是一指,朝着第五如云手肘穴道上点去。
但在交手的一瞬间,那看似一往无前的红色手掌,在即将与杜梦离接触的瞬间,硬生生停在半空,第五如云十根手指在这时刚好聚在一起,如同开花一样,绽放开来。
两道红色的起劲相互碰撞,顿时散射出无数道红色光辉,自十根手指上发出。
杜梦离只感觉面前这些散射的气劲像是泼出去的墨水一样,溅射一片,他那点出去的一指,竟找不到目标,不只是手肘上的穴道,在这种情况下恐怕无法找准任何穴道,而一旦一指点歪,没有命中要害,便是避无可避,以他的速度也是躲不开第五如云的反击。
正是坚式第九招,泼墨成梅。
做出判断后,他来不及思考,立刻化指为掌,斜向一挥,引开了这一片起劲,他速度快出第五如云不止一筹,在对方打出此招的瞬间,可以连出两掌,一掌引开气劲,一掌击其面门,随后不论他如何反应,杜梦离的掌法都可以接踵而至,连绵不绝。
第五如云也不意外,脑袋一偏,发丝飞舞,险险躲开之后立刻转换招式,“花开二度”顺势而出。
两道红线自掌间划过,几乎不分先后得落在杜梦离的手掌和肩部。
“啪啦”
“啪啦”
“啪啦”
清脆的碰撞声不断响起,周围围观的人尽都瞠目结舌,因为面前出现的这一幕实在是诡异至极。
只见杜梦离的出掌招式千变万化,融汇好几种掌法精髓,且内力和速度也明显在第五如云之上。
而第五如云则只是一直重复着“花开二度”这一招,只是角度变化,再无二招,其速度比杜梦离慢了很多,且气劲明显不如杜梦离。
但诡异的是,看似优势的杜梦离在节节败退,手臂上的衣袖不断被掌风割破,而第五如云则轻松自如,这看起来实在诡异。
不出十招,杜梦离已觉吃力,手上功夫完全不是对手,只得猛退一丈,抬脚一踢,以求退敌。
第五如云暗笑一声,此招正中他下怀,之前连续对掌,杜梦离已有退却之意,这一脚势大力沉,重心必然不稳。
第五如云定身一顿,双手向上斜举,好像要防守一样。
杜梦离身为竹海楼之主,这么多年来暗中操控过很多江湖高手,连萧九也逃不过他的掌控,因此向来没有什么后悔的事,不过这次选择赤手空拳和第五如云对战,他是肯定会非常后悔的。
只见杜梦离一只脚已砸落在第五如云那双赤红的手上,一道凶猛的真气撞击在第五如云身上,他甚至可以感觉到第五如云有些招架不住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杜梦离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第五如云嘴巴一鼓,真气碰撞之下强行运转飞花赤刃功,嘴边溢出鲜血,手上爆发出猛烈的红光。
“飞花赤刃掌”,第十三招“托云布雨”。
捏住杜梦离小腿的双手猛地一转,第五如云体内的先天酒真气不要命似地灌入杜梦离腿部的经脉中,杜梦离感觉到一股胀痛,下意识也运起真气与之对抗,两股真气在接触的一瞬间,第五如云敏锐地卸掉真气灌注,没有触碰到的两股真气同步退入第五如云手中,化作一股白森森的气流四射而开,将杜梦离的脚牢牢吸附在第五如云掌中。
“遭了。”杜梦离心里一跳,可脚已被完全擒住,无处借力,完全被第五如云控制住了,此刻他知道,今天恐怕要身败名裂了。
“嗬啊!”第五如云全身猛地转动得来,拽着失力的杜梦离抡了个大圆,像是甩破布一样,把杜梦离砸在地上,这一下还没停,第五如云全身溢出的酒真气还没有完全发泄完,若不释放,肌肉会受到重创,所以杜梦离算是倒了大霉了。
众目睽睽之下,竹海楼主杜梦离被抡着脚,来回在地面上砸了十多下,然后像破布一样被远远丢了出去,撞在竹海楼的正门门栏上,头破血流,浑身衣服稀烂,活像个被打了一顿的乞丐一样。
第五如云虚弱地坐倒在地,喘着粗气,嘴里还在涌出鲜血。
楼顶的酒仙见状哈哈大笑。
“看来,雪折枝的厉害之处,并不是他独步天下的内力,而是飞花赤刃功实在是太强大了。”杜梦离喃喃地说道。
《夺名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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