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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最终还是下了马车,在看到那颗大桃树之后,大桃树让她想起了曾经在书中看到的一个前朝故事。
前朝有一位名叫崔湖的诗人,一日他独游都城南,途中干渴,又恰巧经过一户门前种满花草的农家,于是诗人叩门求饮。开门的是一位女子,以水递于诗人面前,而她独倚着小桃斜柯,凝眸含情,青春的面容与三月粉红的桃花交相辉映。第二年,诗人情不可抑,再次踏足寻访。怎料门庭如故,但佳人难再寻。诗人心中怅然若失,便在门扉上题下了一首七绝: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南乔虽知道当下的情景并不符合诗的意境,但那句桃花依旧笑春风,她很喜欢,就像喜欢此刻的大桃树一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如是而已。
下了马车后,南乔和慈音并排走在前,管家梁文钦带着东西紧随其后。
巷口处,卖肉人家的摊子很显眼,门前的悬挂的旌旗上一个大大的祝字此刻正迎风摇摆。管家梁文钦走到肉摊前,先是礼貌的向祝大叔打了个招呼,而后缓缓开口道:“店家,可否向你打听个事?”
说着,梁文钦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约莫着有十两左右。
祝大叔只抬头看了一眼梁文钦,对于他放在案板上的银子则没多注意。“客人是要买肉?”祝大叔笑道。
与对方眼神相对的那一刻,梁文钦有过一瞬间的迟疑,他慕然心生戒备,轻皱了一下眉头。梁文钦的动作很小,一切反应也都是在一瞬间完成,他自诩并未让对方觉察到。他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这位憨厚的屠户,但再看时却并没有发觉什么特别之处。许是自己的错觉,他如是解释道。
梁文钦知道屠户答非所问的缘由,想来是不愿意接受无缘无故的十两银子,因此也笑道:“店家这里的肉剩的也不多了,这十两银子就算是我的买肉钱。”
“好咧,都给您包起来。”祝大叔憨笑着回道,这会儿才顺手将梁文钦放在案板上的十两银子拿了过来。
“客人想打听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我若知道一定告知。”祝大叔边将肉包裹起来边念念有词道。
梁文钦也不含糊,直入正题道:“店家可知咱们这巷里有位叫李成仁的中年人?”
“李成仁啊?”祝大叔听完嘴里嘟囔了一句道。
梁文钦跟声道:“正是,店家可有印象?”
祝大叔停下了手中剁肉的活计,矗立在那里沉思了片刻。而后,恍然大悟道:“奥,我想起来了,小况儿的那个师傅好像就叫李成仁。”
“敢问店家,你口中的小况儿可是一位名叫沈况的少年。”闻言,梁文钦有些欣喜的追问道。
祝大叔点头道:“对对对,小况儿姓沈,就叫沈况。”说道姓沈这句时,祝大叔有意无意的加重了一丝语气,若不仔细听,旁人只会以为是他一时激动脱出而出的言语。
梁文钦自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只听问屠户口中的小况儿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人时,便激动的觉得就要见到那位鼎鼎大名的剑神前辈了。
“几位沿着这巷子一直往里走,院里有颗柳树的那家就是了。”祝大叔边笑边给几人指了指方向。
南乔和慈音闻言,跟着祝大叔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巷子很深,一眼并不能看到祝大叔所说的那颗柳树。
梁文钦接过包好的肉,又跟祝大叔道了声感谢后方才跟着南乔与慈音的脚步往巷子深处走了去。
路上,三人都被红泥巷里的房屋构式吸引了注意,见多识广的梁文钦便给两人解释道:“这种人字形的房屋构式跟咱们大魏东海一地的风俗很是相似,想来巷里的有些人是从那边迁移而来。”
南乔还记得师傅对于沈况身世的说法,说他很可能是二十年前东海沈家的人。也因此后来南乔还特意在家中的卷宗里查阅了一番关于当年那件事的记载。李成仁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那次事件里,也是东海一战,他一人独战朝廷五大宗师高手才有了当下这南柯剑神的称号。
所以当见到巷里这些东海一地的风俗建筑后,南乔心里越发觉得师傅的说法是对的。
梁叔虽然也知道很多当年的秘辛,但对于沈况的具体身份他并不知晓,南乔也没打算说。她心里清楚这样的敏感身份一旦让人知道,一定会给沈况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如今监天司和地网的人就在没梅雾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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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外忽而传来一道轻轻的叩门声。
在柳树下打坐的沈况和苏瑶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还没睁眼沈况就知道是晨儿姑娘又来了。对于这个被自家小姐一直使唤过来送名帖的可爱小丫头,沈况和苏瑶都很喜欢,像小妹妹一样。虽然沈况总拒绝,但久而久之晨儿也就不在意了。带着小姐的名帖来,然后在小院的柳树下坐着喝杯茶,偶尔再与沈公子闲聊几句便就能回去复命了。
沈况习惯性的以为是晨儿又来了,所以他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喊了一句:“门没关,直接进来吧!”说完便又继续打坐了。
“沈公子!”突然,一道沉闷的男子声传进了沈况耳中。
沈况和苏瑶几乎同时睁开了眼,讶异的看着栅栏门前出现的三人,两人也随即站起身。在看到独孤南乔和慈音后,沈况有些惊讶。说话的那名中年人沈况也还有印象,与独孤南乔第一次当街比试的时候,就是他主持的。
“几位来此是?”沈况皱眉看着三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南乔和慈音都没在看沈况,自两人看到苏瑶后,她们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对方身上。这会儿听到沈况说话,忽而看向他时,都没想到昨夜见到的这位女子会是沈况的妻子。
听到沈况问话后,梁文钦一边将礼品放到石桌上,一边笑道:“沈公子,不知可还记得我?”
沈况看着那些东西,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推诿,便只好点头回应道:“小子还记得,您是那日主持比试的前辈。”
听闻沈况还记得,梁文钦脸上的笑容更盛,大咧咧的说道:“在下梁文钦,是秋落城独孤将军府的管家。我家小姐知道令师与云梦山有旧,而此次既然来了梅雾城,作为后辈小姐自然需要前来拜会一番,不知剑神前辈此刻身在何处?”
沈况方才思虑良久,也在心里想了很多三人来此的缘由,却没想到独孤南乔会是以这样的理由上门,于是他认真回道:“师傅几月前已经离开梅雾城云游四海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得看他老人家的心情,所以这一次恐怕要让梁管家和独孤小姐失望了。”
说完,沈况示意三人落座,还给三人一一斟了杯茶水。
因为石桌的椅子只有四个,所以苏瑶独自回了屋里。直到苏瑶离开,南乔和慈音的视线都还会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停留。
自南乔看到苏瑶与沈况一起在树下打坐的那一刻起,她原本平静下的心就又起了波澜。慈音很自然的与南乔生出了同样的想法,她甚至开始觉得沈况一点也不顺眼,有了家室竟然还敢上云梦山找师妹求亲,她恨恨的觉得那日云师叔下手还是不够重,想及此,心中愤懑难平,再看沈况的眼神也越发不友善起来。
沈况自然不会知道慈音心里此刻在想什些么,坐下与梁文钦说了几句后,他看了一眼坐在右手边的独孤南乔。南乔那时候刚好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但很快便各自分开。
许是注意到了有些尴尬的气氛,闲聊中的梁文钦便又笑着缓和道:“没想到沈公子年纪轻轻就已有家室,少年才俊莫过于此了!”
苏瑶已经是第二次被旁人误会成自己娘子了,沈况有些发懵。之前苏瑶听到宇文渊的误会时就已经给了他很多白眼,这回要是再让她听到,可就不是白眼能够解决的问题了。所以,听到梁文钦的话时,沈况还下意识地回头朝屋里看了两眼,看到苏瑶不再门口后便急忙解释道:“梁管家误会了,那位姑娘只是我的一位故友,并不是我的娘子。”
“呵呵呵,倒是我误会了。不过沈公子与那位姑娘郎才女貌,看着是般配至极。”梁文钦笑道。
虽然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但毕竟也是在夸他们,所以沈况并未反驳什么。倒是一旁的慈音,在知道苏瑶只是沈况的朋友后,敌意消失,再一次觉得沈况顺眼起来了。而听到梁管家那些不合时宜的话时,慈音反倒觉得梁管家看起来不顺眼了。
南乔在听到沈况说苏瑶只是一位朋友时,原本波澜起伏的心也逐渐平息了下来,不仅如此心里甚至还有些浅浅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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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不久,梁文钦便就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只会给其他三人的交谈造成障碍,故而他寻了个借口,借故离开了片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三人。
梁文钦离开后,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僵硬。沈况抬头看了看独孤南乔与慈音,发现南乔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便只好看向慈音,轻声开口道:“慈音师姐!”
慈音微笑着开口问道:“沈况师弟的伤怎么样了?”
慈音刚说完,坐在一旁的南乔急忙跟着开口道:“师傅没想要伤你,你...别放在心上。”
沈况笑了笑道:“七小姐不必担心,我知道那日云前辈并没有真的想要伤我,都是些皮外伤,养了几日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南乔听他说完,语气里似是有些如释重负,也有些安心。
说完这些,三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南乔低下头,双手握着茶杯。
坐在沈况对面的慈音又开口道:“昨日我见沈况师弟和宇文家还有楼外楼的人在一起,沈况师弟是与他们合作了吗?”
沈况也没遮掩,回答道:“师姐猜的没错,前些日子他们都有来找过我,我本身也对秦岭里的伏玄剑感兴趣所以就加入了他们。”
沈况说的随意就像没有考虑过前因后果一样,所以当南乔听到后,慕然抬起了头,有些紧张道:“宇文家的人你可以相信,但楼外楼的人你一定要当心。楼外楼里的派系错综复杂,你可莫要被人暗地里使了绊子。来时父亲告诉我,楼外楼的年轻一辈有个天才人物名叫姜凝,就是昨日与你一起的那位姑娘。你莫要以为我是背后说她坏话,你且记住小心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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