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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结婚、交往、约会来说,男生会做饭或许是一个加分项。
做的越好越加分。
可对于去组织当卧底,去当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会做饭显然没什么用。
他们要的,是能染血,能轻易拧断别人脖子,夺取他人的手。
而不是一双灵巧的,能娴熟处理各种食材的手。
安室透并没有刻意去隐瞒自己的厨技,只是待在组织内的时候,确实用不到这项技能。
他就算在组织内偶尔下一次厨,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吃,没有能叫来一起吃饭的人。
能叫谁呢?叫那群杀人不眨眼的,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到厌恶想吐的“同事”?
知道他厨艺好的人,理论上只有他在公安内的下属,风见裕也。
其他能一起吃饭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可就算风间这家伙大嘴巴到处说,那知道他厨艺好的,也只限于公安内部的同事。
公安内部有奸细?他难不成已经暴露了?!
那这趟车究竟是要去哪?
当安室透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保持扑克脸不要露出破绽时,他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就已经被汗水打湿。
“咦,波本你厨艺很好么?这我倒是不知道。”
贝尔摩得对此并没有感到多奇怪,她和波本共事都是很早之前的事。
现在的她长期待在东京,对于总部的消息稍显滞后属实正常。
至于格兰菲迪为什么会知道……
这家伙显然不能以常理来度量。贝尔摩得在很早之前就确定他一定有一条专属于自己的情报线。
这条线藏的很深,她到现在都没有挖出来。
“嗯,勉勉强强吧,算不上好。不过如果只是应聘一家咖啡店的厨师,我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安室透微笑着回道,“以后有空你可以去那试一试。”
“好说。”
波洛咖啡厅、毛利侦探事务所。
这两个地方安室透都很熟悉,特别是后者。
他在来之前专门做过功课。因为格兰菲迪就在那长期兼职侦探。
安室透原本的计划是,和格兰菲迪一样,去毛利侦探事务所兼职。
这样就能更好的接近并观察格兰菲迪。
在安室透一开始的设想之中,他们之间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
不管格兰菲迪给他推荐什么工作,他都会找个合适的理由婉拒掉,然后再提出对侦探这一行感兴趣,希望格兰菲迪为他引荐一下毛利小五郎,他好也一起当个侦探学徒。
计划的很好,就是未能实现。
格兰菲迪让他去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打工,他拒绝不了。
厨艺好是他的死穴。
安室透现在极度怀疑,格兰菲迪是察觉到了什么,发现自己正在调查他。
所以才先发制人,直接抛出了他厨艺不错这个点,封住了他接下来所有的借口和理由。
可偏偏,格兰菲迪又没把他扔到多远多偏僻的地方,而是把他安置在了波洛咖啡厅。
这个位于毛利事务所楼下,仅和事务所隔着一层楼的地方。
他平日里依旧能经常接触到毛利一家和格兰菲迪。
这算什么?
【我知道你想来调查我,我给你这个机会,但要按照我的规则来。】
格兰菲迪知晓他的意图,敲打一阵反而把他这个“敌人”直接安排在了自己的腹地,放任他去调查。
这可真是……霸道。
盛气凌人的就像一位皇帝,对于有不臣之心的子民,略微敲打后就又轻拿轻放,以此来彰显自己的王者风范、帝王威严。
一位皇么……
这就是他被基尔称之为怪物的理由?
接下来的行程中,安室透选择了沉默。
他原本还想再试探一些情报,现在放弃了。
在先前的交锋中,他失了先手,心神慌乱下险些露出破绽。
弱者理应保持安静。
陆仁并不知道坐在后车座上的安室透都在想些什么,又经历过了怎样一阵头脑风暴。
在他的眼中,后者只是比之前稍微沉默了一些,并不值得在意。
在陆仁看来,身为波本的安室透,并不好打交道。他的性格冷漠,举止骄傲,微垂的眼眸和一闪即逝的笑容都显得这人城府很深。
不管他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还是说这本就是他性格的一个方面。
陆仁都不喜欢。
身为格兰菲迪的他更不应该喜欢。
如果不是知道安室透日本公安的身份,按照格兰菲迪的人设,他现在早该把波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格兰菲迪和贝尔摩得两大干部一起过来接机,还敢冷着一张脸。】
【到底是看不起谁?】
【不笑是吧,有的是办法让你笑。】
好在后面有贝尔摩得居中调节,才不至于闹到难以收场。
可换句话说,要不是贝尔摩得执意拉他过来。这些事本就不必发生。
他现在就该和小哀一起窝在家中看电视撸猫。
算了,来都来了。
现在人少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旁观者就贝尔摩得一个,就算两人有些小冲突,陆仁也可以装作不知道的让一步。
这要是在组织基地,所有酒名干部都在场,波本还是现在这幅姿态。
那不管愿与不愿,格兰菲迪都理应收拾他一番。
说到底,格兰菲迪和波本的相性很差。
以后要尽可能地不以这个身份和安室透打交道,不然容易擦枪走火。
这一点倒是不难,绝大部分情况下,他都是记者陆仁。
波本同样如此,他接下来所要“扮演”的是打工皇帝安室透。
这个人设就好多了,阳光开朗平易近人。
相处起来肯定很轻松。
别的不说,陆仁一直都想尝一尝安室透做的饭,看看这得到很多人称赞的厨艺究竟有多强。
对于美食和能做出美食的人,陆仁一向表现的很宽容。
有怪癖、脾气差?
不,那是身为大师所独有的个性。
怀着对美食的期待,陆仁一路把车开到了米花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位于这个大厦顶楼的豪华酒店,陆仁也只来过一次。
在他的印象中,这里的饭菜确实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提前预定,比较麻烦。
一行三个人,陆仁独坐一侧,贝尔摩得和波本面对面坐着。
服务员很快递来餐单,陆仁主动伸手接过。
“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贝尔摩得:“我都行,你看着来。”
安室透随后道:“我也一样。”
“那好。”陆仁随手勾了几笔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就先上这些吧,不够再说。”
三个小时后,安室透又默默在内心记了一笔。
格兰菲迪胃口极佳。
……
“我这次来,目的是为了调查一下赤井秀一是不是真的死了。”
安室透是主动请缨来的东京分部。
他此行的目的有两个:一、调查格兰菲迪;二、查明赤井秀一死亡的真相。
格兰菲迪且不说,赤井秀一这个老对手,安室透可是熟悉的很。
在看完琴酒的报告后,他只觉得荒谬。
以赤井秀一的能力,安室透根本不相信他会死的这么的轻易和草率。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他一定要亲手查清楚!
陆仁低头吃着甜品,对于安室透的说法不作任何表示。
反正红方成员,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无所谓。
“哦?你打算怎么做?”贝尔摩得对这个话题有几分兴趣。
安室透:“你的化妆术很好,把我化成赤井秀一,我要去引蛇出洞,试探一下那些FBI的反应。”
“没问题。那就从明天开始吧。你先在基地休息一晚,我明天给你化妆。”
“不,不要在基地化妆。去你家,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怀疑组织内部有奸细。”
“我倒是无所谓。”贝尔摩得偏转视线,“亲爱的你说呢?”
陆仁低头吃完了一勺甜品,没事问他的想法干什么,他本想不管不顾装空气的。
现在问到他头上,就不能再选择沉默。
他看向安室透,“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那位大人的意思?想好了再回答,这个问题很重要。”
“这当然是……”安室透话说一半,突然极不自然的停顿片刻,然后才微笑着接着道,“是那位大人的主意。”
“嗯,那就这样,我没意见。时间不早了,走吧。”
贝尔摩得笑着道:“亲爱的,账我已经事先结过了。你直接去停车场就行,我们在外面等你。”
“嗯。”
陆仁走在最前面。身后,安室透正试图和贝尔摩得交换眼神,想弄清楚她刚刚为什么那么做。
就在安室透即将说出,这是谁的主意的前一刻,他的小腿突然被贝尔摩得用高跟鞋的鞋尖处踢了一下。
就在陆仁看不见的餐桌下面。
贝尔摩得用的劲不小,踢他的有点痛。
这自然既不可能是什么旖旎调情的举动。
而且她还刚好卡在那个时间点,也就不可能是什么无意之举。
只是对于安室透的疑惑,贝尔摩得并没有予以回应,她沉默地跟在陆仁身后,像是对安室透的举动恍若未闻。
一直等出了酒店,陆仁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贝尔摩得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来一根?”
“不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要说最初还有些不解的话,安室透现在是彻底明白过来——在谈论这个话题之前,必须先避开格兰菲迪。
彻底远离的那种,站在他身后稍远处都不行。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太严肃了。”贝尔摩得弹了弹烟灰,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的繁华与喧闹之中,“咱们好歹共事了这么久,我这是在保护你。”
“那你保护人的手法可真是有够特别。”
“我是担心你又和以前一样故弄玄虚搞神秘主义。”贝尔摩得这次把目光又放回了安室透身上,饱含深意道,“以前倒是无所谓,在他面前不要这样做。”
安室透心头一凛,神情却愈发轻松起来,微笑着装不在意道:“不然呢?做了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贝尔摩得重新吸起烟,点点火光或明或暗,接下来的话随着烟雾一同飘散在空中,“但可能会死吧。”
“这话说得可一点都不像你。”
“像不像又有什么所谓呢。而且如果我在你眼中有一个固定的形象,能被轻易定义,那我觉得自己以前可能活得有点失败。或者就是你需要去医院挂号治治眼睛。”
贝尔摩得掐灭香烟,甩手将烟头精准地将其丢进两三米外的垃圾桶中,“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言尽于此。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一会。”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信你就是。”安室透此时的笑容变得真切了几分,“火气不要那么大,容易伤身。”
“我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准备实话实说的。这次的行动是我的主意,但也确实得到了那位大人的授权。”说到这,安室透也给贝尔摩得透了个底。
“这一位我可从一开始就没有轻视过。”
现在的话,只能说更加重视了。
基尔视其为怪物,就连这位一向奉行神秘主义的贝尔摩得,都刻意警告他不要在格兰菲迪面前故弄玄虚装神秘。
安室透觉得,贝尔摩得这话有一半可能是出于好心,另一半则是担心殃及池鱼从而遭受无妄之灾。
她在提及赤井秀一,这位Boss口中的“银色子弹”时,都没表现的像刚才那般慎重。
这可真是……
又等待了片刻,陆仁开车接上了两人。
“波本你接下来是要去组织基地。”
“嗯。这边的住所暂时还没有着落,我准备明天再找。对了Glen,我要先执行刚才说的那个计划,接下来的绝大多数时间,我都会以赤井秀一的形象登场。安排身份这个事,就先等我调查完再说。”
经过一番权衡后,安室透最终还是决定先调查赤井秀一死亡的真相。研究调查格兰菲迪这个事,要稍微再往后放一放。
扪心自问,赤井秀一是不是真的死亡,其实并不影响大局。
这只是他自己的一件私事。
就算他恨透了赤井秀一,也必须承认赤井秀一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而调查格兰菲迪,查明他到底是否会对自己的国家和人民造成威胁。这是毋庸置疑的公事。
只是这个公事,目前来看显然不是那么好做的。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
两者放在一块,安室透准备先快速解决掉自己的私事,然后好把全部的注意力和时间,都放在格兰菲迪身上。
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这个时间拖得再长也无所谓。
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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