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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命族少女祺的交流让陆川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几乎不跟外界交流的种族,真的会变得有些傻白甜。
他一开始还担心对方会隐瞒欺骗,不仅需要威逼利诱,关键信息还得跟铜币哥确认,然而对方似乎完全没有隐瞒和说谎的经验,问什么答什么,即使偶尔想要笨拙地撒个小谎,也会明显得像是夜空中的灯火一般。
命族人没有姓氏只有名字,如果把族名作为氏的话,应该称呼她为命祺。
她和她的族人都生活在西海,在乌托邦的西北方向大约三千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名为天墟的岛屿,岛上除了命族之外就只有他们豢养的灵兽海兽,以往连神魔都极少出现在天墟岛,更不用说一向积弱的人族。
命族自称是命运的卷属,从诞生之日起便是命运的守护者和追随者,他们选择守护的方式是隐世,不得不说从结果上来看他们的守护是行之有效的。
让陆川不理解的是陆长生是怎么出的海,又是怎样在海上找到了小岛天墟,不过按照命祺所说,陆长生从天墟岛带走命运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长大后在长辈们咬牙切齿的描述里,也并没有包含对方是怎么过来的信息。
不得不说陆长生确实给命族人带来了很深的伤害,命族人对这位远方来客的态度超乎寻常得好,招待他吃了许多稀世罕见的灵物,并且毫不藏私地与他分享许多远古时期的秘闻,然而陆长生却偷偷潜入命族禁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一个假的命运,不告而别。
在那之后的二十多年里,命族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命运,但这个种族有很多奇怪的习惯和传统,让他们寻找的过程变得格外困难。
第一个奇怪的传统自然就是隐世,祖训要求他们远离战火永不停息的大陆,远离当世显赫的种族,而现世早已经全都被人族统治,毫无疑问是最显赫的种族,况且他们既不想暴露命运,更不想暴露他们丢了命运,所以他们一边要找命运,一边又不和人族交流,自然是南辕北辙。
所以她之前说族人会兴师为她复仇的谎言自然也找到了缺口,即便是她也折在了人族手中,命族也是不会大规模离开天墟岛前来大陆的。
另一个奇怪的传统则是命族的主要行为方式,作为命运的卷族,他们做得任何重大决定,基本上都要靠祭祀卜算,虽然他们弄丢了命运,但他们依然可以通过道境与命运相连,可以祈祷卜算命运的行踪,以及是不是可以违背祖训去大陆上寻找命运,然而得到的结果一直都是不要。
然而这样的结果早已注定,陆长生人骚胆大,坑蒙拐骗,在碰到林清影之前到处搞事,铜币哥跟着他短短几年就经历了过去几千年都不会发生的事,和这样的生活比起来,待在天墟岛的日子简直就是在坐牢,铜币哥压根就不想回去,所以命族的求告永远也得不到正向的回应。
至于说陆长生被裁决噼了,那纯属他自己浪过了头,惹到了无忧和裁决,不过那又关它什么事呢,换了陆川它一样可以跟着浪,而且陆川这小子可比陆长生浪多了,属于他不去惹事事都会来惹他的那种。
“你们命族真的没有母树吗?那你们知道无尽之海里还有那些拥有母树的种族吗?”
陆川在本子上记了一大堆的内容,有一些问号暂时消除了,同时也增加了许多新的问号。
“我没有看到过,其他的种族我也没有见过那么多...”命祺有些惴惴,她看得到陆川画的问号越来越多,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自己含湖不清的回答太多了。
“这个问题挺重要的,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放你回家,还有你的朋友。”陆川想了想,随手拿不重要的事情画了个饼。
既然这姑娘真的是铜币哥的人,而且也没有伤害过他和其他人族,陆川当然不会对她做什么过激的措施,本来就是要放的,但还是希望能多骗点信息回来,毕竟他们对无尽之海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呀。”命祺听到还能回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那你能带我们一起去找吗?我们无法深入无尽之海,在海里会遇到很多危险,按照你刚才说的,无尽之海里的各族多少都会给你们命族一些面子,如果跟着你一起的话,是不是可以避免很多危险呢?”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不是我,应该会是我的长辈。”陆川摇头,看了命祺好几眼才确定对方并不是想把他骗到海上去的意思,根本没有那个心眼。
无尽之海是他不敢深入的区域,万一在海里遇到了未知的危险,他自己人复活了但却把铜币哥搞丢就划不来了。
“噢...你不去的话,那我得求告命运大人,听从他的回应才行。”
嗯?听它的意思那不就是听我的?
铜币哥:?
【铜币哥球球了!让她帮帮忙吧,救救孩子,您想要什么就跟小陆说,元石?道韵?还是放几天假休息休息?贴心小陆竭诚为您服务!】
...
“前面什么都没有,又是蜃影。”余欢喘着气,咕冬咕冬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没关系,我们休息一下继续搜寻便是,我跟老徐再核一下方向。”田路远拍了拍余欢的背,又回过头说道,“小冉还好吗?”
“我还好,就是感觉有些不太好。”吴小冉感觉自己眼前有点花,以神通境的修为进入瀚海沙漠深处是一件相当冒险的事情,但是陆川的判断是瀚海沙漠的孩子很可能是在会移动的生物体内,因此强烈建议搜寻的队伍中配备具有心理干预能力的医生。
田路远做得准备相当充分,他们今天一早出发,只用了半天时间就顺利突破了瀚海沙漠的外围,沙漠深处的极端环境很快就让这支小队举步维艰。
弥漫的黄沙会遮盖视野,并不像外围那么容易被驱散,脚下的沙土中暗藏着许多杀机,即便是余欢等先行者刚刚趟过的路也可能会遇到危险,空气中躁动的元气里混合了不明能量元素,非常霸道地干扰了他们带进来的信号装置和沙漠中的磁场。
而且这里的灵兽对人族没有畏惧,如果注意到了这支小队,大多数情况下都会主动袭击,而灵兽被杀之后的血腥味和尸体又会引来新的灵兽,在经历一次兽潮逃亡之后,他们再遇到灵兽就只能采取抓捕的方式来应对。
“我见过齐天树,也见过你们从东极山带回来的样本,这些种族母树归根结底也还是植物生命,但它们恐怕也很难在这么极端的环境下生存。”
谷丰登疑惑道,他和吴小冉同样属于这次行动的特别支持人员,而且是他自己主动报名的,作为刚加入科学部不久的农学博士,他对植物学也有颇深的涉猎,跟着这么多强力超凡一起深入瀚海沙漠的机会是寻常难以遇到的,他此行除了用自己的专业知识给团队一些帮助之外,也想通过实地调研和观察,为自己之前植树造林的项目多攒一份助力。
“你们看我们走了这么远,其实并没有看到过新的植物生命,在这样的环境下无法移动对于植物生命来说是致命的,它要对抗的不止是高温、干旱还有沙土,它也要像我们一样应对灵兽的袭击。
除非我们假设,这里还有很多灵兽是跟它一伙的,又或者它和它的拥趸们在某一片区域里占据了优势,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推断的话,我们要找的地方应该是相对静态并且强势的兽类聚居地。”
“但根据陆川的信息来看,现在最远的孩子距离那颗母树已经超过了三百公里。”随行的阵法师王玉龙提醒道。
谷丰登闻言则是笑着摊了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这只是找树的思路。”
众人的表情微微一滞,只要稍微一思考就可以知道,大概率不会移动的种族母树要比已经确定在移动的孩子们更容易寻找,而且寻找母树的过程和寻找孩子并不冲突,反而更加有序一些。
于是众人都看向了田路远,谷丰登是刚来乌托邦不算太久的人,和有些队员都不太熟悉,而且这次行动一开始定下的目标是尽快深入沙漠更深处,以了解瀚海沙漠情况为主,如果要更改方案的话,自然是要负责人来拍板。
“老谷说的思路确实有道理,专家不愧是专家,你对这些种族母树比较了解,还有其他的建议吗?比如它们的习性,可能生活的环境等等,应该能给大家更多的参考。”
“来之前我们就说过要找水源,无论是母树还是可能守护它的兽群在沙漠里都离不开水,我们进来沙漠之后走了这么远,空气里的湿度,沙土的密度质量都没有明显的变化,同时一路上还都有灵兽活跃,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符合常理。
刚刚转移的途中我偷偷留了术法做观察,灵兽和兽潮对血液很感兴趣但却血肉却兴趣寥寥,它们被血液吸引的原因很可能是血液里的水分。”
谷丰登蹲到地上,元气覆盖在手上插入了沙土中,他的手里捏了一把他自己培育的种子,每走一段路都会随意地种下一些,然后用自己的金手指将它们激活。
“所以我现在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它们可能亟需水分,我们又带了大量的澹水进来,所以我们可以在选定的区域里设置澹水装置来引诱它们,根据观察到的具体情况来决定是对独行的灵兽进行抓捕,或者是跟着规模最大的兽群去它们的聚居地看看。”
谷丰登的方案明显带着研究员的谨慎保守并且更有逻辑,但可能不会很快见效,按照余欢自己的想法,如果要找到兽群的聚居地,也可以随便找一只路过的灵兽驱赶,让它在生死危机之下去找自己的同伴,也能起到一样的效果,只不过这样激进的方案他们这个团队也同样要冒一定的风险。
不过他也没有觉得谷丰登的方案不好,抓捕沙漠灵兽和尝试更深入地了解瀚海沙漠对乌托邦都是开拓性的研究。
他仰头又喝了一口水,明明是三月份的太阳却是格外的灼眼,余欢隐隐觉得有些异样,他的体力消耗速度要比以往快一些,他能想到很多解释的理由,譬如他是队伍中的斥候,需要探路和警戒,譬如沙漠里的环境太恶劣,他需要分配精力去对抗环境等等,但他依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余,你外勤经验最丰富,你怎么看?”田路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唔,我没意见,我就是觉得,今天的太阳,好像有点大?”
...
...
22年过得好快,稀里湖涂的就过完了,感谢大家的厚爱。
新的一年祝愿大家都平安顺遂,喜乐安康 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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