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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
还在联军大营等待的宇文崎听到大军返回的声音,不由得面露微笑。
“看来克林姆应该是拦住了庞源。”宇文崎心中暗道。
果然下一刻克林姆一把掀开帐篷,同时大手一挥,他身后的护卫便将手中不时渗出鲜血的头颅扔了过来。
那头颅落地后仍然向前滚动,一直到宇文崎的脚下才停下来。
宇文崎虽然没有仔细看被布包裹的头颅到底是不是庞源本人,但是想来克林姆是绝不会用这个来开玩笑的。
克林姆看宇文崎并没有因为庞源的头颅而有任何异动,以为宇文崎要食言。
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宇文崎跟前。瞬间冲天血气弥漫在大帐中。
他双手杵在桌上,用极其危险的眼神对宇文崎说道:“宇文老弟,既然我已经将庞源的人头带来了,那咱们之前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言下之意正是要宇文崎将天山雪莲交出,他也好相信苏青一方的诚意。
宇文崎自然是明白克林姆的意思,他本来就是奉苏青的命令来此。当时苏青告诉他无论如何,也要拉拢克林姆和柯福特。
更何况自己如今单枪匹马的在敌军阵营。
可是宇文崎却并没有立刻拿出解药,毕竟苏青也不可能算到庞源是用这个要挟克林姆等人。
所以这解药一时半会儿也给不了。
“将军切莫着急,我家元帅既然答应了将军赠药这件事,那就一定能办成。”宇文崎毫无惧色地看向克林姆,并没有被他宗师境界的气势所吓倒。
克林姆看宇文崎那样子也是问不出个东南西北,索性招呼手下将他绑了。
“你先在我这儿待上一阵子,等你家元帅什么时候把解药交到我手里,我什么时候再把你放走。”
低下头又看了看庞源的人头,颇为惋惜的说道:“啧啧啧,可惜了老将军这项上人头,砍得倒有些早了。”
北镇抚司 通玄殿
累积如山的奏报堆在华文凯面前,双眼之间布满血丝。
他随手将一封奏折打开,看到了上面的奏报之时,双目却紧紧地眯起。
而在他身旁的尉迟琦看到指挥使这般神色,想是想到了什么,走上前低声问道:“可是苏王爷那边战况?”
尉迟琦身为锦衣卫的十三太保,地位仅次于指挥使手下的四位佥事与镇抚使。
华文凯斜了他一眼,又点了点头道:“苏青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把城里的四十万囚徒扔出去,反而成了敌方的兵马。
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仍不见其有什么动作。真不知道他在盘算些什么。”
说到这里又看向尉迟琦:“苏家那边的安排都做好了吗?”
尉迟琦立刻回禀道:“程昱言十日前就已经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要指挥使一声令下,苏家立刻就会被掀个底朝天。不过...”
说到这里,尉迟琦有些迟疑。
华文凯转过头冷冷地问道:“话给我说完。”
“是。”尉迟琦额上立刻出了层细汗:“只是当年玉念慈和苏青所生的孩子,现在不知道被苏青藏到了哪里。就连程昱言也是没有探听到半点消息。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消息。几年前我手下的一个小旗无意间好像是找到了。”
“何处?”
“这个属下也不敢妄加猜测。因为那几个人并没有活着回来。属下也只是通过他们死后的卷宗,了解到他们行动的大致方向。
若是想要知道苏青那个孽子到底藏匿于何处,只有加派人手继续按照之前的方向查探。”
“行了。”华文凯出言打断了尉迟琦的话。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由你来办。现在我要去向陛下讨要两份圣旨。”
“可是要..苏青的旨意?”说到这里尉迟琦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华文凯轻笑道:“这只是其中一道旨意。若是等我赶到铖镐时,他还是守在城中与敌军相持不下,那我就拿出这第一道圣旨。”
“可若是您到了之后,他期开得胜又当如何?”尉迟琦又想了想问道。
毕竟苏青给大明朝野上下压力太大了,在他们眼中苏青接管的战局不管有多难,他都会大挫敌军。
不过对此华文凯也早有对策:“他赢下来的话,那第二道圣旨就是我送给他的大礼。一个他不得不接的大礼。”
“原来您早有应对,属下佩服。”尉迟琦顺便拍了个马屁。
华文凯神色不变,继续说道:“等你摸清了那个孩子的住处。立刻告诉程昱言,苏家上下一个不留。务必给我杀的干干净净。”
尉迟琦听到指挥使下令后,立即接令回复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而当尉迟琦踏出通玄殿的大门之时,华文凯眼中却又毫无征兆的笑了出声。
“苏青,这次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只有你的人头才能平复朝堂上那群士大夫的舆论波潮。”
“无论你对大明有怎样的贡献,却也抵不过这莫须有的罪名。”
两日后
苏青站在铖镐楼城之上,向下俯看这克林姆与柯福特二人所带的数十万大军。
而此时杨廷宇也捧着玉匣到了克林姆近前。
克林姆奔向一把抓过,但杨廷宇却突然后退两步,并将匣子紧抱在怀中。
“将军,我家元帅已经将此物交到了您手上,那我们的人也该换回来了吧。”
克林姆看了看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楼城上的苏青。
于是看着众人开怀大笑道:“你看你,我既然答应了苏元帅,那就一定会守约的。”
说到这儿斜眼给了身旁之人一个眼色。那人得到克林姆的指示,又偷偷看了一眼杨廷宇,而后便将羁押在自己营帐下的宇文崎带来并松了绑。
宇文崎解绑后立刻到了杨廷宇身边,有些愧疚道:“这次是我不够小心,还要元帅替我赎身了。”
“这话从何说起,崎兄为破联军立下汗马功劳。此等小事莫要再提,赶紧随我回去。”杨廷宇看宇文崎脸色难看,于是好言劝慰道。
“嗯,我这就回去。”宇文崎说完对杨廷宇略一拱手,便快步回到铖镐城内。
“怎么样?你手里的东西也可以给我了吧。”克林姆带着半分危险的眼神看向杨廷宇。
杨廷宇被这一看就像是坠入冰窟,瞬间不能动弹。
可同时就在这一刻,一声惊雷炸响在克林姆耳畔:“年轻人说话难免冲了点,可你若是继续不要你那张老脸,别怪我把他撕下来当抹布。”
明明苏青距离他足有百丈,可那声音就像是在他耳边。同时一股更强大的气势狠狠地将他的气场冲散,杨廷宇受到的威压也顿时消散无形。
“廷宇,把东西给他。回来还有酒宴等着你。”苏青开口道。
“是。”杨廷宇听到后,走上前将玉匣交到了克林姆公爵身边的卫士长手中。
克林姆额头微微冒出细汗,眯起眼看向了苏青的位置。他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苏青所带给他的压力。这个人无论是行兵作战还是武功境界,达到了他难以企及的可怕程度。
“let’s go back.”克林姆本来就是要试试这苏青的路数。既然已经试过了,那也就没什么东西是他值得停留的。
庞源所留下的东西大半被苏青带走,但是他也收获了不少东西。不过这些他并不打算交到国王手中。
正好他手下士兵的规模也需要扩张,说不定这一次可以把临近的领地吞并到自己的名下。
与此同时远在东方沿海部位的溟州
溟州总督府
“苏鸣啊!你可真是为本督解了大患,哈哈哈。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本督一定奖赏给你。”许哲一身便服坐在主位上,一边听着苏鸣汇报一边喝茶。
刚刚也是听到了苏鸣说他解决掉了他下辖的一股海寇。
那个位置的海寇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可是那群海寇又仗着有天险可守,一直让他颇为头痛。
毕竟大军出动不划算,可是癣疥之疾不除掉也是祸患。而且这藓疥最近几年又有了兴起的趋势,已经需要他们给予重视。可是没想到苏鸣已经将事情办理的妥妥当当,实在是让他大为舒心。
“总督所言实在是让属下受宠若惊。我本就是皇上下旨来此历练历练罢了,何谈什么奖赏。”苏鸣听到许哲这话,立刻从坐上起身,一副恭谦的模样拱手道。
许哲看着苏鸣的举动不似作假,于是抬手道:“诶,你看你这话说得。你在我这里也已经做了好几年的事,你的功劳和苦劳我都是看在眼里。一点赏赐就给你吓成这样,我还怎么交付给你更大的任务。”
苏鸣听出了此话的不凡。自从他莫名其妙的从义父身边莫名其妙的升迁到总督府后,便在总督府呆了足足八年。
这八年来自己在总督府中兢兢业业,可却没有得到总督的半点青睐。而且苏家那里也毫无音信,他现在说自己是苏家人恐怕都没人相信他。
可如今这许哲居然对自己假以辞色,好像是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托付于自己。这不禁让他本就谨慎的心更有些疑虑。
而许哲看到他这副神色颇为不喜道:“我可告诉你,这件事可是上面委派的重大任务。你如果想要推辞,那你可就要承受大人们的怒火。”
许哲掌管着帝国是十一大州的溟州,权势滔天。可是任务的发布者可是他都称呼为大人的存在。如果不是京畿要地的直隶总督,那就可能是当今圣上。
把他提溜到溟州呆了这么多年,现在神都那边的人又找到他身上。这不得不让苏鸣更加小心。
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可是口头上最起码也要先糊弄过去:“属下岂敢违抗大人指令,可是我资历尚浅,又无尺寸之功。何来福气得到大人们的赏识。”
“哼!”许哲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继续道:“我反正是把这一步登天的机会交到你手上了,行与不行就看你想与不想了。”
许是许哲怕苏鸣还是不接任,更添了一把火:“你在苏王爷手下呆了那么久。可结果呢?还不如朝廷简简单单的一则敕令。你现在可是有一步登天的可能,千万别错过了这个千古良机啊。否则后悔莫及的一定是你。”
苏鸣一直保持着弯腰作揖的姿势,含糊其辞的说道:“卑职一定给总督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就要拔腿走人。
可是他刚要迈步离去的一刻,从后堂便传来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声。
苏鸣转过身去,却看到一个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人:程昱言。
要知道当年程昱言救下苏柏,那可是被苏青直接提拔到身边。平时进出苏府比他这个义子都要轻松。
可是苏鸣就算距离苏府再远也知道,现在的苏青可是奔赴西部要塞,苏家肯定是要留人驻守。
而那个最有可能帮苏青守卫苏家的人,如今却站在自己面前。要知道这东西两边的跨度可不仅仅是几百里,几乎是前世两个长江的直线长度。
而现身之后的程昱言什么话都还没说便大手一挥,瞬间数百人从总督府内冲出,立刻将苏鸣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鸣见状脸色顿时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现在的局势哪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得明白。
如果自己不答应接下这个任务的话,那么..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既然许哲废了那么多口舌来说服自己,那么这个任务极有可能是非自己不可。否则的话,他们直接把自己抓住,而后严刑拷打逼着自己合作不更加简单粗暴。
想通了这一点,苏鸣挺起腰,正视着许哲、程昱言二人道:“两位大人何必要花这种阵势招待在下,岂不是大材小用了点。”
许哲没有说话,他这次也是奉命行事而已,真正的内幕他也了解不深。不过当官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明哲保身这四个字怎么写。该知道的知道,不知道的他也不想去知道。
程昱言瞧了他一眼,知道这老东西在装糊涂。
于是上前几步到了苏鸣近前,同时侧过身伸出右手弯下腰,作邀请状指着后堂轻声说道:“苏公子,可否抽出点时间。在下有要事同公子商讨,还请公子百忙之中答应程某。否则…否则在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就连自己的义父都没看出来,自己更应该小心此人。
不过此时形势所逼……
也罢,他这样子应该也不会对我如何,且看看他如何巧言令色。
于是苏鸣迈开步子,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后堂。
而刚刚弯腰俯身的程昱言脸上的笑容愈发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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