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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李密在文山元身旁,自然是看到了纸条上所写内容,欲言又止道。
“这些东西倒是做不了假,纸条后面还有六扇门的防假印记。”说着文山元给李密看了看背面淡淡的印痕。
这是六扇门专门做的防伪印记,上面附带着淡淡的香气。不知道配方的话,想要调配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虽然颜色暗淡,但是只要印上去就很难除掉。这也是为什么文山元对此信条来源的深信不疑。
不过他也没有正面回答李密的问题,是去还是不去,他心里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李密见文山元陷入难题,于是出言道:“不如我去,您要是亲自前去,万一……以防这种事情发生,还是我去与六扇门的人见面吧。”
文山元闻言只好点头答应道:“好吧,你一定注意安危,六扇门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比朝廷的锦衣卫手段更为残忍,千万小心。”
“您一切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处理妥当。”李密俯身一拜,便离开大帐。
文山元见李密离开后,还是不太放心。正准备叮嘱他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奇怪,怎么会有这种味道,难不成……”文山元想着脸上露出些许玩味的表情。
话分两头
文山元那一头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张渊也在两名军士的友好邀请下来到了苏柏的病榻前。
“你们先出去吧,我马上开始为病人疗伤,必须保持清净。”张渊一进屋便站定在门口,并对想要进屋的两人说道。
“你别蹬鼻子上脸,万一你跑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一人愤愤不平地对张渊叫喊道。
谁知道张渊竟然转身径直离开房间,搞得两人不得不好言相劝道:“老先生,您也要体谅我们不是,我们兄弟俩在这里不过两小卒耳。您万一要是逃了,那我们可承受不起这份罪过啊。”
首先服软说话的那人对着另一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急忙对张渊说道:“老先生,你看我这一着急净说些胡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为我这种小人气坏了身体。”
眼见着张渊依旧不为所动,两人只好答应下来。
张渊这才神色稍缓,转身进屋。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而关紧门后,一双目光看着病榻上的苏柏。
“气息若有若无,外伤也只是暂时顶住。跟昨天见面的样子不太一样啊。”张渊见到苏柏这副样子有些奇怪道。
就在他心中疑虑时,一道少年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耳畔。
“先生来了。”
声音有些虚弱,但可以听的出来并未像来时说的那样严重。
张渊倒没有被声音吓到,但是转头看了看门口。见门口两人没有丝毫动作,于是抚胸长出口气。
随后走到了苏柏跟前,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说道:“你装成这样有什么目的。”
苏柏也睁开双眼,懒散的说道:“躺的太久,腰都有些僵了。”
说着还使劲伸展着四肢,只听得骨头在躯体内一连串炸响。
门外听得这声音的两人不免出声问道:“郎中,你可千万别把我们家公子给治死了。”
张渊瞪了苏柏一眼,抬头对门口说道:“要是再打扰我治病,你们来治!”
两人听得此言立刻闭口不言,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门神本职。
房内的两人正大眼瞪小眼。
张渊因为关心自己孙女的安危,首先忍不住说道:“你……”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问他为什么装病,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先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听我一言,您自然就知道了。”苏柏看张渊半天说不出来话,只能小声回答道。
张渊轻轻地坐在床榻前的矮凳上,静静听着苏柏的诉说。
苏柏翻过身仰卧望着房顶,轻声细语道:“我现在虽然落魄的不成样子,但……”
说到这里苏柏的脸上露出一丝追忆:“一年前还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深宅大院里,丫鬟、仆人每天前倨后恭。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被皇上的一道圣旨伤得家破人亡。”
说到这儿,就连张渊都忍不住低呼一声:“你...你是失踪潜逃的小王爷?”
张渊虽然居所远离庙堂,可苏青可是大明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一年前突然死去,对外还宣布是自己的义子带兵谋反。
很多人都不认可这个判决,不过这是圣上钦点就算他们再怎么不理解也是既定的事实,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张渊能够猜得出来苏柏的身世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又在说什么呢!这老头也没个完,还说别让我们吵到他。”门口两个人听到轻微的声音,以为是张渊在讲话中。
毕竟在他们眼里,苏柏已经重伤濒死,怎么可能和张渊对话。
而且他们所听到的也不过是张渊的那一声低呼,苏柏所言几乎没有听到。
屋内
此时的张渊眼睛都快瞪出来,他不敢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够跨越千里到如此偏僻的地方。
对于他的疑虑,苏柏也只是淡然一笑:“我知道您不相信我的话,但…”
转过头对张渊郑重地说道:“这就是事实。”
“这些东西为什么要告诉我,告诉我对你有什么用处?”张渊有些不解的问道。
毕竟他只是孤家寡人一个,连孙女都救不出来,又怎么可能帮得上他。
“如今抓你来给我治伤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我父亲原先的旧部。”
“那不是更好,你为何还要藏着掖着?”
苏柏握紧了拳头,眼中凶光毕露:“老先生,您或许不知道我现在的真实处境。在我那些素未谋面的叔叔面前,我不过是个工具罢了,利用完就可以随手弃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渊对苏柏的话深感疑惑,于是问道。
“您不需要知道的太多,这样反而会害了您。”苏柏并不打算将实情告知。
接着他对张渊又道:“老先生,我只需要您帮我带出去一封信。”
“信?”张渊怔怔的看着苏柏问道:“这封信在哪里?”
“我现在行动受限,没办法写信,只有让您帮我寻来纸笔。”苏柏面露难色道:“而后再由您带出去这封信,呈交到此次前来剿灭叛军的朝廷大军中。”
“这个……”张渊闻言低下眼,目光似乎有意闪躲,似乎并不同意苏柏所提出的办法。
苏柏两世为人,加在一起也步入不惑之年,如何能看不出张渊并不信任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张渊的回答。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踌躇半天,张渊还是没有选择相信苏柏,而是说出了一个推脱的借口。
毕竟他同苏柏只见过区区两次,让他完全将孙女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到一个未知的人身上,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好吧,那老先生您就先回吧。”苏柏也知张渊的难处,也并没有进一步逼迫他同意自己,现在逼得越紧反而适得其反。
张渊双手撑着膝盖,弓起腰费力地站起身后,对苏柏说道:“小世子还是要多加小心。你能够用这种法门掩盖自己的气息,造成外面那群人的误判也只是权宜之计。如果长此以往,肯定会露出马脚。”
“谢先生教诲,小生明白。”苏柏自知这样拖不了多久,之后更要在张渊身上下功夫。
吱嘎~~
伴随着门被推开,门口的两人向内探头看去,直接把站在眼前的张渊当空气。
“咳咳!”张渊重重地咳嗽两声,这才把他们的眼神从屋内拉出来。
回过神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再次看向张渊后满脸赔笑道:“哦哦,嗨!怎么还把您老人家晾在一边,您要去哪,我们哥俩这就送您去。”
张渊面色疲惫,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我一个人回去,你俩别跟着我了。”
“这可不行啊!我……”
还没等他说完,一旁的人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那什么,老先生您随意。我们兄弟俩正好也有公务在身,就先不陪着您了。”
张渊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取得了二人的同意,有些诧异地看了后者一眼,而后默然离开。
见张渊已经走了,捂住嘴的那只手才慢慢放下。
被堵住嘴的弟弟一脸无辜的问道:“哥,你这平白无故的堵我嘴干啥!再说了那是上面派给咱俩的任务。要是这老头跑了,那咱俩的脑袋可咋办啊!”
“行了吧你!”实在受不了自己老弟那嚒嚒几几的说辞,哥哥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昨晚上酒喝多了,脑门子让驴踢了!这么明白的事儿都看不懂?”
“啥事啊。一天天老是给我打哑谜,搞得神神叨叨的。”老弟有些不相信的瞅了他一眼。
“你这臭小子,给我过来。”哥哥拉着他躲到了草垛下。
“干啥啊!烦死了!”弟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告诉你,你现在去……”哥哥见四下无人,于是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
“这能行嘛?”弟弟蹩着眉问道。
“你别管这么多,你那脑袋什么时候灵光过,赶紧听我的去。”哥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听到这话弟弟只好乖乖地去做:“好..那好吧。”
可刚没走几步,弟弟突然间回过头道:“哥,今早我煮了碗粥放在咱俩的火堆哪儿,你要是饿的话就先吃了。”
没来由的这句话搞得哥哥措手不及。
“你这小子,呵呵,知道了。”
漫天阳光终归于无,夜幕逐渐成为主场。
李密此时正在东林外等待着六扇门的人出来与自己碰头。可是左等右等却没有半个人影出现。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飞镖,看了一眼后握得紧紧的,又再次将视线射向前方。
在他所站的位置旁不足百丈远处
数十人虎视眈眈的盯准李密,正是文山元等人。
他正要将信件损毁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同时他又把飞镖拿过来仔细检查,终于发现了端倪。
他断定一定是六扇门中一个武功低微的低阶捕快。
“大哥,要抓这么一个小人物用得着咱们这么多高手一起吗?”
说话之人名叫霍有为,在军中地位颇高,也是文山元信得过的将领之一。
他和身后一群人被文山元秘密召集在一起,说是今晚要抓一个重要的人质。
但是霍有为这满肚子疑问可等不了那么久,文山元受不了他就透露出自己的行动。
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已经等待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已经是三更天了,文山元也有些怀疑这六扇门的消息是不是有假。
“莫非是六扇门的人已经知道咱们要围捕他,所以早早地逃了。”一旁的霍有为说道。
“难说,再等等吧。”文山元明显心中已经些许有了动摇,但是这个机会实在是让他不想错过。
能抓得住六扇门的人,那就是自己占得先机,到时候和朝廷是战是和也能先一步打算好。
六扇门那群人平时做事滴水不漏,自己很难有机会抓得住舌头问一问。
“这小子既然能有三阶捕快的飞镖,那肯定是武功高强之人。但是他使用飞镖传书居然还需要火药推射,那就可以断定是哪位高阶捕快的亲属成员或者是弟子。这是最有可能被抓获且收益最大的‘宝贝’。”
文山元心中暗暗祈祷,一定要来啊。
话分两头
正在营地里平躺在简易木床上的苏柏此刻有些失神的看着屋顶。
“张渊注定不可能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想要出去还要另辟蹊径。至于他倒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苏柏想到此处,眼神凌厉,貌似已经想出如何应对。
不过紧接着神色中流露出些许不忍::“他也算是被我连累的可怜之人,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冷血。”
但是当他想到奚孟河那双冷冽的眼神、魏铭远嗤笑的表情以及大雨滂沱的那天溪流边的自己。
仅仅是那么一瞬,内心就推翻了这种想法“连这点狠心都下不去,又怎么能在这方世界活下去!苏柏,你已经不是一个双手干干净净的人了,又何必为了一个毫无瓜葛之人浪费这份同情。”
耳边突然响起了阵阵脚步声,苏柏连忙施展敛气术,将自己浑身器官的活性尽数压低,就好像一个植物人只吊着一口气平躺在床上。
这几天他暗中偷偷照着以前在苏家那段时间学习到的内功心法,与奚孟河教自己的内功心法相结合,竟然让他重新找回了小部分内力。
苏柏并不知道自己资质到底怎么样,可是从这几天的修炼中体会到自己的修炼进度,估计十有八九在一等中上品。这也就更让他不明白当时奚孟河为什么要欺骗与他。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一双略显稚嫩的小手缓缓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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