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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尖抽离,书记员顿时血流如注。
紫色的肉芽在的他伤口上一点点地蠕动着,由将那些伤口愈合得如同娇嫩的幼崽皮肤。
空气中飘来了一股莫名的味道,仔细一问,不是来找别人,正是来自书记员的身上。
埃斯基厌恶地在船舷上擦了擦自己的手,莫布里埃明明是雄鼠,却散发了出了雌鼠的气味,体态也开始向着雌性化靠拢。
正当工程术士恶心之际,紫黑色带着尖刺装饰的精灵船只从绿色的烟幕的两旁出现了。
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绕出来的船就达到了八条之多。
它们尚且还在烟幕更远处的位置,不过,也许是因为发现了这艘正在远离的船只,这些遥远的精灵舰船分出了一半,向着埃斯基的方向驶来。
这些船中,两条与埃斯基脚下的船差不多大,一条更大,整个船都圆润了一些,还有一条只有两根桅杆,船身也低矮了不少。
其余的似乎是被编成了两支小舰队,杀回去与鼠人进行接弦战了。
观察器能观测到东西,在这个距离上实在是有限,尤其是在双方的航速仍然有差距的情况下,即使是在观察器之中,也只能看到战舰的大概轮廓。
蹬蹬蹬,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埃斯基换手扶着楼梯上的栏杆,看着下方狼狈跑上来的工程术士。
“谁,谁把船开走了!”
米尔扎怒骂着,动力装甲的铁靴几乎把甲板踏破了。
“我开的。”
转头一看,埃斯基正在尾部甲板的栏杆上趴着,米尔扎顿时火冒三丈,怒道。
“我的物资和奴隶还在后面呢!埃斯基,你个狗杂种!”
白毛工程术士反倒是不紧不慢,慢慢踱步到了船尾,引得褐毛工程术士追着上了船。
一阵海浪打在了船上,咸腥的海水打在了二鼠的脸上,工程术士埃斯基靠着船尾转过身来,对他的同僚缓慢而清楚地说到。
“米尔扎,先保住性命再说吧,我全部的氏族鼠和奴隶都在后面的船上。你至少在斯卡文魔都还有东西。”
穿着动力装甲的工程术士走到船尾,同样将自己的观察器倍率调到最大。
那些密集的帆影让他一阵沉默。
确定了那些船尚且还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后,他靠近了埃斯基,低声道。
“那些尖耳朵玩意儿肯定是追着这条破船来的,你不接这活,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话,却让白毛鼠跳了脚,埃斯基一爪子拍在桅杆上,道。
“放屁,不接这活,我们就在明轮船上,更跑不掉。坏血病氏族肯定还会找其他倒霉蛋接活,那些异端在斯卡文魔都的角落里一抓一大把。”
联想到米尔扎现在也在船上的事实,埃斯基继续怒道。
“你这玩意儿不也在这船上嘛,是不是也想接这活,只不过嫌别人价格给低了!”
米尔扎一拳打了过去,动力装甲的拳头却被次元立场挡了下来,僵持了几秒,双方都后退了一步,没有继续下去。
钢铁的爪子指着远方的精灵舰队,米尔扎怒道。
“行了,不要东拉西扯了,后面那些尖耳朵玩意儿,怎么办。”
他可是高贵的工程术士,即使是已经被调往前线,要跟纳加什作战的工程术士,怎么能被尖耳朵玩意儿毫无价值地歼灭在这里。
这怪他贪婪?放屁,根本就是因为坏血病氏族这群人隐瞒情报,让他们遭遇了险境。
“尖耳朵玩意儿那些特殊箭矢射程最远的只有两千多米,我们不要被拉近到这个距离就行。”
说着,埃斯基用法杖指着船后已经完全黑暗的海面,法杖上绿色的电光,成为了这里的唯一光源,一到发光的青烟飘过,在距离船尾两千五百米左右的位置亮起了一道带状的条纹。
“就是这个距离。”
米尔扎看着条纹,又看着远处的精灵船,暂时放下了心,白毛鼠也稍微顺眼了一点,只是稍微。
想到埃斯基是和他一条绳上的蚂蚱,这种时候又只有一条船,没办法贯彻跑得比同伴快就是胜利的斯卡文原则,米尔扎开口道。
“你觉得,这是不是坏血病氏族的阴谋。”
“他们知道议会派遣的援军会在这个时候出发,所以把这条船派出来,想让议会的兵帮他们解决尖耳朵玩意儿。”
白毛工程术士瞪大了双眼,紧盯着米尔扎,过了一会儿,才道。
“不要瞎猜,那可是,背叛十三人议会的重罪。”
埃斯基一字一顿地说道,即使是鼠人语中特有的叠词,也显得缓慢。
“一条尖耳朵玩意儿的船,不值得他们这么做,而且,如果他们能打赢尖耳朵玩意儿,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假的。”
又回过头去,看向那些还在追赶着的精灵舰队,继续道。
“他们的速度没有我们快,在天亮之前甩掉他们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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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阳落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夜色完全笼罩了海天之间。
“埃斯基,尖耳朵玩意儿舰队的阵型分散了,是要放弃了吧。”
米尔扎坐在地上,对旁边躺着的白毛工程术士道。
“不,是我们可能要继续拼命逃命的意思。”
埃斯基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现在很困,无论是之前释放魔法,协调射击,还是操控船只,都极大地耗费了精神。
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睡觉的话,指不定有暴毙的风险。
可这种时候,敢睡吗?
米尔扎没理解埃斯基的意思,一尾巴打在了埃斯基的腿上。
工程术士吃痛,翻了个身,解释道。
“尖耳朵玩意儿的船,动力依赖于收集魔法之风,他们之前的阵型过于密集,导致每条船分到的魔法之风没有我们的多。”
“所以,之前他们的速度才会落后于我们,现在应该是要展开便于长途追击的阵型。”
说着,工程术士摸了摸橡木的船板,说实话,这种睡眠环境,让他的骨头有些痛。
他很想把房间里的被褥抱过来睡,可又有些心疼那稀有的精灵产被褥。
舰长倒是不怎么客气,在主桅杆和尾甲板的栏杆之间吊上了一张吊床,黑毛舰长就睡在上面,等待着随时可能开始的战斗。
其他的氏族鼠们,也已经在弩炮弹药架之间吊起了吊床睡觉,值守夜班的人员被缩减到了原本的三分之一。
鼠人也是凡人,不可能永远精力充沛的战斗。
白毛工程术士看着几乎看不到的夜空中绿色的邪月莫斯里布,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的航向是根据舰队的航向制定了,会不会出错?
翻了个身子,看着睡在吊床上的黑毛舰长,道。
“我没有航海经验,舰长,我们的航行方向是对的吗?我们会不会搁浅?”
“不知道,那颗大次元石的轨迹不是固定的,谁也不可能用它导航。”
黑毛舰长简短地回答完白毛工程术士,用爪子将耳朵堵了起来。
看到他如此的动作,埃斯基坐了起来,道。
“那我们就得以最坏的情况打算了。”
船尾后面,精灵的舰队仍然远远的吊在后面,距离没有缩短,但也没有增加。
埃斯基越发怀疑,是不是调错了航向,让精灵确定他们可以追上这艘船。
就算没有调整错航向,提利尔海也是岛礁密布的地方,说不定在前方就有他们不知道的东西,精灵们正驱赶着他们前往葬身之地?
“还是要让他们失去追击的能力才能保住我们的安全。”
白毛拍着旁边的褐毛道。
由于精神上的困倦,埃斯基的爪子很明显地无力。
米尔扎也发现了这一点。
如果是在平时,埃斯基说不定已经被他暗杀了,但现在不一样。
“那你有什么办法?”
米尔扎问道,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武器可以打击到十几公里之外的目标,还必须要摧毁对方的。
白毛鼠眼底显出一股厉色。
“次元石炸弹,用足够远距离的炮发射出去。”
次元石炸弹的威力是矮子玩意儿黑火药炸弹的数百倍,只不过由于是不稳定的产物,一般的使用方法是让奴隶鼠带在身上与敌军肉搏,然后由工程术士引爆。
“没有可能的,除非你得到大角鼠的神佑。”
米尔扎立刻道,双眼紧盯着白毛工程术士那绿色的观察器镜片。
“总得试试。”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心照不宣。
大角鼠的神佑,其实不是一个信仰上的概念,也是一个法术上的概念。
所有的学习魔法的鼠人,都知道一个名叫“恩宠”的法术,施展以后,只要暗算与谋杀别的鼠人,就可以使施法者得到大角鼠的神佑。
不过,先不管这种非常手段,白毛工程术士先考虑起常规手段需要的材料。
埃斯基身上白色法袍被甲板压出的褶皱都和他的表情同步的凝固了,另一旁的米尔扎倒是因为坐的太久活动了起了带着铁甲保护的尾巴。
两个工程术士坐在甲板上沉默了几分钟,又由埃斯基打破了沉默。
“米尔扎,你也来帮忙。”
白毛工程术士指向了动力装甲后的金属罐子,它通过十几根金属管线与胸甲前方上以及底部的尾巴、腿甲连接了起来,其中三根极为粗壮的,连接到了米尔扎爪子上的部分。
似乎是做成了一个动力拳套。
埃斯基指着它,开口道。
“我需要你的次元石锅炉或者更好的。”
“你想拆我的装甲?”
米尔扎的语气仍然是那般尖利,却变得稍稍缓慢,却可以从那份似乎变得缓和的强调中,能看出讥讽的意味。
就如同是在暗示,你怎么不拆自己的东西。
“只是借用一下,用完你可以把它接回去。”
白毛工程术士说话的词句断断续续,使用了鼠人语中的数个叠词,明显的底气不足,一边说着一边躲闪着米尔扎质问的目光。
这当然是瞎话,任谁都能看出来,就如同斯卡文魔都的工程术士学徒们在骗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蠢货军阀一样漏洞百出。
米尔扎立刻斥道。
“我最清楚我们氏族的产物,它用完了还能拼回去?你在跟我说笑话?”
语气中带上了刚才尚且未曾出现的明显的愤怒,。
“命还是比次元石锅炉重要吧。”
埃斯基道,白毛工程术士脸上的忧悒让米尔扎皱眉。
在他的眼中,这个年幼的,在工业区搞出了大新闻的新晋工程术士,不应该是这样的性格。
不,所有的鼠人都不应该是专业的性格。
恐惧与战斗,鼠人腺体能释放的两种气味,也应该是鼠人唯二存在的状态。
这个异端的,幼稚的,矮小的,无礼的,懦弱的,天才的工程术士,不是不一定搞错了航向吗?
看着连接着拳套的管线,米尔扎沉默了一阵,然后道。
“这一个,是我专门调整过最稳定的一个,最不稳定的时候也最多是把上面的冷却水烧干。”
他指了指金属罐上方的金属容器,那个有进水口的圆形罐子,就是用来装冷却水的。
“二百七,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军事港口里面我还要买其他东西,你不要,我们就一起玩完吧。”
白毛工程术士又倒了下去,精神上的疲累让埃斯基的话语更加无力了。
“那就二百七。”
“你拆吧,免得说我拆坏了,你的战锤和拳套都依赖它的能量供给吧。”
米尔扎也不言语,招呼着奴隶鼠开始拆卸自己的动力装甲,这东西的穿脱尤其的困难,将全身的全部部分都保护了起来,唯一没有遮盖的部分,就只有尾巴下面便于排泄的皮质部分。
“该死的奴隶鼠,别碰那个接口。”
看着奴隶鼠笨手笨脚的想要去拉扯给腿部装甲供能的管线,米尔扎一爪拍了过去。
奴隶鼠顿时飞了出去撞在栏杆之上,漆成紫黑色的栏杆立刻破裂,奴隶鼠的胸口也塌陷下去眼看是不活了。
黑毛舰长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又补充了一只奴隶鼠在工程术士的指挥下慢慢拆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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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分钟后,脱下了动力装甲的工程术士披上了一件灰色的袍子。
“你准备怎么做。”
米尔扎对埃斯基问道。
“首先我们需要一根炮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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