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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吗……”陈子延闻言思索了起来,他还真没想过这点。
主要是这段时间的事情比较多,再加上这些事还来得很突然,所以根本就无暇考虑太多,毕竟按照他先前的设想,这会陈玉楼和大金牙还在湘阴待着呢。
胡八一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陈爷,要我说还是一起去把,实在不行到时候让老爷子和金爷在外面等我们,到时候真有事也能有个接应。”
他这话虽然细想有点强词夺理,但也不是毫无道理,就是对应的风险同样不小。
说到底他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很偏僻,让陈玉楼和大金牙在那种地方等着,安全性还不如乖乖在家待着呢。
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今晚这样的袭击发生在山里,陈子延能让他们活着回去才怪,但就因为这里是备受关注的京城,所以才有了那样的一个处理方案。
胡八一刚才也是想到就说了出来,此时稍微一琢磨也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忍不住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忘了那地方更偏僻了。”
王凯旋也是煞有其事的跟着点头:“是啊,这事确实有点不稳妥。”
要是换成他们来承受这风险,那绝对是没有二话,但这一老一弱可不能去冒这个险。
略微思索了一下,陈子延看向陈玉楼,试探道:“要不……大伯你和老金再回湘阴待一阵子?”
他虽然知道陈玉楼的实力很强,但说到底自家大伯已经年迈,拳怕少壮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件事休要再提。”
但没有出乎陈子延预料,陈玉楼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出言拒绝了。
陈玉楼不是不懂变通的人,但此一时到底彼一时,上次他能毫无心理障碍的去湘阴暂避,是因为那时他只是那个在黄河沿岸的小县城以算命为生的陈瞎子。
但现在他却是重新出世,为后辈高调站台的卸岭盗魁。
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身份,也就导致了他需要考虑的东西要更多。
虽然陈玉楼没有说明缘由,但陈子延却自然而然理解了他的意思,所以也就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其实他这也不过是尝试了一下而已,从一开始就没有能够成功的把握。
而在这时,大金牙突然出声说道:“陈爷,要不咱们换个思路?”
陈子延不解的看向他:“什么思路?”
他可不觉得还有什么其他选择,最合适的无非是面前这两种。
大金牙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咱们可以拉人入伙,这样很多事就有了保障,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想要捣乱,那其他人也都不会答应。”
这话大金牙最开始就想说来着,但他当时觉得贸然说出来不合适,所以才适当的做出了点铺垫,就是想要引出来这个话题。
毕竟要是没能认识到事情的难度,那他这个建议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但即便是进行了铺垫,王凯旋还是第一时间提出了反对:“金爷你会是那盅还没清理干净吧!”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大金牙在说胡话,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生意,要知道盗墓这行当谁不是掖着藏着,躲着其他人还来不及,哪有主动拉人入伙的道理。
胡八一也认为这个想法不可取,跟着说道:“金爷你这办法就是在赌啊,要是拉来的人实力不足,那八成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要是找来的人实力太强,事情就很可能超出我们的掌控,到时候可就没有保障了。”
不同于王凯旋的直接反对,胡八一是在经过了思考后,才提出的反对意见。
“我这不是想弄的保险点嘛。”大金牙露出一丝讪笑,解释道:“我觉得胡爷你不用太担心,别管他实力有多强,到时候进去都得仰仗几位爷,想要搓圆捏扁还不是任凭在咱们说了算。”
说完了以后,这货还贼兮兮的一笑,脸上写满了奸诈。
王凯旋眨了眨眼睛,有些明白这家伙的意思了。
他们这个小团体别的暂且不提,但在实际操作方面绝对是整个行业里最有实力的团队,属于那种就算是帝陵也能试一试的主,所以这一次的合作主要是稳定场外因素,为的是防止有人在背地里使阴招。
陈子延也明白了过来,他不得不承认大金牙这想法很有建设性,但在想了想以后就发现依旧有些问题需要解决,便说道:“做这一行的皆是为了利益,我们虽然有些不同,但实际上也是差不多,所以利益冲突是不可避免的问题。”
这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想要拉人入伙就必须得分润出去一部分利益,要是普通的陪葬品也就罢了,但献王墓里那些有价值的东西,陈子延是一点也不想分享。
尤其是最珍贵的雮尘珠,那不光是一件稀世珍宝,同样还是胡八一等人解除诅咒的必需品,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出去的东西。
大金牙自然是考虑过这点,闻言便说道:“如果是同行那自然避免不了这点,但咱们需要的不是下墓的人手,而是能够保障后勤的合作伙伴,这两者可是有明显区别。”
陈子延在他说出这话后,脑海里立马就有了答桉,问道:“老金,你说的是新月饭店?”
陈子延都不需要多想,就得出了这个答桉。
大金牙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新月饭店。”
随后,他给出了理由:“新月饭店除了拍卖会,平时也一直从民间收货,而且相比起作为门面的前者,后者才是新月饭店的主要营生。”
“咱们不是要和他们合作吗,何不如把这合作加深一下,到时候后续的事情直接交给他们,以此来换取咱们的后勤保障,说句实在话,咱们现在的后勤几乎没有,总是靠东拼西凑也不能长久啊。”
“那你那边怎么办?”陈子延看着大金牙问道。
他先前所说的合作,只是把新月饭店当做一个出货平台,双方的合作十分灵活,并不打算让大金牙舍弃掉他的销售网。
但要是按照大金牙的想法去做,那就相当于是深度绑定了,先不说会不会被压价这些,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大金牙。
要知道他们以前的那些东西,除了少部分被他拿到自己店铺充门面,其余可都是走大金牙天津卫那边的路子出手的。
“嗨,我这边那点小打小闹不碍事。”大金牙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也是他的心里话,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可是很清楚孰轻孰重,相比起从陈子延这边获得的东西,他那半吊子销售网络扩不扩都没区别。
陈子延见他态度诚恳,也就没在关注这点,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对方会答应吗?”
既然作为直接利益受损者都不在意,那他也就没必要瞎纠结,毕竟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新月饭店能兜住事,也能让他们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其实合作是肯定能成功,但深度合作想要达成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陈子延才会这样问。
陈子延真正要问的并不是能否达成合作,而是问的能否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七八成把握吧。”大金牙犹豫了一下,说道。
对促成这事他有十足的把握,但含湖的是深度合作的问题,毕竟新月饭店自身并不缺乏资源。
可以说如今这个时期的新月饭店,如同圈子里的座山凋,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陈子延闻言直接就拍了板。
他对这种事其实不算擅长,所以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行,陈爷您就放心吧。”大金牙连忙说道。
他明白这是体现自身价值的地方,所以没有丝毫犹豫。
而在大金牙话音落下后,已经完成了自己任务的新傀甲便推门走了进来,新傀甲就像是没看到其他人一样,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其他人对此也都见怪不怪,主要是无双鬼已经给他打好了底,让他们对这种爱答不理的德行都习惯了。
瞅了眼陈子延身后安静站立的新傀甲,大金牙好奇问道:“陈爷,这几天光顾这忙活了,还没请教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其实这个问题在新傀甲现身的时候,王凯旋就已经问过一回,不过那会陈子延还没想好名字,所以就给随口敷衍了过去。
现在听到大金牙再次问起,陈子延觉得也该给自己这具新傀甲起个名字了。
想到这他下意识看了眼无双鬼,按照陈子延先前的想法,是打算延续无双鬼的取名风格,直接取一个类似的名字。
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在看向无双鬼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曾经跟在自己大伯身旁的花玛拐,再结合这傀甲的原料青眼狐尸,所以就顺口说出了一个名字:“花……你们叫他花狐就行。”
他这个出口,其他人倒是没太大反应,但陈子延就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一样,稳若磐石的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震。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因为有很多事没必要拿到台面来,甚至都不需要付诸于口,相互间心照不宣就已经足够。
“哦,花狐兄弟啊。”大金牙同样没有多想,笑嘻嘻的对其打了个招呼。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皆是跟着打起了招呼。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眼狐尸的智慧比红犼高,花狐的智商明显比无双鬼要强一些,虽然同样都不会说话,但却是表情僵硬的对几人点了点头。
冬!冬!冬!
陈子延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外面的院门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让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陈子延示意众人别动以后,便让身后的花狐去外面开门。
现在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自然不能贸然让人过去,还是用傀甲更安全一些。
要知道这年代有些东西的管控还没那么严格,迎面撞上枪口的事也不是没可能。
等到花狐将门打开后,透过屋门他们便看到院外站了一个熟悉的人。
正是不久前帮他们解惑的那个苗姓汉子。
“谢了,兄弟!”苗姓汉子对着开门的花狐客气的拱了拱手后,就越过他快步朝着屋内走来。
没有得到阻拦命令的花狐,也就没有阻拦,把门关好后跟在了他身后。
“苗兄弟,你怎么来了?”见到来人是谁后,大金牙就已经起身迎了过去。
“金爷……唉,我这是找您救命来了。”苗姓汉子苦涩的说道。
陈子延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现在的打扮跟上一见区别很大,不管是乱糟糟的头发、满是憔悴疲惫的脸,还是皱褶的衣服,都像是在为主人做着证明。
大金牙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便皱眉问道:“兄弟,有什么事咱慢慢说,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啊?”
这苗姓汉子闻言,便缓缓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这事还要从大金牙找他那天说起,当时他还没有察觉,但未曾想在当天晚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学习过一些蛊术的缘故,他多少也都点奇门外道的东西,所以警惕性远超于常人。
在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苗姓汉子就隐约觉得有人在窥视自己,而这种感觉随着夜深就愈加浓烈,最后竟然给他一种到处都是窥视目光的感觉。
但是他在把自己住的地方给翻了个底朝天,连带周围也都给找了个遍以后,却是一点可疑的人或物都没发现。
没有寻觅迹象的他,只能强自保持镇静,但那种感觉却是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让他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法睡好。
“开始我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哪成想到现在都没有好转,我这是实在没办法了。”苗姓汉子唉声叹息的说道:“金爷,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就算您帮不了我,那起码给我指出一条路。”
他表示自己开始没想麻烦大金牙,毕竟他那边的情况也不明朗,但听人说过新月饭店发生的事情后,得知大金牙已经无恙的他再也按奈不住,这才多番打听跑来了这里。
苗姓汉子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算没被吓死也得被拖死。
这种难以言明的压抑与恐惧,才是让人最难受的。
大金牙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位来求助是一方面,但更多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信息。
想了想后,他面色为难的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能蒙你,虽然我也没有证据,但这事八成是给我下蛊那伙人弄的,再多的我们这边也是一头雾水。”
苗姓汉子听到大金牙这么说,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生无可恋的说道:“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
他后面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懂。
陈子延看着这个好像要被彻底击倒的男人,心里面不由升腾起一丝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被盯上,不管是谁在针对自己等人,也都没理由牵扯这人,他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些线索而已。
如果连这样都被报复的话,那岂不是他们所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很危险?
就在陈子延心里面琢磨这些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苗姓汉子的位置有点不对劲。
但还没等他想出哪里不对劲,就看到一道寒芒在灯光下闪烁,苗姓汉子那一脸的疲惫苦倦早已换成了冷厉的狠辣,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正如同闪电般朝着陈玉楼的脖颈袭去。
刺杀!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身体下意识窜出的同时,陈子延脑海里不由闪过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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