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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寺,空相喊来一名慧字辈的僧人带着慧放,也就是昔年的白虎神君管离未去安排寝宿之处,准备明日给他剃度。
安排完以后,空相带着刘苏儿来到六祖堂,一进了六祖堂的屋子,刘苏儿就看到渡字辈的九位禅师全都在此,他们一字排开,坐在蒲团上,神色严峻,在他们身后的案台上,点着两盏油灯,风吹过时,油灯上的火焰轻轻摇动,映得影子也摇晃起来。空相带着他来到渡字辈禅师面前的蒲团上坐下。
蓦然见到这么多渡字辈的禅师,刘苏儿不禁有些惶惶然,不知空相带自己所来何意,幸而渡劫向他微微一笑,他这才定下心来,渡劫的这一笑不啻于一个安慰,看来并非什么坏事。
年纪最大的渡虚说道:“刘苏儿,你可愿意身入空门?”
刘苏儿茫然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不愿意身入空门,但在这么多师叔祖之前,若说不愿,似乎是对他们的一种嫌弃,一种不尊重。
渡玄见他没有说话,对空相说道:“看来此事只是我们一厢情愿了,方丈的职位从来都不能给一个俗家弟子,这个观念,不是你我能够更改的了的,因为少林寺首先是一个佛门圣地,德行武功和其他的一切,全都是次要的。”
这句话仿佛一个炸雷的刘苏儿耳边想起,他心道原来他们是想要我来做方丈,但是杀死慧智和慧礼的凶手还没找到,他们怎地就要做出方丈人选?这对于还在外面寻找凶手的三路慧字辈的师兄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空相说道:“白虎神君管离未刚刚主动出家,成为我座下的一名弟子。”
渡字辈的禅师怎能不知白虎神君是何人?他们几人你眼望我眼,心中都感奇怪和惊讶。
日间管离未前来寻找少林寺的晦气,并气势汹汹地要去毁坏空正的墓碑,报仇泄愤,这件事空相并没有告诉他们,就是担心他们年纪大了,为此气伤了身子,如今可说时过境迁,空相便将今日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空字辈的禅师虽然当时也听到了召集全寺僧人集合的钟声,但是他们不受约束,空相又没有遣人来找他们,他们还以为是别的事,哪里想得到少林寺刚刚经过一场劫难。
等到空相说完,渡劫看着刘苏儿一眼,然后对其他渡字辈的禅师说道:“看来管离未之所以出家,多半是刘苏儿今日舍身相救,让他幡然悔悟,这等事情,不仅仅是侠义之心,而且已是甚具佛根佛缘,刘苏儿,你难道还没有决定么?你若是能够留在寺中,我也会很高兴。”
刘苏儿心中思索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了一圈渡字辈的禅师,说道:“我,想通了。”
这些渡字辈的禅师深知他的出身来历,对他都有关照之意,同时因为他是空正的弟子,空正只有这个一个弟子,在他们眼中,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方丈人选,此刻听他说到我想通了,都面带微笑,心中思索该给他起什么法名,才能配得上方丈的身份,按照他今日所作所为,就叫做慧善比较合适,善者,有善良之意,有善加引导之意,想到这里,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渡玄都露出了微笑的神色。
可是刘苏儿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只听刘苏儿说道:“我还是暂时不入空门,诸位师叔祖,空相师伯,我让你们失望了。”
空相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何?你不知道方丈的含义么?”
刘苏儿点了点头。
渡虚问道:“我向知道为什么,是因为外物的影响,还是因为自己?”
刘苏儿不加思索地说道:“是因为我自己,我暂时勘不破红尘。”
等到刘苏儿回到藏经阁,渡劫问道:“你拒当方丈,除了那晚我们谈论的原因外,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刘苏儿挠了挠头,说道:“我一想到当了方丈就不能喝酒吃肉,就感到太受约束了,难道当了方丈后,还要偷偷地吃么?若是被人发现,那对咱们少林寺的影响也不好。”
渡劫禅师哑然失笑,说道:“虽然你的话对佛祖不敬,但你总算是个真性情的人,唉,你是否要终于要下山去了?”
刘苏儿摇了摇头,他随即解释道:“当然,我既然决定了不当方丈,恐怕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怪人,不过我还要查清杀死慧智和慧礼的凶手以后才能安心离开,师叔祖,我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但又不得不离开,心中感到非常难过。”
渡劫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老衲何尝不是如此?好了,你去休息吧,我不是说过了,你以后能常常来看我就行。”
躺在床上,刘苏儿对于自己所做的决定既感到骄傲,又感到轻松,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接着查找凶手,算作自己离开少林寺前所做的一点点报答吧,既然知道了寒冰毒针还有秘笈留在世间,那么白虎神君管离未当年的女人,就是很好的一条线索,主动问如今的慧放,他自然不肯说,但他可以去找汪九成帮忙,丐帮弟子要去查一件事,应该算不得什么。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刘苏儿慢慢睡着了。
半夜里,刘苏儿做了一个梦,梦到藏经阁失火了,一众和尚吵吵嚷嚷地前来灭火,刘苏儿也提了一个铁桶去井边打水,准备灭火,可是来到井边,却发现井水已经干涸,他跑遍整个寺院,都没有找到水,平日盛水的大缸,水壶,甚至茶碗中都没有水,而藏经阁已经快要烧通顶了,刘苏儿急得直跺脚,一群和尚望着大火议论纷纷,忽然他们向自己围了过来,纷纷指责刘苏儿没有看管好藏经阁,失火之事,他脱不了责任。
刘苏儿听到众人的指责,想要分辨,却发现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憋得难过时,人猛然醒来,看着黑乎乎的藏经阁,方才醒悟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心中刚要放下心来,藏经阁外面却真的传来了吵闹之声,这吵闹之声并非是做梦,而是少林寺里真的出了事,刘苏儿匆匆披上衣服穿好鞋子,来到藏经阁外,只见几名护寺僧人在来回奔跑。
刘苏儿拉住一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名僧人说道:“慧放被人打伤,凶手逃走了。”
刘苏儿问道:“逃往哪里?”
这名僧人说道:“不知道,正在找,应该还在寺中。”
说完,这名僧人再不理会刘苏儿,匆匆离去,看样子是在搜索凶手。
刘苏儿心想,算上这次,少林寺这段时间,已是第三次有人入寺行凶了,第一次杀死了慧智和慧礼,据颜末所言,凶手是位女子,第二次第三次,来少林寺下手的目标只只对管离未一人,据管离未推测,凶手是他以前的女人,看来这三次入寺的,应是同一人。
不知刚刚悔过向善的慧放伤情如何,刘苏儿向空相的禅房行去,走在路上,遇到其他僧人,刘苏儿问明了慧放的所在,又折向慧放的房间。
来到慧放也就是管离未的房间,空相等空字辈的僧人都在一旁看着管离未,管离未躺在床上,四下都是血迹,看来受伤不轻,刘苏儿见空相脸色非常难看,推测管离未伤势之重,恐怕更胜过自己的推测。
刘苏儿低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空相说道:“他身上有三处刀伤,其中一处刀伤在前胸,我们给他敷了金疮药,只是他昏迷不醒,且又因伤发了高烧,他能否渡过这个难关还很难说。”
刘苏儿说道:“他的武功这么高,怎会让人伤得这么重?”
空相摇了摇头,说道:“慧明在他隔壁,听到了一些话,让他跟你说吧。”
慧明和刘苏儿来到屋外,明月当头,满天繁星,慧明说道:“准备杀死他的是位女子。”
刘苏儿点了点头,表示早就知道了。
慧明接着说道:“可是这名女子却不是日间他提起的他的女人。”
刘苏儿问道:“不是?那还有谁对他这么痛恨,非要制他于死地呢?”
慧明说道:“我听的不是很清楚,但能够推测出来,要杀死他的多半是他的女儿。”
刘苏儿惊讶地合不拢嘴:“什么?你没有听错?若是他的女儿,为何非要杀死他不可?”
慧明说道:“我哪里知道?反正我听到后来,这名女子喊道我要杀了你,但却没有什么打斗之声,看来慧放应是没有反抗,或者是被他女儿制住了,我想她既然敢独闯少林,避开巡寺的武僧,武功自然极高,我就算去了,也阻止不了,因此便跑出来去通知师叔师伯们,等到回来时,正看到她从慧放屋内出来,我们喊着让她留下,她却飞身上屋,然后离去,现在寺中到处都在找她,其中还有空字辈的几位师叔,估计她是跑不掉了。”
刘苏儿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管离未,一时想不通是慧明听错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既然来人是他的女儿,那她为何要冒险进入少林而弑父呢?看来多半是慧明听错了。
而其中的真相,只有等慧放醒来才能知道,不知道他能不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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