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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重阳原本提心吊胆地担心他,此刻见他安然无恙地从村民家走出来,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从马上跳下,恶狠狠地问道:“你小子倒还有心情吃饭!我问你,那女人呢?”
伏隐见到他们找上门来,颇感意外地说道:“咦,你们竟然能找到这里,真是了不起!那女人逃了,他奶奶的,老子追到这里就将人追丢了。”
朱重阳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问道:“她一个昏迷又被封住了穴道的女子是怎么逃走的?难道你小子给她解开了穴道?”
伏隐愤然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咱们都被她给骗了!”
朱重阳愕然松手道:“什么意思?咱们怎么被她骗了的?”
伏隐道:“昨晚你们将她封了穴道,又见她昏迷不醒眼中流血是不是?”
这是人所共见的事实,几人自然是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伏隐冷笑道:“面对这么一个弱女子,咱们肯定认为她已经被咱们牢牢控制住了对不对?哪知道她种种可怜之相都是假装出来的,为的就是麻痹咱们的注意力,至于勾兄对她施展的噬魂术之所以会失败,也就来源于此。”
几人听他说得含含糊糊,无不听得云山雾罩,朱重阳说道:“你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地跟我们说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又是怎么逃走的?怎的我们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伏隐道:“原来从刚一开始咱们点中她的穴道都被她挪开了,她看似被咱们控制,以及后来勾兄在她身上点的几处穴道,都被她以挪开穴道而避过,所以她什么被冻得瑟瑟发抖之类,也全都是她假装的,这些也都是我后来才想到的,嘿,半夜里我出去小解,回来就不见了她的踪影,当时我的震惊远过于你们,又怕你们责怪我怎么连一个无力反抗的女子都看守不住,因此我从窗户翻出房门,远远地看到江面上有一道人影,连忙扔出木板,跟着追了过去,这小娘们别看柔柔弱弱的,还中了叶乘风兄弟的暗器,轻功可真是不弱!”
说到这里,朱重阳等人算是明白了一点,勾心长道:“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根本没中我的噬魂术?那她眼里流出血来,忽然陷入昏迷,也都是她假装的了?”
朱重阳道:“看来就是如此了,眼中流血正是她内力未失的表现,只是咱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去,唉,真是大意失荆州!”
伏隐接着说道:“我一路紧追不舍,但追到这个村子还是将她追丢了,她奶奶的,我越想越不对劲,她明明被封了好几处穴道,怎么还能趁我一个不留神就能逃走呢?我想来想去,想起这中间种种古怪处,这才想到她在一开始就没有被我们控制住,只不过是忌惮咱们人多,所以才故意让咱们大意,否则咱们几人一起守着她,哪里会犯下这种失误?”
勾心长恨恨地说道:“我还以为是我噬魂术出了问题,原来她内力不失,幸亏她并没有因此反击,否则我自己也会深受其害!只是这妖女表现得似模似样,奶奶的,真是被她骗得晕头转向,这妖女不去唱戏可真是可惜了。”
朱重阳道:“易容帮的人最擅长模仿别人,也就是演戏的高手,不过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她本来的相貌,再想找到她也算是有了一点线索。”
伏隐闻言苦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奶皮也似的事物来:“你又猜错了,咱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真实的相貌,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朱重阳接过来一看,也跟着愤然道:“他娘的,原来昨晚她脸上不止一层面具,除去勾兄相貌后,底下的相貌还是假的!”
这一招大出众人意料,怪不得当时叶乘风看到花从容下巴上隐隐有胡须根,后来却证明她是一名女子,原来面具之下还有面具,难得的是这面具如此逼真,几个人离这么近都看不出来。
让几人感到丧气的是,现在他们又彻底失去了这名女子的线索,想要再找到她可就更加困难了。
伏隐道:“要不要咱们再去跟洪门的人说一声?”
朱重阳道:“说什么?就说咱们无能,他们给咱们找来的人,又让咱们放走了?”
伏隐道:“若是这么说,咱们的脸可就丢大了。”
朱重阳道:“暂时就不跟洪门的人说了,毕竟他也知道易容帮的人有九人,自也不会放弃查找,说出去是在是太丢人了,你们两人怎么说?”
叶乘风道:“我觉得还是跟洪门说一声比较好,毕竟人被咱们看丢了,不跟他们说一声太不地道了,洪门派了五百多人才找到此人,却……”
勾心长道:“不,咱们还是先别说,否则丢了面子是小,让他们小瞧了咱们,之后他们对咱们的配合就不这么起劲了,最终为难的还是咱们。”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叶乘风问伏隐:“伏大哥,你早饭吃的什么?我们慌忙从船上下来,至今还没有吃早饭呢。”
几人随后在这户村民家饱餐了一顿,伏隐出手阔绰,这户村民也是欢天喜地地给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饭罢,伏隐问道:“此后咱们要去哪里?是去继续追踪这个花从容还是怎的?”
朱重阳道:“不用去追花从容了,现在去找她只是白费气力,眼下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四节门那边,况且勾兄师父雨虹道长眼下情况如何还不可知,万一这花从容抢先一步赶过去,咱们就被动了。”
勾心长看着朱重阳,心中充满了感激。
到了这一步,几人也不再乘船,而是骑马向湘西尽赶去。
为了防止花从容抢先一步赶过去坏了事,几人骑着快马一路急奔,每日都急行三四百里地,除了在过江的时候耽搁了半日,其他时间马儿不累他们也不歇息。
过了五六日,他们终于来到湘西竹山附近,勾心长关心师父之情再也按耐不住,这就要去竹山上去看望师父,却被朱重阳拦住。
朱重阳道:“咱们既然怀疑无欲道人是那易容帮的人假装的,眼下咱们就先去松风观去看看那无欲道人还在不在,偿若不在,咱们心中也好有个谱。”
勾心长觉得有些画蛇添足,但禁不住朱重阳相劝,一伙四人还是先去了松风观。
松风观坐落在松叶峰,距离竹山不过三十多里地,几个人匆匆赶过去时,还不到晌午。
松叶峰上林木茂盛,尤以松树居多,而且各种松树都有,山风吹过,高大矮小的松树随风摇摆,犹如海浪,看起来十分壮观,怪不得建在这座山上的道观名为松风观。
松风观的规模并不大,并不能跟中土著名的道观龙虎观或者白云观之类的相比,但胜在清幽,看起来有一种隐身世外,不问世事的高深之感。
来到山脚下,山路陡峭,马儿无法上山,几人就将马儿拴在树林深处,任它们自己吃草,几人则展开轻功向松风观赶去。
松风观的观主名为猛虎道长,几人进了道观的门,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正在一个巨大的松树下练习吐纳功夫的观主,此人脸容猛恶,看起来就如同一直择人而噬的猛兽,这样凶恶面相的人竟然能成为道观的观主,也是让朱重阳等人大开眼界。
因为松风观地处偏僻,所以前来参拜的信徒并不多,观中略显冷清,几名道人有的在打扫落叶,有的匆匆走来走去,不知道是在忙什么。
就在朱重阳等人进来的时候,猛虎道长一声长啸,从吐纳功夫中清醒过来,这声长啸声音洪亮,显示出猛虎道长不凡的内力,啸声刚过,他头顶巨松的松针簇簇而落,在松树下落了密密麻麻的一圈,负责打扫的道人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惊讶,而是淡定地走过来打扫。
猛虎道长看到朱重阳等人,立刻施礼道:“几位居士前来松风观,让松风观蓬荜生辉,不知四位前来可是为了无欲道人之事?”
朱重阳听他一语道破他们的来意,都感到十分惊异,朱重阳道:“不错,不知道道长如何得知?”
附近一名道人傲然道:“我们观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周易玄学无不精通,掐指一算,早就知道你们会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猛虎道长叱道:“四方,休得胡说,这几位是贵客,快去烧茶水去。”
接着他对四人说道:“里面请!”
来到松风观后院,有一个落松亭,厅内有一张石几,几张石凳,看起来十分别致,猛虎道长请几人坐下,他认出勾心长,对勾心长道:“心长,令师最近身子安健否?”
勾心长来到他跟前磕了个头,带着哭腔道:“弟子已经被师父扫地出门一年有余,眼下也不知道师父安危,不知道这一年多来,猛虎道长可曾见到过家师?”
猛虎道长摇了摇头:“令师雨虹道长原本和我谈道论法,算是道法之音,但是这一年多来,他一次也没有来过松风观,就连我拍道童前去请他前来,他也托辞不来,具体原由贫道也是思之不同,本来想问问你,想不到你竟然离开了四节门,真正出乎意料。”
朱重阳单刀直入地问道:“不知道贵观中原有一位无欲道人寄居此处,现在是否还在贵观中?”
猛虎道长摇了摇头:“无欲道人道法精深,是本道十分钦佩的,但是他也在一年多前辞别而去,此后去了哪里,本道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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