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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家里能送她入学读书,家境就有多好。
徐世临心头颇有触动,这份触动让他开始深思,“师姑,我想知道一些民间的事情,能和我说说吗?您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去了解。”
“为何不能说?”明婳偏头问他。
她从未隐瞒身世,她就是从乡下走出来的寒门学子啊!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徐世临发现,他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人家坦荡着呢。
明婳没等他开口,继续说道:“民间的孩子,能吃上一口肉,足够他们高兴一天;甚至是好几天,要是能吃到一点小零嘴,他们可以满村子的炫耀。小孩儿们日常可以下河摸鱼烤了吃,也算是吃到肉了吧;禅、青蛙都会弄来吃。”
“许多人家一到冬天,只有一件棉衣;一家子出门都要轮换着来,整个冬天基本上就在床上度过了。”
“有的人家甚至没有棉衣,连厚的棉被也没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徐世临点头,“冷,很冷。”
“对,非常的寒冷,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这些人家中也有可能吃不饱;粮食不够,甚至是柴禾不够的情况,那就更难熬了。”明婳说起以前看到过的一些场面,别说是现在了,就是在现代也有很多的贫困地区,“不说远了,就说我附近的村子,每年都有冻死饿死的人;甚至是没有吃的,冒着大雨出去之后再也没能回来的,也有好几例。”
“他们的生活只能自己,自给自足;而我和你已经非常幸福了,这样幸福的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奋斗?我们有奋斗的先天条件。无数寒门学子渴望着鱼跃龙门,为的是什么?不过是钱财、权势、门第。”
生活在富足的贵族,却让人忘了,他们是比别人起跑线高的多呀;但,这个起点不是他们止步不前的里有。
徐世临心有戚戚,好惨,太惨了;生活在乡下这么可怕的吗?
这么想的,顺嘴秃噜出来了。
徐首辅闭目养神,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在大孙子这个年纪的时候,已开始涉及生意、民生了,再看看家里几个孙子,每一个没有那份悟性的。
明婳扭头瞅师傅一眼,无奈道:“可怕什么?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就得过什么样的生活;生在富贵人家也不能止息上进心,穷苦人家想出头,只能拼。”
“我们活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应当享受的;今生不修,来世苦矣。”
一命二运不是说着玩的。
今生修正自身,来世会携带一些因果缘分;这些是有迹可循的,有的人生带夙惠,学东西仿佛以前学过一样,只读几遍就会了。甚至在有的事情上会无师自通,那不过是他们以前做过的,而且印象很深刻罢了。
徐世临被她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师姑,你说真的?”
“我还能骗你咋地?”
徐世临将信将疑道:“可是祖父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与鬼神无关。”明婳给他个白眼,“何况,子不语怪力乱神,从旁的角度来说;是说孔圣人敬鬼神而远之,对鬼神保持敬畏之心。”
当然,也有解译说,孔圣人是鉴定的唯物主义者。
徐世临脑子一下子变成了浆糊,以前的理解难道是错的。
徐首辅终于开了口,“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不相信鬼神?”
“......”好像没有。
所以,是他理解有误?
徐首辅没想等长孙解释,而是看向明婳,“你还信这些?”
徐世临:“......”
徐世临彻底懵圈,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师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婳言语轻松,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大师伯的无为之道,走中庸路线,古往今来都适用。
“等你的话本子出来了,为师得好生看看。”小徒弟对这方面似乎很相信,从她的话本中应是能看出点儿端倪。
明婳嬉笑,不曾接话,也不曾继续开口;徐首辅却知道,她是真的开心。
他挺好奇的,明婳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在人情世故上这般通达;做人做事有原则性,而且,原则性很强。
过了好一会儿,徐首辅与她说道:“行止书院院长姓林,名儒,你见到人之后唤一声林院长即可。”
“明白,谢谢师傅提点。”
“无妨。”徐首辅淡淡看了她一眼,“林院长此人性情刚烈,与之来往时需主意分寸。”
明婳有瞬间茫然,转而,仿佛明白了什么道:“我知道了,会注意分寸的。”
路上,徐首辅挑挑捡捡说一些林儒的事情给她听,明婳和徐世临才知道;林儒在当年的进士之中才气名声十分之大,才华是他的底气,因这份底气而傲骨铮铮,满怀抱负,却又中途折羽。
可见,林儒先生此人才华是有的,同样的,傲气也不少。
马车行驶一个时辰,明婳坐在马车里还算好;徐首辅闭着眼睛,下颚紧绷,可见是在强撑。徐世临可受不住了,连连干呕。
明婳瞅着他,猜测这孩子是晕车了。
“老爷,到行止书院了,请下马车。”车厢外,小厮及时出声。
徐世临忙掀开帘子跳了下去,到路边又是一顿干呕,吐的稀里哗啦的。
明婳在肖梅的搀扶下,淡定跳下马车,转而等候师傅下车;伸手扶着他的手,“师傅,您慢点。”
“不碍事。”徐首辅这会儿也难受的紧,再看呕吐不止的大孙子,心下嫌弃又重了,“世临,吐完没有?”
“祖父,马上好。”徐世临不敢表现的太软弱,否则,等待他的将是祖父的一顿狠批。
明婳含笑道:“世临师侄身体弱了点儿,该多动动。”
徐世临不吐了,扭头哀怨的瞅着她,“......”
亲师姑,求求了,别再火上浇油了。
明婳恍若未闻,转头去看季瑾和崔长河,两人脸色如常;另外三个徐家的孙子可就惨了,脸色苍白,神思恍惚。
“你们来一次行止书院都这么惨,之前是怎么过来的?”
“我们可以骑马。”刚说完,徐世临又是一声干呕。
明婳抿唇轻笑,“是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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