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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罗尔将军的话音刚刚落下,立刻就有几十名成员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一刻也不想在这间礼堂多待了,他们加入夏尔帮本就是为了光明的未来,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去接受永无止境的监禁甚至是枪毙。
眨眼之间,整个礼堂内都是一阵兵荒马乱。
这些人的逃跑也瞬间激发了其余成员内心的恐惧,他们争相向门口涌去,甚至一时间将那宽敞的礼堂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生怕那些全副武装的宪兵们会在下一秒冲上前来为自己戴上一生都无法取下的枷锁。
这时,一位帮会成员跑到一半,却突然发现前排的贝尔蒂埃还愣在原地,他在短暂地犹豫之后还是咬牙折返回来,拽住贝尔蒂埃的手就往外拉:
“主席!快走吧,别愣着了!你是那晚的受害者,是真正无辜的那个人。”
然而,贝尔蒂埃却是僵硬而有力地抽回胳膊,仍然寸步不移地站在原地,他忍着身子的微微颤抖,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管我,我不能走。”
在那成员震惊不解的注视下,脸色苍白的贝尔蒂埃缓缓抬起头,与台上狞笑着的巴罗尔将军对视着:
“就算我们所有人都离开,巴罗尔将军无论如何也要逮捕一批帮会成员用来交差,既然这样我就算一个吧,毕竟,那个晚上大家本就是为了救我而来”
说罢,贝尔蒂埃扭头看向身旁同样不为所动的查理公爵与路易王储,皱眉问道:
“路德维希,查理,你们怎么”
路易王储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显得很是犹豫:
“我因为我,实际上.我,我也是帮会的创始人之一,我不能走。”
查理公爵无聊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我也一样吧。”
贝尔蒂埃本想再劝他们二人离开,但在欲言又止片刻之后他还是闭上了嘴巴,只是在苍白骇人的脸颊上多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的笑。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却惊讶地发现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竟然还有数十人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背朝着那扇通往自由与无罪的大门。
贝尔蒂埃记得这里面每一个人的长相,他们几乎都是参与过月湖庄园袭击的成员,并且都亲自跟随夏尔·波尔纳巴杀到了伊萨克伯爵的庄园主楼内。
很显然,这些人的想法也都和贝尔蒂埃不谋而合:
既然巴罗尔将军无论如何也会上交一批帮会成员,为了不殃及到那些无辜的成员们,倒不如让本就该接受审判的自己挺身而出。
望着这些帮会的绝对骨干,贝尔蒂埃的脑海中一下子涌上来数不清的昔日回忆,一时间让他有些不知道从何开口。
最终,贝尔蒂埃还是将所有的话语咽回肚子里,对这些愿与帮会共存亡的成员投以了浅浅的微笑。
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一个成立不到一年的学生组织竟然能有这般凝聚力。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偌大的礼堂内顿时变得空荡荡一片。
最初坐在这间礼堂里的将近四百名夏尔帮成员本就已经是贝尔蒂埃以十里挑一的标准精心遴选出来的,但最终,选择留在这间礼堂内与帮会站到最后的,也只有不到六十人了。
但对于在场的每一位成员来说,这个数字都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在此之前,他们是绝对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多的人与自己一样,甘愿为了帮会、为了其他成员,而奉献出自己的前途甚至是性命。
这五十多人极为默契地站在了一起,抬头凝望着台上的巴罗尔将军。
说来也是奇怪,方才三百多人同处一室时,面对宪兵们那漆黑的枪口他们还会感到惊慌与恐惧,如今只有他们五十余人站在一起,却反而不觉得那些火枪有多么的狰狞骇人了。
“竟然能留下这么多人呵哈哈哈哈!”
巴罗尔将军先是一愣,似乎他也没有料到竟然有如此多的学员选择了主动留下,将军随即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过,他的笑声却完全不似刚才的阴沉压抑,反倒是爽朗而温和,令人如沐春风,好似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在欣赏自己的后辈。
就在一众成员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巴罗尔将军冲着礼堂二楼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房间挥了挥手,大声道:
“波拿巴阁下,您也看到了,我现在真是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这里面每一个人可都是皇家亲卫的好苗子。”
帮会成员们又是一怔,波拿巴阁下?他们全然没有预料到会突然听到这个名字。
能有这个头衔的,似乎也就只有那位科西嘉王国首相、国王陛下的心腹近臣、外交部的幕后控制人,劳伦斯·波拿巴阁下了。
只不过,帮会成员们立马感到大脑一片混乱。
他们不知道那位劳伦斯·波拿巴为什么会和这起案件扯上关联,莫非国王陛下特地指派波拿巴阁下来调查月湖庄园的袭击案,所以波拿巴阁下刚刚才一直在楼上暗中观察?
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地注视下,二楼房间中走出一位披着斗篷的年轻男人。
他轻轻鼓着掌,清脆的掌声回荡在寂寥无声的礼堂中,并缓缓步下楼梯来到众人面前。
贝尔蒂埃与一众学员们连忙俯下身子准备行礼,毕竟那位波拿巴阁下不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的地位,可都比校长巴罗尔将军还要高出一大截。
只不过,学员们的屈身礼刚刚行到一半,他们的动作就整齐划一地如石化般僵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
站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劳伦斯·波拿巴,而是已经休学失踪了数个月之久的夏尔·波尔纳巴!
“夏尔!你怎么!”
即使聪慧如贝尔蒂埃,此刻也是彻底地陷入混乱之中,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劳伦斯没有立即向其解释,而是先来到微微皱眉的路易王储面前,躬身致歉道:
“抱歉殿下,时局所迫,您的军校生活可能只能进行这一个学期了。”
校长巴罗尔将军也毕恭毕敬地来到路易王储面前,先是挥手将那些杀气腾腾的持枪宪兵全部赶出了礼堂,而后同样俯身请罪:
“万分抱歉让您受惊了,殿下,但我也都是在按照波拿巴阁下的指令行事。”
路易王储的表情很是失落,事已至此,尽管还不知道劳伦斯到底是何用意,但他也明白自己是不能再继续去当身为巴黎军校学员的路德维希·奥古斯特了。
王储回头看了一眼这半年来朝夕相处、平等相待的同伴们,长长叹了口气,强颜欢笑道:
“不用感到愧疚,劳伦斯,我相信你做的事情都是有必要的,而且我也已经学到够多的东西了。”
学员们怔怔地与路易王储对视着,一时间全然不理解他们方才听到了什么,他们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听觉受到了撒旦的操控。
殿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资格被称为殿下?
不管是什么,学员们都不敢相信那个呆头路德维希竟然会被校长巴罗尔将军恭敬至极地冠以殿下的尊称。
一旁的贝尔蒂埃更是如遭雷击一般呆住了,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数条线索,那都是他在初识夏尔三人时所产生的疑惑:
为什么他们三人的气质根本不像他们自称的贫民出身,为什么路德维希自称是铁匠却没有丝毫苦工的痕迹,为什么查理的贵族剑术会如此精湛,为什么伊萨克伯爵会遭受奇耻大辱之后反而灰溜溜地离开了巴黎.
之前的贝尔蒂埃也猜测夏尔三人或许有非同寻常的来历,但是当所有的线索串成一线之后,贝尔蒂埃还是一时间感到如幻似梦般的难以置信。
“你,路德维希,你竟然.”贝尔蒂埃此时已经语无伦次起来,他隐约猜到了巴罗尔将军与劳伦斯口中的殿下到底是谁。
路易王储冲贝尔蒂埃点点头,而后上前了几步,转身面向与自己朝夕相处了数个月之久的同伴们,鼓起勇气道:
“各位,其实路德维希是一个假名,我的真名是路易·奥古斯特,我来自于王室。”
尽管众人已经有了不少心理预期,但是当路易王储真的当众承认了自己身份之时,众人还是如石化一般愣在了当场,久久说不出任何话来。
那个被他们冠以了呆头绰号的小胖子,那个懦弱内向而又坚韧不拔的军校学员,那个和他们一起在军校食堂里勾肩搭背喝着劣质啤酒畅聊未来的帮会同伴,此时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竟然就是未来的国王,当今的王储殿下?!
贝尔蒂埃深吸了一口凉气,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瞪大眼睛看向一旁的查理公爵与劳伦斯:
“那查理,夏尔,你们也.?”
“抱歉向你隐瞒了,贝尔蒂埃主席。”查理公爵无奈地叹了口气,向众人坦白道:
“你们可以叫我路易·菲利普·约瑟夫,我来自奥尔良家族。”
劳伦斯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并肯定了贝尔蒂埃的疑问。
而当三人将他们的真实身份完全公之于众后,礼堂内的学员们足足用了两三分钟才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并勉强接受了这玩笑一般的现实。
毕竟几乎没有人可以立即接受,眼前这三位亲密无间的同学伙伴竟然是王储殿下、奥尔良摄政公的继承人以及科西嘉王国的首相。
而在众人接受了这戏剧般的现实之后,望着这间从人声鼎沸变成空荡荡一片的礼堂,所有学员们也都隐隐意识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劳伦斯走上发言台,当众向所有人鞠了一躬以示歉意,就连路易王储与查理公爵也顺势微微俯身,在场的学员们见此情景也顿时感到一阵受宠若惊:
“还请接受我的致歉,我的兄弟们,但这样的一场试炼是必须的,我需要遴选出帮会中真正兼具忠诚与勇气之人,而各位的表现也实在让我欣慰至极。”
学员们激动万分地听着,此时的他们根本不会抱怨劳伦斯竟然是在设计试探他们的忠诚,毕竟在三人的身份揭露之后,双方的地位差距本就是云泥之别。
“我知道此时各位心中必然是在疑惑着,疑惑我们过去并肩屹立的那段时光算什么,疑惑夏尔帮的存在意义又到底是什么.”
劳伦斯的声音慷慨激昂,口吻与语气仍然与军校中的那位夏尔·波尔纳巴一模一样:
“而我要告诉诸位的是,我们之间的友情与信任是超越一切身份与阶级的,在诸位面前,我仍然是夏尔·波尔纳巴,他仍然是查理·沙特尔,在我们彼此之间,没有公爵,也没有阁下!”
听着这番话语,不少学员的眼角都因激动而泛起了点点泪光,在此之前他们可完全不敢想象,三位高不可攀的顶尖权贵会对自己一个平平无奇的平民学员鞠躬致歉,甚至还公开承认了他们之间的伟大友谊。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这些军校学员别说是见劳伦斯三人一面了,甚至连他们的府邸大门都不可能踏进去一步,门口的卫兵毫无疑问会鄙夷至极地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学员赶出门外。
劳伦斯的目光扫过所有的学员,诚恳地请求道:
“至于夏尔帮,它的存在并不会因此消亡,我能够理解刚刚选择离开的同伴们,他们必然也都有各自的苦衷,但是对于通过了试炼的诸位,我则有一项更为至关重要的使命要交予大家,还望各位应允”
尽管还不知道波拿巴阁下有何所求,但学员们已经能够意识到,这一次摆在他们面前的,恐怕就是他们这一生最大的机遇了。
“我希望由诸位成立一个直属于王储殿下的军官组织,一个仅仅听命于王储殿下的军事团体;各位将来或许会天南海北地任职于各个军区,听命于各自的上级,但是从今日的效忠宣誓之后,我希望大家将一点铭记于心——我们直接效忠于王储殿下、效忠于未来的国王陛下,我等唯王命是从!”
劳伦斯沉声宣布道:
“至于这个全新组织的名称,我将其命名为枢密骑士团,而愿为王储殿下誓死效忠者,请继续留在此处,至于别有他求者可自行离开,我以殿下之名起誓不会进行任何为难。”
学员们听罢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股激动与狂喜就直接冲上了他们的天灵盖,甚至让他们一时间没有喘过气来。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成为未来国王陛下直属军官的机会就这样摆在自己面前。
除了极少数将军之外,任何一位军官都梦寐以求着能得到这样的机遇,毕竟不论是在军队还是在政界,王室背景就是最牢不可破的一块靠山。
就连巴罗尔将军也是五味杂陈地看着这群年轻稚嫩的军校学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估计自己面前这群尚且懵懂的青年之中,恐怕至少能走出来十位将军。
事已至此,自然不会有任何一位学员选择离开礼堂。
他们加入夏尔帮的初衷本就是为了在军界寻求庇护与人脉,如今这样一个直接向未来国王本人效忠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时轻言放弃。
“枢密骑士团么.”
一旁的查理公爵独自揣摩了一会儿这个名字,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作为奥尔良家族的继承人,本就是人中龙凤的查理公爵自然是一眼看出来了劳伦斯的目的——他这是在借用王储殿下之名为自己招揽一批直属的精英军官。
至于所谓的效忠王储也只是一个为了不引人注意的伪装罢了,毕竟就连曾经的陆军大臣舒瓦瑟尔公爵也不敢直接明目张胆地培养直系军官,而是借着巴黎军校之名招揽人才。
当路易十五听说劳伦斯·波拿巴为王储殿下在军队中组建了一支忠诚的直属军官团之后,这位老国王反倒会喜出望外起来。
而别看在场众人都会对王储殿下宣誓效忠,但凭借路易王储对劳伦斯的信任,以及劳伦斯在众人之中的威望,最终实际领导枢密骑士团的必然还是他劳伦斯·波拿巴。
查理公爵心照不宣地瞥了劳伦斯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也很乐意加入到这个新生的、直隶国王的骑士团之中。
稚嫩的路易王储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中间的门道,反倒是感激异常地望着劳伦斯,再一次感慨这位至亲好友真是为了自己而煞费苦心。
而在礼堂内,劳伦斯故意等待了几分钟,示意不愿意效忠王储的学员可自行离开。
当然,没有任何一个学员会拒绝劳伦斯抛出来的橄榄枝,他们中的许多人本来就是各地方上的平民家庭出身,正常来说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亲眼见到一位王室成员的机会,更别提是向未来的国王陛下直接效忠了。
而在确认了在场的五十余人全部同意加入枢密骑士团之后,劳伦斯便带领众人当场向路易王储屈膝行礼,以示效忠。
一旁的校长巴罗尔将军看到这群年轻学员整齐而庄重的效忠场面之后更是羡煞不已,他多希望自己能年轻三十岁,这样就也能加入到这群年轻人之中,成为王储殿下的直属军官。
在简洁庄重的仪式过后,劳伦斯也随即宣布由自己担任枢密骑士团大团长,由查理公爵担任军士长,由贝尔蒂埃担任政务长,相当于名义上由这三人来共同领导骑士团。
鉴于三人本来就是夏尔帮的初创成员,众人对这番任命也没有任何异议,倒是贝尔蒂埃对此受宠若惊了良久,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而在骑士团宣告成立之后,劳伦斯也没有给众人更多反应的时间,直接向他们发布了第一项任务:
“那么,我在此发布对枢密骑士团的第一条指令.诸位应该已经得知科西嘉王国于今日上午向西西里叛军宣战的消息了吧?”
枢密骑士团的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这种涉及军事领域的消息在军校内部自然是流传的相当之快。
“我计划将整个枢密骑士团指派到此次的那不勒斯内战之中。”
迎着学员们惊讶的表情,劳伦斯朗声宣布道:
“诸位将被额外授予科西嘉王家陆军军衔,并任职于科西嘉陆军参谋指挥部直到战争结束,若无异议,请所有人今夜便收拾行装,明日清晨便随我出发赶往科西嘉岛。”
听完劳伦斯的命令,骑士团的众人也顿时大吃一惊,他们都没想到如此之快就要亲身奔赴一场惨烈的战争之中。
只不过,既然已经选择接受这项天大的机遇,众人也很快放下了任何怨言,整齐划一地向劳伦斯举手敬礼表示接受命令。
劳伦斯也对枢密骑士团的服从很是满意,他之所以要在最后离开巴黎之前特地将这群忠心耿耿的军校学员也带到意大利战场,自然也有许多原因。
首先是这群之前就来自于法国各地方军校的佼佼者们,接受法兰西最优秀军事教育的他们本身就能够为之前一直形同虚设的科西嘉陆军参谋部提供许多助益。
虽说科西嘉国防军在与热那亚军队的二十多年作战中也积累了大量经验,但由于双方的战场一直局限于小小的科西嘉内部,再加上国防军的军官们基本都是半路参军,很少有人接受过正规军事教育,因此他们的战略视野必然会有很大的局限性。
在科西嘉本土上作战,光凭国防军本身的经验和阅历或许就已经足够,但这一次那不勒斯内战的战场范围可以说是从南到北的全意大利,因此劳伦斯也认为很有必要从法兰西引进一批优秀的军事人才了。
其次,为了让枢密骑士团的众人能够迅速在法兰西军队内部得到提拔,一段实打实的战争履历毫无疑问的必不可少的。
毕竟眼前的众人归根结底都还是巴黎军校的学员,就算有着路易王储借助王室影响力对他们进行扶持,他们在和平年代想要爬到军队高层无疑也是相当漫长且困难的事情,而劳伦斯显然是没有这么多时间慢慢等待这群学员爬到军队高层的。
所以他必须将枢密骑士团的众人送到意大利战场,为他们所有人添上一段意大利战争的履历,这样一来,王室才能有理有据地提拔这批军官而不至于招来大量反对。
至于最后一条原因,则是劳伦斯想要刻意地将枢密骑士团从路易王储身边带走。
虽说路易王储如今是与劳伦斯亲密无间,信任至极,但劳伦斯始终信奉一条法则——权力这种东西,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最好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尽管整个骑士团是为了效忠王储而组建的,但劳伦斯并不希望路易王储对枢密骑士团有过高的掌控和影响力。
因此,劳伦斯也是有意地要将枢密骑士团带至意大利战场,让他们长期处于自己的命令之下。
这样一来,随着时间流逝,骑士团的众人自己也该知道他们归根结底要效忠的对象到底是谁,是高高在上、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储殿下,还是同甘共苦、并肩作战了数年之久的波拿巴阁下。
“政务长,明早九时,你准时带领所有人于香榭丽舍大街十号集合。”
劳伦斯对贝尔蒂埃吩咐了一句,随后看向众人深吸了一口气,高举右臂大呼道:
“诸位,我已经有所预感,枢密骑士团的威名很快就将在亚平宁的大地上响彻,为了王储殿下的荣光,现在是时候用你们的剑去实现这一预言了!”
枢密骑士团的众人肃立原地,不禁热血沸腾,极为默契地追随劳伦斯齐声呐喊道:
“为了殿下!”
“为了殿下!”
最前排的贝尔蒂埃凝望着发言台上的劳伦斯,忽然鬼使神差地大喊了一声:
“也为了波拿巴!”
礼堂之内顿时安静了一瞬间。
劳伦斯眯眼笑着看向贝尔蒂埃,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骑士团众人紧随其后的山呼海啸之声立刻就将他所有的声音所淹没了:
“为了波拿巴!”
“为了波拿巴!”
“为了波拿巴!”
众人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如排山倒海一般气势十足,连礼堂窗户的玻璃都为之轻轻颤动,这声浪甚至完全盖过了方才为王储殿下的呐喊之声。
如果说为王储殿下的呐喊听起来像是众人从喉咙里所呼出来的,那么为波拿巴阁下的呐喊就像是众人从心脏里所嘶吼出来的。
而王储殿下则是浑然不觉地沐浴在这声浪之中,他甚至反而也举起了右臂,加入到了呐喊的众人之中,笑着附和了一句:
“为了劳伦斯·波拿巴!”
劳伦斯扭头和路易王储对视了一眼,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制止王储殿下这不合礼法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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