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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盛京的某处宅院之中有两个人正在密谈。
这两个人年长的那个大概有四五十岁,面白长须,面目可亲,一副慈爱长者模样。
但此刻他脸上的青筋却表明了他的心情并不愉快。
年轻的大概弱冠之年,正垂首听着对方训斥。
年长者说了半饷已经有些累了,才抬手摁了摁脑袋,年轻的便极有眼色的上前,却被一把推开。
年长用一种恨铁不成钢语气骂道:“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在学业上寸步不进也就罢了,我只当你不是这块料。可你怎么连最基本的守口如瓶都做不到?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事,万一走漏风声,咱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年轻人有些不忿,冷哼道:“这件事牵连多大,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绊了进去,别说是从咱们这走漏风声,就是现在出门嚷嚷,也保管没人敢传出去,这盛京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脱不了关系,既然这样又有什么好怕的?”
“简直胡说八道!”年长者十分恼怒,“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以为这件事筹划了多久,要剔掉其中不肯听话,不敢听话的人又费了多大功夫,让人发现你有泄密的可能,人家杀了你不比杀一只蚂蚁简单?”
年轻的的撇嘴道:“爹您又吓唬我,我是堂堂刑部左侍郎的儿子,谁敢杀我?”
原来这年轻人正是之前红叶庄一同出游的沈青林同窗钱正。
钱正的父亲钱程压低了声音,咬牙道:“你还知道你是刑部左侍郎的儿子,我以为你是当今圣上的儿子呢,还不敢杀你,你信不信这件事稍微漏点风,你就得在几日内得急症去了!”
钱正被他爹铁青的脸色和严厉的语气吓到,弱声道:“没怎么严重吧?再说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守住秘密,又给了那么多钱,他们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说出去呢?”
钱正的父亲叹了口气,“若不是我今天碰上知道了,你要瞒我多久?”
他见钱正不出声,失望道:“如果不是为着你,我都这把年纪了,又为什么非得趟这趟浑水?可你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爹,我知道错了。”钱正膝行至钱程腿边,“那爹您说怎么办?不说也已经说了!”
钱程挥了挥手,“行了!这事你别管了!”
钱正听出了钱程会帮他解决后续麻烦事的意思,也不敢问是怎么个解决法,连忙退了出去。
这边钱程如何安排暂且不提,钱正退出去之后心里却是有些不安,他爹总不至于会杀人灭口吧,他寻思着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薛友也不能算是外人,虽然关系上拐了几个弯,怎么的也算是亲戚,应该不至于。
他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半天,这才抛开了一些阴暗的猜想。
另一边,沈青瑜与乔木安的计划还未来得及实施,就发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有人向官府秘报,说朱二死时曾经看到许良出现在现场。
出现了另外的目击证人?沈青瑜被这个消息砸蒙了一瞬,如果这个人真的看见了,为什么早几日没有站出来,而选择现在出现?
薛友安排的目击证人没有看见许良,所以又找了其他人?
难道他是非得置许良于死地吗?如果能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好办多了,沈青瑜回想了半天也没能捋顺思路。
她最初以为是凶手想要把罪名嫁祸给刘舜华,后来却发现凶手真正想嫁祸的人是许良。
嫁祸?
沈青瑜咀嚼这两个字许久,突然意识到她不知不觉进了误区,她还说乔木安先入为主假定许良是凶手,她不也先认定这一切都是凶手策划好的吗?
如果凶手和策划这一切的是两个人呢!没人规定策划这一切的人就必须是凶手啊?
这样的话那些奇怪的地方也就能说的通了。
而她为了验证她的猜想,只要确定几个小问题就可以了。
她招了手让娆雪过来,然后把她想知道的问题告知。剩下的等待结果就可以了。
过了大半日,才有了回音,沈青瑜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怎么样?”
“姑娘您猜对了,那许良和证人相约的时间根本就不相同。那证人所说相约时间比许良早!”
“果然!”
沈青瑜也是才想到的,如果约在碰面的时间动手,那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小,可如果时间不一样就不同了。
许良和人相约的时间必定会在杀人之后,他选择了人烟少的地点行凶,然后去找证人喝酒,是为了做出不在场证明的。然而事实上,在相约时间上,有人做了手脚,将许良与人相约的时间提前了许多。
那证人见到了时间,许良人却没来,然后决定去找人。而这时候,许良才杀了人就碰到了找朱二的刘舜华,嫁祸刘舜华对当时的他来说是最好的一步棋子。
问题是这一步却和策划这一切的人初衷不同,策划这一切的人是想把罪名安在许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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