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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来啦,5000+的大肥章。
以及,后面,真的没有番外啦。
全心全意撸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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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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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湖卿对镜细细整理着妆容。
符琰练完剑回房,见她如此模样,不由笑了:“这般仔细?”
“就是这般仔细。”巧笑着,夏湖卿回眸道。
自新皇登基之后,已经新年号的第三年了,夏湖卿日夜盼着,总算等来了夏颐卿与臻璇进京。今日要回青花胡同,她满心期待。
符琰晓得她心急,也换了身衣服,陪她回娘家。
臻璇在二门外等着,姑嫂两人数年不见,相携红了眼眶,却是笑了。
仔细打量了夏湖卿,臻璇领她入座,又从梳妆台的盒子里取出一串琉璃珠串塞给她道:“姨娘让我带给你的,前些日子,母亲与姨娘去了东湖的观音寺,特地求了,让师傅开了光。”
多余的话,臻璇没有再说,夏湖卿亦是通透人,自然明白。
甬州东湖外的观音寺,求子最是灵验。
夏湖卿出嫁多年,一开始是怀不上,后来遇了国丧,定远侯是世袭后门,又是京城脚下,讲究自然多些,况且那时景和帝一心想要抓了定远侯府的短处,哪里敢乱上一分。
等天下大定,景和帝大丧一出,甬州那儿也盼着夏湖卿早些生下一儿半女,也有个依托,毕竟,此一时,彼一时。
当年定远侯求娶是为了接近七皇子,如今已是七皇子天下,而符琰是嫡孙,夏湖卿一直没个动静,也惹人闲话。
夏湖卿捏紧了珠串,脸颊飞虹,低头无言。
长嫂为母,郑氏和温姨娘又不在京中,臻璇责无旁贷,便是尴尬,也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妹夫待你……”
夏湖卿脸上愈发红了,犹豫了半响,想着这些话要是连娘家人都说不得,她又要与谁开口去?便咬着唇:“嫂嫂,他没有待我不好,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动静。”
“可找了大夫瞧过?”臻璇又问。
她是知道的,有些女子不易孕,原因各种各样,要细细调养一段时日。
好比郁琮,进门后也是三四年怀不上,袁姨娘心急,周氏也有些担心。
周氏自己从前是用过不少方子的,便请了大夫来,给郁琮调治,吃了半年多的药,就有消息了。
夏湖卿摇了摇头。
臻璇原还想问,挽琴禀夏颐卿和符琰一道过来了,这话题也就暂时放下了。
夏湖卿面上红潮未退,见了符琰,便把视线移开了。
符琰不知她们姑嫂在说些什么,但他知道夏湖卿素来怕羞,便是成亲多年还跟个闺阁小姐一样娇气,大约南方女子皆是如此吧。
臻璇等符琰问了安,恭敬回了一礼,瞧瞧打量着他的神情,见他望向夏湖卿的目光温柔,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夫妻感情和睦,应当是不假的。
曦姐儿对夏湖卿还隐约有那么点印象,昀哥儿自然是什么也不记得了,而符琰这个姑父,上一回见时实在是太小了。
半大不小两孩子,规矩行礼。
符琰看着还不到十岁的曦姐儿,眼睛里有孩童天真,说话却是软糯带些娇气,细声细语,和她姑姑一个样儿。
一家人坐下用了午饭,少不得添些酒。
臻璇自知酒量太浅,敬过妹妹、妹夫一杯后便不再饮了,夏湖卿也不爱酒,吃完了就和嫂嫂一道说着贴己话,不近不远看着桌边对酌的夏颐卿和符琰。
具是海量,中午的薄酒不在话下,又是懂得规矩尺度的人,再有些醉意之前就收了席面。
厨房备了醒酒汤,臻璇不好多留夏湖卿,等日头偏西,便送她上车。
夏湖卿依依不舍,臻璇笑着劝她:“总归我这回进京要住上月余,还能再见一面。”
夏湖卿重重点了头,这才去了。
夜里歇息了,臻璇自是和夏颐卿说起了夏湖卿的事。
女人有女人的担忧。
符琰待夏湖卿好是一回事,夏湖卿怀不上又是另一回事。符琰是嫡孙,成亲七八年了,虽有国丧大孝隔着,但总归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便是他自己没什么想法,定远侯府上又是个什么心思呢?
老侯爷、夏湖卿的公婆,一众妯娌婶娘,万一说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夏湖卿那个玲珑心思,只怕是会不舒服很久的。
“我怕三妹妹给他们怠慢了。”臻璇咕哝道。
夏颐卿也关心夏湖卿,但要他一个做哥哥的去关心妹妹的肚子,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偏臻璇今天兴致高,絮絮说了不少,夏颐卿哭笑不得,劝道:“真放心不下,改日递了帖子过去,娘家嫂嫂要上门探亲,侯府大门还能拦着不成?”
这倒是个实在主意,臻璇一听,正想盘算日子,却被夏颐卿侧身一揽,低头吻住了。
直到气息乱了,才听他喑哑带了欲望的声音在耳畔盘旋,温热手掌覆在她的肚子上:“我们也再添一个?”
臻璇只觉得浑身都烧了起来,混混沌沌的,她脑海里冒出了个念头。
之前昀哥儿对着姚氏刚满月的儿子咯咯直笑,也许再给他添个弟弟也挺好的。
隔了几日,臻璇便往定远侯府递了帖子,依约过去看望夏湖卿。
等在二门外相迎的不仅仅是夏湖卿,亦有其他三位女眷,见了臻璇,纷纷见礼。
听了介绍,两位是妯娌,另一位是夏湖卿婆母房里的妾。
辈分关系,婆母自不好亲迎媳妇的娘家嫂嫂,但让一个妾过来,也是摆足了姿态,给了夏湖卿的体面。
臻璇一一还礼,她自是晓得,这份体面之中,很大的缘由在于臻琳。
新皇新年号,元年三月时,册封了臻琳为后,裴家满门荣耀,便是裴大老爷急流勇退,依旧是四处示好的对象。
而同为裴家女,又与臻琳关系亲近的臻璇,若在各府走动,也会受些青睐讨好。
不过,定远侯府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臻璇过府探望,也由夏湖卿陪着往各院里去问了安。
定远侯膝下三个儿子,符琰的父亲是嫡长子。
臻璇在花园里见到了夏湖卿的二婶娘徐氏,徐氏一双眼睛精明,笑着道:“这是湖卿的娘家嫂嫂?不在京城里,这亲戚之间都没打过照面,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徐氏拉着臻璇说了会子话,开篇过了便挪到了宫里,试探着问了一句:“这回进京来,会进宫探望娘娘吗?”
臻璇岂会不知她心思,笑着应了:“宫里规矩多,见一面也不容易,已经定了日子了,五天后入宫。”说罢,又扭头与夏湖卿道,“今日来也是要与你说这事,姐姐说都好些年没见过你了,她念着呢,让你与我一道去。”
徐氏一愣,笑意更浓,却是与夏湖卿道:“是该去给娘娘磕个头问个安。”
夏湖卿低低应了一声。
等姑嫂两人到了夏湖卿的屋子里,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人去外头守着,留她们独自说话。
臻璇看得明白,低声问她:“那个二婶娘,刁难过你?”
夏湖卿白着脸浅浅笑了笑。
各家都有这样的事,也算不上什么刁难。
徐氏自己有两个儿子,自是盼着他们能有好出路。
那年定远侯替符琰求娶夏湖卿,先皇是稳妥脾性,自然不会把对七皇子的心思摆得明明白白,定远侯并没有一下子捞到些实质性的东西。
徐氏着急,私底下抱怨过几句,直到景和帝登基,那是怎么看定远侯府怎么就不顺眼了,定远侯关着门做人,徐氏一看两个儿子前程没指望了,怎么会给夏湖卿好颜色?说得过了,便是埋怨定远侯把宝儿押在了七皇子身上,又在不妥当的时候迎娶了夏湖卿进门。
媳妇埋怨公爹,这本就不是什么体面事。也亏得定远侯脾性好,与子孙们说了一句“时间刚刚好”,多的,一句不解释了。
等景和帝**,新皇登基,这才显得这句话无比正确了起来。
那年帮臻律逃出了京城,现今又有符琰帮大军开了城门,定远侯府不花多少气力,又表了忠诚又给裴家卖了个人情,关键是平平安安。
定远侯府能够渐渐雄起,又不用在战场上厮杀搏命,毕竟他们和傅家不同,符家一家老小都在京城,要为了仕途损了这么多女眷孩子性命?
眼看着裴家女封后,徐氏指望着夏湖卿能多和宫里往来,多熟稔些,一众贵妇圈子里,她们也能多些颜面。
谁知夏湖卿不是那种性子,侯夫人也没暗示她要活络些,徐氏一个婶娘使不上劲,干着急。
到了最后,不由猜测起来,莫不是夏湖卿在娘家并不受宠?与她那裴氏出身的嫂嫂也不亲近?亦或是那嫂嫂和宫里那一位的关系也没有传言里的那般好?
胡乱猜测之下,难免寻些事端,尤其是夏湖卿多年肚子没个动静一事,让她抓着不放了。
夏湖卿没有明说,臻璇倒也明白,安慰道:“寻身漂亮衣服,与我进宫看姐姐去。”
“娘娘真的让我去?”夏湖卿低声询问,她看得出臻璇那番话是说给徐氏听的,只要夏湖卿与臻璇与臻琳亲近,她在这个侯府深处就能站得稳些。
臻璇扑哧笑了:“从前与你说了,你还不听。你不给她递帖子,还要她下旨来请你不成?”
夏湖卿亦笑了。
上一回入宫,还是惠昭仪给夏湖卿添妆时她们一道去谢恩,一晃多年,这宫里也换了新人。
依旧是在宫门处换了小轿,她们一个是皇后亲妹,一个是定远侯府少夫人,自是让内监宫女们百般讨好。
曦姐儿和昀哥儿头次入宫,甚是好奇。
花霁就等在中宫之外,见了她们,喜笑颜开:“大皇子从前几日起就念叨着姨母呢。”
煜哥儿比曦姐儿小一个月,许久不见,臻璇也怪想的。
臻琳半倚着,腿上盖了杭绸毯子,腹部半隆,四个多月的身子,见了她们,笑道:“快些过来。”
虽是姐妹,依旧越不过君臣。
“这般见外。”臻琳嗔了一声,晓得臻璇和夏湖卿脾气,也不多说什么,招手唤了两个孩子,“过来让我瞧瞧。”
姐弟两人依着规矩,唤了声“娘娘”。
臻琳青黛眉角一皱,不满意地与臻璇道:“看看,都是学的你。什么娘娘、娘娘的,明明是姨母。”
煜哥儿先与曦姐儿道:“我们一道玩过。”说罢,又去看昀哥儿,“你还认得我吗?”
昀哥儿一张小脸盯着煜哥儿看了半天,才缓缓点头:“认得。庆荣堂里见过。”
能说出来,看来是没有认错人。
煜哥儿领着姐弟在院子里玩,臻璇问了臻琳的肚子,听她说一切都好,这才松口气:“千万注意些。”
臻琳弯着眼睛笑了:“放心吧。”
既然入了皇家,便没想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无论他有没有那心思,**里不添人是不可能的。
人多了,是非也多,**这地方,比什么世家侯门都严酷,饶你今日风光,许是明日枯骨。
臻琳想得格外明白,这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
母族不弱,她亦有大皇子傍身,如今肚子里又有了一个,皇上待她这个旧人也没有忘了旧情。
“不说我,说你们两个。”臻琳转了话题,关心起她们来。
夏湖卿的肚子还是重点,臻琳道:“还是请了大夫看看吧,要是信不过一般的大夫,就请了御医。”
本要推辞,但夏湖卿自个儿也存了担忧,犹豫着还是点了头。
往定远侯府中指派御医多有不便,不如便在此刻延诊一番,听一听御医的意思,好坏也有个主意。
臻琳让花霁使人去请御医。
等的工夫,又说到了家里人。
柳十娘如今七个多月的身子,曹氏还在甬州,全靠段氏帮着照顾。
“六哥哥能开窍便好。”臻璇叹了一句。她去看过柳十娘,许是孕中心情好,人也圆润了不少,但她听何姨娘私底下念过两句,说臻律大约是想着有了孩子之后,柳十娘的心思就不会全粘在他身上了。
说起臻律夫妻,臻琳都微微摇头:“好歹比前些年是好了。”
到底是年纪增大了,心也会沉稳些,臻律又不是心头另有所爱而看柳十娘横竖不顺眼,等柳十娘生了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待妻子那么冷冰冰的,再过几年,等孩子大了,处着处着也就习惯了。
再说臻琪,之前生了个女儿,前些日子又添了个女儿,傅家上下缺姑娘喜欢姑娘,就臻琪自个儿心里不踏实,想养好了身子生个儿子出来。
而臻琼,她们是许久未见过的了。周唯鸣外放做官,他是本分人,晓得如今做了帝皇连襟,越发认真规矩做事,臻琼跟在任上,每每写信来都是厚厚一叠。她身子骨弱,刚嫁过去之后有一胎没坐稳,这一回好不容易又怀上了,急得周氏巴不得能赶去照顾。
等了会儿,来的是位老御医,臻琳的胎也是他在看照,闻言便替夏湖卿请脉,又问了些日常起居,道:“不似有疾症,不过体质寒些不易受孕,臣写个方子先吃一段日子,调养看看。”
这个结论倒是和臻璇此前猜测的差不多,并不是什么病症,只是需要调养。
老御医正写方子,外头太监通传,皇上来了。
众人皆是一愣。
且不说夏湖卿这个头一回面圣的,臻璇也有好些年没见过皇上了,一时也有些拘束。
“请御医了?哪里不舒服?”皇上径直走到软榻边,坐下问臻琳。
臻琳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替湖卿诊脉呢。”
皇上一愣,这才看向福身行礼的一众人,恍然道:“是了,你娘家人今日进宫看你。”
几句话之间,臻璇听得出,皇上是真的关心臻琳,要不然也不会这边刚请了御医,那边就得了消息赶来了。
等平身,偷偷瞧了一眼,比起前些年,皇上眉宇之间越发沉稳,只棱角还留了当初俊秀模样。
煜哥儿行礼之后,皇上自是看着两个小的。
昀哥儿唤“皇上”,曦姐儿眨巴眨巴眼睛冒出来一句“姨父”。
臻璇哭笑不得,曦姐儿是个鬼灵精,之前臻琳嫌弃他们叫“娘娘”见外,她听进去了。
皇上笑意开怀,捏了捏曦姐儿的鼻尖:“可真懂事。”夸完了,又问臻璇,“儿子是夏二教的?学了个十成十。”
说罢,笑得越发高兴。
臻璇突然就想起了臻琳回门的时候,夏颐卿称呼还是七皇子的他为“殿下”,而他却是一本正经地打趣“我是你姐夫”。
这么一说,拉进了亲切感,倒真像是一家普通亲眷了。
皇上赏了孩子不少东西,看粉雕玉琢的曦姐儿可爱,偏过头小声与臻琳道:“还是女儿好,爱不释手。”
臻琳笑着道:“七妹夫疼曦姐儿,跟宝贝一样。”
“抢过来?”皇上想了想,“给朕做儿媳妇好了。”
这话声音不算低,臻璇正好听见,愣怔抬头,见皇上面色如常,突然就明白过来,这又是一句玩笑话。
臻琳失笑,睨了皇上一眼:“传到七妹夫那儿,准恼了。”
“恼什么?多少人想做做不成呢。”说罢,自个儿也是笑了。
宫里这地方,哪里是什么好地方,夏二才不稀罕叫宝贝疙瘩来这儿受罪。他心里暗叹一句,握住了臻琳的手,捏了捏手心:“委屈你了。”
臻琳莞尔。
这句话,不是试探,而是他的真心,是他真的觉得委屈了她才有此言。
跟了他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他的性格脾气呢?他对她,从来都是实话实说,试探之举,从没有过。
有的,只有那份因为怜爱关切而生出的小心翼翼。
有些事情,说开了便是雨过天晴,她感念他的好,便是**不易,也依旧牵手前行。
皇上还有公务,又与臻琳说了会儿话,便先走了。
临走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吩咐夏湖卿道:“与符琰说,明日让他进宫来。”
臻璇在黄昏前准备出宫,臻琳暖声道:“过几日再来看我,离京前一定要来。”
臻璇笑着应了,打趣道:“我来,曦姐儿就不带来了,省的叫你们惦记。”
姐妹俩人笑作一团。
送夏湖卿回了定远侯府,等她下了车,臻璇挑了帘子与她说话:“千万收好了方子,记得吃。”
夏湖卿点了点头。
马车往青花胡同去,夕阳西下,不少人家亮了灯光,街上百姓脚步匆匆。
昀哥儿靠着臻璇睡着了,曦姐儿挽着母亲的手,低声细语。
臻璇认真听着女儿的话。
九岁女孩,教养规矩都是极好的,性子外向机灵,惹人喜欢。
当真是一眨眼的工夫。
她还记得,那年在庆安堂里醒来时,她便是九岁。
弹指一挥间,及笄、成亲、生子、抚育。
有人视她为挚爱,又给了她人生至宝,她期待着更多更多的弹指间,与他一道携手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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