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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殿的大门被重新关上,在外的安皇后原本舒展的眉头又重新拧紧。权衡了片刻道:“阿泣,你浅出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皇子赵长泣直来直去,早就信了安帝的话,如今听到母后这么说,不解问道:“怎么了母后?父皇不是说……”
赵可儿也是细眉微蹙,道:“追出去的是李公公。若真是小白闯宫门,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李公公亲自出马。”
赵长泣还是不解,继续耿直问道:“李公公怎么了?李公公不就……”
“让你去你就去!”赵可儿厉声打断,“快些!”
赵长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发安皇后又将其拦下,嘱咐道:“若真发生了什么,莫要冲动,去找你子临哥哥。”
赵长泣似乎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神情变得肃穆起来,重重颔首后转身离开。
安皇后和温雅公主相视一眼,满是担忧。
…………
兵贵神速,不过一炷香时间,在城另一边军营里的墨鳞卫将士就已经到了见国山山脚下。奈何如今的墨鳞卫早已不是关北时的大军,现只有不过五百人。
军令来得突然,将士们至此都未曾知晓发生了何事。但从到见国山到现在,自家将军一直面色凝重死死盯着山顶。
“将山围了,看到任何人下山都给我擒了。”
余将军面色凝重,语气却是淡然。说罢,提着墨渊便抬步朝山中走去。
郑冰州和牛俊逸连忙上前拦住,紧张地说道:“将军!太危险了!我陪你一起去!”
余亦脚下一顿,继续往前走去:“军令以下,做好分内之事。”
见此,两人都不再阻拦,余亦继续往前走去,两人只得抱拳行礼。
…………
赵长泣从高墙轻巧跃下,潜出了皇宫。此时甚是连夜市都快要结束,远远望去只有几户零星的烛火。
他不敢停留却又不知该去哪里,临王府内没有光亮,似是无人。思索间也就只有四海定安居里的人或许知道今晚发生了何事。
确定了去处,赵长泣停下脚步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临王府的门前,未作停留赵长泣转身离开。可谁曾想,刚到一旁的小门就有一双大手,一只捂住了他的嘴,一只抓住了他的胳膊,猛一用力,还不等赵长泣反抗就被拉进了临王府。
府内昏暗,看不清是谁,赵长泣下意识地反抗却被一只大手摁住肩膀,随即没法动弹分毫。
这时候他才能借着月光看清楚面前人。
疯斧赵青山,大理寺少卿柏鸿志。
赵长泣明显一怔,呆呆唤了一声:“皇叔?”
赵青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教训道:“小声些,办正事儿呢!”
…………
见国山顶,那熟悉的木屋再现,再走几步,便在悬崖上看见了余亦要找的人。
禁军统领,名号在帝都无人不知,百姓都说他于康有大将之风。此时却是站在崖边,面如死灰地将一个弱女子紧紧扣在身前,用银亮地短匕抵在她的脖子上。
两人相隔约有七八丈远,余亦下意识地握紧了墨渊,声音低沉带着威胁:“于大人…真要犯错不成?”
闻此言,于康说话了,声音沙哑似是多日未眠:“余将军…错已经犯下了,回不了头了!”
寒芒乍现!墨渊陡然出鞘!
于康被惊得一颤,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崖边碎尸跟着滚落万丈深渊,久久不闻落地之声。
于康手一使劲,手中短匕滑进白江宜白皙的肌肤,渗出鲜血。白江宜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紧了牙关。
“余将军!莫要冲动!”
说罢,于康眼睛向下望去,余亦跟着便看到了在两人脚边的一根麻绳。
于康继续道:“麻绳用金丝和千年藤枝混编而成,我若坠崖,王妃必要给我陪葬!”
余亦双眼微合,脑海中排演了无数遍所有可能的情形,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于康身死坠崖,白江宜被麻绳一同带下。
余亦将墨渊插进地里,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说道:“谈谈吧于大人。”
见他这般反应,于康松了口气:“余将军,我要的很简单,今日,您和王妃只有一人能活着走下见国山!”
余亦神情轻松问道:“于大人,你可是有什么苦衷?”
于康却不理他,自顾自道:“余将军,只要你死,我保证王妃安全,我也随后就到,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
说到这,余亦越发轻松,上前两步离墨渊又远了些,道:“行,本王应了。”
此话一出,于康笑了,嘴里大口喘着粗气。余亦见状继续道:“既然局势对你来说大好,不如聊聊天?你我本是同僚,我都不曾了解过你。”
于康突然想到什么,恳求道:“余将军,事已至此,于某已无遗憾,如今只有一事相求。”
余亦笑道:“于大人,本王都是将死之人,还有何能帮你?”
“余将军,祸不及家人,于某一人犯错以死谢罪,还望余将军放过于某的家人。”
“日后,若是我家妻儿回到都城,还望王妃为他们谋个差事,能吃饱饭,穿暖衣就好。”
余亦嗅觉灵敏,似乎抓到了什么,追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于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余亦更进一步:“于大人,寻我帮忙,又不坦诚相待?”
“你莫要上前!”于康突然变得紧张,匕首凶狠地指向余亦。
余亦停下脚步,于康却又变得挣扎,过了片刻再抬头时双眼早已噙满泪水:“余将军,我家娘子,带我儿,出城寻医去了…”
“寻医?”余亦蹙眉道。
豆大的泪水滑过,于康悲伤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果儿患了怪病,岁数越大,身体就越不能动弹,城内医师说不到及冠…就会变成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活死人……”
余亦闻言赶忙道:“你将他们寻回来!这病能治!”
于康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余亦:“你骗人!”
“骗你干什么?”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于康稍微松懈下来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你是何人!”
“我你不认识?你在商礼院下的毒,就是我解得呀。”
来人正是徐阳秋,他伸了个懒腰去到余亦身边,语气轻松:“你家儿子的病啊,无非就是自身筋脉先天细,导致血液无法周转,扎几针,泡几次药浴就能缓解,都算不得怪病。”
“休得胡说!整个帝都医师都说是不治之症,你能治好?”
徐阳秋无语地叹了口气,问道:“你家儿子是不是出生时混身发紫?一至三岁无法行走,三岁后才开始走路,五岁便从脚开始,再到手,最后到手指?今年十岁,应该是一件到上臂了吧?”
说完,于康眼神中就只剩下惊恐:“你…你怎知?”
徐阳秋不屑一顾笑道:“我以前便是这样啊。”说罢他张开手转了一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山顶的风大了些,吹得于康长发散乱。过了许久他才露出凄惨笑容,混着泪水,无比凄凉。
“天意弄人…”
他仰天长啸:“天意弄人啊!!!”
余亦意识到什么,却不等他开口。于康又是几声苦笑,随即大吼道:“余将军!于某做了错事!今生无以为报!下辈子!必将当牛做马!”
话毕,只一瞬之间,一只弩箭劲射而出。余亦所有注意力都在白江宜身上避之不及,好在白江宜反应迅速,早就注意到于康别在腰间的弓弩,电光火石间奋力一挣,让弩箭偏离了方向,最终刺进了余亦的肩膀。
余亦闷哼一声。
特制的弓弩,加上军中杀敌所用的犬齿倒勾箭,让他不免地后退了数步,回到墨渊旁边。
于康稳住身形,面目狰狞,长发散乱像是索命恶鬼。
弓弩已经无用,他将其丢尽了万丈悬崖,继续擒住白江宜怒吼:“余将军!请送自己上路!”
犬齿倒勾箭,锯条般箭头带来的剧烈的疼痛,让余亦都无法忍受,他咬紧牙关,浊气混着口水蹦出,格外狼狈。
见他毫无动作,于康几乎陷入疯魔,抵在白江宜脖子上的匕首也从刀刃变成了刀尖儿。
徐阳秋见状赶紧安慰道:“于大人!孩子有救了,为何还要这样!”
于康继续大喊:“事已至此!于某已无后路!余将军!”
“请送自己上路!于某随后就到!”
到了现在,身后为传来任何消息,此局已成死局,余亦缓缓起身,柔情似水地看着远处痛苦的娘子。
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拔出墨渊,正握刀柄,这柄配了自己十几年的墨渊,终是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余将军!不要啊!”
白江宜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奔涌,此时也不顾死活地拼尽全力挣扎。
于康自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一手环过白江宜脖子死死抓着她的肩膀。
余亦叹了口气,张嘴无声地说了些什么,白江宜看到后就像是没了力气一般,连哭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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