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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山下,
距离上京城百二十里处,
“青山书院?”
“这就到了最后一间了吗?”
骆粥领着数百精锐缇骑骑一人双马之下赶在天明之前就已经到了。
一路上途经的书院也都是分出十余缇骑上山放火,倒也也没有耽误什么功夫,只是有些意犹未尽。
“倒是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好地方……”
骆粥望着上京舆图上面的标注喃喃道,抬头望去,山如其名,青山傍水,风光秀丽,偶尔鸡鸣犬吠之声传来,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个世外桃源。
“动手吧。”
骆粥对着身后的缇骑挥了挥手道,不过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在好的地方被一群迂儒占据也是乌烟瘴气,看着也是惹人心烦。
“轰……”
随着最后一座青山书院的倒塌,整个京畿之地再无一间私立书院,同样这类事情做多了,也是效率极高,根本用不着自己催促或者提点。
说是放火烧书院,那便是来不得半点虚假,别说是学堂,学舍之类的主体建筑。
便是山上蓄养鸡鸭牛羊的圈舍,又或是拉屎的茅房都不可能落下。
见骆粥心意已定,王如龄也没什么好矫情了,果断的恢复了以往的心性,在堵着鼻子亲手点燃了最后一座茅房后,踹死最后一头狗崽子后,又不辞辛劳的把书院内种的花花草草都给撅了,全部亲手丢入火海之中,这才赶来复命,看得身旁的同僚下属嘴角直抽。
“走吧现在去这附近县城里转转吧,那几百漏网之鱼也不能放过了,既然,咱们来都来了,那也就顺手杀了吧。”
骆粥望着上京舆图上距离此地最近的几个县城开口道,在来这里的路上也遇见了几个深入乡间的学子。
临死前,也是说得清楚,余下的学子已经散开,定要将自己的行径散播出去,既然如此也不能拂了他们的一番美意。
趁着自己还有几个时辰的空闲,也让他们好生歇息一会,自己亲自走上一趟,多杀点人,想来用这般法子传出去,也要快一些。
……
卯时,
青水县,
此地乃是距离青山书院最近的一个县城,余下的两百的学子,其中一小半的人在城门开启后,便入了这青水城。
城门外,
骆粥,青龙等一行十几人策马走在最前边,与后方的缇骑相隔数里地,为了避免过早惊扰到城中的学子,靠近城池的时候,也皆是放慢了马速。
“唏,吁吁……”
骆粥望着城门口贴着的大字报,拉紧缰绳停了下来,和朝廷的海捕文书一般,同样用粗糙的黄纸为底,上边细细罗列着自己所做的一桩桩罪行,只是掐头去尾,丝毫没有提到自己杀人的原由。
这会他们倒是发挥了八股文的精髓,一通断章取义下来,自己倒真成了十恶不赦,见人就杀的灾星,便是,前些年的大旱,也扯到了自己头上,说是与自己降生有关,看得一旁善长编排罪证,栽赃陷害的王如龄也是自愧不如。
“嗯,字写的不错。”
“就是这画像丑了些,
骆粥通篇看下来,神情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目光落到那画像上时怔神良久,只见画像上那人,膀大腰圆,身高十尺,腰围竟也是十尺,面容更可以说是青面獠牙,还往下滴着涎水,活脱脱的一个厉鬼形象,想来也是没有见过自己,便照着书中的恶鬼臆想编排出来的。
“骆大人,这帮腐儒端是可恶!”
王如龄见骆粥的神情有些木然,手疾眼快一把扯下那画像痛斥道。
“倒是有趣!”
“丁修你传令下去让后边的缇骑都在城外侯着,等到半个时辰之后在入城。”
“本官先入城去看看这些读书人究竟能玩出个什么花来。”
骆粥倒是没有生气,
反倒是突兀来了心思翻身下马道。
毕竟自己原本就有心意将锦衣卫谍报这一块分离出来,成立一个单独的碟报司,除了套取情报之外,还需要暗中操控大势和裹携民意,毕竟就算是自己头顶的坏名声,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眼下倒是刚好值得借鉴一下,
看看这帮读书人用的什么法子。
“大人,那下官也一同陪着?”
王如龄将画像揉碎后殷勤道。
“嗯!”
骆粥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拒绝,随后翻身下马,脱下了身上的蟒袍,卸下了腰间的绣春刀孑然一身往城内走去。
一旁的青龙和王如龄也是如此,
换下身上的官服随在骆粥左右。
本就是生的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只是眉宇间过于冷冽罢了,如今看那架势倒是和那些身份显赫极为清贵公子哥差多不。
骆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冷的打手青龙,身旁还有一个极为殷勤的狗腿子王如龄,倒也不会惹人生疑。
刚刚入城没有多久,
“狗贼不除,天下难安!”
“狗贼不除,天下难安!”
“狗贼不除,天下难安!”
便看到了一群正手持木牌四处游行的学子正在摇旗呐喊,木牌上方则是用浆糊粘着宣纸,内容和城门处的大字报,大差不大,没有什么新意。
骆粥看得兴至缺缺,可心底也是莫名的有些恼火,不仅当地的官员竟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街上便是寻常衙役都没看见一个,看这架势不说推波助澜,倒也是乐见其成。
到底还是得罪的人太多了,以至于在整个京畿之地,打着灯笼都找不出几个对自己有好感的官员。
“罢了,且在逛逛吧……”
骆粥领着两人在县城中走马观花一般看着那帮读书人弄出的闹剧,打心底来说自己从来都没觉得游行有用,不过是一个造势的手段罢了,只要自己镇压的及时,手段够狠,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咦……”
逛了一刻钟,就在骆粥准备离开的时候,被转角长街那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诸位,关于那狗贼的恶行!”
“且小生细细数来!”
一身穿长衫,长相有些机灵的领头的学子则是站在一邻街的茶摊之上高呼道,听那语气,和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一般,没有寻常儒生的迂腐之气。
身旁围绕的七八名学子,则是配合的一同扬起手中早就准备好用来控诉骆粥罪状的木牌,一时间往来行人的目光都是落到了那群人身上,看起了热闹。
骆粥也是来了兴趣凑到了人群的外围。
“那贼子,当真……”
“杀了十万八千六百三十九人?”
有过往的土财主望着那木牌上用朱砂写下的鲜红文字难以置信的问道,可看着那有零有整的样子,又不似作假,心底也是信了三分,心中感慨万分。
要知道即便是自己这般在县城里排的上名号的黑心之人。
这么些年头也就杖毙了七八个不听话的家奴侍女,可还是不及人家一个零头的零头,相比之下,自己竟然还是个大善人?
“千真万确!”
“李员外,您是不知道,那狗贼歹毒到了何种地步,想来上京城的永乐街你也是听说过的,那贼子屠了整条街的官员暂且不提。”
“事后,他更是以知情不报为由,把整个永乐坊的百姓一同抓去杀了头,单单是那一天就杀了不下七八万人,更过分是,那贼子不仅杀人,还将那些无辜之人,挫骨扬灰。”
“就在当日,”
“上京城也是下起了鹅毛大雪。”
那学子感叹出声道。
“深秋时节,何来下雪之说?”
有旁人疑惑道。
“远看似雪,落到手心却是不化。”
“细细看来,才晓得那是飘落的骨灰。”
那学子面露悲戚道。
“这……”
骆粥闻声也是神情略微有些错愕,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到目前为止自己杀的不过万人,甚至都比不得上辈子那胡惟庸一案牵扯之人来的多,若是只看那人信誓旦旦的模样,自己都差点信了。
讲到底,
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些读过书,的人,
不过骆粥也没有打断而是继续听着。
“那人,当真如此丧心病狂?”
路过一老朽听着领头那读书人的痛心疾首的言语也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长者,此言差矣。”
“那狗贼何止是丧心病狂?”
“他早已丧尽天良,咱们再来说说那兵部尚书一案吧,那贼子下令说是满门抄斩,鸡犬不留,最后的结果,你们猜是如何?”
“依照那贼子的性子定然是都杀了。”
那员外思索片刻后最先回应道。
“何止如此?”
“那狗贼,手底下的小贼不仅将府中的人连同鸡犬全部诛杀了,就连那鸡窝里那刚刚诞下的生鸡蛋,都给捡了起来,把黄摇散了……”
王如龄闭目回想起那一日的所作为为,确实是忽略了一些东西,听完这人所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带着对他口中小贼这个称呼的不满。
“便是那地里边的蚯蚓都一同挖了出来,用刀竖着劈。”
听至此处,
王如龄更是豁然开朗般的睁开了眼,
“临了,走的时候还放了一把大火,偌大的府邸里面,便是蛇虫鼠蚁都没有留下一只,端是惨绝人寰!”
那人继续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仿佛是身临其境一般。
“嘶……”
话音落下,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唯独,王如龄一人秉心静气的听着,右手抚着下颌的胡须,一边听一边闭目暗自思索,听到了最后,看向那学子的目光中,更是带着相逢恨晚的之感。
此子,不入锦衣卫,着实可惜!
“尔等莫要不信,觉得小生夸大了,就在前两天那清河郡谢家整个宗族被屠尽的消息,想来伱们也是听说过的,那事,也是那狗贼手底下的刽子手干的!”
那学子倒也聪慧三分真七分假道。
“谢家?”
“这事确实不假,小老儿我倒也是听跑商道的侄儿说起过,唉,那一趟不晓得又掉了多少脑袋……”
有卖糖葫芦的老丈长叹道,此时众人心里也是信了七八分,毕竟这些事都闹得太大,说是天下人尽皆知也不足为过。
“至于掉了多少脑袋?”
“小生就这般说吧,那脑袋若是串成糖葫芦,怕是你三年两载也卖不完……”
那领头学子一边说一边比画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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