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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众人闻声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了那番血流成河,人头滚滚的景象,看着那一圈插着的糖葫芦也莫名的有些反胃,下意识的离开了那小贩几步远。
“这就怕了?”
“要知道那狗贼,所犯之事可谓是罄竹难书,小生今日所例举之事,实乃不足万一!”
那人望着底下百姓眼神中的恐惧也是趁热打铁道,不知不觉间也是过了半个时辰,说着说着,底下的百姓虽没有波及自身,可也一同叱责起了那狗贼来。
“咚,咚,咚……”
就在那学子刚刚抬起茶碗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好继续编排的时候,远处有铁骑踏地的声响传来,震得茶摊上的篷布簌簌的往下落着灰尘。
“那狗贼,杀来了!”
“那狗贼,杀来了!”
“快逃啊!”
“逃命啊!”
长街转角处,
有一名学子认得那锦衣卫的衣服,慌不择路下往骆粥所在的长街这边逃窜而来。
“诸位,告辞了!”
“若有缘,且听小生下回分解!”
那方才说书一般的机灵学子,听着耳边的惊呼,低头看了一眼茶碗中荡开的水纹和落入的灰尘,再也不顾得蛊惑人心了,不等铁骑赶到,直接从那桌子上跳下来,便要往小巷子里钻去。
“说得挺好的,也别下回分解了。”
“还是一趟功夫说完吧。”
骆粥说罢目光落到了青龙身上,
青龙闻声点了点头取下了木匣。
就在那人置之不理刚刚跳下木桌的时候,青龙手中的木匣便已经弹开,转瞬之间,一柄钢刀便已经驾到了他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
“擅自离开者,死!”
青龙说罢的左手上又多出了几柄飞刀,精准的落到了那些转身欲逃其余学子的脚背上,疼得跪倒在地他们吱哇乱叫,没有一人能够逃脱,那围观的百姓见状也是不敢乱跑,皆是目光畏惧的愣在原地。
“你方才说那糖葫芦说得本官都饿了……”
骆粥望着那惊疑不定的说书学子笑了笑,随即从袖中拿出几颗碎银子交到那小贩手中道:“老丈,且先尝尝你的糖葫芦,解解馋……”
“恕小生眼拙,您几位是?”
那人感受着刀上的锋芒咽了咽口水道,那卖糖葫芦的老人闻声也是颤颤巍巍将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递了过去。
“本官,正是你口中的狗贼骆粥,这人则是伱口中尚书府杀鸡宰犬的小贼王如龄,至于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人便是刚刚屠谢家的刽子手名为青龙。”
骆粥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书生道,说罢顺手拔下了一串糖葫芦,挑出一颗放入嘴里。
“小生,百里风,见过骆大人,见过两位大人,还请大人们饶命,小生方才说的都是屁话,不过是道听途说,便胡乱编排……”
那人闻声硬着头皮辩解道。
“哦?”
“可本官瞧你说的挺好的。”
“你这些话术都是和谁学的?”
骆粥收回思绪嚼碎了嘴里的半颗糖葫芦后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些蛊惑人心的手段比游行又或是贴大字报好出许多,于锦衣卫将来倒是有些用处。
“回大人的话,小生素来听曲听书,便是入了书院之后,也没改掉这个习惯,时常偷摸下山,去酒楼听说书,听得多了,也晓得多了,耳濡目染之下,便自学了几句。”
百里风讪讪的笑道。
“若是大人乐意听,留下小生一命……小生定当随在大人左右……”
百里风和那些迂腐的学子不同,本就是极为聪慧之人,哪里不懂得对方是对自己方才的话术起了心思,抓紧顺杆往上爬,去他娘的功名利禄,文人风骨,还是保住小命最重要。
骆粥没有接话,而是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书生,脑海中又莫名想起了人物册中的一个同姓之人。
同样是个书生,同样荤腥不忌,能言善辩,且,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间之世,无所不知,或许由他来执掌锦衣卫的谍报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眼前这人,骆粥也是挺欣赏的,可没法子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不论如何,他便是再又才华,也得死!
自己可从来都没有被人开罪了,还腆着脸将人收入麾下的习惯。
“这串糖葫芦确实挺甜的……”
“只是色泽淡了些,不够红……”
骆粥对此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道。
“大人,您到底?”
后者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追随在本官左右吗?”
“是极!”
“可,本官还是想先瞧瞧你方才所说的用人头串成的糖葫芦,是什么模样?”
骆粥说罢,
将目光落到了插糖葫芦的草靶子上。
“试试吧?”
骆粥转身对着青龙道。
“骆大人,小生我……”
百里风闻声顺着骆粥的目光看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还没说完求饶的话,青龙手中的钢刀便猛然挥下,头颅高高的飞了起来,他的嘴唇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直到落地时也没有合拢。
“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
见状,方才那几个学子也是顾不得脚背传来的痛感纷纷跪地求饶道。
“本官说的是一串。”
骆粥笑着将手中的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递到了王如龄手中,后者赶忙取下上面还插着的糖葫芦,只余下一个光秃秃的木棍。
“诺!”
与此同时青龙动了,
手中钢刀迅捷如风,
不肖多时,
长街之上,
便多出了一串由人头串成的糖葫芦。
那百里风的人头恰好在顶端。
你还别说,从那上边头颅碗口大小的疤痕中,不断滴落的鲜血将底下的头颅染成了刺目的殷红,不断往返之下,这串葫芦的颜色,竟是比红糖熬出来的颜色还要红艳许多。
恰逢,
辰时,
朝阳落下那光泽也是极为动人。
“骆大人,城中各处学子皆已困住!”
“您看,要不要押至城外在……”
不多时,
入城的锦衣卫缇骑押着一大群学子到了长街上,为首的百户,翻身下马,跪倒在骆粥身前禀报道。
“何必如此麻烦?”
“依大离先祖皇帝大诰所书,凡天下读书之人,不得妄议朝政,更不得非议朝臣,有为此令者,当严惩不贷!”
“而今你们这帮人,如此诟病本官,非议朝政,实乃污蔑朝廷,不公不法,加上人数如此之多,更是蛊惑沿途百姓,有聚众造反之嫌,想来杀头是不过分的!”骆粥望着那群被捆住手脚畏畏缩缩的学子笑道。
“骆大人,万万不可!”
“万万不可啊!”
骆粥话刚刚说完准备下令动手的时候。
一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便慌忙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众属官,挡在骆粥身前开口劝道,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边的局势,看实在是控制不住了这才跑了出来。
毕竟在自己的管辖之地死了这么多的人,上边追责起来,不论如何撇清关系,头顶的乌纱帽也是保不住的。
“你是?”
骆粥皱眉道。
“下官乃是青水县的县令,王林初。”
“下官,先行见过骆大人!”
那人赶忙亮明身份行礼道。
“王县令?”
“本官问你,方才本官所说大诰,”
“是否属于律法之范畴?”
“先祖皇帝所书,自然是属于的。”
那人硬着头皮道。
“既然如此,”
“本官皆是依律所为,如何万万不可?”
骆粥望着那帮当地官员,语气也莫名冷了下来,他娘的,早的时候乐见其成,现在怕事情闹大了,这才跑了出来。
“骆大人,大诰有言不假,可自先祖皇帝宾天之后,这百十年来都没有依照这大诰定罪的例子啊!”
王林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赶忙辩解道,此番话倒也并非无的放矢,大离朝一直有这个法令,只是极少认真执行罢了。
就好比上辈子明朝的大浩,可谓是将天下官员,读书人的言行,道德,钳制到了极点,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也是通行的时间太短,后世之人鲜有人知罢了。
“骆大人,下官治理有疏,同样他们也是有罪,可杀头这般大罪,是断然不能如此轻易定下,依下官来看,不若收押至衙门监牢,等到三司会审之后,在定罪!”
“这般才能彰显我大离律法之公正严明。”
“骆大人,您看如何?”
那人跪倒在地小心翼翼道,
“王大人!”
骆粥听罢俯身凑近一些到了那人耳边,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道:“本官搬出先祖皇帝所书的大诰,不过是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寻个说得过去的由头罢了。”
“你莫不是以为,本官当真还在乎那轻飘飘的一纸律法不成?”
“骆大人,你,你……”
那人听着如此直白,以至于大逆不道的话语吓得面色煞白,手指伸出指着骆粥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
“嗬,嗬……”
可余下的话尚在咽喉没有来得及吐出,骆粥便已经抽出了身旁那百户腰间的雁翎刀,往他的脖颈间挥去,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青水县令王林初极其一众属官,暗中包庇反贼,更是不尊先祖皇帝……按律当斩。”
“本官已诛贼首,尔等莫要放过余孽!”
骆粥说罢对着青龙直接下令道,话音落下不过片刻,青龙便已经掏出大明十四势中,用以处决的钢刀将跪倒在地一众官员干净利落的处死。
看得平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死得这般儿戏,长街上那些百姓皆是心惊胆颤,被捆住腿脚的一众学子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了,脑子里仿佛天崩一般,痴傻的愣在原地。
“那些学子一同当街斩首示众!”
“以儆效尤!”
骆粥目光看了过去挥刀决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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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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