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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迦站在玄关处,解开一半衬衣扣子的手顿了顿,又将扣子系回去一颗,这才尴尬开口:“哦,我回来得有点晚了。”
今天为了收购月亮湾大酒店的事情忙了一天,他的记忆还在两个不同的时间混乱中。
十年前张氏财阀的事业蒸蒸日上,是本市一霸。
但经过了十年的沉积,张氏财阀在张枭手里早已经不复那时候的辉煌,更何况月亮湾大酒店这两年一直赤字。
所以一听到自己以超过市场价的价格收购月亮湾大酒店,没怎么有波折的就签了合同。
不过为了能够争取到月亮湾大酒店最早的掌控权,他还是忙碌了一番,直到刚刚才将所有的事项谈拢交接完毕。
虽然月亮湾大酒店还没有正式成为自己的资产,但自己已经可以全权管理月亮湾大酒店了。
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忙到现在,忙到最后居然忘记百里辛也在家里了。
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看到自己不端庄的一面。
想到这里,帝迦皱了皱眉。
自己又不是女人,端不端庄的有什么问题。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帝迦从来不是什么喜欢邀功请赏的人,他早就习惯了在风云变幻的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控感,更何况只是收购酒店这种小买卖,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百里辛的时候,帝迦忽然涌起一种分享欲,“月亮湾大酒店我已经基本完成收购,就差交接了。”
说完,他站在玄关处,仰头静静看着青年。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青年的反应吗?
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帝迦紧张地注视着走下楼梯的百里辛,并肉眼可见到青年眼中忽然迸射出璀璨的光辉,脸上洋溢起了明媚的笑容:“才一天就完成了收购吗?你好棒啊。”
帝迦忽然飘飘然,一颗悬着的心满意地放了下去。
或许他今天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他从商至今,做了很多生意,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足过。
他其实对做生意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在商圈搅弄风云于他而言不过是无趣生活的调味剂。但今天他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擅长这些,才能对青年有所帮助。
帝迦不好意思地侧过了头,“我洗个手,我们吃饭。”
百里辛看着时间已经六点,距离任务要求的时间仅剩一个半小时,就开口道:“我没让智能厨房准备晚饭。”
帝迦一愣:“为什么?”
百里辛:“你出去了一天,我不知道你回不回来,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想等你回来后再做,要不然饭菜都凉了就不好吃了。”
帝迦有些无奈:“我不回来你就不做饭吗?你自己也要吃饭才对。”
百里辛微讪,“你今天收购了月亮湾大酒店,不如我们换个环境,出去庆祝一下?”
帝迦想了想点头:“也好,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百里辛:“就月亮湾大酒店吧。”
帝迦只是沉默两秒,接着就开始将刚刚脱下来的领带又往脖子上系。
看着肌肉贲张的麦色皮肤,百里辛眼神微黯,大剌剌地盯着帝迦系扣子打领带。
s419感觉不太对劲:【宿主大人,您又在憋什么坏呢?】
百里辛双唇微抿,用舌头舔了一下上颌,【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的领带扒下来。】
s419:【……】
奇奇怪怪的xp。
似乎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帝迦有些疑惑地看向青年。
可青年的表情又十分无辜,让帝迦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帝迦很快重新穿戴整齐,“好了,走吧。”
……
半个小时后,帝迦和百里辛走进了月亮湾大酒店。
他们在七楼包两个雅座,七楼的位置,能将这座城市很多地方一览无余。
百里辛撑着头看向窗外,脑海中思考等下应该找个什么理由自己开溜。
他单手托着腮,时而看看外面灯火阑珊的夜景,时而暗暗瞅瞅对面俊逸不凡的男人。
城市的黑夜中,不断有车辆川行在道路上,忙忙碌碌。
“冒昧有个问题。”对面的男人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个房间的安静气氛。
百里辛将视线收回来,当目光落到男人身上时逡巡时,男人忽然有些紧绷。
百里辛:“什么问题?”
男人:“如果你不是费家的一少爷,那你又是什么人?”
百里辛托着腮,好整以暇望着男人:“我是谁,重要吗?”
男人一时语塞:“……”
他是谁不重要。
可如果他不是真正的费家一少爷,那自己就没有把青年留在身边的理由。
帝迦担心青年会不告而别,而这个世界这么大,等青年离开后他再找青年,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他很想知道,青年到底是什么人,家住在哪里,这样自己总能找到对方。
百里辛:“我不是真正的费家一少爷,你不是就不养我了?”
帝迦急了:“怎么会!我要养的是你,不是什么费家一少爷,你就算是张辛、王辛,我也会照顾你。”
对年的青年忽然笑了,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眼神望着自己,“那就行,所以我以前是谁并不重要,从今天起我就是帝迦的百里辛。”
他说的时候语气和神情都是坦坦荡荡,没有一点扭捏和不自在,帝迦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乱飞起来。
帝迦的百里辛?
不不不,青年说的应该是帝家的百里辛。
青年应该只是陈述事实,可这话听到他的耳朵里,就好像是某种所有权的宣誓。
那句话一说出来,好像青年就是属于他了一般。
帝迦的百里辛?
真不赖。
男人冷凝的五官松缓,勾起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笑。
“我今晚来月亮湾大酒店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了半天没想出合理的借口,百里辛索性实话实说,他从背包中取出1719号房间的房卡“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我今晚要在1719号房间住一晚,调查那个房间的真相。”
帝迦盯着桌子上的房卡,眼睛发直:“你怎么会有这个房卡?”
百里辛轻叹一声:“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卷入了一场灵异游戏里。那个游戏让我今晚必须在1719号房间住一晚。如果不住的话,下场生不如死。时间快到了,七点半我就要进入房间。”
如果帝迦是在昨天之前听人这么说,他一定嗤笑一声说对方疯了,但经过了昨晚的灵异事件,由不得他不信。
但让青年自己住进1719号房间,他也不放心,“我陪你一块吧。”
既然无法阻止青年踏入危险,那至少自己在他身边,可以拉他一把。
青年也不拒绝,“好。”
两人快速吃完了晚饭,赶在七点三十分之前从16层楼梯走上了十七层,用门卡刷开了1719号房间的房门。
他们开灯关上房门的时间,时间是在七点一十八分。
百里辛进门后就抬头看了眼头顶,在他头顶角落的地方,赫然是一个红色的半透明数字倒计时。
倒计时的时间写着12:00:00,目前暂时处于静止状态。
七点三十分一到,倒计时同时启动,时间开始快速流逝。
百里辛看了眼帝迦,帝迦对头顶的时间似乎毫无察觉,这么看来这个倒计时只有自己能够看到。
面对各种棘手案子都毫不紧张的男人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忽然有些紧张了。
就算这次是为了保护青年,即便这个房间不算小,但事实就是他们现在被同时关在了同一个房间里。
而且要一直待够十一个小时。
帝迦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
这个房间有三十来平,只有两室一厅。
大厅里摆着床、沙发、茶几、书柜,一室则是挂衣室和洗浴室。
帝迦在各个房间都看了一遍,确保房间里没什么人也没什么摄像头后才开口道:“暂时安全,接下来做什么?”
说完,他愣了愣,不自觉朝着那张大床扫了一眼。
这里只有一张大床,孤男寡男,来酒店房间里还能干什么啊。
总裁大人又一次心猿意马起来。
他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精神分裂了。
一方面想要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可靠,一方面又像草原上野兽,总止不住往不该想的地方瞎想。
百里辛一屁股坐在床上微微后倾,双手撑着床面看着帝迦原地拧巴,片刻后他提议道:“好像也不需要做什么,今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在发生前的这段时间还蛮无聊的,不如我们两个玩把扑克?”
帝迦早就希望有点什么东西转移注意力了,立刻同意,“好,一般房间里都准备了扑克,我找一下。”
说着男人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他找了一会儿,果然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两副扑克。
还找到了三个没用开的套子。
柜子就在床边,百里辛这时候也坐在床上,一眼就看到了蓝色包装的四方塑料包装袋。
帝迦僵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帝迦忙不迭拿出扑克后关上了抽屉。
月亮湾大酒店,你们可真体贴啊。
“怎么还脸红了?”百里辛忍不住想逗逗帝迦,笑着开口,“你可是商圈里数一数一大佬,怎么看到个套子都脸红,按理说你应该应付过不少这种?”
帝迦低着头去拆扑克牌,“别瞎说,我没有。不说所有人谈生意都靠这个。”
青年惊讶地挑眉,“难道你还是个处?”
男人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
百里辛灼热的目光落到帝迦侧脸上。
人前冷酷大霸总,人后害羞小可爱。
这是什么反差萌啊。
扑克牌被帝迦拆开,洒落在了桌子上,帝迦借机转移话题:“怎么玩?”
百里辛:“就两个人,也没什么新鲜玩意,要不就玩比大小吧?”
“不过光玩好像无聊了点,要不然我们加点赌注?”
帝迦已经开始洗牌了,扑克牌在根根分明的修长手指中不断穿梭。青年定定盯着帝迦的手,也不知道是在监督对方洗牌还是在欣赏对方的手指。
帝迦一边洗牌一边问道:“什么赌注?”
百里辛:“真心话大冒险,敢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帝迦扬起头,眼神中忽然迸射出了胜负欲,“我帝迦的字典里还没有‘不敢’这两个字。”
百里辛从床上起来走到了茶几旁,拖了把椅子坐到了帝迦对面,“那来吧。”
两人都知道,这个房间等下注定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能够静下心来打扑克,没有表现出什么恐惧心理。
两人就这么玩了几把,两人各有输赢,有的真心话大冒险已经兑现了,有的留着等着以后兑现。
帝迦一片陪青年打发着时间,一边暗暗打量着对面姿容艳丽的青年。
不知道为什么,想这么亲密的打扑克,好像忽然让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点,就在两人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1719号房间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正在打扑克的两人同时停住了动作,齐刷刷看向门口处。
帝迦放下扑克,警惕开口:“谁?”
外面响起低沉的声音:“开门,是我。”
门内两人对视。
我?谁特么知道你是谁啊?
“我去开门。”最终,帝迦按下了准备起身的百里辛,径直走到门前。
百里辛尾随其后,有些好奇。
帝迦先是从猫眼看了一眼,走廊上黑漆漆的,走廊上站着几个人,因为外面没有灯光,所以看不真切。他朝着百里辛示意了下,警惕地拉开了房门。
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忽然从门外吹进来,冷风直顺着两人的脖子往里灌,顿时让他们清醒了不少。
漆黑的走廊外面,他能看到几双脚。
百里辛靠在墙边默默观察着外面,因为光线不足,外面这几个人只有下半身处在光亮中,上半身则被笼罩在了黑暗里。那几个人看到门开了,从外面一拥而入,随着他们的进入,百里辛也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
那是一张张面白如纸的脸。
他们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就这么表情僵硬地走了进来。
很不对劲儿的皮肤,很不正常的姿势。
帝迦下意识看向百里辛,就见百里辛面沉如水,却没什么动静。
他知道,这个房间里的灵异事件恐怕要开始了。
帝迦不动声色挪到百里辛身边,将他不着痕迹地保护在了身后。
外面陆陆续续进来了很多人,等到三十多个人将这里快要塞满之后,这场闯入才算停下。
房门被最后进来的那个人关上。
进入房间后这些人有的环顾四周,有些开始忙碌起来。
百里辛和帝迦被挤到了角落里,只能静静看着他们动作。
不过一会儿,他们就将房间重新布置了一些,在洁白的床上铺上了一块黑色的布条。
布条上面画着一个圆形的,圆形里面是一个眼睛的图案。
这次的图腾没有再因为光线而不清晰,百里辛一眼就将这个图腾和那个稻草人身后的图腾联系在了一起。
床上铺上黑布,他们又开始动手点蜡烛。
安静的房间里有人开始说话。
“这次会成功吗?”
“传说丰收之神喜好美少年,这次的祭品绝对能让丰收之神高兴。丰收之神会庇佑我们的家族,让我们的家族长盛不衰。”
“用人类的种子播撒在美丽的新娘之上,如果足够虔诚,丰收之神会降临人间。只要它愿意带走自己的新娘,作为交换,丰收之神会为虔诚的信徒带来家族的长盛不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以送给丰收之神的新娘什么时候能够到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彻底忽视了角落里的百里辛和帝迦。
就在这时,门又被敲响了。
这时候就已经没有百里辛和帝迦什么事情了,有人走到门口开门,“哇,是新娘子,新娘子终于来了。”
百里辛将视线探到了最靠近门口的玄关处。
脚步声和关门声响起,不多点的时间,一个有些畏缩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这是百里辛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小透。
就算是作了稍微成熟的打扮,走进大厅的男生脸上依旧稚气未脱的少年感。
他身高也就一米七多点,身体纤细修长,穿了一身全身白的白西装,苍白着脸不知所措地一一扫过房间里的人,眼神中闪烁着恐惧。
周围脸色苍白的男人沸腾了起来。
“是新娘子。”
“好漂亮的新娘子。”
“我都开始羡慕丰收之神了,这么棒的新娘子。”
“快点,快点!”
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小透的脸色越发苍白。
在众人的声音中,他忽然转身,开始朝着门口逃跑。
但他又怎么能跑得过这么多人?一只大手从后边直接抱住了小透纤细的腰,一把将他摔在了铺着黑色布条的床上,接着四五个人凑上来,表情邪恶又贪婪。
小透表情闪过羞愤,一边向后躲一边大骂道。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要报警了!”
“你们离我远点!”
“滚开,不要碰我!”
百里辛看不下去了,起身去抓小透,想要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然而事与愿违,百里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从小透身体中穿过,无能为力。
小透喊着喊着声音就有些变调了,变得尖锐高亢。
他凶狠地看着这些人,像一只不甘心的野兽,眼底带上了凶光。
有人朝他扑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扑到他的身上,电光石火间,小透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那人刺去。
那人毫无防备,被小透直接抹了脖子。
变故就在那一瞬间发生,那人不敢置信地捂住脖子,指缝中不断有血液渗出。
小透此时的眼睛已经通红,他有些颤抖的两只手死死握住匕首,死死盯着对面的这些人。
百里辛看了眼喉咙被割断的那人。
血泉涌般汩汩流出,这是切到了大动脉,就算被送到手术室也抢救不回来了。
他捂着伤口跌跌撞撞朝着门外走去,人走到门口后想要拉门,可是房门就像被焊死了一般,死活拽不开。
那人眼底终于出现了恐惧,他一边捶门一边张开嘴想要大叫。
但那一刀也切到了他的喉管,
他大张着嘴巴,似乎是想求救,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男人无力地躺在了地上,他都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刚才还想对小透不轨的人,现在就这么一动不动死在了地上,断了气。
这人的死亡发生在短短的一分钟里。
满屋子的人就像是吓傻了,呆呆看着这人从刚才的鲜活到现在了的枯萎。
直到看到那人彻底躺下,才有人反应过来。
“杀人了。”
“他居然杀人了。”
“你疯了吗?杀人是要坐牢的。”
小透握着匕首的手青筋绷起,他就像是一只独自面对敌人的野兽,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你们对我做的就不需要坐牢吗?!”
“别过来,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百里辛有些意外,他惊讶地从旁边打量着小透。
不管是小透的照片还是其他视频,或者是周围人对小透的描述,他一直以为小透是一个像小白兔一般无害胆怯的性格。
可如果这是当时的死亡情景回放,那这个小透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官。
他并不是什么软弱无欺的小白兔,他很坚强,而且不服输。
这一点从小透那双凶狠决绝的眼神中就能看出。
房间里的人经过了最开始的震惊后有些躁动,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像炸开了的滚烫开水,开始沸腾起来。
有人试着去开门,门打不开后就开始踹门。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并不怎么厚重的门,却怎么也踹不开。
有人已经开始慌了。
“草,外面有没有人啊,快点把门打开!这里有人死了知道吗?!快叫救护车啊。”
“我不玩了,我不参加什么仪式了,给我开门,我要离开这里!”
可不管这些人怎么呼喊,外面都没有人回应。
还有一部分人被小透的反抗激起了更加浓郁的凌虐欲。
他们一步步靠近小透,试图将怒火发泄到小透身上。
小透被逼到了床头,一边怒视着这些靠过来的人,一边不断咒骂着。
“我杀得了一个就能杀得了第一个。”
“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你们都去死吧!”
他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然而双手又怎么敌得了这么多双手,不过一会儿他就被人困住,压在床上不能动弹。
小透像一只绝望中的小兽,发疯地嘶吼着,“你们这些混蛋,去死啊!”
而他的嘶吼并没有让周围的人产生什么恐惧,反而激起了人们的征服欲。
看到小透被制住之后,百里辛已经能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就在前天晚上,他在隔壁真真切切听到了小透哭喊的声音。
他想试图做些什么,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是无法倒流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已成定局。
□□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就在这时,帝迦温暖的大掌扣在他的脑袋上,将他的脸藏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男人带着安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看。”
接下来的仪式持续了很长时间。
百里辛有些不懂,第三场游戏的意义何在。
如果说前两场游戏有参与度的话,第三场游戏他们只能在这个房间里被动地看完这一切。
任务让他无法离开这个房间,小透绝望的惨叫声和男人们的侮/辱咒骂声、喘息声、讥笑声、拍打声全都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不就是个婊/子吗?装什么贞洁烈女?”
“又不是没睡过,都不知道陪了多少人。”
“今天弄死你,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哈哈哈,你看他这个贱样,嘴上逞强,身体却很诚实。这不是很爽吗?”
“淦啊,真爽!”
“让我来!”
要说百里辛如何心如刀绞那其实也没有,他毕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见识了极端的恶。
他只是有些感慨和唏嘘,为小透可悲的人生感到无奈。
和他一般大的少年,大多是背着书包上学的年纪,他们在花一般的年纪,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周围的同龄人走在阳光下,可老天爷就好像开玩笑一样,独独忘了小透,将他扔在了黑暗里。
不断经历挫折,苦难就好像专挑绳子最细的地方使劲儿一般,一步步将他拽下深渊。
小透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在那一声声难以入耳的咒骂声中,小透细若蚊蝇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百里辛的耳朵里。
“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所有的话已经变成了最机械的短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羞愤和绝望。
这一场暴行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有个独特的声音穿透人群,响了起来。
“伟大的厄运之神啊。”
百里辛扭过头去,在人群中搜寻那个人的身影。
就见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墙角,他手里拿着一个吊坠饰品,饰品的造型和黑布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那人全身裹着黑布,任谁都看不清斗篷下的脸。
“您的信徒为您献上了美丽的新娘,人类的播种已经完成。献祭的人类已经准备完毕,请伟大的厄运之神品尝最美味的食物吧!”
百里辛站起来,想要冲到斗篷人的身边,看清斗篷人的脸。
头顶的灯忽明忽暗起来,灯光灭了又亮起,黑色斗篷已经不知去向。
封闭的房间中忽然卷起了一阵诡异的风,周围响起了惊呼声。
百里辛扭头看向床面,就见一团黑色浓雾争先恐后从黑布中向上喷涌而出。
黑色浓雾很快就包裹住了气息奄奄的小透,将他包在了自己怀里。
周围气温骤降,房间中飓风没有停下的意思,周围的挂件和家具在风的吹动下不断翻腾,撞击着墙面和地面。
在闪烁的灯光下,黑雾卷起小透,宛如地狱恶鬼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笑纳了。”
下一瞬间,无数风刃在房间中卷起,刺向了除去小透以外的人。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有些人甚至没有从疯狂的余韵中挣脱出来就直接领了盒饭。
有些人却马上意识到了不对,朝着门口奔去。
但房门早就锁死了,他们的逃跑只是徒劳。
小透表情安静地躺在厄运之神的怀里,冷眼旁观着惊恐逃窜的人们。
只是一瞬间而已,他们就调换了角色。
原先的上位狩猎者变成了猎物,而猎物却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旁观者。
“他骗了我们!”人群中有人发出愤怒的吼叫,“这根本不是什么丰收之神!”
“他把我们都骗了,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拿我们喂这头怪兽!”
“骗子,骗子!”
男人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却忘了就在刚刚不久前,他也曾经无视了别人的咒骂。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渺小的人类只有挨打的份儿。
一个人倒下,两个人倒下,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地上。
鲜血不断喷溅在四周的墙壁上,无数断肢因为风刃的切割掉在上。
地上很快就一片尸横遍野,除了床上看不清脸的怪物和小透外,这个房间再也没有一个活人的存在。
这里就像被切割机横扫过一样,现场惨不忍睹。
小透默默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没有一丝恐惧。
厄运之神的声音响起:“害怕吗,我的新娘?”
小透木木地摇了摇头:“不,谢谢你。”
厄运之神轻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新娘。”
话落,“乒乒乓乓”的金属声音响起。
百里辛看过去,就见刚才还是一团黑乎乎的厄运之神身上多了一串金属锁链。
锁链缠绕着它的全身,仿佛是某种束缚。
漆黑的浓雾在空中扭曲了一下,渐渐聚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接着它似乎是亲吻了小透的额头一下,最后消失在了小透的影子里。
周围铺满了血迹。
只有小透躺着的床铺没有被血色沾染,他也不害怕,就这么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床上衣服拉开房门离开了。
百里辛很想跟在小透身后看看他去了哪里,但他知道他不能。
他的第三场任务还没有结束,在早晨七点半前他不能离开这里。
在小透离开不久,这个充满了断肢残臂的房间再次恢复到了正常。
百里辛看了一眼时间,将近凌晨两点,和前天他们在月亮湾看到的事情基本吻合。
虽然没有百分百参与到这个事件中来,但他毕竟是亲眼看到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要说没有触动还是假的。百里辛在房间站了一会儿,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坐到床上,脱掉鞋躺在了刚才小透仰躺着的位置上。
小透在盯着头顶天花板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复仇?
还是大仇得报?
亦或是从一个火坑又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经过今晚,他也总算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人用所谓的“丰收之神”名义欺骗了很多人,将人聚集起来进行了这场仪式。
那这人以为自己是受益者,却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这场召唤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罢了。
那个斗篷人,是谁?
按照时间线来算,从这里离开的小透和费泰宗回到了费家。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张嫂说费家开始霉运连连。
从这个时候开始,在有了厄运之神的庇佑下,小透终于开始复仇了吗?
是他组织了那场死亡晚宴,将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全都聚集了起来,连锅端了吗?
是不是他觉得就算杀了他们也不解气,所以不断重启那个时间段,让这些人们一次次地陷入时间循环,不断经历死亡和狩猎的恐惧?
百里辛翻了个身,费家对小透做的事情,小透复仇多少次都不为过。
如果是这样,那小透应该没有死。
小透惩罚费家,专挑他们最害怕的方式来。
让费泰宗亲手切掉自己,让李曼玉失去爱人,让费一诺亲手杀了最爱的人而陷入永恒的自责之中。
多么决绝又充满恨意的复仇。
就像怒放的玫瑰。
床似乎下限了一瞬,接着一个宽厚的臂弯从身后搂住了百里辛的腰腹,将他圈在了怀里。
男人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你没事吧?”
百里辛摇头:“我没事。”
男人顿了顿,才缓缓道:“不要害怕,我会抱紧你。这件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累了的话你就先休息吧。”
百里辛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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