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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他朝着身边看了一眼,昨天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看了一眼系统时间,距离第三场游戏要求的早晨7点30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水声忽然消失,浴室门拉开,一个裹着潮气的男人踱着步子走了出来。
黑色浴衣松松垮垮系在身上,v型领口拉到很低。
“醒了?”帝迦擦着头发走了出来,“我吵醒你了?”
百里辛眼睛黏在帝迦好看的锁骨上摇了摇头,“不是,天亮了,自然醒。”
帝迦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七点半快到了,你收拾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回家。”
说着他将一个纸袋子递到百里辛面前,“这个给你的换洗衣服。”
百里辛接过来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是一套很休闲的衣服。
上身是一件圆领卫衣,下身是一件铁灰色的休闲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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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道:“从哪儿弄的?”
帝迦走到床边,拿起另一个袋子走进旁边的迷你更衣室,“我让秘书送来的。”
百里辛表情微妙,又问了一句:“你跟你秘书说了我们两个人的型号,然后让你秘书大早上送过来?你秘书没多想吗?”
帝迦顿了顿,回想起秘书当时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认真摇了摇头:“没有,他相信我的人品。”
百里辛的表情更微妙了。
你连人都不是,哪儿来的人品。
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百里辛提着袋子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和小型更衣室都是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两个门正好对着。
那间更衣室说是更衣室吧,用衣柜来形容可能更恰当一点。
很小的一个房间,墙上是内嵌的衣柜,上面挂着几件酒店里提供的浴衣,在墙边还放着一个工作台可以熨烫衣服。
这个房间很狭窄,工作台前有一个很窄的空间可以让人站在这里换衣服。
百里辛盯着更衣室紧闭的门看了一眼,想了两秒后调转身体,敲了敲更衣室的门。
里面有布料摩挲的声音,帝迦有些模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怎么了?”
百里辛:“我拿浴衣。”
帝迦:“哦,等下,这里有点窄,我出去了你再进来。”
他话音还未彻底在空气中消散,门就被人从外面直接拉开,一道身影就挤了进来。
青年:“不用这么麻烦,我拿了浴衣就出去。”
一时间,狭窄的空间中被两个人挤满。
青年想要伸手去够浴衣,男人为了避免和青年贴得太近不得不后退。
他后退了一步,操作台立刻阻碍了他的动作。
空间本来就狭窄,有热源的生物挤在一起就会很热,更何况是两具充满了雄性气息的身体。
帝迦立刻感受到了隔着衣料也无法阻止的滚烫体温。
百里辛似乎没有察觉到帝迦的尴尬,兀自伸手去够起衣柜里的浴衣。
空间有限,为了能够够到,青年只能尽量踮脚伸长手臂。
眼看着青年身体摇摇晃晃的,帝迦不得不伸出手,一只手扶住青年纤细的腰,一只手扶住了对方的手臂,“小心点,我就说这里太窄了,你非要进来。”
两具身体紧紧靠着,青年每一次动作都在帝迦身上撩起一把火苗。
大早上的,帝迦只觉得身体里一股邪火在横冲直撞。
他努力深呼吸,视线避无可避,落到了青年修长的脖颈处。
可越是呼吸,青年那股与众不同的香味就直往鼻子里钻。
好香啊。
是鲜血的味道。
帝迦死死盯着百里辛的脖颈,缓缓吞咽了一下口水。
脖子这么细、这么白,轻轻一掐就会留下痕迹吧?
腰也这么细,是不是只要再用力一点,青年就会因为疼痛而发出低吟声?
这么鲜活,鲜活得让自己忍不住想要撕开他的身体,在他留下无数痕迹,折磨他、撕裂他,让他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因为兴奋而尖叫。
帝迦止不住地心脏狂跳。
无数暴虐恐怖的想法在脑海中升腾着。
他的眼睛因为这些想法而变得通红,他的血液在沸腾着,他的身体在战栗着。
忍不住了要。
好想……好想……
狠狠地撕碎他啊……
百里辛终于够到了浴衣,冲着被勾起一身火的帝迦笑了笑,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房门关上,帝迦却表情痛苦地扶着操作台。
十指弓起用力,一根根的青筋撑开皮肤,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沁出。
忍住。
他只是一个人普普通通的商人而已,遵纪守法好公民,不该有这样残暴的想法。
他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双目赤红,表情狰狞。
隔壁响起了水流的声音。
这声音就仿佛是最后的通牒,一瞬间将男人原本压抑的狂暴尽数拉了出来。
只见男人原本修长的手臂变成浓雾的形状,很快,浓雾从浴衣中脱身而出,地下只留下一件散落的浴衣。
百里辛正在淋浴,他背对着浴室门,对身后的情景一无所知。
一团漆黑的浓雾从缝隙中悄无声息地钻进去,等到青年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浓雾将青年按在冰冷的墙壁上,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和压抑,“好久不见,小东西。”
青年试图挣扎,但却都是徒劳。
黑雾固定住青年的身体,青年只能用一双羞愤的目光瞪着自己。
对,就是这种眼神。
有个声音在浓雾的心中喊到。
就是这种不甘决绝的眼神,让人禁不住想要征服他,让他的这双眼睛变得失神,变得只看着自己。
黑雾畅快地闷笑着,他的笑声沉重粗犷,在这间浴室里格外响亮。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没人救得了你。”
“那个人就在隔壁,可他能做什么?”
“安静点,如果把他引进来,我就杀了他。”
“再说,你也不想让他打开门后看到你这个模样吧?”
毫无预兆的攻击让青年的表情痛苦地纠结在了一起,他似乎是想大叫,但很快又想到了黑雾的要挟,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声音无处发泄,感官就被放大了无数倍。
头顶的花洒还在继续喷洒着,每一滴水落到他的后背上都能激起无法言喻的战栗。
……
百里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
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条围脖包住了脖子,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帝迦此时正在沙发上看新闻,见状关切问道:“你才回来?”
百里辛剜了帝迦一眼,冷哼一声上楼去了。
居家好男人帝迦不明所以,朝着百里辛的背影喊道:“你吃饭了没?”
百里辛回头瞪了他一眼:“吃了!吃得饱饱的!”
帝迦悻悻坐回沙发。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又没惹他。
回到房间的百里辛掀开围脖,看着脖子上斑驳的痕迹后气得一把甩掉了围脖。
不要脸的狗东西。
爽完就跑,害得自己软着腿洗完,又自己打车回来。
做的时候说着“宝贝你真棒”,做完之后翻脸不认人,质问他“怎么才回来”。
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你心里没点b数吗?
明明是一个人,自己还要被迫修罗场。
疯子。
s419躲在一角瑟瑟发抖。
它好像知道宿主大人为什么生气了。
因为那个黑雾帝迦享用完宿主大人后就拍拍屁股跑了。
宿主大人身无分文,没有手机没有钱。
最后还是宿主大人厚着脸皮跟前台借了条围脖和打车的钱,这才回了家。
啧啧啧,虽然主神大人有时候很邪性,但对宿主大人那都是好的没话说,要宠就往天上宠的那种。
宿主大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了。
百里辛直接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等他睡醒的时候身上的痕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外面天也黑了。
因为极度快乐而流失的体力也回笼,百里辛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他下楼的时候,帝迦欲言又止,眼神有些躲闪。
百里辛也不搭理他,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等着智能机器人上餐。
他刚走下没一会儿,帝迦跟了过来,手里拿着个东西放在百里辛面前,“这个给你。”
百里辛盯着面前的盒子,一眼就看出了是手机,但还是端着架子问:“这是什么?”
帝迦:“是手机,你不是没有手机吗,我给你准备的。里面已经插了卡,我把我的手机号也存进去了,这样我们就能时常沟通了、”
百里辛终于抬头,算是今天第一次睁眼看帝迦:“你把我自己扔在了酒店?”
帝迦理亏,“公司里临时有很紧急的事情让我过去,我实在脱不开身,就先走了,抱歉啊。”
百里辛:“那你也不能把我自己扔在酒店啊。”
还是用完就扔?
我百里辛不要面子吗?
在别人面前不可一世的大佬帝迦,现在只有低头认错的份儿,“这事儿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我一个人习惯了,所以经常会忘了身边多了个人。”
百里辛看着男人愧疚的样子,火气终于全消了,最后只是嘱咐了一句,“下次可不能再把我扔下了。”
帝迦看到有台阶下,赶紧点头,“当然,一定不会了。”
事情告一段落,百里辛这才拿起了手机放在手里把玩。
第三场游戏已经结束了,黑毛小怪物出现向他表示了恭喜,然后告诉他第四场游戏正在准备中。
在第四场游戏到来前,他只能静静等待着。
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是他鲜少有的宁静时间。
没有任务、没有游戏,却又有帝迦在身边。
他到现在还不太理解第三场游戏存在的意义何在。
第三场游戏并没有什么难度,那些人和后来出现的厄运之神无法伤害到他,他只是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那个房间里,看了一场全息投影。
真要说意义的话,那就是他知道了这场仪式的内幕。
第三场游戏难道是在向他展现这个吗?
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用新娘小透和一屋子人的血祭召唤了厄运之神,当厄运之神接受了这两样东西后,它的身上就出现了锁链。
那是枷锁吗?
果然是无功不受禄,接受了贡品,就要相应地为召唤者完成某些事情吗?
一开始模模糊糊的散碎事件就像一块块的拼图,现在随着拼图数量的增加,画面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第四场游戏,说不定他能碰到小透也不一定。
这一场休息就休息了三天。
时间长到百里辛都以为第四场游戏是不是就是“等”,黑毛小怪物打算靠时间来等死他。
直到第三天傍晚天快黑的时候,黑毛小怪物再次出现在了百里辛的面前,并带来了第四场游戏的内容。
“亲爱的玩家,看您最近的生活如此惬意,真是不忍心打扰你。你是不是已经爱上这座温馨的城市了?”黑毛小怪物鼓着身体来到百里辛的面前,它之前秃掉的几撮毛已经长出了新毛,只是新毛长得速度有些慢,和周围的毛相比瘪瘪的,很有喜感。
它说话的时候,百里辛视线不由自主落到了黑毛小怪物身上的那些新毛上。
“你在看哪儿呢!”黑毛小怪物气呼呼地尖叫,“没礼貌的东西,还不快听任务!”
百里辛“哦”了一声,“请说、”
黑毛小怪物:“故地重游,今晚请前往荒废的肥家老宅,将地下室的那一幅玫瑰少年取走,拿上它后我们将会开启第五场游戏。”
百里辛愣了一下。
费家老宅啊,那还真是故地重游。
“虽然是任务,但是我忍不住想吐槽一下。”百里辛开口,语气促狭。
黑毛小怪物不知道青年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坏,一脸警惕地等着百里辛:“吐槽什么?!”
百里辛:“这种任务明明白天也可以完成,每次非要等到晚上才让我去。很刺激吗?”
黑毛小怪物乌溜溜的眼睛瞪大,“让你这时候去你就去,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我告诉你,休想和我套近乎,我可是刚正不阿的阿毛大人,我才不会给你走后门,窗户也没有!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赶在天亮前离开费家老宅,要不然有危险!”
百里辛眯起眼睛微笑:“原来你的名字叫‘阿毛’,真可爱,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有事的。”
黑毛小怪物炸毛:“你,你,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是担心你呢,我只是公事公办!”
黑毛小怪物气呼呼地扔下这句话后消失了。
s419:【……】
怎么有一种老色批调戏纯情小伙的错觉。
宿主大人是社牛吧?逮谁都能凑近乎。
……
这几天帝迦很少回家,似乎很忙,天快黑的时候也没有回来。
百里辛等不到他回来,就给他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有点事要办,穿了件御寒的外套后匆匆离开。
他打了个车来到费家老宅。
一开始司机在路上还很热情,听说他的最终目的地是费家老宅后说什么也不再往前走,最后把百里辛放在了距离费家老宅还有两个路口的地方就跑了。
百里辛无法,只好用两条腿往前走。
大概是费家这么个大凶宅矗立在这里的原因,这周围的区域已经彻底荒废了,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其他别墅外面也没有亮灯的。
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树叶草木“唰唰”作响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百里辛从系统上看了眼时间,还差十五分钟到晚上八点。
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风里裹着浓浓的凉意。
一阵凉风吹来,百里辛缩了缩脖子,从背包中取出了手电筒。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才走到了费家老宅。
几天前见这个宅子还是欣欣向荣一派繁荣之象,今天再来就是如此衰败寂寥,让人不禁有一种分不清今夕是何年的违和落差感。
金属铁门并没有落锁,黑色金属外衣早已脱落,露出了里面斑斑锈迹。
爬山虎摇摇欲坠地缠绕着铁门生长,标准的凶宅开场。
百里辛推了推虚掩的铁门,生锈的铁门立刻发出了一声艰涩的“吱呀——”,在这个静谧的黑暗中格外刺耳。
听到s419心里都不由跟着打了个寒战。
百里辛迈着步子走进去。
院子里早已经杂草疯长。
地上是一片密密麻麻半米高的杂草,杂草之间还堆砌着很多泛黄的枯枝败叶,在这些杂草和枯叶的掩埋之下,他甚至看不清原先的路在什么地方。
他往前走了两步,原本应该安静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了突兀的窸窣声。
s419在进入院子后神经本来就绷紧了,听到这个声音它就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拿着针挑它的筋,整个统都跳了起来:【啊啊啊,有鬼啊!】
百里辛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过去,他刚走两步,就见一个黑影忽然窜出,矫健的身体根本不惧杂草的束缚,三两下就钻进了旁边的草丛里消失了。
s419:【原来就是一只猫,吓死我,宿主大人。】
百里辛神情没什么变化,他站在原地片刻,然后朝着野猫窜出来的地方弯下了腰。
草丛拨弄,一个惨白的东西在月光下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是一根断指。
肉早就没了,只剩下森森白骨。
即便有疯长的杂草作为遮掩,他也没有忘记,这里曾经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群体死亡事件。
当时尸体和尸块横飞,就算后来有工作人员花了几天几夜敛尸,在某个角落里说不定依旧会有当年惨案的痕迹。
就比如说眼前这根指骨。
s419有点麻了,这个鬼地方它一刻都不想多留,忍不住催促道:【宿主大人,赶紧走吧,不是要取画吗?】
百里辛没有忘记今晚的正事,他拨弄了一下杂草将指骨重新盖在里面后站起身,朝着那条狭窄的小巷子走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小巷子中也不例外。
厚厚的草密密麻麻覆盖在巷子里,阻碍着百里辛的前进。
百里辛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就有点走不动了,他觉得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正准备把那个东西拿开,脚上随即传来的触感却让他身形一顿。
那东西居然在开始慢慢收紧,就好像是要握住他的脚踝一般。
百里辛愣了愣,拨开草丛看去的时候,脚下却倏然一松,他又恢复了自由。
等到百里辛真的拨开杂草看向地面,地上除了一堆枯草外什么都没有,而这些东西是绝对不会绊到自己的。
若有所思地往地上看了两秒,百里辛继续前进。
因为很多年没有打理,红砖打造的墙上从缝隙里钻出了很多斑驳的细小绒毛蕨类植物。
那些蕨类植物攀附在墙上,有那么一晃神的时候就会有一种那是一张张鬼脸的错觉。
百里辛小心翼翼扶着墙壁,避开这些植物,经过了漫长的穿行之后终于通过了这条狭窄的小巷子,走到了里面。
不出意外,这个铁门也早就生锈了,百里辛用力拽了好几次才把铁门拽开。
当铁门打开的刹那,顿时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百里辛微微蹙眉,打开手电筒照了进去。
即便是当年这里发生了惨案,这个隐蔽的房间警方也未必能够发现。
毕竟,谁能想到在狭窄的巷子里会别有洞天呢。
手电筒光线很足,但是范围不够广,只能照到小范围。
这个房间常年不见阳光,本来就很潮湿,当年这里还能用是因为有费一诺的日常打理,现在这个房间紧闭了这么久,当他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里面立刻传来密密麻麻的窸窣声。
在灯光之下,那些攀附在地面上和墙上虫蚁以及老鼠满屋子乱爬,仓皇逃窜。
聚集恐惧症患者的福音之地。
百里辛从背包中取了个防毒面罩戴上,这才走了进去。
空气中除了弥漫着发霉的味道外还有尸体腐烂的味道。
长久没有通风,这里早已滋生了许多霉菌,它们争先恐后爬上一切可以占领的地方。
挥去挡在面前的蜘蛛网,百里辛穿过长长的走廊后就看到了散落在大厅门口的一个人头雕塑。
人头雕塑是面朝下趴着的,在它的面部位置聚集着一堆鼠蚁。
听到有动静,那些鼠蚁受到了惊吓,瞬间四散而逃。
但在雕塑上还有什么在蠕动着,百里辛脚踩在雕塑上将它翻了个身,将它的正面暴露了出来。
一张早已被啃咬成不成样子的人头这时候出现在了百里辛的视线里。
s419想晕的心都有了,奈何它是系统,晕不了。
百里辛扫了这个雕塑一眼,抬脚跨过雕塑,走进了这间隐蔽的收藏室。
一百多个雕塑,有些早就被破坏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尸体,有的还好好地用石膏保存着。
那些暴露在外的尸体没有一个好的,全都面目全非。
他在门口闻到的尸臭味就是从这些尸体上散发出来的。
百里辛并没有对这狭窄房间里的密集尸体纠结太久,他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墙上的《玫瑰少年》身上。
如果按照时间线来看的话,这幅画他在十年前就见过一次。
相隔十年的时间,这幅画上面的色彩一如往昔,艳丽明亮。
或是娇艳欲滴,或是含羞待放,或是早已怒放的玫瑰,还有那个美丽到不可方物的少年。
这个房间里,所有的墙壁都被霉菌或者植物所覆盖,可唯独这幅画完好无损地悬挂在墙上,没有一丝被霉菌沾染的痕迹。
不仅如此,这幅画就像是活了,从画框的边缘有密密麻麻的藤蔓向外面延伸,那些绿油油的藤蔓很和谐地连接到了画上,藤蔓上面还有颗颗尖刺,很像是玫瑰的花茎。
玫瑰花茎组成的藤蔓朝着四面八方生长,纷纷钻进了墙里。
天花板、墙壁、地板,全都被这个藤蔓扎开了一个个的洞。
一眼看过去,极尽诡艳,甚至有些浮世绘的感觉。
百里辛走到那幅画面前,试着将墙上的画向外面拽了拽。
而当他在拖拽画的时候,那些原本静止的藤蔓就像是被惊醒的小兽,忽然开始蠕动起来。
百里辛见状松开手臂,离开了画布。
原本蠕动的藤蔓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
百里辛:“……”
这些藤蔓,难道是在保护这幅画吗?
百里辛思忖两秒,从背包中取出了匕首。
他试着割断了一条藤蔓,而那条被割断的藤蔓只是在脱离画布后在地上蠕动扭曲了好几下,接着就快速枯萎成了一段干瘪的细枝。
百里辛有些惊奇,不过看到这样藤蔓没什么动作,他就如法炮制,又切了好几条藤蔓,打算把所有的藤蔓都切掉后再把画塞进背包里带走。
切一条,就有一条藤蔓快速萎缩。
切着切着,百里辛停下了手。
他发现,随着藤蔓的萎缩,原本画布上没有盛开的玫瑰逐渐开始绽放起来。
藤蔓每切掉一根,就有一朵玫瑰悄悄盛开一些。
刚才他切了六七根,就已经有两朵玫瑰完全绽放。
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忽然袭上心头。
百里辛心中一动,下意识抬高手电筒,将光亮对准了玫瑰少年那张清纯又惑人的脸上。
那张脸依旧眼睛微阖,脸上露出情动的表情。
他的眼睛看向画布外面,似乎是在向人发出无声的邀请,邀请对方加入这场极致的欢乐之中。
百里辛盯着那张脸,在脑海中默默问出一句:【s419,刚才这张脸上,小透的眼尾的地方有泪珠吗?】
此话一出,s419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炸开了,如果有头皮的话,【我,我不知道啊。宿主大人您能不能别吓我?】
百里辛盯着小透的那张脸足足看了几十秒,才在脑海中沉声道:【我来告诉你,没有。】
【这滴眼泪是刚刚出现的。】
s419发出了吞咽的声音,【这,这能说明什么?】
百里辛肩膀上的力气卸去一点,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还是继续干活吧。】
他低下头正准备切的时候,那股从头顶被人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他倏然抬头,画卷中的少年依旧保持先前的动作,眼神勾人地看向外面,只是脸上的泪水又向下滑动了几分。
s419尖叫了一声:【宿,宿主大人,眼泪动了。这次我看得明明白白,眼泪真的动了!】
【这画太邪门了吧?】
就在百里辛盯着画观察的时候,一阵突兀的铃声忽然打破了这个房间的安静,惊得s419差点跳起来,【什么声音啊!】
百里辛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块手机晃了晃,【我老公电话。】
s419:【……】
什么时候啊!打什么电话啊!
打电话不看场合不看气氛吗?!
百里辛按下了拨通键,声音舒缓自然:“喂?”
男人充满了男性魅力的磁性嗓音传来,“你去哪儿了?吃饭了吗?我刚开完会,看到你发的短信。”
百里辛:“你还在公司?”
男人“嗯”了一声,继续道:“你在哪儿?旁边还有其他人吗?”
百里辛环顾四周的遍地人头,“有,还不少呢。”
“嗯?”男人的疑问拖着长长的尾音,“那怎么这么安静?”
百里辛低低笑了一声,“他们都不爱说话。”
死人也是人。
s419:【……】
爱说话那还得了?!
百里辛一只手拿着电话和对面的男人通着话,一边又走到了画卷前开始切藤蔓。
男人声音有些疲倦,还有些欲言又止,百里辛听了出来,手起刀落快速切掉了一个藤蔓,低声问道:“怎么了?有事情要跟我说?”
对面沉默半晌,“没有,就是累了。忽然就想找人说说话,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但你旁边还有朋友,我在想我这么跟你说话会不会打扰到你。”
百里辛又扫了一眼满地面目全非的尸体,“不,没关系,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只是刚好在我身边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男人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放松,“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
百里辛笑了笑,接着眼神一凛,向后快速后退两步,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依旧平缓自然:“那你跟我说说,你今晚吃的什么?”
男人的声音带上了思索:“吃的什么……我想想看。”
百里辛已经开始警惕地看向对面。
原本安静的藤蔓忽然动了起来,它们似乎是才感受到疼痛,剧烈地抽搐着,开始从墙壁中抽离出来。原本就有些岌岌可危的房子因为藤蔓的移动开始有灰尘簌簌落下,周围也开始有些摇摇欲坠。
男人低沉的声音轻轻一叹,“我想起来了,我今晚没吃饭。”
百里辛“哈哈”笑了起来,“忙得忘记吃饭了,你可真是个大忙人,最近公司这么忙吗?你晚上回家也特别晚。”
边说着,他边将匕首放在背包里,换成了更加趁手的镰刀。
镰刀在半空飞舞,扑过来的藤蔓迅速化成一段段散开的碎屑,噗噗地掉在地面上。
“也不是太忙,而是其他原因……”男人顿了顿,“等过段时间忙完,我带你出去旅游怎么样?最近我接洽了一个新的旅游项目,是火车旅行的,从本市出发一直跑到藏区,可以看到沿途的各种风光,我感觉这个项目不错,想投这个项目,不过在投之前我要先体验一下。”
“好啊。”百里辛手中的镰刀不停飞舞,面对四面而来的藤蔓,纯白镰刀划过的痕迹组成了一张固若金汤的屏蔽,将胆敢靠近青年的藤蔓全都剁碎,“我还从来没坐过火车旅行,先提前谢谢啦。”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含蓄低沉的笑,“现在还不到谢的时候,等你玩得开心的时候再说谢谢也不迟。奇怪,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百里辛跳到半空,在藤蔓的缝隙中穿梭,最后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从藤蔓的根部切断。
手法快准狠,一气呵成。
之后他稳稳站在地上,站在满地的尸体和绿色块状藤蔓之中面不改色地笑道,“没什么,只是风声。你今晚几点回家?”
帝迦:“等再忙一会儿,九点多吧。我也正想问你,你几点回家?”
百里辛已经走到了画前,画上的玫瑰少年脸上铺满了眼泪,泫然欲泣,看起来可怜极了。
藤蔓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他抓着画框,直接将画扔进了背包里,“我快完事儿了,说不定我比你先回家呢,你先吃点东西吧,不吃晚饭对身体不好。”
帝迦:“嗯,那我让助理给我送过一份了,我先忙了,我们回家见。”
百里辛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在狼藉恐怖的地面上走得怡然洒脱,“好,回家见。”
电话声挂点,百里辛将手机装进了口袋里,从地下室走了出去。
s419:【……】
谈情说爱的工夫就把正事儿给办了?
说好的惊悚的氛围感呢?
说好的激烈打斗呢?
我情绪都调动起来了,你就给我秀恩爱?
【你听到刚才帝迦说什么了吗?】走在小巷子里原路返回的时候,百里辛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s419:【他说了很多。】
主要内容都是围绕着暧昧的谈情说爱。
宿主大人一般用这样的语气提问,其实并不是真的要自己给出他什么答案,而是用一个互动的问句来引出他发现的点。
s419:【宿主大人,您想说什么?】
百里辛:【刚才帝迦提到了旅行火车。你应该还记得吧,在第一场游戏里,有个人在烂尾楼里上吊了。他闹事的原因是爷爷奶奶失踪了,而他爷爷奶奶就是在火车上失踪的。】
s419:【您是说,这个旅行火车有可能就是那个爷爷奶奶失踪的火车?这该不会就是第五场游戏的场地吧?】
百里辛沉声道:【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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