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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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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第三十三章 我们互相路过

    在海边拍完照片,一行人找了个饭店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走。

    吃饭时,瞳瞳吃得很少,不停地晃着脑袋,皱着眉头,安铁和白飞飞问她那里不舒服,她说没事。

    在回来的车上,大家都夸瞳瞳今天超级漂亮,简直是无敌青春美少女,而且是高贵清纯有着迷死人的活泼和忧郁气质混合的美少女。反正夸奖瞳瞳的词乱糟糟的又多又肉麻。瞳瞳一边听着一边羞涩地笑,不自在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安铁发现在人们的夸奖声中,瞳瞳的笑容开始变得勉强,一边笑还蹙着眉头,手也不断地揉着眼睛。

    安铁再一次问瞳瞳:“没有那里不舒服吧?”

    瞳瞳还是摇着头说:“没有!”

    白飞飞坐在驾驶员的位置,还在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今天拍的照片和瞳瞳的表现都不错。一路上,白飞飞精致而粗野的打扮和这辆通体漆黑的敞棚吉普车还是引来了路人的无数注目。白飞飞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注目,毫不在意地扭头和安铁说笑。

    终于,在车开到半路的时候,瞳瞳小声对安铁说:“叔叔,我有点头晕。”

    安铁摸了摸瞳瞳的头说:“是不是着凉了?”

    瞳瞳说:“没有,就是头有点晕,看东西有点模糊。”

    安铁说:“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白飞飞转过头说:“怎么啦瞳瞳?”

    瞳瞳说:“没事。不用去医院。”

    白飞飞把助理送回影楼后,跟着安铁和瞳瞳回到安铁家,安铁打算挑几张照片给瞳瞳做一本相册,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把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瞳瞳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不停地揉着眼睛,一改早晨的兴奋模样。

    “瞳瞳,头还晕吗?”白飞飞关心地问。

    “好点了。”瞳瞳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却越来越蔫了。

    “呵呵,今天可是把这丫头累坏了,怎么样?模特不好当吧?”安铁一边看照片一边笑着说。

    “是啊,这一天下来还真把瞳瞳折腾够戗。”白飞飞轻轻搂了一下瞳瞳的肩膀,接着又说:“瞳瞳,要不你先睡一会吧,我和你叔叔帮你挑。”

    瞳瞳勉强笑了一下,温顺地点了点头,然后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瞳瞳进房间后,白飞飞对安铁说:“你跟秦枫最近怎么啦,好象不是很愉快?是不是我让秦枫误会了?”

    安铁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看了一眼白飞飞,说:“跟你没关系,别瞎联系。”

    白飞飞长嘘口气,瞄着安铁道:“那就好,别因为我耽误你终生大事那就不好了。你小子也该收收心了,秦枫还是挺不错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这样的姑娘上哪找啊。”

    安铁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跟我妈似的,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的终生大事吧,你也不小了,别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是小女孩,赶紧找个男人吧。”

    白飞飞笑了笑,用手捶了一下安铁:“赶紧把和秦枫的矛盾处理一下吧你,男人又不是萝卜白菜,出趟门就能到手啊。还说我呢,你不也跟我爸似的。”

    安铁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我好像记得有一位名人说过,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知道这位名人是谁吗?”

    白飞飞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拉过安铁的手使劲拧了一下:“要死了你,当面让我下不来台,那么多年了,我随便说的一句话你还记得,也真难为你了。”

    安铁“哎呦”一声闪了一下,笑道:“白大侠是谁啊,说过的话我当然要记住了。”

    白飞飞深深地看了安铁一眼,说:“是吗?”

    安铁严肃地说道:“是啊,还做笔记呐!”

    白飞飞哈哈大笑起来:“你就忽悠吧,继续忽悠!小子,给你提个醒,你就这样去忽悠秦枫,保准没问题!”

    一说起秦枫安铁就有一些烦躁,道:“秦枫就没有那么好忽悠了!”

    白飞飞突然很认真地说:“安铁,要是你真的爱秦枫就好好把握,别错过了,有些东西一错过,就永远消失了!”

    白飞飞说完,眼睛怔怔的看着窗外。这时,夕阳正挂在天边,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把安铁和白飞飞包裹在明亮的光线中,两个人的影子靠得很近,有些飘忽地紧紧跟在各自的身后。客厅里的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身上的阳光异常温暖。

    安铁看着白飞飞,突然有一种想把白飞飞抱在怀里的感觉。这是一种温暖而单纯的情感,这么多年,和白飞飞在一起的时候安铁总是有这种感觉,仿佛眼前的白飞飞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很多时候,安铁觉得白飞飞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他喜欢听白飞飞讲她经历的一切事情,他总是怀着新鲜而好奇的心情投入白飞飞的讲述,仿佛自己就是哪个故事的经历者,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一个毫无二心的旁观者,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去爱去恨,他只是等她在高兴了或者受伤的时候,走回自己身边说,看,那些,我经历过了,有意思吧!。

    那一年,白飞飞在西南一片逛了大半年回来后,带回一大堆照片。安铁花了好几天时间听白飞飞讲述着那些照片拍摄时的情景,如同自己陪同白飞飞走过看过爱过一样。

    白飞飞拿着那个叫余路的照片对安铁说:“看!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他离过婚,也有过小小的成功,还有更大的失败,但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有神,他在看一切东西的时候仍然那么新鲜而富有漏*点,这一点他比你强,安铁,其实你是一个脆弱的男人,生活中的很多打击对你都是致命的。你貌似坚强,其实非常脆弱,于是你用自嘲和愤世嫉俗来保护自己,来掩盖自己的慌张。这种不良的情绪在你体内不断地积累,使你痛苦不堪,却又无处排解,你不断地向生活低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久而久之,你和这个社会上绝大多数人一样,生活暗淡无光,对社会对自己都不满意,你现在还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但是,很快你就会和他们完全一模一样了。”

    安铁听白飞飞这么说的时候,脸上一层层地往外渗着细密的汗珠,脊背一阵阵发凉,白飞飞似乎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白飞飞越说越激动:“当我在路上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拦住了这个男人,然后我们一起在云南的乡下住了下来,我们一起路过了云南很多著名的风景,但那只是路过,我们在更多的毫不著名的地方耽搁得更久,在那些无名的偏僻山村,我们的心更加塌实,那些地方的夜晚和天空对我们更有意义,那些地方的星星就是我们的心,它们属于我们。心之所在,就是最美的风景。那时候,我确定我爱他,就像爱着那些夜晚和星星,它们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成为我生命的中途定格的风景。”

    白飞飞说着说着就哭了:“后来,我们分开了,我们都知道,自己只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他有他的方向,我有我要去的地方。我们只是在生命的中途交叉相遇,我们谈谈话,看看星星,一起记住一些重要的夜晚和吹过你身边温暖的风,我们彼此路过对方,那些星星和流萤就是我们生命中的痕迹,那些光亮被我们看见了,那是我们暗淡的生命中,一道道伤口上开出的花,我充满了感激。我们分开后,他在云南和西藏交界的地方失踪了,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上。是,他消失了,但我一部分的生命因此而生动着。”白飞飞说着,轻轻地笑了起来,说:“哭一顿,好多了!”

    安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被白飞飞深深地感动着,对白飞飞生命中的那个男人,不但没有嫉妒,反而充满了感激,就像他给了自己一件极其尊贵的东西一样。

    安铁当时想问白飞飞,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但是话到嘴边又被安铁咽了回去。

    第一部 第三十四章 陌上夜话

    有一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像余路之于白飞飞,像李小娜之于安铁。他们相互在各自的生命中留下痕迹,然后又与你擦肩而过,又与某个人在另外的岔路相逢。或许他们会一直走下去,或许还是不知什么原因再次分别,再次成为彼此的过客。

    而永恒是虚无而不可把握的吗?

    安铁看着坐在落地窗前发愣的白飞飞,阳光暖洋洋地照在白飞飞和安铁的身上,时间变得慵懒而停滞不前,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遥远而不真实起来,安铁的心也变得迷茫而忧郁。

    两个人坐在黄昏的阳光中,好一阵没说话。最后还是白飞飞打破了沉默,说,我该回去了。

    白飞飞走后,安铁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阳光还是慵懒地照在眼前的地板上,细微的反光使安铁眯起了眼睛,仿佛想找些什么,却什么也找不到,但安铁随即发现,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数的微尘在阳光中飞舞,安铁有一些吃惊,这么干净的房间,那来这么多的微尘呢?它们那么活跃地在你的眼前,你却从来发现不了它们。

    安铁正在迷思之中沉浸着,突然,电话响了,是一个女人打来的。

    “hello!安先生吗?我是吴雅。”电话是女房东打来的。

    “吴小姐有什么事?”安铁懒洋洋地说。

    “我的计划有变,过两周左右就要回国了,有两件事情想请安先生帮忙。”吴雅娇滴滴地说。

    “说说看,能帮的一定。”安铁说。

    “第一是房子问题,你那里方不方便住,我付房租,就是感觉住在自己家里舒服一些,再说还有你这个帅哥做伴,我会觉得很愉快的。”

    “还有什么事?”安铁不置可否地应着,心里却想:“操,你也不问问我是不是愉快。”

    “另外就是我这次回国准备做一个世界服装品牌的中国总代理,中国总部就放在大连,安先生不是做时尚的吗,我想请你帮我约一些大商场的服装经理见见面,我需要建立进驻商场的渠道,我想你应该和他们比较熟吧。”吴雅很直接地说。

    安铁心想这个倒没问题,做时尚编辑这几年,这个城市各大商场的老总和服装香水化妆品楼层的经理基本上都熟悉,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这个没问题。”安铁说。

    “太好了,谢谢安先生,到时候我们再联系!拜拜!”这次吴雅挂电话倒是很爽快。

    安铁重新往沙发里面挪了挪,这是一个美丽而虚无的黄昏,也是一个靠近永恒的黄昏。一切都那么遥不可及,但是,只要你想,那些东西就会靠你近一些。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是公司的赵燕打来的。看来,这还是一个女性化的黄昏,美丽的事物总是和女性联系在一起。

    “安总,晚上周总想跟你吃个饭,冠名的事情有眉目了,想跟你商量一下具体细节。”赵燕干脆利落地说。

    “他自己怎么不跟我打电话啊?架子这么大啊,改由你通知了?呵呵!你去吗?”安铁缓了一下神,感觉离现实近一些了。

    “周总正在客户那里不方便吧,他刚打电话通知我的,我也去。7点钟,在仙人阁6号包间。”赵燕说完就跟安铁挂了电话。

    安铁一向欣赏赵燕干脆利落的作风,一个漂亮干练,做事几乎滴水不漏的女孩子,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总是想着把事情做到最好,交给她办的事情都不用操心。那种职业女性的优雅风韵在她身上几乎无处不在,无论她在工作上处于什么角色,在和你交谈的时候,她都有本事和你一起以平等的姿态商谈。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敢在智力上小瞧她,一般的男人在她优雅理性的态度下,即使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只能远远地干着急却找不到角度靠近。赵燕也不小了,还没谈恋爱,好像她最大的满足就来自于工作上的成功。

    接完赵燕的电话,安铁一看表快6点了,于是起身到瞳瞳的房间,见瞳瞳正在闭目养神呢。丫头靠在枕垫上,神情有些疲惫的样子,懒懒地歪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白。

    安铁问:“丫头,感觉好点了吗?”

    瞳瞳嫣然一笑:“好多了,就是有点累,可能是活动多了。”

    安铁说:“叫你过几天去拍照,你非要今天去,这下吃苦头了吧!”

    说着,安铁摸了摸瞳瞳的头:“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要吃点什么,我现在给你做。”

    瞳瞳说:“我不饿,要是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安铁说:“那这样吧,晚上我给你带饭回来,不要吃凉东西。”

    瞳瞳说:“不用了,叔叔,你出去活动还带点饭不方面,我真一点都不饿。”

    安铁说:“那你自己在家注意点。”

    安铁到仙人阁的时候,大强和赵燕已经到了。赵燕站起来将安铁让到主座,自己坐在安铁的左下手。安铁落座后赵燕开始叫服务员点菜,点菜是一门大学问,既要讲营养,又要讲口味,既要照顾到男女老少还要照顾不同的饮食习惯,一般只要赵燕在的场合点菜都是由她负责。公司内部聚会就不用说了,赵燕对安铁和大强爱吃什么简直比他们自己还清楚。只要他们一犹豫不知吃什么好,赵燕就不再征求他们的意见,自己做主,上来的菜肯定没问题。

    赵燕问安铁和大强:“两位老总今晚想吃点什么?”

    安铁和大强都说:“随便吧!”

    赵燕马上对服务员说:“那好!干锅茶树菇、焗黄飞蟹、松仁玉米、猪肉炖粉条。”

    然后回过头征求安铁和大强意见:“四个菜,行了吧?”

    安铁说:“行。”

    赵燕的安排肯定行。菜很快就上来了。菜一上来大强就说:“快吃快吃,都饿坏了。”

    说着狼吞虎咽地就吃开了,安铁和赵燕看了相视而笑。

    吃了一会,大强拿餐巾纸抹了抹嘴,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干净就开始含糊不清地说:“老、老大,总冠名有眉目了,回报方案和对方谈差不多了,这次还多亏了赵燕手下的一个业务员,是我们的业务员联系的客户。看来我们的战斗力还蛮强的。冠名费50万,现在卡在价格上,他们还想往下压价,我顶住没同意,估计实在不行就得往下降点了。还有就是活动细节,活动现场的宣传气氛布置,报纸电视的报道方式,回馈给他们的硬广告版面等。想跟你商量一下。”

    安铁说:“是哪家啊?是上次我们一起喝酒的叫什么昌的贸易公司吗?”

    大强愤愤地说:“不是,靠,那孙子,提上裤子***就不认帐了,后来联系他总说没时间,这次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大强说完看了赵燕一眼有点不自然。

    赵燕装做没听见,对服务员说:“上点茶!”

    安铁道:“哦,他们开发的是什么楼盘?”

    赵燕接过去道:“楼盘名叫‘陌上夜话’,针对白领阶层销售,与我们这次大赛的受众群体比较吻合。以楼盘的名字冠名,叫‘陌上夜话’杯。”

    安铁笑了笑:“‘陌上夜话’?这么诗意的名字啊,感觉就跟要闹鬼似的。”

    说完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三个人讨论了一会冠名回报的细节,喝了几瓶啤酒之后,安铁感觉肚子发胀,就站起身来上厕所。

    安铁有点头晕,这两个星期以来,一直在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生活似乎越来越没有头绪,身体也有点发虚,以前安铁喝10瓶啤酒也就是上几趟厕所的事。安铁摇摇晃晃往卫生间走,路过一个半敞开的小包间,听到里面一个男人说:“老婆,我们还是和好吧,我这次从国外回来再也不走了。以前都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出出气好了。”然后,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佯装怒意地撒着娇骂道:“去你的,谁是你老婆,我们已经分了,谁稀罕打你,回去让围着你的那些小狐狸精打吧。”

    安铁一听那女人的声音,使劲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相信,酒也顿时清醒了大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两个人的声音如此相像?

    安铁此时有点发懵,摇了摇脑袋想,是不是我一直在惦记她啊,不会吧?安铁暗骂了一声自己“发贱”,就走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撒完尿,安铁舒舒服服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憋着的尿全部排空的感觉真舒服,跟做*爱到高氵朝的感觉有得一拼啊。舒服!

    就在安铁路过刚才的包间时,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安铁与那个男人正好撞了个满怀。安铁随口说了句:“操,对不起,哥们!”

    然后抬头一看,顿时傻了。

    第一部 第三十五章 男人的夜色

    安铁抬头一看,那男人身边站着的竟是秦枫。秦枫手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比平时挽着安铁还自然。

    安铁的血开始往头上涌,脑子里乱成一团,刚刚去卫生间时听到的对话立刻在耳边回放着。

    秦枫也傻了,眼神有点慌乱,挽着那个男人胳膊的手都忘了拿下来。这时那个男人还在对安铁说着什么,后来也感觉出了不对劲,看看安铁又看看秦枫,说:“老婆,这是你朋友?”

    安铁这时反而冷静下来,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这个长得像陆毅的男人安铁有印象,那次在广电大厦的咖啡厅里就是他。

    秦枫突然回过神来,赶紧把手从那个男人的臂弯里抽出来,对那男人说:“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那男人看了一眼安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转身对秦枫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匆匆走了。

    男人走后,秦枫沉默了一会,嗫嚅着说:“别误会,你听我解释——”。

    安铁断然打断了秦枫的话,冷冷地说:“你想解释什么?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我还有事,你走吧!”安铁说完就把秦枫扔在那里走了。

    回到包间,安铁坐在那里不说话,一个劲地喝酒。一会功夫4瓶啤酒就下肚了。赵燕看了看安铁,发现安铁有些不对头,温柔地说:“你怎么了,去趟卫生间回来不对啊,有什么事吗?”

    大强一听,大大咧咧地说:“怎么一个人喝也不带着我啊。”

    安铁醉眼朦胧地看着赵燕,哈哈笑了起来:“有什么事啊,屁事没有,就是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发现你性感撩人啊!”

    安铁突然这么一说,赵燕的脸红了起来,嗔怪道:“你就瞎说。总是听你说性感性感的,你说的性感到底什么意思啊?”

    大强也哈哈笑起来,安铁接着说道:“性感是什么意思你都不知道啊,性感就是让你兴奋的东西。”

    大强接口到:“老大说得太准确了,我们赵燕的确是性感大美女啊,让人一看就兴奋,比我们的参赛小姐强多了,那些女孩远看长得漂亮,近看整个那就是一马平川的飞机场,都能落好几百架飞机。而且一开口就露馅,居然好几个都说辽宁的省会是大连,靠!”

    赵燕笑着骂道:“你们这些男人一喝酒就满嘴跑火车,对女人的要求还那么多。”赵燕也喝了点酒,兴奋得脸也红了。

    安铁对大强说:“不会吧,咱们的参赛选手素质这么低啊。”

    大强接着说:“可不是吗,这次比赛我们设计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知识问答环节,我们都把答案给了她们让回去背,结果还是有不少出错的,不过有几个还行,要不叫个过来你看看。”

    赵燕说:“这样不好吧?”

    安铁摆摆手,对大强说:“你那么牛逼,说让她们来就来?”

    大强一听,立马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对安铁说:“开玩笑,我要是20分钟之内叫不来人,我从桌子底下钻过去。”

    大强电话接通后,大声在电话里说:“露露啊,你现在有空吗?我请吃饭,有些事情和你交代交代。”一边说还一边朝安铁眨眼。

    果然没过一会,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一个又高又瘦的女孩。穿着露脐装牛仔裤,胸部很饱满,胸部皮肤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模样长得也很漂亮。女孩进来后,直接往大强身边一坐,一口一个强哥叫着。

    大强一脸得意地看着安铁,然后,对女孩说:“露露,我给你介绍一个牛人,这是时尚周刊的安主编,他可是我们这次活动的总策划。”

    女孩一听,马上站起来,对安铁妩媚地笑着,说:“幸会哦安主编,我敬你一杯,我叫你安哥好不好?”

    安铁坐在那里没动,仰头笑道:“好啊!”

    女孩马上改口道:“那我敬安哥一杯,这次比赛可要多关照露露哦!”

    安铁一口将酒喝干,说:“好说好说。”

    大强在一边打趣道:“妹妹你太那个了吧,见到安主编就把哥哥我晾一边啦?”

    露露听大强这么说,马上娇滴滴说:“哪能忘了哥哥你呢,来,敬大强哥哥一杯。”

    大强乐得肉直晃,大笑道:“不行,我们要喝就喝交杯酒。”

    四个人一来二去打打闹闹地喝了半宿,旁边堆的全是酒瓶。

    不知什么时候,安铁被赵燕叫醒,安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屋里就剩安铁和赵燕了。

    赵燕说:“安总,你都趴在桌上睡好一会了,我送你回家吧。”

    安铁捶了捶自己的头,问赵燕:“大强走了?”

    赵燕说:“走了,送露露回家了吧,都喝多了。”

    安铁说:“那我打车给你送回家。”

    迷迷糊糊把赵燕送回家后,安铁的头痛得不行,心里更郁闷了。安铁对司机说:“你先拉着我随便兜兜风,然后找个酒吧把我仍下来。”说完塞给司机一百块钱。

    安铁坐在出租车里,想吐却吐不出来,想找人说话,竟然发现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

    安铁一个人缩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把车窗打开,春天的风带着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估计快立夏了吧。车窗外面路边的树叶越来越绿了,路边包括路中间的绿化带上开着各种各样的花,这个城市到处都是花花草草,人们都说这点是这个城市的宝贵财富,但这个城市的老百姓却一点不富有,甚至有生活质量越来越下降的迹象。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季节了,但安铁却像一块放在春天深处的冰,正在悄悄溶化、消失在春花盛开的夜晚。刚才在仙人阁与秦枫相遇的那一幕一直在安铁的脑海中闪动。他没有过多去想那个男人,这个男人跟自己毫无关系。他一直在想和秦枫认识以来的一件件往事,试图找出事情发展的脉络,实际上安铁没有想出任何头绪。以前安铁也感觉自己和秦枫一直有一些问题,表面上看,这些问题里有一个重要的关键是瞳瞳,好像瞳瞳是两个人关系的障碍,其实情况不是这样。安铁不会一直将瞳瞳带在身边,从瞳瞳的将来考虑也不能,瞳瞳必须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她不能总这样不明不白地生活在暗处,安铁只是没有找到一个适当的办法使瞳瞳的生活明朗起来。安铁多次想过和秦枫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但总也没想明白。他应该是爱秦枫的,至少他没有想去爱别人,看起来秦枫也爱他。安铁身边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但他从来没有对其他的女人动过心思,他与白飞飞关系密切,说是红颜知己也不过分,但自从酒后和白飞飞有过一次一夜情之后,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和白飞飞单独在一个房间呆一宿,甚至有在一个床上睡觉的时候,他也再没有打过白飞飞的主意。

    那么安铁和秦枫之间的问题到底在那里呢?

    正在安铁晕头晕脑时,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转头对安铁说:“这里有一个酒吧,你看行吗?”

    安铁想也没想说:“行。”

    此时,安铁需要停下来,找一个热闹的地方,让这个夜晚和自己一道腐烂。

    安铁一头扎进酒吧,也没看清楚酒吧叫什么名,找个位置点了一打啤酒,闷头就喝。酒吧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些人在跳舞,灯光转来转去的,那些光点一会照在安铁脸上,一会又转到别人的屁股上。这的确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每个人的面孔都那么闪烁不定。要命的是,安铁胸中虽然有一团火苗直往外窜,头也痛得厉害,但却非常清醒,这使安铁更加痛苦。

    正在这时,安铁听到酒吧中间有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和哭骂声。

    “你们这群流氓,敢占本姑娘的便宜,你们别走!”

    安铁转过头去一看,此时灯光正好打在那个女人的脸上,是柳如月。

    第一部 第三十六章 我下贱吗

    灯光下大喊大叫的居然是柳如月,看样子还碰到一个女酒鬼。安铁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过去,一把拉住柳如月的胳膊说:“柳、柳姑娘,认识在下不?”

    柳如月一把摔开安铁的胳膊,大声叫道:“流氓!都是流氓!”

    安铁两手抓住柳如月的肩膀说:“错!我,不是流氓,我是安铁!”

    柳如月扬起脸,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含含糊糊地说:“安铁?我认识安铁,他是你吗?”

    安铁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来,过来仔细看看。”说完就把柳如月带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柳如月一坐下,拿起一瓶啤酒就喝,喝完一抹嘴,歪着头瞟着安铁,嘟起嘴说:“我认识你!你也是个流氓!看你就是个流氓!你们男人都是流氓!哈哈!来,流氓,陪我喝酒!”

    柳如月大笑起来,向安铁伸出手,说:“给我一支烟!”柳如月还是化着很浓的妆,上身穿着低胸小吊带,斜着身子趴在桌子上,饱满的**像要从领口跳出来似的。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被酒精控制的柳如月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妖媚。

    安铁看着柳如月,心里涌起一种混乱的欲望,他抽出一支烟递给柳如月,然后坐到柳如月的身边,掏出打火机把火打着。柳如月性感的嘴唇和烟一起伸到安铁的眼前,一只手搭上安铁的肩膀,点了好几次也没点着。安铁挪了挪身体,准备拿过柳如月的烟自己给她点上,就在这时,柳如月一下子跌到了安铁怀里,她就势抱着安铁的脖子,撒着娇说:“你要陪我喝酒。”

    安铁抱着丰满的柳如月,感觉柳如月柔软得跟水一样,散发着灼人的热量和浓浓的香气,安铁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上到处窜动着阴郁的火苗。

    半夜醒来时,安铁发现他正抱着赤裸的柳如月,柳如月温暖滑嫩的肌肤贴在安铁的身上,一股股热气直吹着安铁的每一个毛孔。安铁有些尴尬和慌乱,怀中的柳如月抬头看了一下安铁之后,有些害羞地迅速把头埋在安铁胸口,身体像蛇一样贴着安铁的身体扭动,大腿在安铁的敏感区域蹭来蹭去,安铁叹了口气,那里下体迅速地硬了。

    安铁双手抱着柳如月往上一带,把柳如月的头抬起来,低下头向柳如月的嘴唇吻去。柳如月闭着眼睛开始还有些本能的抗拒,用牙齿抵挡着安铁的舌头,但很快柳如月就张开嘴,与安铁热烈地激吻起来。

    安铁怀里抱着丰满性感的柳如月有一些迷茫,理智和欲望交缠在一起,反而形成一股更大的欲望。

    “柳……”在安铁顺利地把舌头伸进柳如月的嘴里后,理智又把安铁的舌头从美女的嘴里拔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呢。在安铁头脑混乱的时候,柳如月果断地再次用嘴封住了安铁犹豫不决的思想,占领了安铁一直就想挣脱思想的身体。

    很多时候,女人偶然而感性的决定会果断地改变很多事物。甚至宏大的历史也有可能在她那性感的嘴唇一触之下改变方向。女人的伟大在于,她们感性的冲动通常会让昏暗的生活亮堂起来,大致来说,这种改变通常会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女人冲动往往是基于一种人性的渴望。

    当你理不出头绪时,那就让身体的温度来决定你的头脑。没有什么对错,你总得抓住点什么。此时的安铁用一只手紧紧抓着柳如月的屁股,另一只手在搂着柳如月的头,两个人在床上昏天黑地地滚了起来。

    漏*点过后,两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安铁一扭头,突然看见窗外有一轮明亮的月亮,一股陌生而新鲜的风从窗子打开的缝隙里溜进来,轻轻掀动着白底蓝花的床单。两个人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

    一会,柳如月转过身来,把胳膊伸到安铁的脖子底下,头放在安铁的胸口紧紧抱着安铁,叹了口气。两个人的酒差不多都醒了。

    “怎么叹气了?”安铁问,又觉得柳如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下有点别扭,于是把柳如月的手拿出来,换成安铁的手绕在柳如月的脖子后面,把柳如月揽在怀中。安铁突然想仔细看看柳如月的裸体,于是,另一只手就准备把被子掀开。

    “没什么。”柳如月用鼻音回答着安铁的询问,然后发现安铁想掀开被子的时候,猛然按住安铁的手:“别,凉!”

    柳如月这一拒绝安铁的动作,更加激起了安铁想看柳如月裸体的欲望,手上更加使劲想把被子掀开。安铁说:“就看一小下,看了也不少一块。”

    “不要!”柳如月坚决地拒绝着。

    “好吧,恩?窗子上是什么东西?”安铁问,听安铁这么一问,柳如月扭过头去往窗户那看,就在这时,安铁猛地把被子掀开,柳如月大叫一声,一下子缩在床边,身上瑟瑟发抖。

    柳如月的裸体终于完全暴露在安铁眼前,安铁一看,柳如月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暗红色的旧伤,也有鲜红的新伤。

    安铁看着柳如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柳如月瑟缩在床边,开始压抑地哭。安铁揽过柳如月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用被子把柳如月裹了起来。

    柳如月在被子里越哭声音越大,歇斯底里地哭骂着:“那个王八蛋,他不得好死。那个变态王八蛋,我要杀了他!啊!”

    安铁静静地抱着柳如月,任由柳如月在怀里发泄着。此时,安铁很后悔对柳如月所做的一切,更后悔掀开了被子,虽然柳如月嘴里的王八蛋不是骂安铁,但安铁觉得自己和那个王八蛋也没什么区别。

    看着怀里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安铁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有用力把她往怀里抱得更紧一些。

    安铁沉默了很久,任由柳如月哭着叫着,最后,柳如月的哭叫声慢慢小了。

    安铁轻声问:“谁干的?要是信得过我就说说。”

    “王贵!”柳如月小声说,说到王贵时声音里明显有些发颤,似乎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身体往安铁怀里拱了拱,手使劲抓着安铁的胳膊。

    在柳如月的叙述里,安铁了解到,王贵是一个变态的虐待狂,在柳如月刚到他公司的时候就开始骚扰柳如月,都被柳如月巧妙地推挡过去。后来,柳如月的父亲患了尿毒症,如果不换肾,很快就会肾衰竭而死,柳如月在多处借款无果的情况下,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王贵借钱,那小子一看机会来了,提出让柳如月做他情人才肯借钱给她。柳如月当时没有答应,但在一次公司聚会后,王贵趁着柳如月酒醉的机会占有了她,并主动借钱给柳如月,为了父亲,柳如月只好顺从了王贵。可柳如月没想到,王贵居然是一个性虐待狂,每次跟王贵发生关系后,柳如月都遍体鳞伤。父亲的治疗费用越来越大,柳如月根本没有能力偿还,只能忍气吞声地任由王贵欺辱。更加过分的是,王贵在和柳如月做*爱的同时,居然在电话里和别的女人电话做*爱,这小子还在网交了不少和他电话做*爱的女人,根本没有把柳如月当人看。今天晚上,王贵这小子又在和人电话做*爱的同时,让柳如月裸体给他按摩,结果这家伙居然变态地把柳如月从办公室踹了出来。在身体和心灵受到极大侮辱的情况下,柳如月只想找一个陌生的地方让酒精来麻醉自己,没想却遇到了安铁。

    听了柳如月的叙述,安铁又惊又怒,变态的人安铁倒是见了不少,没见过王贵这孙子那么变态的。安铁心里有种现在就去把王贵揪出来痛揍一顿的冲动,但又一想,自己毕竟是个局外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每一个隐私都有各自的理由,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作为一个局外人,你根本无法插手,也没有插手的理由。安铁抱着柳如月,怜惜地说:“姑娘,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柳如月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安铁好一会说:“今天能跟你说说,我心里舒服多了,你别有什么负担,这是我自己的事。”

    安铁紧紧抱了一下柳如月,说:“以后有什么为难事你尽管开口,能帮上你的我一定帮!”

    柳如月把头埋在安铁胸口,低声说:“你觉得我下贱吗?”

    安铁说:“怎么会呢,我觉得你是一个坚强的姑娘!”

    第一部 第三十七章 我要一直看着你

    离开柳如月的时候,已是凌晨5点多,安铁一个人走在街上,正是春末夏初的季节,空气中充满了潮湿而热烈的气息,飘荡着一股情欲的味道。是的,这的确是情欲的味道,暧昧而茂密,肥沃而又广大,养育着无数让人又爱又恨、美丽而迷离的人间烟火。哦,这人间,我欲望的温床与坟墓,我在你的子宫出生,在你的胸前暴死,这生命以及这空荡荡的街道与高楼,你必须热爱,你别无选择。安铁在街道上走着,心里无端激动而忧郁起来,在早晨的洗涤下,心里单纯得如初生的婴儿。

    安铁悄悄打开门,回到家中,刚刚往床上一躺,就想起了秦枫,心里刀绞似的痛。头痛得嗡嗡直响,这种痛不是心痛,而是肉体的痛,就像被人当众用鞭子抽打的那种疼痛,这是一种尊严遭到严重伤害时的感受。这种痛与李小娜背叛的时候还不太一样,李小娜给安铁的痛是慢而久远的,秦枫带给安铁的痛是剧烈的。床上的安铁有一种强烈的破坏冲动,这跟早晨街上的安铁叛若两人。这种冲动一会被安铁压了下去,一会又冒出来,时不时的往一个临界点冲去,心里和肉体的痛开始互殴,而且必须是肉体的胜利才能把心里的痛压在看不见的地方。这时候必须有一个人,必须用一把刀子捅进去,这个人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自己。生的愤怒比死的恐惧更强烈,但死亡是一个极致,是一个结束。事情必须有一个结果。死亡是最后的结果。对死亡的恐惧与期待暂时可以安慰现在的愤怒,这是一种对生命中那些无法把握的东西的愤怒。

    安铁想起躺在自己怀中秦枫的裸体,想起那个靠在别的男人肩膀上的秦枫。这事必须有一个结果,否则安铁会疯掉。安铁拿起一把水果刀,他必须马上看到血在燃烧与流淌,但现在找不到人,很快他想到了自己。这时候,安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心里的那种痛苦立马减轻了很多。这时,安铁毫不犹豫地使劲把水果刀一下子扎到大腿上,安铁一阵抽搐,同时也感到了前所谓有的痛快。这时的安铁才真正明白了痛快的意思。他慢慢地用刀在大腿上一点一点的划着,像小时侯那个医生在胳膊上种天花疫苗。安铁这时候就像一个医生,他冷静地拿着刀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道一道地划着,血呈一条线在安铁的大腿上渗出来,然后慢慢洇开。看着那些血不断地流出来,安铁心里的愤怒也一点一点地流走,最后,安铁紧紧盯着床对面的秦枫的一幅照片,冷冷地笑了。

    这是一个奇怪的早晨,都市的早晨本来就是复杂的,天使和魔鬼共同分享着都市的天空,男人和女人分食着都市的夜晚。只有瞳瞳的房间一切如故,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了瞳瞳起床的响动,安铁听到瞳瞳走进了卫生间,然后又轻轻走到了安铁的房门前,就像时光一样停泊在安铁的门口,白色的睡衣,梦幻一般朦胧的脸,仿佛瞳瞳从来就是这样站在安铁的门口,她轻轻地叫着:“叔叔!”然后,世界开始纯净而静谧起来,水流的声音清脆而悠远。

    听到瞳瞳在叫他,安铁惊了一下,仿佛从梦中醒来,又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梦中,他心里的躁动一下子就安静了。

    瞳瞳再次开口说:“叔叔,你没睡吗?你去不去上班?我给你做早餐。”

    安铁在房间里隔着门对瞳瞳说:“不用了,你起那么早干吗,又不上学,多休息一会,早点一会我去买。”

    瞳瞳在门外说:“那我去买。”然后安铁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安铁想出声制止,但门已经关上了。

    安铁苦笑了一声:“这丫头还挺犟,不让她活动还非要活动。”

    安铁疲惫地靠在枕头上,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现在他已经感觉到火辣辣的痛了,看来他已经恢复了知觉。

    安铁拿了两帖创可贴随意地贴在大腿上,伤口贴上创可贴后,形状有些古怪,就像一个蹩脚的玩笑。生活会跟人开多少玩笑呢。

    正想着,安铁听到开门的声音,瞳瞳回来了。安铁正在抚摩伤口的手缩了回来,这时,餐厅里清楚传来瞳瞳忙碌的声音。

    就在这时,突然从餐厅传来一声脆响,接着传来一阵闷响。什么东西倒了?安铁赶紧披上衣服出来一看,吃了一惊,只见瞳瞳摔在地上,正扶着凳子艰难地爬起来。安铁赶紧走过去扶起瞳瞳问:“怎么了?摔痛那里没有?”

    只见瞳瞳扶着椅子没说话,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呼吸有些急促。

    瞳瞳说:“叔叔!我好像看不见你!”说完伸出手出来要摸安铁的脸,却没找准方位。这时,瞳瞳突然紧紧抱住安铁,低声哭了起来。

    然后,瞳瞳又抬起头,哭道:“叔叔,我好像看不见你了!”

    安铁一听,一下子就慌了,心跳莫名其妙地就快了起来。着急地问:“瞳瞳,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赶紧到床上躺着。”

    安铁一把抱起瞳瞳,快步走到瞳瞳的房间,怀里的瞳瞳轻得像一床棉絮,安铁小心地把瞳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躺在床上的瞳瞳一直紧紧抓着安铁的手,突然又激动地说:“我又看见你了,叔叔,就是有些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安铁一直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安铁出去给瞳瞳倒了杯水,然后又去拧了一个热毛巾敷在瞳瞳的额头上,这时,瞳瞳有些兴奋地说:“我看清你了!叔叔,我要一直看着你!”声音有些发抖,又紧紧拉着安铁的手,直直地看着安铁,眼泪还挂在脸蛋上。

    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安铁似乎过了很久,直到这时,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心痛地责怪着瞳瞳说:“叫你躺在床上别活动别活动,非要逞能,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啊?”

    瞳瞳还是握着安铁的手,脸红红的笑着,说:“现在没事了,可能是刚才我低头拣东西的时候,急了些,别担心,叔叔,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我真的很害怕,我怕看不见你了。”

    瞳瞳有些后怕地笑着,说:“躺一会就好了,叔叔你去吃饭吧,我没事了,你还要上班呢。”

    安铁长嘘了一口气,说:“丫头,你吓死我了!”

    安铁松开瞳瞳的手,说:“我去睡一会,你有事叫我,我下午去单位。”

    给刘芳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然后,安铁就拔掉电话线,关掉手机,开始蒙头大睡,大腿上还是隐隐作痛,但安铁却很快睡着了。

    安铁刚睡着就开始做梦,梦见白飞飞在路上一直走着;梦见李海军在一个黑屋子里朝门口张望,脸上半明半暗的;梦见柳如月在人群里惊声尖叫;梦见自己死在一棵寺庙里的桃树下,瞳瞳坐在旁边哭,然后,落叶一片片飘下来,盖住了瞳瞳的脸;梦见秦枫在深夜里飘来飘去。

    第一部 第三十八章 男人是什么动物

    在安铁的梦里,秦枫的脸一直很模糊,看似站在安铁面前,当安铁一伸手,却发现秦枫非常遥远,而且秦枫的身体是飘忽不定的,秦枫不停地变换的发型,脸的表情也在不停地变化。她一直在这个城市的各个高楼大厦之间飘着,在每一扇窗子里进进出出,无论哪一扇关着的窗子,只要秦枫一靠近,窗子就会自动打开,窗子内总有一张笑脸在迎接她的到来,在每一扇窗子打开的瞬间,秦枫都笑得温情而妖媚。安铁觉得自己非常清醒,这些画面无比逼真地在安铁眼前出现,安铁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却感觉总也醒不来。

    然后,安铁看见秦枫突然从窗子里进来,狐媚地笑着站在他眼前,秦枫嘴里喃喃自语:“不要以为你掌握了这个城市,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安铁本来在梦里一直是迷茫的,这时才感觉自己有了愤怒,他想说话,张开嘴,却怎么也没有声音。然后,他感觉秦枫的手正在抚摩着自己的脸,安铁觉得秦枫的手那么凉,这时,安铁握住秦枫的手,突然说出一句:“宝贝,我带你走,这里太冷了!”这句话说完安铁就醒了。

    安铁睁开眼睛,居然发现秦枫真的坐在自己的眼前,还握着安铁的手看着安铁。发现安铁醒了,秦枫的手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低着头在那里掉眼泪。

    安铁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在梦中。然后,他感觉大腿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迷茫地看了秦枫好一阵才肯定自己已经醒了。然后,他心中的愤怒就开始像火一样燃烧起来。

    安铁冷冷地看了秦枫一眼,闭上了眼睛。

    “他是我的前夫,我结过婚。”安铁突然听到秦枫说了这么一句。

    安铁猛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秦枫,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我们就登记了,但没有办婚礼,我们结婚一年多,他就出国了,一去就是很多年,直到前两个月才回国,他出国不久我们就办了离婚手续,我们这里的习俗,没办婚礼就不算结过婚,我没有告诉你一是因为怕失去和你交往的机会,二是我没有结过婚的感觉,也拒绝自己去想,时间一长也就没有当回事。”秦枫小声地说着。

    没等安铁回答,秦枫又急急地往下说:“我跟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昨天晚上他约我出来,我是打算去还他的结婚戒指,现在我只是把他当作朋友。”

    安铁淡淡地说:“朋友?我看不像吧?你还有几个像这样的朋友?”

    秦枫猛地站起身,愤怒地看着安铁,叫道:“你爱信不信!你跟白飞飞是什么关系?像朋友吗?你以为我是瞎子?你和瞳瞳是什么关系?我难道感觉不到吗?别假装正仁君子了,安铁!”说完秦枫摔上房门就走了。

    安铁一下子僵在那里,等听见大门被秦枫摔上后,安铁才大声道:“滚!”

    安铁感觉那声“滚”没有击中目标,仿佛被大门反弹回来,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胸口上。安铁随手拿起一个枕头,重重地摔向房门,那枕头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安铁心中的愤怒像一个吹不起来的气球。这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朝门扔枕头的行径不像男人所为,他发现自己像个怨妇。安铁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站到地上,又对着门恶狠狠骂道:“**你妈!”

    就在安铁愤然四顾不得要领的时候,瞳瞳在门外小声问:“叔叔!”

    安铁听到瞳瞳的声音,心中的愤懑稍微平息了一点,安铁闷声道:“没事!”

    瞳瞳隔着房门说:“秦姐姐走了。”

    安铁说:“知道了,现在几点了?”

    瞳瞳说:“3点了,中午叫你吃饭,也叫不醒你,我就自己先吃了,你饿不饿,我现在给你热饭去。”

    安铁说:“不用了,你回屋休息吧,我一会出去,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安铁打车来到过客酒吧,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安铁发现李海军没在吧台,就直接走进了那间小屋,李海军正在那里喝酒。安铁扭头一看,发现地上有好几箱空酒瓶,到处都是烟头,屋子里酒气熏天,看来这几天李海军一直泡在酒里了。

    看见安铁,李海军抬起头,神情恍惚地说:“坐吧。”

    安铁发现李海军满脸憔悴,像好几天没睡觉似的,胡子老长,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李海军那张英俊的脸漂浮在烟雾中。

    “生活怎么像他***裹脚布,又臭又长!”安铁开了一瓶酒斜靠在墙上。

    李海军看了安铁几秒钟,突然间哈哈大笑,把脚往电脑桌上一放,慢悠悠地说“不,生活就像一场又臭又长的宴席,我们都是迟到的赴宴者,只能吃剩的,吃着人家用剩菜做的大杂烩,尝着别人的口水,还像那个傻皇帝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安铁也哈哈笑了起来,举起酒瓶和李海军重重地碰了一下,说:“生活还是很有趣的,大杂烩的口感也是很好的,只要你不去深究它的来龙去脉。我今天就发现,我***就爱吃大杂烩,连女人都是人家剩下的。”

    李海军歪着头,看着安铁,说:“哦?不会吧?你小子在女人那里受挫了?”

    “我发现女人确实比男人进化得彻底,她们可以把偷来的东西当成自己的,当你要的时候她们还会反咬你一口,把你称为抢劫者。”安铁说。

    “哈哈!让我猜猜那个偷东西的女人是谁。”李海军喝了一口酒,仰起头,下巴上的胡须在昏暗的灯光里散发着青色的光泽。

    “还能是谁?我到现在才发现我遇到了一个厉害角色,秦枫,这个女人绝对是进化到极致的女人,她居然结过婚,你没想到吧?”

    李海军哈哈大笑:“真的啊?这就有点搞笑了。”

    安铁说:“其实结没结过婚我倒不在乎,关键是她欺骗了我,还有更搞笑的,你猜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什么?”

    李海军还一直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说:“什么?”

    安铁说:“我看见我的女人挽着她的前夫在饭店里卿卿我我,我还***在厕所里回味着他们的情话,撒尿撒得爽极了,很搞笑吧?”

    “哈哈!搞笑!确实搞笑!你知道上次我为什么先走了吗?我也发现了一件十分搞笑的事。”李海军吐着烟圈说:“那天我出去方便的时候,回来走错了房间,发现了一个熟人,也是个进化到极致的女人,你猜是谁?”

    安铁问:“谁呀?”

    李海军说:“我大学处了四年的女朋友,那个我曾经当成宝贝的女人,现在居然躺在一堆日本人的怀里,哈哈!”

    李海军说完哈哈大笑,说:“你知道她现在叫什么名字吗?那帮日本人叫她‘捅倒处子’,她看到我居然跟不认识我一样,心理素质那叫一个好。”

    安铁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说:“好!妓女变成了处*女,大杂烩成了佛跳墙,男人都成了得道成仙的猪。”

    两个人突然地沉默下来,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直响。这时,安铁的电话疯了一样叫起来。

    第一部 第三十九章 女人是什么动物

    “老大,在干吗呐?”电话是大强打来的。

    “你在干吗?”安铁问。

    “没事正无聊呢,你要是没事咱们出去玩一玩?”

    “行!今晚你安排吧,还有李海军,别找别人了。”安铁看了一眼李海军说。

    说完,安铁挂了电话,说:“咱们出去玩玩吧,老闷在这小屋里,咱俩迟早得阳痿。”

    李海军又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我们都阳痿吧,爱不了女人,不是还有男人嘛。”

    安铁听了哈哈大笑:“我看行,你小子长得帅,如果女人都死光了,我肯定选你。”

    李海军定定地看着安铁,看得安铁心里直发毛,过了一会儿,李海军微笑着说:“怎么样?有感觉吗?李安说人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你信吗?”

    安铁也笑了,说:“你还别说,就你刚才那眼神还真有那么点潜力。”

    李海军笑着摇摇头,说:“大强说去哪?”

    “玫瑰山庄”

    玫瑰山庄是一家非常有特色的俱乐部,实行的是会员制,建在临海的一座山上。

    玫瑰山庄的一大特色是热带雨林餐厅。安铁和李海军来到大堂,安铁掏出手机给大强打电话,大强说:“我在天涯海角,你让服务员领你们过来吧。”

    安铁和李海军跟着服务员曲里拐弯走了很长时间,才到天涯海角。那是一个叫天涯海角的相对封闭的空间,类似于包间,周围是各种各样的热带植物,很密地把一张桌子包围着,桌子周围是长条藤椅,四周的树上还挂着两个鸟笼。这个所谓热带语林餐厅地面铺的是土,栽的树是从热带专门运过来的,对温度有严格的要求,四周是巨大的玻璃幕墙。天涯海角位于餐厅的东南角靠墙的位置,所以有两面是树木,两面是玻璃幕墙,从玻璃幕墙望出去隐约能看到大海上点点的渔火。

    安铁看见大强正翘着二郎腿带着墨镜斜倚在藤椅上。大强叼着烟看着几个人走进来,开始慢慢地鼓掌,活像一个黑道大哥,然后,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说:“上菜,按我刚才点的上。你可以出去了。”大强已经把酒菜点好了。

    “好的,老板!”年轻漂亮的服务员礼貌得像个假人,一看就是严格训练的。

    “操,你越来越会找地方了,这个位置好。”安铁对大强说。

    “哈,小情调不错吧,海军你觉得呢?”大强得意地问李海军。

    “你搞这套那还有错。人生如此奢侈,你明天就是被车撞死也值得。”李海军不痛不痒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给你们找一个好玩的地还咒我。”大强毫不在乎地笑着。

    “今天都有什么节目啊?”安铁坐下来问。

    “今晚我全包,你们想干吗就干吗?揍我都行。”大强挥着手说。

    安铁和李海军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睛里的忧郁迅速收起,一齐笑道:“好,今晚就把大强榨干!”

    不一会,酒菜全都上来了。菜都是大家爱吃的菜,无非是海鲜加川味,酒有点不一样,大强点的全是红酒。

    大强一看酒菜齐全了,开口道,今晚我们喝红酒吧,这酒美容养颜还治富贵病,对高血脂高血压都有好处。最主要的是它不上头,放心喝,喝醉了明天不难受。

    安铁和李海军点头表示认同,李海军心不在焉地时而研究着热带树木,时而直盯着外面的大海发呆,安铁也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时无语。

    大强一看这情形,拿起酒杯大呼小叫道:“来来来,整点气氛,怎么都搞得像中年丧子似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老大,海军,整一大杯,那破大海有什么看的,黑漆漆的,跟地狱似的,哈哈。”

    李海军回过头笑了笑,说:“你小子最近发大财了?”

    大强笑着说:“都是我们老大领导有方,嘿嘿,感觉还不错,小有进项。海军,我怎么觉得你跟老大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然后,大强又转头问安铁:“怎么回事老大,有什么情绪啊,公司最近不错啊,广告业务势头一天比一天好,活动总冠名也基本落实了,你应该高兴啊?都把我搞晕了,不会是为了女人吧?”

    安铁突然大笑起来:“去***女人,来,海军,喝酒!干!”

    三个人开始一杯一杯地喝红酒,不一会,每人两瓶十年窖藏张裕解百纳就已入肚。两瓶之后,大强已经是满脸通红,李海军眼睛发亮,皮肤散发着光泽,安铁的鼻尖开始出汗,话也慢慢多了起来。

    大强说:“两个哥哥,你们要真是为女人郁闷,那不是兄弟我说你们俩,不值当!太不值当!女人是什么动物你们知道吗?”

    “你说女人是什么动物?”李海军事不关己地问。

    “那是猫,你也永远搞不清她们在想什么,她们无声无息,一会在厨房偷腥,一会在窗台睡觉,一会又溜出门不知跑哪里去了。即使他们一天到晚趴在你脚下,温柔可人,但你要是惹恼了她,她们那藏在肉垫里锋利无比的小爪子马上就会伸出来,毫不留情地在你身上留下一道伤口。即使在做*爱到高氵朝时,她们还有功夫用怀疑的目光问你‘你爱不爱我’?我倒!真搞不懂她们小脑瓜里上的是什么发条。”

    李海军慢悠悠地说:“NO!女人是被驯化的海豚,和她们见面,你只需要带两种东西,鱼和棍子!”

    安铁哈哈大笑说:“好像尼采说的是,和女人见面只用带一种东西:鞭子!”

    大强抢着说:“那是尼采笨,这老头可比李海军笨多了,他要是再准备点鱼就省事多了,哈哈!来,为鞭子和鱼干杯!”

    “女人的确是一种让人费解的动物,她们要求男人有钱,要求男人帅,要求男人有能力,要求男人有情趣,要求男人有幽默感,要求男人床上功夫好,自己却又馋有懒,光想着不劳而获,天下的好事归她一个人。***,这样的要求一个男人那能满足她们啊,一个排的男人也办不到啊,太贪婪!随时准备背叛几乎是她们天生的秉性,所以尼老头子说要带着鞭子和它们在一起很英明啊,哈哈,相信一个女人,也还不如相信一个小人,所以,我们孔夫子比尼采还吊,他说什么来着?”

    安铁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安铁刚说完,手机又响了。

    第一部 第四十章 不到高氵朝我不走

    刚接通电话,就听到白飞飞爽朗的声音:“安公子,在哪里鬼混呢?把瞳瞳一个人扔在家里。”

    “是白大侠呀,我还以为是哪个美女要我去她那里过夜呢,嘿嘿。我正跟大强和海军喝酒呢,你过来不?”说完安铁看了一眼李海军和大强。

    这时,李海军和大强都有些高了,在一旁起哄:“白大侠,快点过来,就差你这个美人了。”

    白飞飞说道:“我正好没地方过夜,我去找你吧?”

    安铁说:“行啊,你没听海军和大强正呼唤你呢。”

    白飞飞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说:“听到了,今晚色狼大聚会啊。”

    安铁哈哈大笑:“你来了就全了。”

    白飞飞说:“那女色狼可得带个小男生过去,行不?”

    安铁说:“你说行就行,不行也得行啊。玫瑰山庄,过来吧。”

    安铁挂了电话,三个人就女人和爱情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安铁说:“我怎么觉得孔老夫子是个虐待狂,他用三纲五常的小绳子捆住女人,还把女人和小人放在一起说事,这小老头也太不地道了,一捆就是几千年,同时把男人也捆住了。”

    李海军和大强听了哄堂大笑,特别是大强,拍着桌子,像个大马猴。

    安铁接着说:“你看现在女人什么都解放了,都上了天了,男人们还在这小老头的圈套里迷茫着呢,你们别笑,现在女人们基本上是把孔老头掀翻了,但男人们却一直被捆着,比如说男人的处*女情节和绿帽子恐惧,这根鞭子一直在抽打着中国男人,外国男人就没有这种鸟感受。”

    李海军笑了笑说:“你行,自省得还挺彻底,也不知道今天某人是因为什么郁闷。”

    安铁说:“我是中国勇士,勇于面对自我,嘿嘿。是到男人们自省的时候了,近代五四之后,中国就没有男人了,80年代有几个男人,后来还被集体阉了。”

    大强哈哈大笑,说:“老大,看来你是喝多了,是不是男人,想法没有用,只有在床上行动起来才能证明,最有效的办法是用高氵朝征服女人,没有高氵朝一切扯淡。”

    “哈哈,大强这家伙,估计这辈子就这两句话有点水平。你们聊得挺入迷啊,本姑娘来了都没看见?”这时,白飞飞走了进来,拉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在安铁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对跟在她后面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孩说:“坐吧坐吧,别客气,那是你大强哥,挨着他学习学习。让你的诗歌高氵朝迭起。”

    李海军看着白飞飞笑道:“介绍一下呀,白大侠。”

    白飞飞瞪了一眼李海军,说:“上回你怎么不声不响地走了?我还以为你被女鬼带走了呢。介绍一下,这是帅哥情种李海军,这个小帅哥叫江郎,还是个诗人呐,可别把他当小孩,他可比你们前卫多了,不像你们这帮俗人,还借女人到高氵朝呢,人家用诗歌就高氵朝。这小子的诗歌我读了两首,全在下半身转悠,知道最近诗坛最流行的一首诗歌吗?《不到高氵朝我不走》就是他写的,是不是啊,江郎?”

    叫江郎的小伙子貌似羞涩地笑着,脸上的青春痘冒着油,眼睛在安铁和白飞飞身上溜来溜去,说:“白姐真会拿我开涮,你身边那位就是你常说的老安吧,久仰!你的诗歌我看过,词语太华丽,现实有这么唯美吗?”

    安铁说:“这位兄弟也写诗?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久不在江湖混了。”

    大强在旁边起哄道:“诗人,把你那个《不到高氵朝我不走》给大伙背背,一听名字就是好诗,英雄所见略同啊。”

    白飞飞大笑道:“我给你们背,就四句,外加一个省略号,大强你一听马上就成诗人了。‘一下/两下/三四下/……/不到高氵朝我不走’。”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小伙子的脸气得通红,说:“你们嘲笑我可以,不能嘲笑我的诗歌。”说完站起身掉头就走。

    大强说:“妈的,就是一傻鸟,耍性格!还他妈诗人,他要是诗人,我还能得诺贝尔呢,靠!”

    安铁看着白飞飞说:“你从哪认识这么个人啊?不把他追回来啊?”

    白飞飞摆摆手说:“别理他,随他去吧,这小子经常给我写情诗,人看着挺老实,可他写的东西还挺生猛,总是直奔主题,我也就是觉得他好玩,才带他来的。”

    安铁说:“你怎么着,有诗人情节啊,还敢跟诗人来往啊?”

    白飞飞说:“诗人又不能把我吃了,你不也是诗人吗?你们刚刚聊什么呐?”

    大强说:“还能聊什么?女人呗!”

    白飞飞说:“庸俗,不聊点人生啥的?”

    安铁说:“现在就开始聊人生了,你来了也聊不成女人了。”

    白飞飞斜眼看了一下安铁,说:“我来了怎么就不能聊?在我面前聊女人你们才能少一些误区,刚刚肯定说了女人不少坏话吧?”

    大强嘿嘿一笑:“哪能呢,都说女人能上树了,快翻天了,现在的男人都成怨妇了,这不凑在一起喝闷酒呢吗?”

    白飞飞说:“我怎么感觉你们一点也不闷,老远就听到你们高氵朝高氵朝的。”

    李海军插话说:“白大侠是当今女性的杰出代表,你说说男人的处*女情节是怎么回事?”

    白飞飞看了一眼安铁,说:“你这问题问得就不对,处*女情节不光是男人的,女人也有,只不过出发点不一样,女人往往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自己最爱的人,可是最爱的人往往不一定是自己的丈夫;而男人的处*女情节只针对自己的老婆,他们想破坏更多的处*女,却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一张白纸。”

    大强插嘴道:“这可不一定,这只是女人的看法,你看现在的女人都把男人逼到什么份上了,没听江湖流传吗,妓女只要钱,女朋友要了钱还要你的感情;妓女随时可上,女朋友你得连哄带骗看她心情好不好;你不必在意下一分钟睡在妓女身边的是谁,但你得担心女朋友的床上是不是另一个人;妓女都很有职业道德,作为女朋友几乎没有职业道德可讲,妓女她卖了就卖了,她很诚实,女朋友偷了说没偷,太过虚伪;妓女不会把你和其他的顾客相比较,女朋友常常会把你和其他男人对比;妓女从不为自己的卖找借口,女朋友总有很多借口辩护自己的背叛。”

    白飞飞听了大强这么一说,皱着眉头说:“我说你们这帮男人啊,把女人都糟尽成什么样了。男人和女人不是对立的,你们成天对女人要求这要求那,却从来不检讨自己,也不想想你们自己做得怎样?这个社会给了女人多少机会?男人不负责任,一切都要女人自己面对,要女人年轻漂亮,独立坚强,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这还有完没完了?”

    白飞飞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看男人的处*女情节就是男人的自卑情节,他们没有能力把握女人与爱情,只是想用占有处*女这样一点可怜的念头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完全是自慰!”

    白飞飞说得少有的认真,几个男人听了尴尬地笑着,安铁想了想说:“其实,这都是中国文化的非人性怪圈闹的,我们希望爱情能永恒,但我们把爱的永恒寄托在具体的某个人身上,当寄托的对象变了时,我们就怀疑爱情,罗兰-巴特说,‘我不是爱上了你,我只是爱上了爱情’,很多人把这句话当做感情变化的借口,其实,根本用不着找借口,爱情是永恒的,但人是会变的,爱情没错,人也没错。中国文化里充满了世俗与怨气,爱着的人是冤家,这是农耕文化里互相依靠的一种现实诉求,我们其实并不热爱生命与人生,爱需要一种精神能力,我们没有,只有埋怨。”

    “操!”安铁说着说,突然打住:“我们怎么一晚上全在扯淡,太浪费这大好时光了。”

    几个人一阵大闹,最后大强说:“老大,我们别讨论爱情人生了,门牙都酸掉好几颗,这牢什子爱情几千年来都没人说得清楚,来,喝酒喝酒!”

    在一片热闹声中,白飞飞却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她突然站起来说,我有点累,先走了。

    第一部 第四十一章 危险游戏

    白飞飞走了以后,三个男人基本都高了,李海军开始把脚放到桌上,安铁想着白飞飞临走时的神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白飞飞家里的那幅《处*女红》的画,很奇怪安铁虽然有点头重脚轻,浑身燥热,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大强还在那里大呼小叫:“喝啊,你们高了?这么不经事啊?”

    李海军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说:“这酒怎么喝着犯困,要不我们走吧。”

    大强赶紧说:“干吗走啊,还有节目呐?”

    安铁问:“还有什么节目?”

    大强回头打了个响指,对服务员说:“把那三个小姐叫上来。”然后对安铁和李海军道:“这是这里最漂亮的三个小姐,包你俩满意”

    李海军皱着眉头说:“你想干吗啊?”

    大强兴奋地说:“想干什么都行,全套服务,不用担心费用,钱我全包,我们由小姐全包。”说完看了看安铁:“要不先按摩按摩吧,也挺累的。”

    安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走了进来,看到这三个女孩,三个男人同时眼前一亮,只见这三个女孩一个比一个时尚漂亮,大学生摸样,感觉相当清纯。安铁这时候,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其实安铁也没想好说什么。

    三个人也没挑选,这三个女孩就一人身边坐一个,规规矩矩地坐着。安铁身边一个女孩就跟是你同学似的,很有涵养地说:“没喝多吧?还喝不,要不陪你喝几杯?”

    这时,安铁的头晕忽忽的,身体开始有点发飘。只听大强在那里说:“这里就是不错哈,小姐都跟大学生似的。”

    大强身边的那个女孩羞涩地轻轻打了一下大强说:“我们就是大学生,尊重一下我们嘛!”

    大强哈哈笑着说:“好好好,尊重你们,姑娘,床上功夫好不?”

    女孩抿着嘴笑道:“真是个坏人,我会好好伺候你的,还喝酒不?”

    大强眼睛发亮道:“还喝什么酒啊,我想喝你。”说完,大强看着安铁问:“老大,还喝酒?要不进去按会吧?”

    安铁看了看李海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好吧。”

    三个男人被三个女孩搀扶着来到一个装修精致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三张床,李海军四周看了看,皱了一下眉头,大强马上说:“这里房间没有了,只剩这一间,先按摩吧,回头看看能不能腾出空单间来。”

    李海军道:“我无所谓,安铁你呢?”

    安铁说:“没有另外的房间就这样吧。没事。”

    三个人开始躺下来按摩。给安铁按摩的女孩子很温柔,在安铁的背上有板有眼地揉了起来,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按得很认真,安铁感觉浑身轻松,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一会是白飞飞临走时的神情,一会是白天秦枫摔门而去的那张脸,一会又是瞳瞳在房门外叫叔叔的身影。

    就在这时,安铁听见那边李海军在说:“姑娘,你老老实实地给我按摩就行,别乱摸。”那女孩装着委屈地说:“哥哥,我是不小心才碰到你的小弟弟的。”

    女孩刚说完,三个女孩和大强同时笑了起来。

    安铁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时,给安铁按摩的女孩推了推安铁,小声说:“你看他们。”

    安铁睁开眼睛,顺着女孩指的方向,看见大强的那个女孩已经趴在大强的背上,衣服褪到了腰部,正在用自己的**给大强按摩。安铁看了一眼,嗓子有点发干,又看了一眼给自己按摩的女孩,赶紧把眼睛闭上。

    这时,就听见安铁的女孩小声说:“如果你想,我也可以给你那么做。”

    安铁顿了一下,有些费劲地说:“别了,姑娘,那样我可把持不住,先给我正经点按吧。”

    听安铁的语气有些软了,女孩的按摩手法一下子变了,变得不再用力,而是轻轻地在安铁的背上划过。

    安铁感受这女孩小巧润滑的手指在皮肤上慢慢蠕动,身体开始轻轻发抖,脑袋开始一点点发沉,安铁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安铁自己却没有感觉,他似乎看见这些女孩们年轻光滑的脸一个一个贴在自己的眼前,然后,又慢慢飘远,变成窗子上的玻璃,窗外的世界在她们的脸上不断变换着,突然,玻璃一下就碎了,女孩们的脸迅速消失,安铁大吃一惊,一下子醒了过来。安铁睁开眼睛看着暗红色的房间暗红色的天花板,感觉却像似进入了梦中。他觉得身上好像压着什么,很不对劲,好象自己被一个人抱着。安铁扭头一看,发现抱着自己的居然是李海军,只见李海军正穿着浴袍婴儿一样安静地躺在安铁身边,一只大腿压在安铁身上,一只手紧紧楼着安铁。安铁这时才真正的大吃了一惊,受了刺激似的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推开了李海军。由于安铁的动作过大,李海军马上就醒了,看着安铁惊谔的表情,李海军平静地说:“刚才你睡着了,大强说让叫醒你,问你想不想和女孩们做‘大活’,我让别叫醒你,我也没有兴趣,大强就要一个人和三个女孩一起玩,他那床不够大,我就把床让给他们拼在一起,躺到你的床上来了。”

    安铁有点尴尬,“哦”了一声,往一边挪了挪,然后向大强那里望了望,看见大强与三个女孩赤身裸体地楼在一起,也睡了。

    安铁和李海军沉默地对坐着,这时候,开始有晨光从窗子外面透进来,把房间里的暗红冲得一点点淡了。

    一直很安静的李海军有点心不在焉起来,看了看安铁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安铁看了看大强床上四个人的裸体,感觉心里越来越沉闷,于是对李海军说:“好吧,出去转转,在清晨散步的机会还真不多。”

    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都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走在海边苍松满目的山间,风从松针的缝隙里细细地漏下来,带着些潮湿的咸味。路边的林子里似乎总有什么东西在走动,这个早晨还是活的,任何时候,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生命的灵光总是会在你的身边闪动。那些神秘的,若有若无的生命总会在暗处不经意地亮起来。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晨光里李海军的脸越来越清晰,安铁想起早晨那一幕,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这时,李海军看着远处的大海,缓缓地说:“我打算去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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