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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525章
安铁看着白飞飞两只好看的手抓着螃蟹正在生吞活剥地啃着,一边还在对自己能打倒四个人好奇,呵呵笑道:“你吃螃蟹的功夫还真是练过,我打架这点三脚猫远远赶不上你。”
白飞飞此时正在把螃蟹小心地往嘴里送,听完安铁的话,突然一皱眉,马上把放在嘴边的螃蟹拿开说:“晕,嘴被螃蟹刺了一下。”说着又试图把螃蟹放进嘴里,又补充说:“你继续说,我很有兴趣,看你平时温吞吞的,今天算是让我打开眼界。”
看着白飞飞吃螃蟹的样子,安铁哈哈大笑起来,道:“谁年轻的时候不好动啊,我十几岁的时候还想去少林寺呢,差点就背着包袱上路了,如果不是我的另外一个已经出发去少林寺的朋友被派出所送了回来,说不定第二个被派出所送回来的就是我。”
“不错,每个年轻人都犯过傻,继续说,很有意思。”白飞飞一边说,一边又把一只螃蟹腿认真地往嘴里送。
“你真有兴趣听啊,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安铁道。
“当然有,快说,别墨叽,哎呦!”白飞飞正说着,又叫了一声,大概嘴又被螃蟹壳刺了一下。
“操,你慢点吃不行啊,你真感兴趣我就跟你说说吧,其实,从小我就很喜欢运动。”安铁说。
“我只知道你现在喜欢看拳击和乒乓球比赛,没见你运动过,哦,对了,听你说过你大学是游泳队的。”白飞飞一边吃螃蟹,一边兴致盎然忙里偷闲地插话。
“其实我在大学时还在外面的拳击和武术学校参加训练,就是那种社会上的学习班。开学习班的老师不少都得过全国的冠军。”安铁轻描淡写地说。
“是吗?怎么没听你说过啊?”白飞飞问。
“那有什么说的,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对那种少年式的好勇斗狠有兴趣吗?”安铁说。
“什么叫好勇斗狠啊,锻炼身体不好吗?武之一字,由止和戈两个字组成,就是不战的意思,知道吧,这是说目的,本质上是一种积极进取的精神,练武为了保护平静美好的生活嘛,哎呦,又被刺了一下。”白飞飞一边说还是一边吃螃蟹。
“操,你就不能先不吃那个东西啊,又没什么肉。”安铁大笑道。
“不行,螃蟹好吃,吃的是个味道,你看你现在成天无精打采的,我看你现在有空还得练练。”白飞飞说。
“其实,谁在少年时代没有英雄的梦想啊,但我们现在这个时代英雄名字都是在追悼会上才能偶尔听到。英雄都死了。”安铁说。
“你过激了,每一个时代都需要英雄,英雄永远是大家仰望和崇拜的。”白飞飞把螃蟹从嘴边拿开,认真而天真地说。
“呵呵,上世纪的由年代是个很有英雄主义感的时代,那是的少林寺和香港的一些武侠电视简直是万人空巷,大家都在看,影响了一代人的少年,那时候我很小,你应该记得吧,其实从小我就特别喜欢运动啊,我十二三岁的时候,砖头一样厚的毛泽东选集我打碎了20来本。”
“为什么要打毛泽东选集啊?”白飞飞奇怪地问。
“练拳啊,我本来想弄个沙包,但到处都没有整着沙子,那时不知怎么搞的家里毛泽东选集特别多,有好几套,我就把这些书用洋钉钉在墙上,打碎一本再换一本,经常把手打得血肉模糊。”
“打书怎么能打出血?”白飞飞问。
“你想啊,书很小啊,四个角都钉上了钉子,有时候打不准就打到洋钉上了,不出血才怪,不过后来我就打得很准了,现在我打人也挺准,就是打毛泽东选集练出来的,哈哈。”安铁笑道。
“真的假的啊?”白飞飞已经不吃螃蟹了,瞪着眼睛听安铁说得津津有味。
“跟你说,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好多兄弟,很调皮,成天打架,没人敢惹我们,初三的时候我转到县城读书,几个学校里,我打架那可是出了名的,腿上的功夫全县第一,那时候,全县的痞子头头经常慕名来找我比试,搞得我不堪其扰。”安铁道。
“是吗?你还有这样的光辉历史啊?”白飞飞眼睛放光地问。
“这有什么,我还组织过帮会呢,哈哈,我想想,好像开始一位兄弟提议叫斧头帮,后来我觉得太庸俗,就改名叫风云会,帮众遍及全市的高中。”
“啊?不会吧,你还做过黑帮帮主啊,还斧头帮,晕死。”白飞飞笑着问。
“哈哈,那时小啊,好玩呗,不过,帮会没成立,过些日子我那兄弟租房的地方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警察查房,把那个帮规查出来了,结果还在派出所关了几天,你还别说,我改的那个风云会救了他,一看这风云会和那模糊的帮规,警察查了一顿什么也没查出来就把他放了。”
“你故事还真不少,安帮主有没有在社会上做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啊?后来怎么对混江湖不感兴趣了?”白飞飞笑问。
“后来兴趣慢慢转移了呗,谁少年时代没有个江湖梦啊。你还别说,那时有点动静的事我还真做了不少,就是退出江湖的时候还做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安铁顿了一下,看着白飞飞说。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白飞飞把刚拿到嘴边的螃蟹又拿了下来。
“初三我刚到县城念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下放的做过京剧武生的老师,功大很好,那时候我就跟他学拳击,我是大弟子,下面师弟一大堆,那时候没有黑社会啊,要是按现在叫法,我那老师就是当地的老大了,我那老师还有五个师兄弟,当时无人敢惹。我也是跟当地的一个混子打架的时候认识我那老师的,只不过后来我兴趣转移跟他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
“你的兴趣怎么转移的?”白飞飞问。
“好在我成绩一直不错,就是好玩调皮,我上的高中是市重点、高中啊,上高中之后,我对文学的兴趣越来越浓,整天想着靠做少年天才,那时有不少中学生靠发表文章保送上大学的,我也就成天写诗歌,想着哪天因为文学天赋被保送上大学很牛逼啊,你还别说,我那时经常在全国性的报纸和杂志上发表文章,还有不少获奖的。”安铁也津津有味地陷入了青春的回忆中。
“为什么想着保送啊,你是读的重点中学,考大学不也行吗?”白飞飞诧异地问。
“操,这也可能是性格原因,总想着与众不同,我那个学校考大学很容易啊,升学率非常高,我那时就想,这个学校每年要考那么多大学生,少年作家和诗人还没有吧,那我就来做这个第一人,可让我郁闷的是,虽然我也发表了不少东西,但最后大学还是自己考的,没捞着保送。”
“上了高中还打架吗?”白飞飞兴趣盎然地问。
“基本上不打架了,但还是经常在晚上去跟我那一帮师兄弟练拳击。那年闹学生运动,我看见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大学生到我们学校门口演讲,当时周围围了很多人,他的演讲给了我很大的振动,于是,我就开始在学校以学校共青团的名义组织文学社了,自己做文学社社长了,后来想起自己曾经要组织帮会就觉得自己很幼稚。
“不错,你这个转变也挺有理想主义色彩的。”白飞飞说。
“其实也是碰到一个好老师,就是那个教我拳击的老师,他见我成绩好,总是希望我别天天跟他的那帮弟子混在一起,让我好好念书,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很少去他那里玩,拳击也很少练了,在跟一个师弟练拳击的时候,我感觉体力不支,被我那个师弟都打得喘不过气来,我就对我那老师说:‘算了,我以后不练拳击了’于是就想认输,不想还手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白飞飞问。
“结果我那老师命令我那师弟一直猛揍蹲靠在墙上的我,把我揍得眼睛冒金星,说是要打到我还手为止。”
“最后结果呢?”白飞飞问。
“结果是我的鼻子出血了,而我那个师弟去医院了。”安铁道。
说完,安铁想了想,颇为怀念地说:“我其实挺感谢我那个老师的,虽然他在社会上混,但人非常不错,没有把我引向歧途,他说的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
“什么话?”白飞飞坐直了身子问。
“人生就像一场拳击,你永远不能认输,永远不能放弃,认输和放弃你就得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像你现在一样被我们耻笑。当时,有许多师兄弟在周围围观,我羞愧无地。后来,我很少去练拳击了,但我一直记得他的话。”安铁道。
“后来就专心做文学社长了,不做帮主了?后来再也没跟人打过架?”白飞飞笑嘻嘻地问。
“打过一次,而且特别轰动,不过谁也不知道是我。”安铁道。
“怎么回事?”白飞飞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我和另外两个同学傍晚的时候在外面背书,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往学校里走,其中一个同学个子很高,身体单薄,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当时正好走到学校门口,碰到一帮学校的混子,大概20来人。那帮混子见我那个同学一摇一晃的走路看不顺眼,就指着我那个同学说:‘你走路就给我好好走,又摇又晃的,摇你妈个逼啊!’那时我已经是个好学生啊,另外两个同学更是好学生了,他们人有那么多,我们就没理他们,继续加快脚步往学校门口走。结果那帮人大概喝了酒,居然追了上来,拦住了我们,说我那个同学没理他。这时候,我有点忍不住了,就说:‘我们走路,你管得着?’结果,那帮人就朝我围了过来。”
“是吗,后来怎么样?”白飞飞紧张地问。
“我认识那个带头的混子,个子有一米八几,外号叫神腿,呵呵,那时候好像受了电视剧陈真的影响,许多混子都爱练腿功,开始是他一个人跟我打,他们20几个人把我围在中间,结果是,那个外号叫‘神腿’的家伙被我几腿踢得倒在学校门口的饭店的台阶上,半天都没爬起来。后来嘛,嘿嘿,他们20多人就全部把我围起来了。”
“吃亏了?快说结果怎么样。”白飞飞听得入了迷,担心地问。
“鼻子被打出血了,但他们也有好几个人鼻青脸肿。结果是,我杀出重围,跑了。后来学校有一个人特别出名,说是一个人打2O多人。”安铁笑道。
“谁啊,不是你啊?”
“是我那个跑了的高个子同学?当时天有点黑,大家都看不清楚,因为那伙人是跟他找事,最后学校都传说我那个同学不仅学习好,而且打架特别厉害,再也没人敢惹他了。那是我高中阶段最后一次打架,后来,我就上大学了。”安铁道。
“你这是夸自己打架厉害吧,那你上大学之后怎么还对练拳击有兴趣啊?”
“我在大学练拳击只是想锻炼自己的爆发力、意志和耐力,还有控制力,我打乒乓球也相当不错,我那时想锻炼自己的眼力和反应,没想别的。我其实一直在准备什么,可是准备这些为了什么?”安铁看着白飞飞说。
“你看你看,你又迷茫了。”白飞飞哈哈笑道。
第一部 第526章
安铁看着白飞飞说:“不跟你开玩笑,很多时候我真的觉得挺迷茫的,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
白飞飞说:“我知道你挺迷茫的,可是迷茫的不是你一个,估计中国人没有不迷茫的。农民老大哥一天到晚面朝黄土背朝天却缺吃少穿,念不起书看不起病,他们不迷茫?工人还是宪法里的领导阶级呢,现在领导阶级都下岗了没工作了,靠吃低保过日子了,成了混吃等死伸手要饭的乞丐,比农民大哥好不了多少,生老病死都没保障,农民大哥家里死了人,至少祖坟山上总有点地存身,工人兄弟现在死人都没钱买墓地,这叫死无葬身之地,他们不迷茫?白领有房有车,可全是贷款,不过是穿着光鲜点的乞丐,出门人模狗样,回家憋屈得跟孙子似的,挖空心思奋斗一辈子赶不上局长的情人一个晚上捞到的好处,他们不迷茫?当官的不迷茫?告诉你他们更迷茫,天天说假话,满嘴为人民服务,成天在电视报纸上发誓做人民的仆人,时间长了,他们的周围就没有真的了,生怕哪天谎言被清算,天天提心吊胆,他们不仅迷茫而且恐惧。
你就庆幸吧,你够舒坦了,别迷茫了,你准备的都不错,锻炼好了身休,也锻炼好了头脑,最好磨练出境界,那你就更牛了。在生活中修身养性,佛家不是讲无处不道场嘛,哪里都能提升境界,认真生活的人总会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白飞飞吃得高兴,对安铁笑眯眯地说了一大通,然后又递过来一个螃蟹腿对安铁说:“来,吃个腿,这螃蟹一向靠这个横行,希望你以后也能横行无阻,呵呵。”
“操,你搞得好像个隐士高人似的。”安铁说。
“我说的是道理,道理许多人都会说,中国就是不缺道理,至于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又没说我能做到。”白飞飞伸手拿了一片餐巾纸,擦了擦嘴说。
“既然很难做到那我们就喝酒吧。”安铁说。
从进来之后,两个人一个光顾吃,一个光顾说话,也没怎么喝酒。白飞飞举起杯子,情绪大好地说:“来,干一个。”
喝完之后,白飞飞突然问:“对了,瞳瞳呢?在家吗?”
听白飞飞提起瞳瞳,安铁的心里马上就涌起一股古怪的情绪,有些黯然地说:“她说上音乐课,我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有没有回家。”说完,安铁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诘,家里没人接,然后给瞳瞳打手机,手机倒是通了,却半天没人接。
安铁收起手机,对白飞飞说:“家里没人,手机也没人接,估计是音乐声音太大了,来!喝酒!”
白飞飞若有所思地看了安铁一眼道:“现在都快9点了,还没回家?瞳瞳最近总这样吗?”
安铁顿了一下,看起来轻描淡写地说:“嗯,最近好像对音乐着迷了。”安铁的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这些日子安铁觉得瞳瞳和自已都出了问题,两个人在一起似乎都不太自在,安铁觉得生活突然在自己眼前打了一个结,自己怎么解都解不开。
白飞飞小心地问:“是不是最近和瞳瞳闹别扭了?”
安铁道:“也没有啊,对了,你说,是不是青春期的小女孩心理都有些莫名其妙?”
白飞飞笑道:“怎么这么说?瞳瞳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安铁赶紧道:“没有,就是感觉好像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其实,安铁自已清楚,不是瞳瞳跟自已的距离越来越远,而是近得不能再近了,近得打破了两个人多年来保持的默契与平衡。
现在的安铁和瞳瞳似乎都不知道如何维持两个人之间已经失去的平衡。
白飞飞盯着安铁看了一会,然后淡淡地笑了笑道:“女孩子在发育的时候,有一个阶段叫自我觉醒阶段.她也许需要她自已的空间。”
安铁赶紧说:“嗯,对对,我前些日子买了一本《少女青春期心理》的书,书上也是这么说的。还说这也叫二次断奶期,就是心理上的断奶。”
白飞飞笑着看了看安铁,随手拿起一只虾递给安铁之后,然后自己也拿了一只拿在手里把玩着,然后慢悠悠地说:“你不是挺明白的嘛?我怎么看你好像愁眉不展的。”
安铁尴尬地笑了笑道:“你在瞳瞳这么大的时候,也像瞳瞳这样吗?”
白飞飞反问:“像瞳瞳哪样啊?瞳瞳已经很乖了,我跟瞳瞳这么大的时候可比瞳瞳闹腾多了。”
安铁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是嘛?!”
谈到瞳瞳,两个人说了一会,喝了几杯酒,似乎话题越来越少,白飞飞还在那里吃剩下的螃蟹,安铁抽着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白飞飞吃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安铁说:“怎么不说话了?”
安铁道:“我看你吃得没功夫说话。”
白飞飞说:“那就还说说你的黑道生涯吧?嘿嘿。”
安铁嘿嘿笑道:“狗屁黑道生涯啊,谁在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有做过江湖英雄梦?没想到长大了什么梦都没有了,我其实挺怀念小时候那段傻逼乎乎的时光的。”
白飞飞盯着安铁看了一眼道:“你现在不挺好嘛,公司做得挺好,周围美女不少,都争着想陪你吃饭。”
安铁看着白飞飞暧昧地笑道:“美女,吃饭有什么用啊,又没人陪我谈情说爱。”
白飞飞头也不抬地说:“跟你误恋爱,危险,没事情瞎折腾,小命都得折腾掉。”
安铁嘿嘿笑道:“我是病毒啊?”
白飞飞说:“你太折腾了,总是长不大。”
安铁尴尬地笑了笑,突然说:“我总是记得几句诗,还是那个叫仓央嘉措的喇嘛写的。”
白飞飞问:“哪句话啊?”
“儿须成名酒须醉酒后倾诉是心言”
安铁轻声念道,脸上神情恍惚,仿佛心已经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白飞飞有些动容,沉默了一会,目光柔和地看着安铁道:“你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抱负不能施展?你到底想干嘛啊?”
安铁说:“问题就是自已想干嘛,要是知道我倒好了。”
白飞飞道:“你不想做一个好商人?”
安铁没有回答白飞飞的话,而是答非所问地说:“念初中的时候,我每次想起这几句诗歌我就热血沸腾!”
白飞飞道:“现在热血冷了?”
安铁顿了一下,突然清醒了似的笑道:“不说这些了,喝酒。”
两个人又喝了一会,白飞飞的脸色已经变得嫣红娇艳,而安铁还在一杯一杯地喝着,桌子上的菜却有点凉了。
白飞飞看着安铁情绪不高的样子,有些落寞地说:“你早点回去吧,一会还要接瞳瞳吧,别喝多了。”
安铁看了看表,快到11点了,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16K.(16k..文.學網于是说:“行。”
安铁把白飞飞送回家之后,马上就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家里还是没人接,给瞳瞳打手机还是没人接o
安铁把车从白飞飞的小区开出来,来到大街上,大街上人车稀少,天气看起来不错。安铁把车窗摇下来,在街边开着车慢慢溜着,不远处的街角有一对年轻的情侣牵着手一晃而过,一片纸屑在他们的身后掀动着,好像起风了。
安铁长吁了一口气,从白飞飞那里出来之后,安铁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刚才跟白飞飞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就感觉气氛有些莫名其妙,最近总是这样,安铁在无聊的时候总是想找人聊一聊,跟白飞飞和赵燕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让自己很轻松,可是往往在一起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气氛就会变得尴尬。这种不安来自安铁内心的某种情绪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来,安铁总是觉得很歉疚。
跟一个喜欢你的女人在一起,而你却逐渐变得心不在焉的时候,你当然会歉疚。
安铁抬头看了看天,初冬的天空幽深而遥远.几颗星星遥不可及地闪烁着,让人顿感无力而寂寞。
安铁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踟蹰在接头的流浪少年,刚才自已还情不自禁地跟白飞飞谈起了少年时候的张狂与天真。实际上即将30岁的安铁心里一直十分恐惧,安铁还很清晰地记得以前想起30这个年龄的时候,感觉离自已那么遥远,安铁记得好像有个台湾人唱了一首歌叫《三十之后才明白》,那时候感觉这个30多岁的男人有些可笑,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什么o
而现在,30岁突然就近在眼前,安铁发现自已不仅什么都没明白,反而越来越糊涂,有时候简直连一些最简单的道理都越想越复杂。
想起瞳瞳,安铁的心里有出现了一丝迷茫,他发现自己现在与瞳瞳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很难平静下来,不得不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可天天在一起生活,总是这样让安铁十分疲惫o
这些日子,瞳瞳也是回家要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要么早上起来的时候,安铁总是看见早餐在桌子上,却总是见不到瞳瞳的身影,连晚上瞳瞳也是有事,回家一天比一天晚。
安铁看了看表,现在都11点半了,这是有史以来瞳瞳最晚的一次回家,安铁既担心又无可奈何,心里还很生气。也不知道是生瞳瞳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o
安铁知道瞳瞳可能还是待在那个酒吧的音乐室,现在那个音乐室应该没有人了,安铁能想象的到瞳瞳一个人呆在那个音乐室却不想回家的心情,因为自己就是这种心情。
一阵凉风吹来,安铁清醒了不少,发现自已正在往那个酒吧的路上走。
安铁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来到了酒吧。将近12点的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跟大街上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对比让安铁的心忽悠跳了一下,仿佛血流快了很多。
站在酒吧的大门口,安铁停了一下,想了想见了瞳瞳应该说点什么,安铁想,今天一定要跟瞳瞳好好谈一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想了一会,还是没怎么想好跟瞳瞳怎么说,于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酒吧的大门,一阵激烈的节奏强劲的喧闹声就扑面而来。刚刚走进酒吧,安铁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往吧台的方向一看,吧台那边的场景让安铁大吃了一惊。
第一部 第527章
安铁看见吧台边的表演台上,瞳瞳正在漏*点而沉迷地敲着架子鼓,用她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唱着唐朝乐队版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她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她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
瞳瞳坐在表演台的后方,低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随着鼓点的节奏飘扬着,美丽白嫩的脸在酒吧光怪陆离的镭射灯的狂闪下,如同一个黑暗中的天使,她梦幻般的眼睛一会在黑暗中亮晶晶地显现,一会又被黑暗淹没。瞳瞳的前面站着两个在吉他和贝司手,瞳瞳唱完,那两个吉他手和贝司手接着一人又唱了一遍。但安铁能感觉到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瞳瞳身上,一个看上去纯洁无暇,美丽天真的小女孩,打着节奏强烈的架子鼓,唱着摇滚,无论在哪里,这样的场景都几乎绝无仅有。
唐朝乐队是安铁一直非常喜欢的乐队,安铁的青春期几乎都在唱着《梦回唐朝》,而安铁的心里几乎也像《梦回唐朝》这歌一样,激烈、唯美、迷狂而充满了幻想,唐朝翻唱的这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没有唐朝一贯的重金属的迷狂颓废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平静的缓慢的深入骨髓的悲伤。
看着偶尔被镭射灯照亮的忧郁而光芒四射的脸,安铁张大着嘴,惊得一下子靠在了酒吧的门上。
一种深深的痛楚和一种遥远的燃烧的漏*点在安铁的心中冲撞着,然后,这痛楚和漏*点一下子堵在了安铁的胸口,堵得安铁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酒吧里灯光幽暗,没有人发现靠在酒吧门边的安铁。安铁掏出一支烟,点着,然后狠狠抽了一口,痴迷和痛苦地望着表演台上的瞳瞳,吐出一口烟,烟雾登时在安铁的眼前弥漫着,如同一片白云,瞳瞳的脸在白云之后,一会遥远,一会又在云中出现,仿佛就在自己眼前。
安铁记得,瞳瞳刚来的时候,只要安铁在家,安铁几乎都是醉醺醺地通宵放着唐朝乐队的歌。
菊花古剑和酒被咖啡泡入喧嚣的亭院异族人在日坛膜拜古人月亮开元盛世令人神往
这些震撼灵魂的唯美的词句,如同一句句唯美的诗歌,菊花的高洁,金黄的光芒,散发着寒光的古剑,大漠孤烟一样的古剑,烈性的无处不在的酒把生命的恢弘和悲壮渲染得激荡人心。现在,我们只能在庭院里幻想着遥远的地方和那照耀古人的月亮,向往着盛世大唐。
这是每一个人都有过的青春之梦。安铁的梦做得更加绚丽。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今宵酒醒无梦沿着宿命走入迷思梦里回到唐朝
青春期的安铁梦做得虽然绚丽,但脆弱的时代脆弱的青春期之梦却破得那么快,仿佛一代人的宿命,你只能沿着这宿命走进一种迷思之中,总也出不来,永远在这种迷思之中做着回到唐朝的梦。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纸香墨飞词赋满江今宵杯中映着明月豪杰英气大千锦亮沿着掌纹烙着宿命今宵酒醒无梦沿着宿命走入迷思仿佛梦里回到唐朝
最后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嚎叫,杯中的明月被我们把玩着,万千豪气在纸上和诗词歌赋里被我们感叹着,在迷狂和绝望的迷思里仿佛回到梦中的唐朝,一代人,又一代人的理想就在一场又一场虚无的梦里,仿佛一个宿命,一个挣脱不了的宿命。
安铁的退学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李晓娜的背叛,李晓娜的背叛是给了安铁至极致命的苦痛,但更重要的是,那时候的安铁实在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他以为爱情能为生命带来一些美丽的温情,结果,最后寄予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他必须走,他必须到一个他遥远的地方,于是他来到了东北,来到了大连,他以为东北足够远,大海足够遥远,可几年之后,安铁却发现,原来的远方现在变成了故乡,而故乡却已经在遥远的远方。
远方一无所有,因为我们的心灵早已经荒芜,荒芜的心灵是没有远方的。
疲惫多日的安铁靠在酒吧的墙上,看着瞳瞳在灯光下,那景象奇异得不得了,安铁仿佛看到瞳瞳如同那大海上美丽而遥远的精灵,仿佛那传说中的精灵突然一下子来到了自己的眼前。然而安铁抬眼一看,眼前的酒吧里乌烟瘴气,那么多龌龊的嘴脸,肮脏污浊的眼睛和让人恶心的暧昧的笑容正在包围着瞳瞳,安铁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心里腾地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怒气,瞳瞳怎么能混在这里?!
安铁愤怒地盯着黑暗的酒吧和镭射灯光中的瞳瞳,茫然而愤怒地瞪着双眼,仿佛已经呆了。
突然,安铁发现酒吧吵杂的声音和音乐全部停了下来,灯光也亮了。安铁发现酒吧所有的人都在朝自己看。
这时候,安铁才发现,瞳瞳正站在架子鼓后面,呆呆地看着痛苦而失魂落魄安铁,站在架子鼓后面的瞳瞳看起来惊讶、伤心、忧郁而歉疚,所有的人都发现了瞳瞳的异样,也看出了瞳瞳和那靠在酒吧门边这个男人的特殊的关系。
在酒吧的寂静中,瞳瞳有些不安地走下表演台,朝门口走来,走到还没有回过味来的安铁身边,目光闪烁地看了安铁一眼,然后低头没说话。
与瞳瞳一起走过来的还有那个教瞳瞳音乐的老师,那老师也正不安地站在安铁面前,嗫嚅着说:“瞳瞳这孩子,我让她回家,她不听,非要跟我们的乐队一起唱歌,不过瞳瞳非常有天赋,学架子鼓时间不长掌握得已经很好了。”
安铁盯着这个老师语气冰冷地说:“你姓胡吧,小胡我告诉你,现在几点了?瞳瞳还没成年,你这叫使用童工知道吧,看你是她的老师我就不跟你计较,以后瞳瞳不会在你这里学音乐了,如果我发现你这里再让她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安铁说完,瞳瞳就小声说:“不怪胡老师。”
瞳瞳的老师刚想分辨,安铁就拉着睡瞳的手,气呼呼地走出了酒吧。
来到酒吧外面,安铁停下来,转身面对着瞳瞳,大声道:“瞳瞳你不能经常这样一个人在酒吧混,你没事在家里画画不是很好吗?你一个小女孩学什么架子鼓啊,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以后不准学这玩意了。”
瞳瞳抬头看了一眼生气的安铁,又低下头,嘴里嘀咕了一句:“学架子鼓有什么不好,我喜欢。”
安铁知道瞳瞳的倔脾气又上来了,顿时感觉自己有些无力,又找不到十分恰当的理由反对,他自己以前也一直喜欢摇滚,但现在这种情况,安铁不说也得说说了,于是强硬地说:“喜欢也不行,你不上学啦?都快12点了还不回家。”
“上车,回家!”见瞳瞳低着头又不说话,安铁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就钻进了车里。
在回家的路上,瞳瞳一直默默地坐在车的后座上,一句话都没说。
安铁也没什么好说的。在安铁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对瞳瞳生气,今天是这两三年来,安铁第一次跟瞳瞳大声说话,其实,安铁是在跟自己生气,他痛恨自己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解决办法,来解决瞳瞳和自己出现的问题。
刚才在酒吧的时候,瞳瞳打架子鼓唱歌的场景让安铁想起自己少年时的漏*点与轻狂,给了安铁很大的震撼。那种青春之火旺盛地燃烧却无处发泄的郁闷安铁有深切的体会。
那是怎样的岁月啊!青春如同一个斗牛场,我们就如同关得太久了的斗牛,只要看到一块红布就会没有来由地朝前冲,盲目而又危险。仿佛只有接近了那块红布,顶翻了那块红布,世界就会清晰起来,我们就会长大。仿佛那块红布就是让我们热血沸腾的、恐怖而又不得不向它前进的世界。仿佛只有朝着那块红布勇敢地冲,青春才会激荡而发光,很少去想,盲目的冲撞会有多么的危险。
那块红布,如同生命本身深藏着的一个成长助推器的密码,又如同社会在我们面前树立的形形色色的莫衷一是的观念,让我们盲目向前,自以为正确,实际上却是凶险无比,我们需要经历怎样的挫折和苦难才能到达生命的彼岸?
一个人的成长到底需要经历多少凶险的险滩?瞳瞳现在无疑就处在成长中的险滩之上,这凶险还与自己有关,安铁看得清清楚楚却无能为力,他不能不对自己生气。
安铁把车看到自己的小区里,下车的时候,安铁还是绷着脸,准备往家门口走,瞳瞳有点胆怯地看了看安铁,好像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乖乖地跟在安铁的身后。
安铁打开楼道的门,进门之后,安铁听瞳瞳跟在自己身后,门关上之后,楼道里的感应灯却没有亮,楼道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安铁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拉着睡瞳的手。
就在安铁犹豫的时候,瞳瞳突然从安铁的身后紧紧抱住了安铁,安铁感觉背部一热,感觉瞳瞳的胸部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背上,瞳瞳的心跳从安铁的背部有力地传来,安铁的心跳也开始快了起来。
安铁很想转过身去,把瞳瞳紧紧抱在怀里,可安铁的胳膊跳动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住了。
这时,安铁听到瞳瞳的哭声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安铁的心里也酸酸的,安铁抬眼向楼上看了看,没有一点光,今天的楼道里的灯似乎没有一盏是好的,诡异地黑着。
黑暗中,瞳瞳的抽泣如同一根根钢针,一下下深深扎在安铁的心里。
安铁终于转过身,忍不住把瞳瞳紧紧抱在怀里。
黑暗中瞳瞳压抑的哭声和安铁粗重的呼吸声在楼道回响着,黑暗中两颗激烈跳动的心越来越紧地贴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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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528章
两个人就在黑暗的楼道里紧紧地拥抱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失,黑暗中似乎有虫子的叫声,一声一声显得有些惊心动魄,夜安静极了,安静得似乎只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和瞳瞳的抽泣声。
抱着瞳瞳的安铁非常冲动,情感和身体仿佛已经回到了16岁的时光,那时世界一片美好,那些未知而神秘的未来总是强烈地吸引着自己去做梦,16岁的少年雄心万丈,对于眼前的不如意又着强大的反弹力,但从没有过灰心丧气,那种改造世界的梦想总是在心里蓬勃地生长。
不成功毋宁死。这是那时安铁的想法。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铁发现自己被世界改变得面目全非。
现在怀中的瞳瞳是不是跟自己那时候一样的想法,如果瞳瞳要是真的了解自己,了解了那个疲惫的,对世界绝望的,灰心丧气的安铁,是不是也会觉得生活毫无趣味。她本来有她自己的人生方向,有她自己纯真的梦想,如果瞳瞳真的了解了安铁,瞳瞳那纯真的梦会不会因为安铁而夭折。
每一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每一个人都有实现梦想的权利,每一个人都应该得到实现梦想需要的公平。
剥夺一个人的梦想无异于杀人。安铁当然不能。
我有过什么梦想吗?没有!为什么我们还没有真正地长大过,就已经老了,是谁剥夺了我们的梦想。
黑暗中,安铁心潮起伏,突然叹了口气。
听到安铁叹气的声音,瞳瞳的身体抖了一下,使劲抽泣了一下,然后就突然停止了。安铁的鼻子直发酸,心里翻腾着,也想哭却哭不出来,安铁只是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是那么荒唐。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内心的荒芜,这种荒芜不应该让瞳瞳看见,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绿洲。
又过了一会,安铁温柔地摸了一下瞳瞳的头,轻轻地说:“丫头,我们上去吧。”
进门之后,瞳瞳目光如水地看了安铁一眼,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愁绪,没说话,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安铁也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洗漱就躺在床上睡了,他感觉很累,疲惫得只想睡觉。
第二天,安铁准时来到公司上班,一切井然有序,没有意外发生,现在的安铁有一种古怪的心里,就是感觉生活太安静了,好像随时都期待着生活里发生一点意外。这时候,安铁总是会想起秦枫,秦枫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生活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感,那时候,安铁很不喜欢那种不确定的感觉,希望生活能安定平静下来。
可现在,安铁感觉生活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窒息。安铁其实是向往平静的生活的,只是现在这种平静之中蕴藏着的那种不安的气氛让安铁十分压抑,太平静了,可安铁的心里总是觉得不安,感觉要发生什么,却看不到任何头绪。
仿佛一直在沙漠里行走的动物,周围一片寂静,大地和天空没有尽头,你还得经历白天太阳的炙烤和夜晚刺骨的风寒。
安铁的办公桌已经被擦得发亮,显然刚才有人给替自己收拾过了。安铁抬头的时候,就看见赵燕走了进来。
赵燕一进来,安铁的办公室仿佛一下子亮了起来,赵燕好像从来也没有暗淡的时候,总是漂漂亮亮情绪饱满地工作着。也因为有了赵燕,对安铁来说,工作才成了一件颇有意思的事情,哪怕安铁心情再糟糕,一到公司,一切又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虽然安铁并不知道这条轨道是通向那里。
“我的桌子是你收拾的啊?”安铁笑问。
“顺便嘛,早上每个人都要收拾卫生啊。”赵燕道。
“以后你让朱小灵收拾就可以了,你这么大的总经理总给我收拾桌子不好看啊,呵呵。”安铁笑道,朱小灵是刚刚招聘到公司不久的办公室文员。
“行,以后我让朱小灵收拾,让她也多受受老板的熏陶。”赵燕意味深长地笑着,还俏皮地朝安铁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接着问:“我这次招聘的几个女孩子都还可以吧,一个比一个漂亮,专业也都很对口,这个朱小灵工作很投入,熟悉工作特别快,长得也很漂亮,是吧?”
“都不错,你看好的还有什么说的。”安铁道,对于赵燕的玩笑安铁今天没有心思搭腔,虽然到公司之后情绪好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没精打采。
“9点公司房产营销公司和贸易公司一起开会,下午一点广告公司企划部要开会集体研究吴雅那个海岛项目的方案,你参加吗?”赵燕笑笑,然后问。
“行,到点通知我。”安铁说。
赵燕好像还有什么话说,一看安铁情绪不高,就出去了。
下午,在广告公司企划部的海岛方案讨论会上,安铁在一旁坐了一会,感觉几个人的思路没什么太大的新意,思路繁杂而不清晰,安铁皱了皱眉头,附身在赵燕的耳边说:“没什么新意,让他们推倒重来。”然后就走了出去。
安铁本来想针对海岛的企划提几点一件,但感觉自己头有点晕,懒得说话,有一种感冒的前兆,于是跟赵燕交代了一下就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看表,已经是下午2点了。在办公室的窗前站了一会,看着眼皮底下的城市灰蒙蒙的让人气闷,于是拿起车钥匙下楼,钻进车里的时候,想了一下,给赵燕发了一条短信告诉自己出去一趟。
安铁开着车在大街上没有目的地走着,他发现现在自己不论是在白飞飞面前,还是在赵燕面前,感觉总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她们越是对自己好,安铁越是不安。只有在自己独处的时候,心里才稍微舒服一些,但舒服倒是舒服,却也是十分茫然,尤其是想起瞳瞳,他就有一种更加不安的情绪在胸腔里乱串着,那是一种冰与火的冲撞,希望和恐惧的纠缠,让安铁绝望的心重新开始跳动,却又担心生活会脱轨给周围的人带来伤害。
现在的安铁才真正感觉到生活在自己的眼前彻底模糊了起来,他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候的那种冲动和对未来的向往中,却刚有这样的想法,心里马上就否定了自己,仿佛只要自己一这么想,生活立马就会变得荒唐和面目全非起来。
安铁在胡思乱想中,把车开到了海边。午后的海滩宁静而祥和,正是潮水退到最低的时候,阳光在潮湿的沙石上泛着光,一种明亮而潮湿的情绪也在安铁的心中升起来,看着平静、湛蓝而遥远的大海,安铁眯起眼睛,心里恍惚地觉得一切应该就如同眼前一样安详而美好的,可是,安铁为什么觉得那么不安而疼痛呢?
转头朝沙滩扫了几眼,此时的海滩空空的,夏天的喧闹仿佛还在眼前,人们仿佛是一瞬间就散开了似的,生活就是这样瞬息万变,永远无法想像到下一刻的变化,而有时候,生活的面孔却总是一个样,仿佛一千年都是那个样子。
稍远一些的地方,有两对年轻人,正手拉着手俯身在沙滩上捡贝壳,不时打闹嬉戏着,看他们的打扮好像是逃课的中学生,或者是大学生,他们光洁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让人羡慕的无视一切的神情。
安铁捡了一个小石子,朝海中扔了过去,然后,安铁就看到海滩的边上的一排小房子里还有卖东西的。这排房3是夏天的时候,用来租给小摊贩给游人买小商品和出租游泳用具的,冬天那些小商贩就全部撤走了,没想到还剩下一户人家坚守在这里做生意。
安铁起身买了一些啤酒和花生米等小吃,再拎回离海水只有一米远的地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海面上不远的养殖区的白色的浮子在海面上浮动着,一晃一晃的。几只海鸟在海面上自由地飞舞着,忽高忽低的。这个下午阳光特别好,安铁喝一口酒,看一眼海面,偶尔眯着眼看一眼天空,心里更加恍惚起来
眼前是一幅宁静的美到了极致的景象,太美的东西总是显得有些不真实。
美丽的总是容易腐朽的,易碎的,这就是美带给人们的伤害,她诱惑你,却总是不属于你。
安铁刚买的酒喝完了,海面似乎在开始涨潮,刚刚还离自己有一米的海水现在已经快要打湿自己的脚尖了。安铁起身又去买了几瓶酒,再次在离海水一米远的地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开始喝酒。
当安铁第4次买酒回到海边的时候,海水已经在沙滩上上涨两丈多远了,天也早已暗了下来,海面上似乎起风了。
安铁的头开始变得晕眩起来,他已经喝了十几瓶啤酒了,心里如同有一股股迅速流动的岩浆持续地焙灼着。
当安铁在第四次买酒的时候,卖酒的小贩说:“先生,你喝得太多了,回家吧,我们也要关门了,10点多了。”
“10点,多,多了吗?这么,快呀?”安铁说话已经有些不利索了,走路一摇三晃的,可他感觉脑袋还是很清醒,也许是海风吹的缘故,虽然感觉心里像着了火一样,但脸上和手都很凉。
安铁再次回到海边,过了一会一看,卖酒的小贩已经关门了。坐在海边的安铁被风声和海浪的声音包围着,此时的海边已经看不到灯光,安铁只能看见自己黑黝黝的影子在自己的身边晃着,借着远处高楼里的灯光,才使深夜里的海滩有些许的微光。
此时,显得孤立无援的安铁,思绪却似乎特别活跃,他想起了上一次和白飞飞在海边温柔缠绵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感激与歉疚;想起在北京与李晓娜的一晌偷欢之后,然后就碰到了瞳瞳,安铁的生活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想起了秦枫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的亮色与暗淡,想起了李海军出生入死的爱恋最后却孤身一人走在路上,想起大强和自己一起打天下现在却不知道在城市的那个角落,而现在,自己坐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深夜的海边,如果此时自己被海浪卷走,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安铁喝一口酒,这些年的生活和人事如同眼前翻卷的海浪一样,在自己的眼前摇摇晃晃地一会明亮一会暗淡着。
听着海风和海亮的声音,安铁觉得海边太安静了,此时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突然很想跟一个人谈一谈,可是海边一个人也没有,他很想跟人打个电话,对了,怎么没人给自己打电话呢?安铁在自己的每一个兜里都翻了一遍,发现手机不在自己的身上,也许忘在了办公室或者车上。安铁丧气地拿起身边的一个酒瓶,用力扔了出去,发现瓶子没扔出多远,酒瓶落在离自己不远的海滩上,“当”的一声脆响,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海浪和海风的声音里听起来还是很清晰。然后,安铁喝一口酒,就扔一个酒瓶,那种玻璃碎裂的声音就在海边不断响着。
最后,安铁觉得扔酒瓶都有些无力了,他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发软,最后他挣扎着从海滩上站起来,差点没站稳摔倒在海滩上。
当安铁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的车旁边的时候,感觉很奇怪,嘴里嘀咕着:“嗯?海边还有人吗?哪来的车?没看见人啊?”
然后安铁又摇摇晃晃地在马路上像跳舞似的一边走路一边唱歌:“北京的金山上太、太、太阳照,照四方,啊!毛,毛主席就,就是那,金色的,太,哎,阳!出租车!”他还没忘记拦出租车。
当安铁眼前一亮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家里就是暖和,安铁一下子觉得没有风了。然后他就听到了瞳瞳的声音,家里好像很嘈杂。
然后安铁就感觉自己像是躺到了床上,又像是躺到了云朵里。那些云彩飘啊飘,天空十分晴朗,这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夏天的黄昏,空气里有着情欲的味道,安铁感觉自己浑身燥热。
他的头脑里又浮现了睡瞳那美丽清纯的脸,接着,他就感觉瞳瞳躺到了自己的身边,瞳瞳长大了,身子丰满了很多,身上冒着热气,让安铁感觉更加温暖了。
“叔叔,我在这里陪你,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一个声音说,奇怪,瞳瞳的声音好像也成熟了不少。
接下来,安铁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脱光了,一只柔软的温暖的手正在自己的胸膛上温柔的抚摸着,安铁舒服得忍不住呻吟起来,瞳瞳的手就是温暖啊。
此时的安铁没有羞涩,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燥热,怀里的瞳瞳媚眼如丝,她就是自己温柔的可人,美丽善良的小妻子,是那个让自己在白天也会做梦的小情人,是那个无论碰到任何困难和挫折,都会和自己一起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爱人,是那个不论在任何恶劣的情况下总会让自己对生活充满感激的宝贝。
“瞳瞳,宝贝,我一直都很爱你,我永远只会爱你。”安铁紧紧搂着怀中的瞳瞳,深怕瞳瞳会溜走,他要好好地爱她,从现在开始,他要让瞳瞳和自己变成一个人,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在黑暗的海边喝酒,再也不会犹豫彷徨,他将努力生活,报答父母和亲人,善待朋友,生活中将会开满鲜花,阴雨天也总会看到太阳,甚至死亡也不能让他们恐惧,他们会一起制造一个天国,想像一个天国,那时,他相信上帝一直就是存在的,只是我们不幸没有看到。
“你给我走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哭泣从耳边响了起来,这才是瞳瞳的声音。
这声撕心裂肺的哭泣如同一瓢冰冷的凉水,马上让正沉静在幸福之中的安铁惊醒过来。等安铁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周翠兰光着身子躺在也是赤裸着的自己身边,一张脸扭曲地看着安铁和瞳瞳。
而瞳瞳正站在门口,肩膀颤抖着瞪着周翠兰,眼睛里的泪水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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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529章
刚开始的时候,安铁还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时候,一只手还放在自己身上的周翠兰突然说话了:“你给我出去,小丫头片子,大人的事情不用你管。”周翠兰说完,仿佛还有些害羞似的,要往安铁的怀里拱。
这时,安铁才彻底清醒了过来,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安铁像碰到鬼似的,猛地推开周翠兰的手,跳下床,也顾不得瞳瞳在眼前,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后手有些发抖地点上一棵烟,不断重复着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安铁心跳不止,面如死灰。他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如果他跟周翠兰要真的干了一些不堪之事,那安铁这辈子真的就完了,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他无法想象,自己以后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周围的所有人。
这次,他真的慌了手脚。甚至周翠兰在申斥瞳瞳的时候,安铁还傻了似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翠兰说完之后,就见瞳瞳眼泪模糊地走进门来,慢慢走到周翠兰跟前,指着周翠兰哭着说:“你太过分了!你简直太,太是无耻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我从小到大你总要欺负我?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现在你又要害我和叔叔!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呜……”
瞳瞳说完,就开始蹲在地上痛不欲生地大哭起来。安铁从来没有看见瞳瞳如此伤心地痛哭过,不管是在火车站刚碰到瞳瞳的时候,还是在瞳瞳出车祸的时候,还是在瞳瞳遭到国际犯罪集团贩卖的时候,瞳瞳一直表现得比安铁想像中的要坚强许多,而今天,瞳瞳歇斯底里的哭声,正是瞳瞳多年来压抑在内心深处所有委屈和郁闷的一个大爆发。
安铁现在傻站在那里,那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见瞳瞳哭得如此伤心,安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有一种东西在一点点破碎,一点点坍塌,那是安铁仅存的一点希望,仅存的一点自信与人格的傲慢,现在,安铁真切地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空空的麻袋,仿佛生命如此轻浮,根本无法承受这过于臃肿的肉体。
安铁晃了晃,一下子靠在窗台上,过了半天,看着瞳瞳在那里哭,周翠兰也简单披上了衣服,雪白的丰满的**还露了一半在外面,卧室里的气氛显得凄惨而香艳,而安铁的感觉,此时的卧室如同地狱。
瞳瞳说完,周翠兰看了看安铁,见安铁眼神涣散,呆滞,马上就对瞳瞳说:“你小小年纪,心眼不少,我从小对你怎么了,我跟叔叔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孩子管大人的事情,你还翻了天了你。”
“你今天怎么来了?现在几点了?我喝太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没发生什么吧?”安铁问周翠兰,他突然好像冷静下来,他必须确定点什么,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否则,安铁不知道局面该如何收拾。
“叔叔,现在是凌晨5点了,天快亮了。”周翠兰妩媚而讨好地对安铁笑了一下,走到了安铁的身边。
安铁一听,心里不断地往下沉,刚才仅有的一点妄想似乎也破灭了。现在要是凌晨5,那么安铁就几乎跟周翠兰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那什么都完了。
安铁绝望地看了瞳瞳一眼,又问周翠兰:“我们没做什么吧?
瞳瞳在蹲在地上哭,周翠兰却对安铁笑了笑说:“做什么也是我愿意的,叔叔不要有负担。”
安铁在心里呻吟了一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她跟你什么也没做,她刚进来,我以为她倒水给你喝,她没出来,我就过来看看,就发现她竟然……不能再留她在这里了,你让她走!”瞳瞳突然不哭了,站起来,怒视着周翠兰,对安铁说,语气里对安铁似乎也很失望。
瞳瞳这么一说,安铁简直大喜过望,可看着周翠兰还露了一半在衣服外面的**,心里又抽搐了一下,有些发虚但却坚定地说:“嫂子,我喝多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不管谁不对,我希望我们都忘了这件事,你现在就走吧,打车到酒吧去睡。另外,飞飞那里你也别干了,你还是回贵州吧”
安铁的话一出口,周翠兰似笑非笑地看了安铁一会,道:“叔叔!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吧,翠兰虽然低贱,但也不是随便的人,我跟叔叔都这样了,你却提上裤子不认账,这不道义吧?”
周翠兰看了瞳瞳一眼,接着说:“叔叔也是一个知情知趣的人,我知道叔叔的心思,你喜欢我家这个小丫头吧,那也行啊,等过些年你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她在一起啊,但她现在还小,你不是也说她小不行吧,那就不影响我们在一起了。”
周翠兰的话实在有些不堪入耳,安铁实在忍不住大吼一声道:“闭嘴!你给我出去!”
周翠兰似乎吃了一惊,没想到安铁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愣了一下,眼泪也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抽泣了几下,看起来可怜兮兮地说:“好,我走,不过叔叔我告诉你,我要是走,我会带着我闰女走,我现在还是她妈,法律上她跟你只是陌生人,跟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周翠兰软硬兼施的嘴脸,安铁实在忍不住吼道:“滚!”
周翠兰哀怨地看了看安铁,然后恨恨瞪了瞳瞳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周翠兰临出门时候,安铁突然冷静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让瞳瞳跟你走的,你最好别动这个念头,以前是跟你客气,以为你毕竟是瞳瞳的妈,不管去哪,就是去法院,你也不可能得逞的。”
听完安铁的话,刚走道房门口的周翠兰突然转过头来,可怜的表情没有了,转瞬之间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慢慢地说:“你别以为我是个农村女人就小瞧了我,我们走着瞧,等我租好了房子我就来接我闺女。”
说完,周翠兰转身快步往外走,不一会,就听得客厅里的门“咣当”一声响,周翠兰走了。
周翠兰走后,瞳瞳也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才的一幕让大家似乎都没有话说。
“怎么会是这样?事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安铁浑身无力地站在窗前,一站就是半天,酒精的反应让安铁的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疲惫不堪,安铁就像一个扛了千斤重担,身体像要倒下似的,脑子却很清醒,脑子虽然清醒,却什么也想不了。
她想跟瞳瞳说点什么,必须跟瞳瞳说点什么?可说点什么呢?安铁并不在乎周翠兰,刚才周翠兰威胁的话安铁也没有放在心上,不管是动用法律或者用其他手段,安铁其实早就想过,只不过,他觉得能和平解决这些纠葛最好。
圣经里说,上帝若关上了大门,必定还会留一扇窗。可是,安铁现在觉得,上帝不仅没有给自己留一扇窗,连一丝缝隙也没有留。上帝现在在哪里呢?
绝望的意思就是,你看不到任何希望,再也没有路可走了。他无法面对自己,无法面对瞳瞳,无法面对生活里每一个朋友,他不知道以后如何跟瞳瞳相处,他实在没有办法,他想了好久,实在想不出办法,安铁其实一向不笨,可现在,他实在是黔驴技穷,一面对从贵州来的周翠兰,好像总是没有办法,不对,应该是只要事情一跟瞳瞳有关系,自己就乱了阵脚。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铁听到大门一响,吓了安铁一跳,他漠然地看了一下表,7点了,大概是瞳瞳上学去了。天已经亮了很久了,安铁似乎才发现。
安铁就那样一直在窗子前面站着,感觉房间里越来越压抑,必须出门去,否则呆在这个房间里安铁会发疯,只要一看到那床,安铁就会想起周翠兰和自己赤身裸体抱在一起的情景和瞳瞳惊讶失望的眼神。
他痛恨自己借酒浇愁,却想不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他无比地鄙视自己,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安铁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9点钟的时候,安铁来到了公司,到自己的办公室,安铁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然后缩进宽大的老板椅了里又开始发呆。
这时门一响,走进来一个玲珑俏丽的女孩,是公司刚招聘来的文员朱小灵,朱小灵把一杯热茶放在安铁的桌子上,然后在一旁帮着安铁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赵总不在吗?”安铁一看进来的是朱小灵,有些意外,顺口问。
“赵总去下面的房地产店面了。安总你脸色不太好啊,不舒服吗?”朱小灵道。
“哦,没事,不用收拾了,你出去忙吧。”安铁淡淡地说。
朱小灵出去之后,安铁又往椅子里缩了缩,抬头看着天花板,目光空洞而茫然。
就这样在老板椅上坐了不知多久,然后安铁就听有人敲门,安铁看了办公室的大门一眼也没做声。
门外的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推门走了进来。进来的居然是吴雅。
今天吴雅穿着一件薄薄的但却宽大的半身貂皮大衣,紧身裤子把吴雅的屁股绑得结实而性感。冬天的吴雅还是一身华丽而动人的装扮,季节对吴雅根本没有约束。
安铁有些意外,坐在椅子上欠了下身,也没站起来,挤出一丝笑容,朝对面的沙发努了努嘴:“请坐!”
吴雅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双腿并在一起歪在一边,把两只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媚眼如丝地看了看安铁,娇滴滴地说:“哎呦,安大老板,这么大架子呀,你这办公室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豪华啊?不错不错,蛮不错的。”
“哪比得上你啊,凑合吧,今天我感冒,离你远点别传染了你,你别见怪。”安铁说。
“是嘛,感冒啦!没关系,我不怕你传染。吃药了吗?”吴雅问。
“没有,不严重。”安铁道。
吴雅在办公室四处看了看,一边看一边对办公室的摆设评价着,然后,看着安铁的办公室的墙上问:“你这办公室这么豪华,怎么没放点画装饰一下啊,我听说你那个小侄女不是画画很厉害嘛,据说还得了国际大奖?”
第一部 第530章
看着吴雅漫不经心地从自己办公室的装饰再提到瞳瞳的画,安铁愣了一下,同时心里又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本来发了一上午呆,安铁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刚刚平静了一点,被吴雅来这么一提,凌晨的那一幕又开始浮现在眼前。
“获什么国际大奖,开玩笑,办公室什么不挂挺好,咱就不装文化人了。”安铁努力笑了一下。
“这么说,是我庸俗了。”吴雅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挑着眉毛看着安铁笑道。
“你要是庸俗月球上的嫦娥就是俗不可耐。”安铁本来是习惯性地和吴雅开个玩笑,但安铁说完脸却是一脸严肃,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哈哈,嫦娥就算了,我还是愿意做一个俗人,嗯,我看你情绪不怎么好?”吴雅发现了安铁的异样。
“感冒有点头晕,你今天来有何指教?”安铁问,这吴雅一来说了半天还没说到正题。
“最近空闲时间比较多,刚在商场里闲逛,路过你这,正好上来看看你。”吴雅轻描淡写地说。
“哦,你那个海岛开发方案正在修改阶段,具体情况赵燕和欧阳振声会经常跟你沟通的。”安铁道。
“安总架子好大啊,现在让您老亲自跟我沟通一下都不可以啊?”吴雅给安铁递了一个媚眼,装作生气地的样子。
“不是啊,他们对具体细节比我还熟悉,你这个方案我们是全体上阵啊,我们可是非常重视。”安铁感觉也没什么可说的。
“咱们今天不谈工作好不好?对了,快吃中午饭了,你中午有安排吗?”吴雅问。
“没有。”安铁道。
“那中午一起吃吧?OK?”吴雅期待地看着安铁,眼睛水汪汪的。
“行,中午我请你,你想吃什么?去哪里吃?”安铁问。
“我们去哪呢?”吴雅歪着头,做可爱状地想了一会,然后,突然一拍大腿道:“这样,中午去我那里吃吧?下次你请,给你留个机会。OK?”
安铁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吴雅的提议。
来到吴雅的别墅,吴雅直接领着安铁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大,是那种里外两个房间的套间。格局跟吴雅以前在那个五星酒店租的房间格局差不多,不同的是,这个房间里的装修格调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气氛。里面的房间不知道是会客室还是什么,反正外面的大房间里放着一张豪华的大床,床和门之间空间很大,放着一个桌子,离桌子稍远的地方是一个会客区,一组豪华的沙发,围着一个精致的茶几。
房间里还弥漫着一种古怪的香味,让人一闻顿时就感觉身体莫名其妙的兴奋,这种香气仿佛能让人停留在一种虚妄的幻想之中,你会觉得,生活转瞬即逝,没有理由浪费时间去感叹,及时为自己寻找快乐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安铁一向对气味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情绪也容易受到气味的诱导,现在,安铁就感觉自己有些无端的伤感,还有一种很难抑制的冲动。
吴雅把安铁领到这里之后,一个女孩子就端进来一些西式餐点,给安铁和吴雅倒上酒之后,就出去了。
女孩子走后,然后对安铁笑了一下,就进了里面的房间。
过了好一会,安铁看了那个房门好几眼,终于,安铁在听到一声房门的响声之后,吴雅走了出来。
虽然吴雅的穿着打扮和观念的开放程度安铁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吴雅还是让安铁有些意外。
只见吴雅穿着一件经过精心改造过的中学生校服一样的裙服,平坦的小腹和肚脐都露在外面。这衣服的独具匠心之处是,你一看就像中学生的校服,但吴雅穿在身上之后,却不显的突兀,就是说像吴雅这样成熟的女人穿起来,并不显得做作和故意。
虽然如此,但吴雅的心思却是明显的。吴雅走到安铁对面坐下来,很自然地把两条腿曲起来放到沙发上自己的屁股底下,那正对着安铁的裙内风光若隐若现地在安铁的眼前晃动着,这种姿势也像一个纯洁可爱的女中学生,但诱惑的意图却又如此明显,给人一种时光倒流光阴如梦的奇怪感觉。
这种感觉就是,你一会觉得坐在你对面的那个女人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一会又觉得这个女人是一个历经风尘的风骚荡妇。纯洁天真的少女和风骚放荡的少*妇的综合感觉是男人很难抗拒的。
坐在安铁对面的吴雅举起倒着红酒的杯子,风情万种地朝着安铁一笑,眼睛瞄着安铁,用一种风骚入骨的声音道:“去死!S!(干杯之意)”
安铁懒洋洋地看着吴雅笑了笑,端起杯子一口干了。安铁其实一直不喜欢喝酒,应酬时没有办法,要不就是有情绪的时候,后来慢慢就有了一种依赖,喝酒已经成了一种形式。其实平时,在正常的情况下,安铁从来没有主动想喝酒的时候,只不过,他正常的时候不多。
现在安铁对这种有点酸又点甜又点涩的五味俱全的红酒似乎有了一种偏爱,许多人喝这种酒在入口的时候都要经过舌底品尝一番,微闭着眼睛做陶醉品尝状,不过这种味道现在正好对了安铁的心境,正好,还可以装做品尝,不用着急说话。
这种跟一个女人一起喝红酒的暧昧气氛恰好暗合了安铁只想混日子不想说话的心境。
安铁微闭着眼睛,看着手中空空的杯子有些发愣,半天没说话。
“这是正宗的法国波尔多生产的窖藏80年的酒,感觉怎么样?”吴雅的屁股在沙发上挪了挪。
“色正味醇,好!”安铁道。
“那你对面的美人如何?”吴雅眯着眼盯着安铁问。
“美酒佳人,好!”安铁又说。
“酒逢知己饮,我们再干一杯。”吴雅说完又给安铁倒了一杯。
放下酒杯,吴雅看着安铁道:“最近很长时间没有跟你这么在一起喝酒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呀?”
“认识你的人想忘记你恐怕有点难,当然不会了。”安铁道。
“听说你跟秦枫分手了?”吴雅突然问。
“嗯,有一段时间了,你消息挺灵通的。”安铁笑了笑说。
“怎么最近情绪不好,我看你今天就有点无精打采的,我刚才可是把你当成是对我没兴趣了哦!”吴雅似笑非笑地看着安铁说,她见安铁好像不愿意谈秦枫,随便问了一下也就转开了话题。
“呵呵,哪能情绪不好呢,只不过,又见到了美女的非凡的风采,情绪一直在起伏不定而已,好像见到能自如地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很难。”安铁敷衍道。
“是不是觉得我在勾引你呀?”吴雅问。
“有一点!”安铁老老实实地回答。
“哈哈,我就喜欢你的城实,仿佛又看到了躺在我怀里的那个大男孩。另外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吴雅开心却认真地说。
“什么事?”安铁问。
“我不是什么人都勾引的,安,你要知道,你对我来说,跟别人不一样。”吴雅目光如水地看着安铁说。
“哪不一样?”安铁笑了笑问。
“不知道。”吴雅的情绪仿佛有些波动,深深地看着安铁,嘟哝了一句。
一会,吴雅的表情反复变化了好几次之后,突然又变得亢奋起来,站起来走到安铁旁边,然后,袅袅婷婷地坐在安铁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手里拿着倒满酒的杯子,一只手搭在安铁的肩膀上,说:“你和别人不同,许多男人都主动对我谄媚讨好,而你好像一直对我敬而远之。”
安铁心想,不是敬而远之,而是避而远之。安铁笑了笑道:“我现在不是跟你坐得很近嘛?”
本来,安铁在一段时间与吴雅的暧昧之后,发现吴雅不仅神秘,而且感觉这个人和她做的事情给人一种很不稳定的感觉,总觉得这个人背后有一种与自己的生活和追求非常背离的东西,这种东西可能会对正常的生活秩序造成一种颠覆性的影响,说白了,就是两条路上的人。安铁小心翼翼地躲着吴雅,幸好,吴雅并没有纠缠,相反,还积极与安铁合作,安铁有时候很庆幸,有时候又觉得这个女人实在不简单。
今天,正是安铁头脑一片空白,感觉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自己心里感情的僵局的时候,突然见到吴雅,正是吴雅身上的那种不稳定感,让安铁迷惑而又期待地跟吴雅再次陷入这种早前想避开氛围之中。
安铁不知道期待什么,他只是觉得,最近自己的生活似乎走入了死胡同,在这种打不开的死结里,似乎又藏着许多奥妙难解的东西,与其总是自己沉浸在走不出的阴影里,那就不如先与这种阴影融合在一起,如同主动投入黑暗,也许还能看到一丝光明。
吴雅身上那种不稳定的东西说不定会给自己启示,何况,安铁现在也的确想跟吴雅在一起聊聊,只有跟吴雅在一起,安铁才觉得有一种放纵的轻松。
看着有些发怔的安铁,吴雅突然把安铁手中的酒杯和自己的酒杯都放在了茶几上,然后顺势倒在了安铁的怀中,丰满和温热的**,从吴雅那酷似学生装的衣服里突出来,抵在安铁的胸口,脸色红红地说:“叔叔!来爱我吧!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久都不理我。”
吴雅突然喊自己“叔叔”,安铁的心里猛然动了一下,然后,安铁看着吴雅的目光由暧昧逐渐平静下来,淡淡地笑了笑:“你还有扮中学生的癖好?”
安铁看见吴雅的眼睛转了转,然后吴雅又娇滴滴地说:“每一个女人都喜欢有一个大男人来疼自己嘛?”
“我现在不是你的大男孩了?”安铁哑然失笑地说。
“现在我是你的女儿,一会你就是我的大男孩。”吴雅妩媚的眼睛里,仿佛能滴出水。
看安铁有些兴致索然,吴雅眼睛又转了转,突然道:“一会你会见到一个人,到时候,你肯定比现在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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