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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宁卫东说完,安致诚不顾形象的站起来,兴奋的在地上转了两圈,猛地站住看向宁卫东,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又是忙着转了两圈,才又拉着椅子往宁卫东这边靠了靠:“您这个方法太妙了!”
宁卫东笑了笑,其实也没安致诚表现的这么夸张。
虽然说建个组装厂可以披上一层表面光鲜的外皮,但是里子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问题的关键其实是宁卫东刚才说的,要上上下下都满意。
如果只是一个自发的走s市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利益都是当地的,你让上边怎么想。
合着钱都让你们地方挣了,好处都你们拿走了,我就活该喝西北风呗~
这种地方,不赶紧打掉难道还留着?
而宁卫东,直接建个厂子,就留下了空间。
厂子该交税交税,该上缴利润上缴利润,中枢的,地方的,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在本地,则直接创造就业,拉动地方经济发展。
这三者要是全做到了,宁卫东不信还有什么人敢动他的厂子。
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宁卫东真正的想法是提前开启山寨模式。
任何制造业强国,都是从山寨过来的。
最早的独国山寨英国,阿美山寨独国,东洋山寨阿美,南高丽又山寨东洋,直至最后的华国。
轮到华国已经是二十年以后了,宁卫东却等不了。
他要先把工厂建起来,一开始通过大量走s从东洋搞到核心部件,配合华国本身的电子工业基础,进行小规模配套,进行组装生产。
电视机、收录机的壳子也全都照搬,要一模一样。
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则利用国内的科研院所,对一些核心部件进行复刻……
不过宁卫东并不会把后续的想法告诉安致诚,第一步建厂组装已经足够了把安家绑上这条船了。
在兴奋之后,安致诚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这个方案可能存在的弊端和漏洞。
安致诚深吸一口气,问道:“恕我冒昧,如果简单的走s,只是单纯的做买卖,成本都在明面上,无非是进货、物流、渠道、风险这些,但如果要是建厂……”
宁卫东笑了笑:“当然,这么做的成本和投入都比简单的走s更大,但你必须承认,这样更安全。”
“的确~”安致诚点头认同。
宁卫东继续道:“再则,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有些事不能做,其他人我不管,但我和我的朋友们必须有底线,当年我们的父辈祖辈,不畏牺牲,前赴后继,打下来的天下为的是什么?”说到这里宁卫东一脸认真。
安致诚默然,对于这个他不敢随便评价,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把宁卫东得罪死了。
不过他在宁卫东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我们。
安致诚脑子里飞快合计,这个我们指代的是谁?
可以是宁卫东和赵如意两口子,但安致诚觉得没这么简单。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安致诚随声应和:“我的意思是,如果建厂的话……前期投资,后期占股,这些如何分配?”
宁卫东早等他问这个,不慌不忙道:“关于这个,我想了两个方案,等你回去可以和你们家长辈商议商议。”
安致诚打起精神仔细倾听,旁边的安宁也支棱起耳朵。
宁卫东道:“第一种,你们安家只负责东洋和海面上的事,把我需要的零部件运来,赚这部分差价……”
安致诚微微皱眉,这依然是单纯的走s,只是从成品变成了配件,等于建厂与他们没有关系。
这样的好处就是成本低,来钱快,能规避一些风险。
弊端就是跟宁卫东这边没有强制约束力,只是买卖关系,他们安家可以,换其他人也行。
这并不是安家想要的。
安致诚问:“那第二呢~”
宁卫东道:“第二种,我们新建的工厂可以允许你们安家入一股……”
安致诚心里松一口气,他要的就是这个。
自古以来,商人要想把生意坐大,就必须跟权力绑定。
但他却不满意,问道:“只有一股?”
安致诚并没问入一股多少钱,对安家来说这一股多少钱都值。
宁卫东瞅他一眼,反问道:“你想要几股?”
一般来说,没有特殊说明,参一股就是给10%的份额。
安致诚想了想道:“如果可以,我们安家可以占三股,建厂资金我们可以出。”
提出这个条件,是安致诚深思熟虑的,在他看来并不过分。
三成股份,投资全拿,诚意满满的。
然而,宁卫东却摇摇头道:“不行,最多给你一成半,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多了我这边就不够分了。”
安致诚心头一动,其实他提出三成,也有些试探的意思,刚才宁卫东所说的‘我们’究竟有谁。
宁卫东则是就坡下驴:“致诚同志,你不会以为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或者一个赵家就能搞起来吧~”
安致诚道:“这……”
宁卫东道:“还是那句话,上上下下的,相关的利益都得照顾到。太多的我就不说了,我就提一个人。你来之前肯定了解过,黎援朝,知道吧?”
安致诚心中一凛,连忙点头。
不管是他还是安致远,他们来京城的目的就是冲黎援朝这类人来的。
京城的子弟圈子就那么大,黎援朝算是顶尖的一批,周晓白、刘兵比他稍逊,王玉珍、唐婉宁、赵如意又再逊一些。
再往下就是边缘的,不入流的了。
宁卫东轻笑道:“实话跟你讲,黎援朝在这里也只占两成,我代表王家、赵家占两成,再给你一成半,就超过一半了。剩下四成半,京里相关的,又分去两成,剩下两成半会切碎了给汉东省那边的。你觉得还能从哪儿挤出来一些给你们安家?”
安致诚无言以对。
相比这些,安家能提供的无非是一些资金。
但这些人凑在一起会缺钱吗?
显然不可能。
如果他们干些不着调的事,家里面可能不会管,但要合伙儿办厂子,这可是正经事。
随便找个银行都能把资金解决了。
反而是安家,如果不是有海外走s的渠道,他们这一成半才是最多余的。
安致诚苦笑,却不知道宁卫东这话却是半真半假。
实际上到现在,宁卫东计划这个工厂也只有他和黎援朝两个人。
日后到汉东省,虽然需要引入一些本地人,却也不会太多。
宁卫东已经想好了,赵立春已经确定去汉东省京州市的南平县担任葛委会副主任。
宁卫东的厂子就放在南平县。
这对双方都有好处,宁卫东是直接有自己大舅哥看着,赵立春则可以拿厂子来刷经济数据。
有赵立春在,再加上赵家二叔也在汉东省,宁卫东这个赵家女婿,虽然没去过汉东省,却算是半个地头蛇。
……
最终这一餐饭一直吃到下午快五点,宁卫东才把安致诚和安宁送走。
站在四合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二人坐上汽车走远,宁卫东脸上笑容诚挚。
今天跟安致诚见面的收获非常大。
基本上组装厂的事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方便面生产线的事,宁卫东仔细考虑之后,今天并没有提。
事要一件一件做,饭要一口一口吃。
先把首要的事情敲定了,等双方达成协议,真正合伙之后,其他事都好说。
就像方便面生产线,如果现在宁卫东提出来,多多少少有些求人办事的意思。
但如果把走s和工厂的事都敲定了,并且开始运行了,可就由不得安家了,这就是所谓的沉没成本。
接下来就是等安家那边的回信儿了。
宁卫东转身回到院里,又过了一会儿外边传来赵如意那台212特有的动静。
赵如意下班,从外边进来。
他知道今天宁卫东跟安致诚见面,进屋一张嘴就问情况如何了?
宁卫东把情况大略说了一遍,末了道:“我感觉事情差不多了,回头跟大哥联系,把情况跟他说说,让他有所准备。”
赵如意点了点头,看着宁卫东心里愈发得意。
当初决定让他跟宁卫东联姻,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在背后嚼舌根子。
觉着宁卫东就是个绣花枕头,长的人模狗样,却一肚子稀屎。
结果现在,宁卫东不仅自己让人刮目相看,居然还能帮上大舅哥。
单这一点,那些自诩嫁的好的,又有几个人能办到的。
不过这种骄傲之情赵如意只敢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怕宁卫东骄傲。
这货当初刚见面,就敢问她抗不抗揍,真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还不得上天。
说完了这件事,赵如意又道:“对了,今天我看见个事儿。”
“什么事?”宁卫东问,他知道赵如意素来不是爱嚼老婆舌的性格。
赵如意道:“唐婉宁,今天中午来一辆车把她接走了。”
宁卫东耐心听着,按说以唐婉宁的身份,来一辆车接她算不上什么新闻。
赵如意却煞有其事的拿出来说,很明显这辆车的主人有些不一般。
赵如意继续道:“弄的还挺神秘,汽车没到我们单位门口,唐婉宁出门拐个路口才上车。要不是我中午出去买烤地瓜吃还看不着。”
宁卫东瞅一眼这大馋丫头:“吃完饭还买烤地瓜,烤地瓜吃多了可放屁。”
“滚~”赵如意抬手捶他肩膀一下:“说正经事呢~你猜接唐婉宁的人是谁?”
宁卫东道:“我上哪猜去,我跟她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
赵如意噘噘嘴道:“猜一下呗,是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的~”宁卫东沉吟道:“我认识的人,还得有汽车,去接唐婉宁……黎援朝?”
想来想去,宁卫东只想到一个黎援朝。
他认识的人当中,还能认识唐婉宁的就没几个,还得是开车去的。
按说刘兵也行,但前脚刚出事,刘兵再没皮没脸也不至于这么舔。
但说是黎援朝,宁卫东也觉着不太可能,如果是黎援朝没必要躲到远处,这可不是他的性格。
不过赵如意非要让他说一个,他索性就随便猜一下。
赵如意道:“什么呀~是安致远,就香江来那个,前阵子找咱那人,还想送你房子。”
宁卫东心头一动,蓦的想起刚才跟安致诚见面,对方还提醒他安致远最近找了新下家。
当时宁卫东还思忖,回头找人看看,究竟是什么。
没想到赵如意晚上就带来了消息,安致远竟然跟唐婉宁凑到一起了。
这倒是着实让宁卫东没想到。
……
与此同时,在一家涉外招待所的套房内。
安致远跟安致诚两人隔着茶几对坐。
外面都在盛传,安家二房与三房不对付,明争暗斗,互相倾轧,但此时他们两个堂兄弟却没看出不和。
安致远正在泡茶,是南方喜爱的工夫茶。
经过一番工序,安致远给两个比拇指大不多少的茶杯倒了两杯。
安致诚客气的用手指头在桌面敲了三下。
安致远则端起茶杯,顶着热气浅浅喝了一口,问道:“老三,今天跟宁卫东见面感觉如何?”
虽然明着说是二房三房,但实际上安家并没有分家,在他们这一辈的男丁中安致诚排行老三,安致远则是老大。
原本长房这边,安宁还有一个亲哥,却早早因病死了。
安致诚道:“一个很厉害的人,虽然年纪轻轻,没怎么上过学,但知识面非常广,非常难缠。”
安致远笑了笑,几乎跟他对宁卫东的评价一模一样。
他在跟宁卫东接触之前,和安致诚一样觉着宁卫东应该是一个大老粗,说是初中毕业,但实际上也就是小学的文化水平。
这也是当时决定停止高k的一个因素。
因为在建国最初的十几年,能考上大学的几乎都是原先家庭成分不太好的。
而这个才是最要命的。
要知道,当年白娘子的儿子考中了状元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然而,在接触之后,宁卫东表现出来的谈吐,知识面,看待事物的角度,都让自诩见多识广的安家兄弟吃了一惊。
安致远又问道:“他提出的在汉东省建厂,你怎么看?”
刚才安致诚回来已经跟他说了宁卫东的计划。
安致诚又喝了一口茶:“我怎么看重要吗?现实的情况是,只要我们安家想在内地分一杯羹,就得按照他的说法来做,否则……有句话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哥不会不记得吧~”
安致远嘴角紧绷,随即叹一口气:“是啊~自古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安致诚问道:“你今天跟那位唐小姐见面如何?”
安致远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差远了~”
安致诚明白,他指的是唐婉宁跟宁卫东比,问道:“怎么讲?”
安致远道:“女流之辈,只盯着眼前,要是没宁卫东比着,倒也算中规中矩,但就怕人比人。”
安致诚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安致远道:“先接触着,也让宁卫东知道,咱们不是非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安致诚皱眉道:“恐怕没什么用,宁卫东不会吃这套。而且万一让唐婉宁知道,我们利用她……孔夫子可说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安致远不以为然道:“怎么就利用了,最后只要我们把事情落实了不就得了。唐婉宁有个三叔,在山海关外边,有个地方叫锦西,到时候我们跟宁卫东合作,分出一些送到北边,她还能说什么。”
安致诚潜意识觉着安致远这样做有些太轻慢了,有些事唐婉宁不懂,但唐家大人呢~
如果因为这个,对他们安家产生成见怎么办?
只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两人终究只是堂兄弟不是一母同胞,虽然安家二房三房不合,是家里故意散出去的烟雾弹。
但在实际上,两房之间的确存在利益分配的问题,别说安家这么大一家子,林林种种加一起好几十人,就算亲兄弟因为家产反目成仇,喊打喊杀又何其多。
安致远又把话题拉回到宁卫东身上:“那明天我就回去了,跟家里敲定了,你在这边听信儿。”
……
与此同时,宁卫东回到大杂院。
今天晚上,他依然跟赵如意一起回的赵家,跟赵父一起吃的饭,汇报了跟安致诚见面的情况。
同时正式提出,在赵立春任职的地方建组装工厂。
之前宁卫东并没有吐露这个细节,直至此时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才提出来。
赵父听了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宁卫东年纪轻轻竟然思虑这么深。
宁卫东道:“如果只是简单的走s市场,我一定不会跟大哥沾边,大哥是咱家的根本,必须不能有污点。但建工厂完全没问题,如果一切顺利,最多两三年,工厂就会爆产量,到时候大哥应该可以扶正了。多了我不敢说,但年产二十万台电视机绝对没问题……”
赵父心算,二十万台电视机,产值就超一亿了。
听宁卫东的意思,这个工厂什么组装,电视机、收录机、洗衣机、冰箱……这是什么概念!
赵父非常清楚赵立春要去的南平县的情况,不夸张的说那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
经济落后,但地理位置优越,很有发展潜力。
如果凭空多出一个宁卫东描述的大厂,整个县的经济数据一下就上去了。
如果把这个功劳算在赵立春头上,这是多大的正绩!
更主要的是,宁卫东用这座工厂把脏活儿都屏蔽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厂子出事了,也牵连不到赵立春身上。
这才是最关键的。
宁卫东这事儿做的漂亮。
……
宁卫东坐小车班的轿车回到阜成门已经快九点了。
今天赵父格外高兴,吃完了饭没立即去工作,又留宁卫东喝了半天茶。
宁卫东从车上下来,跟司机道一声谢,看着车子开走,这才走进胡同。
再过几天就十一了,天黑的越来越早了。
胡同里的电线杆子挑着昏黄的路灯。
晚上擦黑儿的时候下了点小雨,此时虽然停了,风却又湿又冷。
宁卫东双手插兜里,稍微加快了脚步。
心里头默默合计,等富民旅社那边的办公室装修好了,正好就着那边的工人,把腾出来的四合院,赶在入冬之前再翻修一下。
一开始宁卫东是想把这套四合院改成内部招待所。
稍微重新装修,刷上彩绘,摆上名贵家具,以后来个人,吃个饭,招待客人,有何雨柱这个现成的大厨,不用再到外边去,自己的地方,说话方便。
至于他个人住的,实在不想在大杂院再糊弄一冬了。
到了冬天,大杂院旁的不说,单是取暖就够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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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是烧煤球炉子还是烧火炕,白天一天没人,等到晚上下班,一进屋跟进了冰窖似的,得现点炉子烧火,忙活半天屋里才勉强有点热乎气。
宁卫东最近一直让宁伟留心,还有刘芸和杨正东那边,有合适的房子立即通知他。
如今宁卫东财大气粗。
要是搁在他穿越前,手里捏着这么多钱,早就买新房了。
但现在,正策限制房屋流动,勉强有几个房源都不可心。
单说条件,当初安致远送那套华侨公寓的房子倒是不错,可惜上班属实有点远。
宁卫东想了,如果实在不行,今年入冬以后他干脆就住公司的新办公楼。
富民旅社的楼里原先就有现成的暖器,楼后边是锅炉房,到了冬天二十小时供暖……
宁卫东一边想着,一边进了大杂院的大门。
院里跟往常一样,到了这个点儿有些睡的早的已熄灯了。
宁卫东径直拐进了月亮门。
刚到家把灯点上,白凤玉就来了。
“想我了,这么急着来。”宁卫东嘿嘿一笑,上前抱住先“吧唧”亲了脸蛋一下。
白凤玉脸一红,轻推了宁卫东一下,小声道:“别闹,有事儿呢~”
“怎么了?”宁卫东哪看不出她欲拒还迎,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白凤玉一脸无奈,没骨头似的拍打他一下,嗔怪道:“找你真有事儿,你先别闹……”
宁卫东嘿嘿笑,一边玩球一边问:“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白凤玉道:“今儿路大爷找你找一晚上了,刚才路大妈来,让我看见你立刻让你过去一趟。”
宁卫东心念一转,脱口道:“是周坤出事了?”
白凤玉点头:“好像是,听说把相亲的女的睡了,转头又变卦了,让人给告了,惊动了派所。”
宁卫东也没意外,一早上他临走,看见那一出,就知道周坤这货要找倒霉。
简直就是逼着女方家把脏水泼他身上。
当时宁卫东就猜到,事情闹大了女方家肯定不会罢休。
这种事弄的人尽皆知,让人女的以后怎么嫁人。
只是宁卫东也没想到,女方家动作这么快,一早上的事儿,中午周坤就被抓了。
罪名也明摆着,谁让他跟人家钻一被窝了呢~
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原封不原封都没意义了,那是道德,这是法律。
没结婚你入了,还闹出事儿来,就是耍流氓。
宁卫东懒得管这破事儿,手上动作不停:“我不去,弄不好还惹一身骚。”
白凤玉就是抹不开面子,帮着传个话。
毕竟在当初,她最难的时候,路大爷路大妈帮过她。
但宁卫东说不去,她也不会劝。
谁远谁近,她分的清。
“不去就不去,你别搓贱我呀……”白凤玉有些气恼:“疼~摸就好好摸,你揪它干啥~哎呀……我咬你啦……”
宁卫东没脸没皮的正耍无赖,却听见外边有脚步声,跟着就听路大爷道:“卫东~卫东,你回来啦~”
宁卫东皱了皱眉,应了一声把手抽出来。
白凤玉松口气,飞快整理一下衣服,白了他一眼往旁边站了站。
这时路大爷从外边进来。
宁卫东瞬间换脸,笑呵呵道:“路大爷,我正想上您家去呢~刚才白姐过来,说您有事找我?”
路大爷叹口气道:“嗐~一早上那事儿你不也看见了么,人家女方告到派所,把二坤给抓起来了。”
宁卫东没应声,笑着道:“路大爷,你别急,坐下说。”
路大爷应了一声,白凤玉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完事也坐到边上听着。
宁卫东问道:“路大爷,我说话您别不爱听,既然派所都插手了,咱们得相信正府。”
路大爷嘴角抽了抽,这顶帽子扣下来让他有些接不住,合着他再死乞白赖的就是不相信正府了。
路大爷道:“卫东,话是这么说,但你跟二坤都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遇到这事儿了,平时见面叫我一声大爷,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宁卫东跟着点点头:“你说的也是这个理儿。”完事儿就不说话了。
路大爷人老成精,哪会看不出宁卫东不想管,心里有些无奈。
这半年多,他眼看着宁卫东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要是过去,就算之前跟周坤有过冲突,看在十几年的交情宁卫东也得帮忙。
但是现在……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宁卫东还是以前那个脑子不清醒的,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路大爷叹了一声,仍想最后努力一下:“卫东,你要是不愿意出面,给出个主意也行。真要定了强j,二坤就完了。”
“出个主意~”宁卫东“啧”了一声,起身在屋里踱了一圈:“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最关键还是女方的态度。其实本来也没必要弄成这样,这种事私下挑明了就完了,何必弄的沸沸扬扬的。现在就算为了面皮,女方家也得咬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取得女方谅解,该赔钱赔钱,该认错认错,给人家恢复名誉。”
路大爷皱眉道:“这能行吗?下午我去了一趟,那边态度非常坚决。”
宁卫东撇撇嘴道:“虚张声势罢了,别人不知道,咱还不知道二坤什么性格?那就是个夯货,好容易找个媳妇,要不是真发现不对,他能闹这一出?”
路大爷点点头,眼看宁卫东铁了心不想掺和,他也没逼着。
毕竟如今的宁卫东他可惹不起,还不如留几分香火情,将来万一有事,去求着宁卫东,不至于进不去门。
路大爷起身要走。
宁卫东送到门口,忽然问道:“路大爷,有个事儿我当问不当问。”
路大爷停住:“你说~”
宁卫东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您跟我路大妈有儿有女的,也不指着二坤帮你们养老,这么死乞白赖的何必呢?这事儿还不比旁的,沾到身上可不好听。”
路大爷闪过复杂神色,摆摆手道:“卫东啊~你不懂。”
完事儿人也没解释,便推门走了。
宁卫东往外送了一步,虽然心里好奇,却也没多问。
左右不过是大杂院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路大爷回到家。
路大妈正等着,忙问:“宁卫东回来了?”
刚才路大爷出去这么长时间,她就知道定是宁卫东回来了。
路大爷应了一声。
路大妈问道:“他怎么说?”
路大爷摇摇头:“人家不想管。”
路大妈倒是替宁卫东说话:“这事儿也得理解,宁卫东一个没结婚的大小伙子,怎么管这种破事儿,真要传出闲言碎语,人家名声还要不要了。”说着看向路大爷:“我说你,都多余,平白去给人找不痛快。”
路大爷无奈道:“我能怎么办,总不能不管吧~怎么也是老周的儿子。”
路大妈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你是看老周,还是看老周媳妇……”
虽然是嘀咕,声音也没特别小,路大爷都听见了,苦着脸道:“我说老婆子,咱都多大岁数了,能不能别翻小肠。”
路大妈翻个白眼:“行了行了,我不说了。”
……
宁卫东屋里。
打发走路大爷,白凤玉不由得感慨:“你说周二坤也是,相了这么些个对象,就没遇上个好的。”
宁卫东撇撇嘴道:“就他那么个浑人,还净想找漂亮的,凭什么好事儿都让他占了。他真要踏踏实实好好过日子,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白凤玉一想也是,转又看向宁卫东:“那凭什么好事儿都让你占了?”
宁卫东笑着道:“呦呵,你这是变相夸自个漂亮呗~”
白凤玉一拧腚,半转身,微低头,小声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又不嫁给你。”
宁卫东听这阴阳怪气的,竟有几分林黛玉味儿。
“你最近是不是看《红楼梦》了?”宁卫东忽然问道。
白凤玉一愣,脱口道:“你咋知道~”
宁卫东轻“哼”一声,没给她解释,让她干着急。
“不说拉倒~”白凤玉却不上当,也跟着“哼”了一声,转又道:“对了,昨天凤琴来信了,邮到我们居委会了。”
宁卫东想起白凤琴,不知不觉走了快一个月了:“她信里怎么说,在那边都好吗?”
白凤玉道:“都挺好的,让咱们放心,还认识了新同学、新朋友……”
宁卫东在旁边听着,可以想象白凤琴的大学生活似乎相当美好。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的确是天之骄子,不用考虑就业,不用考虑房子,大学生分到哪个单位都是宝。
随后白凤玉去把信拿来给宁卫东看。
自从白凤琴走了,就剩白凤玉一个人,能分享白凤琴来信的也就宁卫东了。
这封信白凤琴足足写了三页,非常漂亮的行楷,没有一个错别字。
只不过从头看到尾,其中提到宁卫东的地方却不多。
果然,时间和空间都是杀猪刀。
宁卫东清楚当初白凤琴对他的心思,现在到了外边,见到了新世界,原先那些心思自然就淡了。
不过人性就贱,原先觉着白凤琴是个麻烦,如今人家在信里没怎么提他,反叫宁卫东有些失落。
但也只是一瞬,宁卫东就调整过来,毕竟他身边的人太多了,赵如意、白凤玉、石晓楠、安宁……
……
第二天,宁卫东又是步行来到单位。
刚进里院就看见蒋碧云在院里跟安宁有说有笑的。
看见宁卫东,二人立即停了,迎上来。
蒋碧云道:“经理,安同志找您。”
宁卫东点头问道:“安姐有事儿?”
安宁点点头。
宁卫东抬了抬手:“到办公室说。”
蒋碧云冲自己办公室比划一下:“那经理,你们聊工作,我先回去了。”
来到办公室,宁卫东走的有些口渴,一边倒水一边问道:“过来怎么没先打个电话?”
安宁道:“没有,车到了,在南郊火车站的货场。”
宁卫东诧异道:“这么快?”
安宁笑着道:“跟你说话我不得打出富裕,别到时候出点状况,时间到了,车还没到,我不坐蜡了。”
上次安宁说那两台车还得一个多星期,结果提前了好几天。
安宁接着道:“怎么弄?你找两个人把车接回来,还是亲自去一趟?”
宁卫东一想,还真得他俩去,现在可着整个公司也找不出别的司机来。
宁卫东道:“你怎么来的?”
安宁一笑:“骑自行车,正好你驮着我过去,回来吧自行车放在后备箱。”
宁卫东一想也只能这样。
跟安宁从办公室出来,到蒋碧云那边打一声招呼,有人来找就说等会儿回来。
到外边,宁卫东骑上安宁骑来的凤凰26,安宁小跑着追上,一踮脚做到后边,伸手搂住宁卫东。
秋天的风撩起她的头发和风衣,她有一种谈恋爱的感觉。
说起来,这还是安宁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当初她嫁给王京生,就是为了在特殊时候有个存身之地,俩人也没谈恋爱,直接就结婚了。
后来跟了宁卫东也没有恋爱。
当然,此时她也不会奢望那种不切实际的爱情,她只要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坐在宁卫东后座,想象着俩人是普通搞对象的男女,男的骑着自行车,驮着对象猛蹬。
安宁眯着眼睛,把头靠在宁卫东背上。
隔着不算厚的衣服,能感觉到宁卫东双腿交替,带动腰部肌肉运动……
“快到了,在哪边进去?”宁卫东叫了一声。
安宁回过神,发现已经到了,不由得心里道,怎么这么快?她觉着才过了一会儿。
轻咳一声,好整以暇道:“在那边,从东门走。”
宁卫东“嗯”了一声,不一会儿来到了货场东门。
把自行车停下,安宁从后架上下来,上前到门卫室外边:“师傅,李主任让我过来取两件货。”
门卫室里边探出半个脑袋,不由多看了安宁一眼,又看向宁卫东,闷声道:“有条子吗?”
安宁早有准备,立即道:“有条子~”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两张条子,还有一包红色的牡丹烟递过去:“师傅,劳您驾~”
门卫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把东西接过去,扫了眼条子道:“是两那两台汽车啊~就在里边不远。”
说着干脆起身,从门卫室出来,一边开门一边道:“同志,您是姓安吧~”
安宁点点头。
门卫带着几分恭敬:“我们李主任一早上就交代了,二位同志跟我来。”
进入货场,往里边不远,就看一个停车场,稀稀落落停着几辆卡车。
在靠边的地方有两台轿车,一台是上边灰下边棕色,另一台则是全黑的皇冠,在这个年代算是相当有档次的豪华车。
门卫带二人过来。
宁卫东和安宁稍微检查一下。
本来就不是新车,又从东洋到香江,再从香江运过来,表面上磕磕碰碰是难免的。
价钱在那,小小不言的也不计较。
两台车都没锁,伸手拉开车门。
那辆皇冠里边是全酒红色的真皮内饰,看着颇有些档次。
在中央扶手箱找到钥匙,启动汽车。
随着一阵颤动,2·8升发动机转动起来,坐在厚实的真皮座椅上,扶着包裹着皮革的方向盘,该说不说212真是没法比。
宁卫东比划两下,也没熄火从车里出来,又到另一边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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