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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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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v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男女之前的爱恨情仇也不是分手就能画上终点的,再次见面一个已婚,一个未婚,偏偏中间扯出一个孩子,真是作孽啊。

    宁冉声也终于明白许澄为什么要居住到清市去,原来是躲一段前程往事。

    宁冉声站在女性角度多少是有点同情许澄的,如果不是极爱是不会生下前男友的孩子,如果不是极恨,又怎么会负气远嫁他人。

    不知道许澄口中那做采购的老公又是一个什么存在了。

    但不管童童到底是不是顾东洺的孩子,宁冉声觉得顾东洺都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存在,如果童童真不是他女儿,事情就像许澄说的这样,顾东洺有着严重的臆想症;如果童童真的是孩子,他有什么资格发脾气么?

    而许澄这个女人,柔柔弱弱的外表透着一股倔强好胜。她望着顾东洺的一双眼眸好像蕴藏着深潭里的水,冰凉如水却平静无波,如同她说话的声音,寡淡冰凉。

    顾东洺还在咻咻地生着气:“不管如何,这个dna你同意要验,不同意也要验!”

    许澄不怒而笑:“顾先生,我想你真的误会了,另外童童虽然小但已经懂事了,如果你再说胡说八道,影响她和她亲生父亲感情的话,我一定会告你的。”

    “好,我就等你告我。”顾东洺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已经是气坏的节奏,望向秦佑生:“秦律师,她不经过我同意就偷了我的种,法院会怎么判?”

    宁冉声嗤笑一声:“顾总真搞笑,你当法院是你家啊,许小姐不告你强—奸就不错了。”

    秦佑生把宁冉声脑袋按住,淡淡道:“如果徐小姐的孩子真是顾总的,法院也是会建议你们协商解决。”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再次被打开,从外面进来的江行止眯眼看了里面的情景,走到秦佑生和宁冉声跟前:“你们俩晚上是要住在这里么?”

    秦佑生本对这事不感兴趣,望向宁冉声,宁冉声看向许澄:“许澄,你要一块儿走吗?”

    许澄感激地看了眼宁冉声,抱着童童走向宁冉声这边。

    顾东洺抿了下唇,面色阴沉。

    秦佑生走到顾东洺身旁:“今晚大家都不适合认真详谈,顾总还是改日另约许小姐吧,不然顾总一直强行留许小姐在这里就是非法□了,之后顾总跟许小姐若真的在法院见面,非法□这点对顾先生也是不利的。”

    顾东洺眸光依旧冰冷,但是也缓了缓脸色,对别墅的一位西装男开口:“送秦律师和江律师他们离去吧。”

    “不用麻烦顾总了,我开车过来了。”江行止道。

    ——

    江行止的悍马空间很大,许澄抱着童童坐在副驾驶上,宁冉声跟秦佑生坐在后头,那么几个人上了车后,整个车厢还十分宽敞。

    外头依旧下着大雨,雨水密密麻麻地拍打在挡风玻璃上,江行止驾驶着车子沉稳地行驶在山间公路一路盘转而下,雷声轰鸣,大雨如注,飞闪而过的山峰黑压压的,好像就要倒塌过来一样。

    对比外面的“雷声千嶂落”,车厢越发显得安静了。

    江行止只开车不说话,许澄抱童童不说话。宁冉声靠在秦佑生肩膀想还留在车站的张小驰,心里着急万分,之前她在别墅给家里打过电话,电话是宁贝贝接听的,她套问了两句,得知张小驰还没有回家,随后她给火车站的服务台打电话,才知道张小驰还在火车西站。

    经历一场惊吓的童童趴在许澄的怀里脆生生地开口问:“妈妈,那个叔叔到底是谁啊?”

    “一个妈妈以前认识的人。”许澄摸了摸童童的脑袋,“童童你记住了,他是一个骗子,所以他说任何话你都不要相信,知道吗?”

    “知道了。”童童用稚嫩地语调保证说,“童童一点不会骗走的。”

    宁冉声听许澄和童童的对话又有点疑惑了,难道顾东洺真的有臆想症?

    她看过顾东洺的八卦绯闻,总结起来不过一句话,一个花心又有钱的男人,他跟许澄又有什么过往呢,按照许澄的性格,也不像是会跟顾东洺扯上关系的样子……

    车子进入了市区,许澄对江行止道:“前面有个旅店,律师先生在这里停车吧,我晚上在这里暂住一晚吧。”

    江行止从来不是一个过分热心的人,利索地将车停靠在酒店门口。

    许澄解下安全带,抱起童童准备下车:“今晚谢谢你们了。”

    秦和江自觉没帮上多少忙,受不起这声谢谢,都静默不说话,只有宁冉声探出头对许澄说:“不用客气,许澄,你注意安全啊。”

    许澄下车后,悍马再次缓缓驶入主道,一路沉默的江行止终于说话了:“现在去哪?”

    宁冉声自责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可以送我去火车西站么,我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落在那里了。”

    秦佑生揉了揉宁冉声拍疼的脑门:“到底怎么重要的东西?”

    宁冉声:“张小驰……”

    江行止冷冷奚落了一句:“真是好重要的东西。”

    江行止开得极快,宁冉声看到路边电子眼快速闪了几下,她听秦佑生说过江行止是最遵纪守法的,所以心里更加感谢起江行止,果然是一个面色心热的人。

    不到半个小时,悍马就停在了火车门口,宁冉声跟秦佑生一块儿下车,远远就看到张小驰蹲在蹲在火车站门口的柱子旁,另外身后站着一位保安,个子不高但身姿笔挺。

    宁冉声心头暖流淌过,又酸又暖,她走到张小驰跟前还是狠狠训斥了他一顿:“你怎么不先回家啊!”

    张小驰仰着头,抽噎了两声:“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嘛……”

    立在张小驰身后的保安开始训斥宁冉声了:“你们大人是怎么带小孩的,不知道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这里很危险吗?”

    宁冉声第一次被骂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掉起了眼泪,倒是身边的秦佑生对保安道歉、道谢外加保证道:“我们下次一定会注意的,今天真是谢谢您了。”

    “你们这些年轻夫妻真是的……”保安叹着气离去。

    再次上了车,宁冉声跟张小驰一起坐在后座,秦佑生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真挚地对江行止说了句:“今天谢谢你了。”

    虽说好朋友不言谢,但是该表达的还是要表达。

    “不用。”江行止轻叹了一口气,调转车头,待车进从火车站出来时,又问宁冉声,“下面去哪儿?”

    宁冉声说了姐姐小区的名字,怕江行止不知道,又把具体区位和街道地址都重复了一遍:“其实跟宇达大厦也挺近的。”

    江行止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宁冉声觉得今天也应该好好谢谢江行止:“谢谢你啊,江律师。”

    江行止抿了下唇,不再说话,车子很快进入西街的一个闹市,即使深夜10点了,主道依旧车如马龙,熙熙攘攘。

    江行止是一个早睡的人,看着喧闹的大街,不满地嘟了一句:“这些人做什么,都不睡吗?”

    秦佑生笑了笑,想起了正事,询问宁冉声整件事情经过。

    宁冉声开始叙述整件事,不仅说了自己如何被强制带上了车,还说了自己跟许澄是怎么在火车上相互认识的。

    秦佑生听完后忍不住开口道:“冉声,下次不准那么莽撞了,幸好只是顾东洺的人,如果真的是不法分子呢?”

    宁冉声低下头,张小驰拉了下她的手:“别怕啊,声声,下次我跑得更快一点,就能把保安早点叫过来了。”

    宁冉声揉揉张小驰的头发,感动地快要哭了:“小驰真好。”

    “所以你别搬过去跟他住好不好。”张小驰趁机商量说。

    宁冉声真想不到张小驰还惦记着这件事,一时没办法给张小驰答案,坐在前方的秦佑生先是怔了会,嘴角带着浅笑,手肘去撑在车窗上,颇头疼地揉了下额头告诉自己,他不应该跟小孩计较的。

    外头的雨有点停下来,江行止穿梭的这小路大概好久没有修葺,路面坑坑洼洼,车开过这些积水的坑面,一路水花飞过。

    从火车西站到宇达广场半个小时,宇达到姐姐的小区,江行止只花了十分钟,宁冉声一路基本都跟张小驰在说话,生怕今晚给他幼小心灵留下了阴影,故意跟他说一些轻松的话题,之后实在没东西讲了,路过宇达大厦时,指着最高耸的大楼对张小驰道:“小驰你看,这就是我上班的地方。”

    “稀罕!”张小驰相当不捧场,“还不是里面打杂的。”

    宁冉声:“……”

    “哈哈。”随后两道笑声从前面传过来,一道重,一道轻。

    张小驰有个很好的有点,就是答应了的事情基本能做到。他跟宁冉声保证回去不跟妈妈和宁贝贝说实话,到家后真的说自己去了黄山,甚至用书上学到的知识形容把黄山形容了一遍,他看到的黄山是那如何雄伟、如何险峻,黄山的云海是那么壮观,描述时他还用了一个形象生动的形容词“波起峰涌”。

    宁贝贝扯了两声嘴巴:“冉声,你还真是随心所欲。”

    宁冉声今天没有力气跟宁贝贝掐架了,带着张小驰回房休息,张小驰问她自己表现如何,宁冉声奖励给他一个大拇指:“下次请你吃大餐。”

    ……

    秦佑生觉得自己要去一趟宁洵洵家里了,早上跟江行止一块儿锻炼运动后,从跑步机下来了:“行止,今天有空吗?”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宁洵洵难得休假一天,大清早起来了做好了早饭,宁冉声起得比宁贝贝要早,起来带着张小驰一块儿绕着小区跑了几圈,第三圈的时候,看到一辆熟悉的香槟色车子停在路边。

    宁冉声心里疑惑,上前敲了敲车窗,驾驶座车窗落下,入眼的便是秦佑生灿烂的面孔:“今天有空,过来拜访一下你的姐姐。”

    另外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是江行止。

    秦佑生十岁便生活在国外,虽然看起来他比江行止更像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但是说道具体中国礼节,秦佑生是不够了解的,所以就带了江行止当参谋。

    买上门礼物时,江行止给了他参考意见:“不知道a市如何,我那边的风俗是男人第一次上女方家里要带三样必不可少的礼物,中华烟,茅台酒,外加一条火腿。”

    因为冉声姐姐家没男人,就不必要买烟酒,秦佑生换了高档营养品和他护肤品,江行止说火腿是最有暗示作用,正巧他家里还有一条没有开封过的西班牙火腿,就一道带了过来。

    车门打开,宁冉声看下车的秦佑生打开后备箱拎出若干礼物时,赶紧上前拉住他:“你要做什么?”

    “别紧张,只是拜访而已。”

    宁冉声能不紧张么,转头看了看江行止,淡然地依靠在车身上。

    张小驰很机灵,明白情况后二话不说就往公寓跑,气喘吁吁地跑到宁洵洵跟前:“妈妈,不好了,小姨妈男朋友过来了。”

    这个架势,换成狼来了也不违和。

    刚刚起床穿着睡衣出来的宁贝贝听到张小驰的话,低声骂一句“到底做什么啊”后,立马回到了房间里换衣服了。

    ……

    这边宁冉声正硬着头皮把秦佑生和江行止领进门。

    秦佑生其实来过宁洵洵的公寓很多次,光送夜宵就有十多次,不过真正走进这家门还是第一次。

    门铃响起,每个人各自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宁洵洵笑眯眯地从厨房出来招待人,看到江行止的时候,微微愣了下:“小江。”

    江行止:“宁姐。”

    秦佑生有点疑惑道:“行止,你们认识?”

    江行止扯了下嘴角,笑容含蓄:“我认识宁伯父,不过我也是刚知道宁冉声就是宁伯父的女儿。”

    江行止言下之意,小时候见过面,不过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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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v章

    这次上门拜访对秦佑生来说是一场提前行动,对宁洵洵是措手不及,对张小驰来说是不安好心,对宁冉声呢,是赶鸭子上架。

    宁洵洵笑容可掬地把人迎进屋里,秦佑生递上精心准备的礼品,光是一条秘制火腿已经够吓人的,其他还有各种成人营养品、护肤品以及小驰的补钙品,所有的礼品都是大件装,宁洵洵两只手不够拎,只能招呼宁冉声先把这条火腿拿到餐桌上。

    宁冉声搁下火腿走出来,宁洵洵笑着瞪了她一眼,口吻带着点埋怨:“冉声,有朋友过来要早点跟姐姐说啊,你看家里乱成这样也不知道收拾。”

    “明明很干净啊。”宁冉声环视一圈,望着秦佑生说,“还有我真不知道他要会过来……”

    秦佑生笑:“是考虑不周,唐突了。”

    “不会不会。”宁洵洵招呼秦佑生和江行止坐下,然后进厨房泡茶,宁冉声赶紧在秦佑生身旁坐下,偷偷捶打了他两拳。

    宁洵洵将很快泡好茶出来,对宁冉声开口道:“冉声,还不介绍一下?”

    “哦。”宁冉声挽上秦佑生的手,“这个……我男朋友,他边上的是江律师,不过你好像也认识。”

    “我姓秦,目前跟行止在同在一家事务所工作。”秦佑生不指望宁冉声的介绍了,开始自我介绍,心里虽然紧张得像是第一次上庭,但面色依旧淡定自如,刚刚知道江行止跟宁家人认识,立马借着这根杆子往上爬。

    “哦,原来跟行止还是同事,那么你们都是同行啊。”宁洵洵笑着打量了秦佑生一眼,“秦律师,喝茶。”

    秦佑生接过宁洵洵沏的绿茶,脸上的笑容比清茶还要清雅,天生有股贵胄优雅的气质:“实在很抱歉那么晚才过来拜访。”

    那么晚才来……言下之意,他们两个交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宁冉声脸颊微微燥热,低头喝茶,不小心又被茶水烫了舌头,忍住没哼声,默默把茶杯放回茶几。

    宁洵洵又是埋怨地看了宁冉声一眼:“既然早交往了,怎么不早点带给姐姐看看。”

    “不怪她,之前冉声还在对我进行考察。”秦佑生道。言下之意,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基本已经到了成熟阶段。

    宁冉声无语地在秦佑生后腰捏了下,是谁允许他考察期没有结束就出来溜达了?

    秦佑生纵容着宁冉声所有的小动作,面上依旧和煦如春风,宁洵洵问什么便答什么,期间宁冉声听得倒是惭愧起来,她跟秦佑生交往那么久,居然不知道他的父母都在国外。

    “令尊做什么事情呢?”

    “主做是生物制药,近年在信息产业这块也有所涉及。”秦佑生回答得很简单,对父母在国外的事情并不想做多描述。

    “秦律师有没有兴趣子承父业呢?”宁洵洵削了一个苹果。

    秦佑生愣了下,宁冉声对宁洵洵笑:“哎呦,姐,你把秦老师的家底都挖出来了。”

    宁洵洵叹了口气,这个妹妹哪知道她心里担忧的事。

    宁冉声倒是对姐姐会跟江行止认识感到奇怪,笑眯眯地望了眼江行止:“姐,你跟江律师是怎么认识的?”

    有些巧合总让人心生喜悦,宁洵洵满含笑意的眼睛在江行止和宁冉声扫了两眼:“你小时候还叫过他小江哥哥呢。”

    宁冉声难以相信地看着江行止:“怎么可能。”

    江行止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冉声跟小时候差别挺大的,我都没有认出来。”

    “那时候的确小,认不出来很正常。”宁洵洵对宁冉声说,“你刚实习那会,我不是本来托小江帮忙让你进易和的,小江也答应我让你先过笔试,面试这块照顾一下你,当时姐姐哪知道秦律师也在易和。”

    宁洵洵对秦佑生还是很满意的,抬头看了下时间,“我要出门买点菜,中午一定要在这里吃,声声,你先招待小江和秦律师。”

    宁冉声“哦”了一声,没想到她跟江行止还有渊源,不过她对江行止所说的“面试给放水”非常感到怀疑,估计当时只是对宁洵洵说个场面话而已。

    正在这时,宁贝贝从房间出来,她换了一身嫩黄色裙子,发型乍看起来是很随意的一挽,实际扎得很用心,总体感觉还是非常清爽大方让人耳目一新,至少比宁冉声一身绿油油的运动服要顺眼很多。

    宁冉声对宁贝贝别有用心的嗤之以鼻,不过想到自己以前比她好不到哪儿去,每次宁贝贝往家里带朋友来,她势必要喧宾夺主一番,当时宁贝贝的漂亮衣服没有她那么多,所以每次她朋友离去,宁贝贝就开始对洪秀美哭诉了。

    宁洵洵还没有出门,拉着宁贝贝来打江行止跟前:“她就是贝贝,现在也长大了。”

    “哦,原来是贝贝,真是越大越漂亮了。”江行止夸赞道。

    宁贝贝兴奋道:“小江哥哥居然还记得我?”

    江行止弯了弯唇:“贝贝小时候很可爱。”

    宁冉声眼皮一抬,往在秦佑生身上靠去,莫非她变化真的很大?

    她比宁贝贝大两岁,按理说比宁贝贝更有存在感啊,结果江行止居然只记住宁贝贝却没有记住她?

    说起来,宁冉声小时候长得还真漂亮,那时候她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时候漂亮长大了丑,小时候丑的长大后漂亮”,因为太怕自己长着长着就歪了,她就养成了时不时照照镜子的习惯。

    幸好她一直顺着小时候模子生长发育,倒是宁贝贝,女大十八变,属于典型的“小时候不咋样,长大大变样”的类型。

    ——

    宁洵洵买菜回来,中午烧了一桌丰富的饭菜,饭桌上,宁洵洵还拿出自己去年酿制的桂花酒招待,这酒她本是给宁威锋酿的,今天提早开封了。

    好酒好菜,宁冉声对秦佑生道:“我姐姐的手艺很好吧。”

    “其实我们全家都会做饭呢,就冉声不会呢。”宁贝贝坐在张小驰对面说笑道,这句玩笑话落在宁冉声耳里有点不好听了,她呵呵笑了两声,先忍住了。

    “可惜了,你以前怎么就不学着点。”秦佑生瞧了宁冉声一眼,宠溺之色溢于言表,“不过现在学肯定也来不及了,所以就算了吧。”

    宁冉声嘴角一弯,乐了。

    “不知道秦先生会不会做饭呢?”宁洵洵问。

    秦佑生哪会做饭,思忖了下,换了个说辞:“我跟行止一块儿在英国念书时,基本上我做饭比较多。”

    江行止心里忍不住嗤笑一声,微波炉加个热、把奶油涂在面包上这些也算做饭?

    “哦,真不错啊。”宁洵洵是真心喜欢秦佑生,除了父母的事业在国外这点,随后想到秦佑生在a市也发展不错,又放心了点。

    饭后,宁洵洵热情地拿出一本相册给两大律师看,因为宁冉声不相信自己小时候真跟江行止接触过,特意翻出一张老照片指给三个人看。

    老照片一共有四人人,上面的宁洵洵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江行止看着八、九岁模样,五岁的宁冉声梳着两根辫子抱着一个洋娃娃立在最中间,她身旁是宁贝贝,带着一个蓝色毛线帽,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男孩子。

    宁冉声对四五岁的事情真没有一点儿印象了,看了眼照片里的江行止:“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蛮可爱的。”

    “是么?”江行止一脸漫不经心,“原来你小时候是这样的。”

    宁冉声知道江行止没有好话,转头问秦佑生:“那么可爱的娃娃成为你女朋友,心里有没有一种成就感?”

    “有,当然有。”秦佑生摸了摸宁冉声的头发,视线从照片收了回来,“可惜没有早点遇上你。”

    ……

    秦佑生跟江行止从宁洵洵家回去已经是下午两点,假日的a市街道没有哪里是不堵的,何况是a市最繁华的路段。

    秦佑生的车被堵在至宁路这边时,秦佑生跟江行止随意提起了一个话题:“真想不到你跟冉声会认识。”

    “小时候我爸在淸市任职过半年,他跟宁伯父是旧识,所以带我去宁伯父家做过客。”

    “哦,可惜你对她没印象了,不然你倒是可以跟我说说她小时候的样子。”秦佑生口吻带着点遗憾,但提起宁冉声时嘴角上翘,好像仅仅提起她的名字都可以让他心情愉悦。

    江行止扯了扯嘴角:“即使有印象,我也没有这个闲工夫,说起来你们俩真够肉麻的。”

    “是么,幸福的人生就是这样。”秦佑生靠在座椅喟叹了声。

    其实江行止说对宁冉声没有印象是骗人的,他甚至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宁冉声她的模样,白白净净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浅粉色娃娃衫,因为赌气头发没有梳就从家里跑出来蹲在门口,细细软软的刘海黏在出了汗的额头,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因为噙着泪水像两颗沾了水的黑葡萄,清清亮亮的……委委屈屈的模样让人想抱入怀里细声安慰。

    任何美得事物不管东西还是人都会让人印象深刻点,但是江行止对宁冉声的深刻印象不止是她小时候长得多招人喜欢,而是她那张臭烘烘的嘴巴。

    江行止想起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搭讪:“小妹妹,你好啊,我叫江行止,你可以叫我江哥哥。”

    “谁是你妹妹啊,你又是我什么哥哥啊,我才没有哥哥呢,男人都是大骗子,滚开……”

    每一次失败都是一场伤害,从此,江行止对那种萌嘟嘟的小女孩都失去了免疫。

    ……

    江行止收了收神,笑着对秦佑生道:“不管如何你这样子真挺贱的,我怀疑你是一个m。”

    秦佑生自然听懂这个“m”是什么样子,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一直随和对待之:“是么,爱情本就是这个世界最奇特的感情了,它就像老天早已经安排好,没遇上的时候疑神疑鬼,遇上后发现就是一件对号入座的事情。”

    但是爱情也分好坏的,秦佑生所说的是那种优质爱情,它因为对号入座所有一切都那么合乎心意天作之合,但是也有一些爱情,号码乱了序号,进出的人只能随便找一个座子坐下的,也有人从这个位子换到另一个位子,最后快要退场的时候发现,第一个找到的位子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无奈时光荏苒,岁月不再。

    其实岁月不再并不可怕,最可怕岁月冗长,但是人已不在。

    ——

    宁冉声再次看见许澄是在市人民医院,宁贝贝突然发烧感冒,在医院输液感觉冷了,宁洵洵就打电话来,让她往医院给宁贝贝送件外套。

    宁冉声本不愿意给宁贝贝送什么衣服,因为不想再从宁洵洵眼里看到失望神色,便从衣柜里找了一件最丑的黑色外套给宁贝贝送了去。

    医院的输液室,许澄也正在输液,童童陪在她身旁,时不时踮着脚尖给自己妈妈量了量体温。

    宁冉声五岁的记忆差不多只记得妈妈生病的一些事情,她跟宁洵洵一块儿陪在病床边,她因为太害怕某天醒来妈妈就不在了,每天眼睛睁开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手搁在秦沁岚的鼻子下,只有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时,整个神经才松懈下来。

    宁冉声把外套递给宁贝贝,正在输液的宁贝贝看了她一眼,然后僵着脸说了句:“就知道你没有好心,拿了一件最丑的给我。”

    “爱穿不穿。”

    宁冉声折回许澄这里,许澄面色苍白靠在蓝色座椅上。

    “怎么病了?”

    “这两天没睡好,前几天又淋了一场雨。”许澄自责道。

    宁冉声想起这两天天气的确不怎么好,临走前摸了摸童童的脑袋:“童童,照顾好妈妈啊。”

    童童用力点了点脑袋,宁冉声看了觉得窝心,心想以后跟秦佑生一定要生个女儿。

    宁冉声走出输液室,外头好些人都拎着盒饭路过,看了看时间,现在正是饭点,宁冉声深吸一口气,还是朝宁贝贝走去。

    宁贝贝正在拿着手机打电话,不知道什么样的聊天话题让她的语调听起来惊讶又兴奋。

    宁冉声抱胸立在宁贝贝身后,直到宁贝贝捂着嘴惊呼:“天哪,妈妈你说什么?冉声不是爸爸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每更都4000+~大珠很有心意吧~希望你们还能喜欢~~

    另外今天只送了少数几个人积分~因为要赶文没有时间~我等会就把剩下的给补上~~连同这章留言~~

    最后感谢小茶,感谢johnson,感谢潇潇,感谢诺伊,以及所有正版支持大珠的每位可爱亲们~么么哒~

    ☆、25、第二十五章

    宁冉声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整个世界晴天霹雳,雷从天而降劈在了她的脚跟前,世界轰然倒塌,地面四分五裂,她摇晃不安地站在最中央,宛如被梦魇住,分不清此时是幻觉还是事实。

    宁贝贝没有察觉宁冉声就立在自己的身后,她依然难以掩饰自己惊讶的情绪,捂住了嘴不可思议道:“妈,这……这怎么可能呢……难道爸爸一直都是知道的……哦哦哦,我不会说出去的……”

    宁冉声节节后退,其实她此时更想把宁贝贝的手机摔在地上,质问她到底在说什么胡话,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匆匆走出了输液室,短短几步路似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最后她倚靠在白色的墙面上大口喘气,调整身体肺腑里面横冲直撞的郁气。

    对面的儿童急诊室传来小孩打针的哭啼声,声响一道比一道嘹亮,随后父母抱在怀里心疼地轻哄。

    在很小的时候,宁冉声也以为打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了,之后秦沁岚生病,死亡和离别是她最害怕面对的……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如果连自己的出身都是一个笑话,她坚持十几年的执拗、爱恨以及不甘又要如何安放。

    宁冉声是真的害怕了,时间好像回到了秦沁岚被送入加重监护室的那个星期,无边无际的害怕如同一波波海水湮灭了她,但是那个时候宁威锋和宁洵洵都陪在她身边,但是现在呢……

    其实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就问过宁威锋,为什么她的名字跟姐姐和宁贝贝的不一样,因为之前就很多人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听到她们三个人的名气后都本能认为宁洵洵和宁贝贝才是亲姐妹。所以她就跑去问宁威锋,为什么她不叫宁声声或者宁冉冉。那时宁威锋是这样对她解释的:“冉声是妈妈亲自取得名字,她很爱你。”

    从小到大,他们都说宁洵洵长得更像爸爸,她长得更像妈妈……

    宁贝贝的话毫无疑问在宁冉声心里挖了一个口,不到一会,这个裂口就越来越大,她用双手捂住这个裂口,慌乱而狼狈。

    宁冉声还是决定给宁威锋拨了一个电话,随着一声嘟嘟声,她胸口有个地方不停地发疼发酸发皱,好像被扔进了黄连水里。终于铃声响了将近十来声,宁威锋略带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冉声吗?”

    “是我。”宁冉声还是背靠着墙面,“……爸爸……今天我又听到一个笑话,有人说我不是家里亲生的……”

    宁威锋那头突然沉默了下,顿了下:“谁那么无聊,胡说!”

    宁冉声擦了擦已经流到下巴的眼泪,清了清嗓子:“我跟爸爸开玩笑的,主要今天又有人那我名字说事了,其实爸爸……我是想问你最近还好吗?”

    宁威锋立马松懈下来,愉悦地跟她说:“很不错啊,生意好身体好胃口也好。”

    宁冉声:“那挺好的……”

    宁冉声挂断宁威锋的电话,走出医院拦了一辆的士,坐上车的时候,宁洵洵的电话进来了。她拿着手机迟迟按不下接听键,前头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以为她听不到,提醒她:“姑娘,你电话响了。”

    宁冉声看着手里震动的手机,“我亲爱的姐姐姐姐姐”九个字不停地闪烁着,上面还有宁洵洵温柔的面孔,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像正盯着她看。

    宁冉声吸了一口气,接听了电话。

    “冉声,有没有把衣服送给贝贝啊?”手机传来宁洵洵轻柔的声音。

    宁冉声:“哦,送了……”

    “她还好吗?”

    宁冉声握着手机的左手不停的颤抖,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窟窿里面,身体被冻结,唯有手掌的节骨僵硬地捏手机,她就要哭出声音了:“她很好,打完点滴就可以回来了……”

    “那就好。”宁洵洵放心地叹了口气,叮嘱说,“最近天气多变,冉声,你也注意好身体知道么……”

    “好,我知道。”宁冉声嘴巴一张一合地应和着,仿佛大脑已经失去了运转。

    “今天怎么了?”宁洵洵像是察觉到了异样。

    “没事,我挂了……姐。”宁冉声匆匆挂断电话,然后对司机大叔说,“直接回宇达大厦吧。”

    易和很多人都加班,宁冉声没有上去打扰秦佑生,而是回到万正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万正也有三四个人留在这里加班,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望向高楼下方的城市,如位于一片灯火之上。

    宁冉声回过身继续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恨不得把这个星期的工作都做好,陆陆续续两个同事离去,一个相熟男律师临走前问她:“小宁律师还不走吗?”

    宁冉声抬起头:“我还要等会。”

    “都快要去易达了,还那么辛苦做什么。”男律师说笑道。

    宁冉声笑笑,接着查阅手上的资料,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21点,直到宁洵洵再次打电话过来。

    “冉声,怎么还不回家?”宁洵洵问。

    “回来的时候碰到一个女同事,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我陪她聊聊天。”宁冉声从办公椅站起来,隔着落地窗望着头顶的夜空,一闪一闪的星星在她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哦,这样子啊。”

    “我晚上不回家了,就在她这里睡了。”宁冉声加了一句。

    宁洵洵犹豫了下,同意了。

    ……

    宁冉声最后还是给秦佑生打了个电话,那边秦佑生也刚结束加班,他走到江行止办公室问他:“怎么样了?”

    “也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这两天易和挺忙的,案子不断,所以连年中的旅行也取消了,国假日不仅只放了两天,刚回来就要加班加点。

    秦佑生在江行止办公室闲聊时,赖纾洁笑眯眯地推门进来:“师傅,刚刚同事们都提了要求了,让你们今天晚上必须要犒赏犒赏他们。”

    秦佑生倚靠在办公桌上,无所谓地笑望着江行止,江行止吁了一口气往椅背靠去:“这半年秦律师是赚得最多的,你们要犒赏找秦律师去。”

    赖纾洁脸上笑容很是调皮:“秦律师,你可不准小气哦。”

    秦佑生耸耸肩,正在这时,宁冉声的电话打过来,秦佑生走到一边接听,好听的男中音带着特有的温柔:“怎么还不回家啊……嗯……我还在易和……”

    秦佑生说了几句就挂上手机时,江行止懒散得问道:“查岗啊……”

    “那丫头估计心情不好。”秦佑生看向赖纾洁,“小赖,要不晚上就安排几个轻松的活动吧。”

    “轻松”两字在落在赖纾洁耳里格外刺耳,原本她提议的聚会变得像是陪玩,陪那个心情不好的人。

    宁冉声想不到易和晚上还有活动,跟着秦佑生先是去盛隆酒店吃宵夜,然后是大麦酒吧,律师们嘴皮子都溜得可以,不仅饭桌上气氛极好,来到酒吧包厢后更是个个疯狂。

    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还有两个脱光了上衣跳舞。

    宁冉声窝在秦佑生怀里笑得眼泪直流,指着两个跳舞的人:“他们谁啊……”

    “大高和阿沈。”秦佑生抿了一口酒,趴在宁冉声耳边说了一个易和都知道的秘密,“他们是一对情侣,所以你以后来了易和做什么都好,但是千万不能给他们介绍什么女朋友,知道么?”

    随着秦佑生低醇厚实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温热的气息也全喷洒在她侧脸,宁冉声觉得痒,眉眼弯了弯,清亮的眼眸在晦暗的包厢里如同黑宝石一样熠熠生辉:“有人说性取向跟压力有关系呢……”

    “谁说呢,我压力大,不也正常……”

    一个用心说笑,一个花枝乱颤,真是这个包厢里的……好风景!

    江行止收回视线,跟人玩了两把骰子便觉得没什么意思,最后聚会到凌晨才结束,江行止难得一次是跟大部队一块儿回去的。

    秦佑生跟宁冉声提早离去,秦佑生喝了酒不能开车,宁冉声也不会开车,所以酒保帮忙叫了代驾。

    代驾是一个年轻人,以为找代驾的男女是419关系,先是惊叹了这辆好车后,吹了一声口哨问:“先生,去哪家酒店?”

    秦佑生知道这位代驾误会了,一手抱着宁冉声,一手轻柔而细腻地将她落在鼻尖上的长发了撩到另一边后,问怀里的宁冉声:“老婆,我们是回家还是去酒店?”

    原来是一对年轻夫妻,代驾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宁冉声刚刚也喝了不少酒,虽然额头发热身子发软但脑袋还是清醒的,她清清楚楚知道晚上可能要发生什么,也真真切切听到秦佑生叫她“老婆”,那么温柔,那么缱绻,好像她这颗发皱的心都快被抚平了。

    他就是她的秦佑生啊,每当她难过伤心时,他先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就在自己身边,然后再慢慢替她擦开心上的伤口,仔细给她上药,再陪她一块儿痊愈。

    宁冉声趴在秦佑生怀里吸了吸鼻子,闻着他淡淡的酒味和烟草味,才小声地回答秦佑生之前的问话:“秦老师,我想回家……”

    前头的酒驾又震惊了,老师……真真真是衣冠禽兽啊!!!

    宁冉声抓着秦佑生的衬衫:“你刚刚叫我什么……”

    “老婆。”秦佑生看着她回答。

    宁冉声嘴角一弯:“老公。”

    ……

    车停进秦佑生所住的碧桂园车库,下车时秦佑生一边扶着宁冉声,一边掏钱付了代驾费,最后直接抱上怀里的女人走进电梯。

    宁冉声双手环绕在秦佑生肩膀,又甜甜叫了一声:“老公。”

    怀里的女人是那么嗲、那么软、那么甜,秦佑生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女人的额头上:“再叫一声听听。”

    今晚的宁冉声格外听话,不仅还叫了一声“老公”,还伸手摸了摸秦佑生的下巴。宁冉声还是最喜欢秦佑生的下巴,每天的胡渣都是剔得干干净净,清爽又性感。

    接着是秦佑生的喉结,当她细软的指尖划过上面突起的软骨时,秦佑生被撩拨得喉结蠕动,一上一下。

    走出了电梯,打开公寓门,最后穿过过道直接来到主卧,秦佑生将她放到床上,宁冉声直接跪在床沿亲吻秦佑生的下巴,秦佑生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整个人向她缓缓倾过来,最后两人双双倒在柔软的床上。

    ……

    男女的欢爱有很多种,有一种就是情到浓时外加酒精助兴后的欢爱,这种情爱通常是开头快镜头后面慢镜头,从最先开始两人急乱亲吻相拥到蹭掉鞋子,褪去衣服……这些都是快镜头,急迫、难以克制,同样情难自禁。

    最后进入主题时,开始慢镜头了,两个人结合的那一刻,强烈的感官反应会无数倍放大旋转加重,一分一秒都会被无限拉长。

    那么安静的夜晚,任何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身下一进一出发出的“卟卟”声,身体摩擦和被子一起纠缠的细微声,以及从嘴角溢出的低低的呻|吟和低吼……

    所有的声音交杂在这个房间里,让人脸红心跳,但这些声音也是最男女两人最原始的□,最美好的爱情是两情相悦,那么最动人的欢爱是只为彼此情生意动……

    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是汗渍渍,宁冉声几乎全身都贴在秦佑生身上,两人全身都赤|裸,空调被早已经被踢到了床下的地板,秦佑生怕宁冉声着凉,随手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衬衫罩在她的肩头……

    满室都是情爱的气息,连同身上流淌的汗水都变了味道,宁冉声又想起宁贝贝那声惊讶的“冉声不是爸爸亲生的”,将脸贴在秦佑生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开口:“秦老师,你去把窗户打开好不好,好闷热……”

    秦佑生双手还按在宁冉声的头发上:“在床上就别叫我秦老师了,这让我有一种犯罪的错觉。”

    宁冉声“吃吃”地笑了两声,双手推了秦佑生一下,示意他快点去开窗。

    秦佑生住在二十多楼的高层,当他拉开窗帘、推开隔着露台的落地移门,外头的月光星光便洒进了室内,夜风习习,宁冉声在床上翻了个身,身上所有的汗渍立马就被吹夜风带走了。

    ……

    之后两人各自洗了澡,等宁冉声再次爬回床上时,秦佑生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一同盖上软被,双手摩挲着宁冉声白腻微凉的后背,低声问:“告诉我,今天到底怎么了?”

    宁冉声在秦佑生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跟宁贝贝吵架了呗,你知道我跟她向来不和。”

    秦佑生相信了,亲了亲她的鼻尖:“你呀……”

    有人说情爱是世上很好的良药,只是是药三分毒,男女情爱固然有很好的疗伤效果,但容易产生依赖。

    宁冉声穿着秦佑生的衬衫跟他一块儿刷牙时,觉得突破了关系后,自己对他依赖性更强了。

    大清早,有一只要赶着上早班,有一只上班时间相对自由点,但是秦佑生要送宁冉声上早班,所以还要起地比宁冉声更早,他起来泡好了牛奶和烤好面包后再去叫醒床上的“老婆”。

    宁冉声起来后抱怨秦佑生应该更早叫醒自己,刷牙的时候还不忘嘀咕,嘴巴里的白沫飞洒在了秦佑生新换的白色衬衫上,她忍笑,连忙伸手帮忙弹去。

    秦佑生的早餐一向很简单,宁冉声也不挑剔了,直接拿到手里在车上吃,昨晚的贪欢导致一个清早的兵荒马乱,幸好的是她没有迟到。

    宁冉声去办公室找周燕,把昨晚在办公室完成的工作交给她,周燕从办公桌抬起头:“对了,关于许澄和顾东洺的案子,我约了对方律师先庭外和解,冉声,这个案子暂时直接负责吧。”

    宁冉声有点不自信:“我不行吧。”

    “没事,这个案子不用讲什么法,关键是气势足。”

    宁冉声问周燕:“孩子真的是顾东洺吗?”

    周燕点了点头。

    宁冉声想了想:“就一颗精子的事情,这顾东洺也太小气了吧!”

    ☆、26、第二十六章

    庭外和解之前,宁冉声先跟许澄见了面。

    许澄现住在老城区的一个大院,院里的房子都有点旧了,原本蓝色的墙面经过多年的日晒雨淋变成了灰蓝色,陈旧的颜色代表着一段过往的岁月。

    不过小区周围环境很好,这个小区原来是a大老师的集资房,许澄去世不久的母亲原来就是a大有名的经济学教授,前不久因肠癌病逝医院,之前许澄回s市就是给母亲举办丧礼。

    结果遇上了来参加葬礼的顾东洺。

    狭路相逢,昨日是非,恩怨难消。

    现在正是秋老虎时节,晌午阳光格外猛烈,但是走在这样一条繁荣衍生的法国梧桐树下,宁冉声并不觉得多热,因为密密的掌心叶已将烈日隔在了外头,偶有偷漏进来的日光,落在地面看起来影影绰绰。

    宁冉声按照地址找到许澄的住处,按了门铃,过了会,一个脆生生的童音从里头传来:“请问你是谁?”里头说话的正是童童。

    宁冉声捏着鼻子:“我是大灰狼,快点开门。”

    过了会,里面传来一阵往里面房间跑的脚步声,然后就没有了声响。

    宁冉声郁闷了,拍着防盗门:“童童,我是冉声姐姐啊,童童……”

    可惜早已经跑回房间的童童没有听到她的叫唤。

    宁冉声只好给许澄打了电话,许澄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之前许澄去了一趟舅舅家,因为外面天热小孩容易中暑就没有带上童童。

    宁冉声拿出手机玩完一盘热门游戏时,许澄便赶到了,她身着简单的灰色棉t和一条牛仔裤,从楼梯气喘吁吁跑了上来。

    “冉声,让你久等了……”

    宁冉声把手机放进包里:“我刚来不久。”

    许澄买了一些水果过来,她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叫了两声“童童”,过了一会,一间紧锁的房间门打开,童童从里面跑了出来:“妈妈,刚刚坏人又来了。”

    宁冉声扯嘴笑笑,心想之前可能是顾东洺来过了,而童童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大灰狼”一样的坏人,所以刚刚童童才没有给她开门。

    许澄去厨房倒水,宁冉声在沙发坐下,这是一个很干净整洁的小家,沙发左侧的墙面挂着一张许澄母亲的照片,慈眉善目。客厅放着一个立式的风扇,伴随着呼呼的凉风传来风扇“咯吱”的运转声。

    童童今天穿着一件字母小背心和粉色短裤,露在外面的两截胳膊手臂,看起来格外软乎白嫩。今天气温还挺高,童童出了一点汗,白白的脖子上粘着一些马尾散落下来的碎发。

    因为热,童童直接将脸凑在风扇跟前,一边吹着凉风一边跟宁冉声说这话,她说了自己的烦恼,她告诉宁冉声她很想幼儿园的伙伴们,只是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见到小伙伴们。

    童童还说了她的爸爸,前两天爸爸告诉她也要来a市,但是爸爸现在还没有过来。

    童童口中的爸爸,应该是那个做采购的男人。

    这些全是一个小孩的烦恼。宁冉声想,许澄肯定没有把自己的烦恼让童童知道,依旧将她保护在一个纯净而简单的世界里。

    呼啦啦的电扇风吹得童童额前发丝往后飞舞,宁冉声怕她感冒,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一点,

    就在这时,许澄倒了两杯水出来,宁冉声接过水,说了一句谢谢。

    下午童童便回房午睡,宁冉声跟许澄坐在沙发上说话。

    许澄告诉她,童童的确是顾东洺的孩子,顾东洺专门从清市的儿童医院拿了童童留在那里的脐带血验了dna,现在dna结果也出来了,顾东洺势必要回童童。

    许澄说到这,嘲讽地笑了下:“当年真傻,我为什么要生下童童呢……”

    宁冉声原先也觉得许澄挺傻的,还觉得许澄的行为很不负责任,但是可爱的童童让她改变了看法,因为许澄真的把童童教育得很好,童童身上的纯粹和活泼是一个母亲用心呵护的结果。

    以前类似这种私生女案子,都是女方向男方追讨抚养费的案子,哪会是抢孩子的。

    许澄告诉她,她不想跟顾东洺再次扯上关系,也不想顾东洺影响了她的生活,童童跟林逸的关系也很好,所以不管法律还是生活上,童童的父亲只有林逸。

    林逸就是许澄在清市的老公。

    宁冉声问许澄一些她跟顾东洺的事,许澄谈到顾东洺时口吻淡淡的,里面微微夹带着淡淡的嘲讽,像是在自己嘲笑自己。

    其实这样的故事,宁冉声基本也能猜到,顾东洺花名在外,八成又是一个老套的薄情男故事,不过故事里的女主角稍微决然了点,直接找了一个男人嫁了。

    小客厅的装饰简洁而清雅,米色窗帘绣着大片大片相互缠绕的木棉花,花色可爱而精致,外头有细微的午后阳光从窗帘面上透了进来,落在窗台下方的木制地板,显得木板每条纹理都格外清晰明净。

    许澄感冒应该还没有好,叙述的时候嗓音带着一点儿沙哑,时不时咳嗽两声。

    顾东洺曾经是许澄母亲的学生,他大三追了当时念大一的许澄,之后顾东洺提早出国念工商管理,出国不到一年,顾东洺在电话里跟许澄提出了分手。

    许澄从顾东洺一位好友得知,出国后的顾东洺早已经谈了两个女朋友,目前他正跟一位学生物的美女留学生同居。

    许澄一直知道顾东洺是一个花心男人,但这不能否决她曾爱过他。爱情这东西不挑人,不挑身份,同样不挑时间不挑地点地给人伤害。

    毕业后许澄在一家会计事务所工作,跟着师傅去顾东洺的一家子公司审计时,饭局酒会上昔日情侣再次碰面,那日作为东道主的顾东洺喝了不少酒,那年a市下了近五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外头是洋洋洒洒的大雪,里面是一片觥筹交错。

    饭局结束,顾东洺的车在许澄跟前停下来:“橙子,我送你回去吧。”

    许澄说到这,叹了叹气:“当时我不应该抱着什么侥幸的。”

    什么是侥幸?认为浪子回头金不换,心里对这个男人仍然抱着希望,对她和他的昔日爱情依旧念念不忘。

    之后许澄跟顾东洺同居了一段时间,期间许澄怀孕了,顾东洺陪她打了一次胎,小产之后,顾东洺对她呵护备至一个月,一个月后,娱乐杂志登了顾东洺和某女明星酒店楼下拥吻的新闻八卦。

    花心是男人的一种生活习惯,一种死性不改的坏习惯。

    一次心冷,人就会变得冷心冷面,许澄离开了顾东洺,至于许澄后来为什么要生下童童,宁冉声觉得这跟顾东洺已经了没有关系。

    如果当初许澄有一丝想法是用这个孩子接近顾东洺,许澄不会破釜成舟远离a市,今时今日,也不会如此决然地说,她不会让童童跟顾东洺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

    宁冉声边听边整理思路,一道阳光从窗帘缝斜斜射进来,随着墙上老钟的走动的分针,这道偷溜进来的光束从茶几左脚移到了电视柜上的一个深蓝色的玻璃花瓶,阳光在上面游走,花瓶看起来流光溢彩。

    “我当年犯傻又犯错,但是现在不能一错再错了。”许澄说。

    宁冉声想了想:“不管道德上还是法律上,顾东洺都没有任何优势,除非他能开出自己不育的证明。”

    许澄弯了弯唇,笑望着宁冉声:“我本以为你会劝我,跟我舅舅一样,甚至让我想办法从顾东洺那里敲一笔抚养费。”

    宁冉声愣了下:“如果你缺钱的话,的确可以……”

    许澄摇摇头:“不缺,无论多少钱都不可能从我手里抢走童童。”

    ——

    宁冉声从许澄这里出来太阳都快落山了,最近她本能有点排斥回姐姐家,所以每天尽量都早出晚归,即使回去还躲着宁贝贝。

    昨晚有次她跟宁贝贝在卫生间遇上,宁贝贝无意扫了一眼她还贴着“宁冉声”三个字的洗面奶洗头膏,嗤笑一声后离去。

    宁冉声在宁贝贝眼里看到了一抹轻视,以及一丝同情。

    因为轻视,所有同情,其实双方对手,没有谁可以一直处于上风。只是宁冉声也没有想到自己跟宁贝贝斗了那么久,她本以为自己是胜利者,结果发现自己连参赛资格都没有。

    宁冉声回姐姐公寓后立马回房上网,一边琢磨怎么跟姐姐说自己要搬出去,一边想顾东洺和许澄的案子。

    为什么顾东洺一定要孩子的抚养权?

    顾东洺凭什么要孩子的抚养权?

    顾东洺的律师会以什么切入点给他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

    宁冉声头疼地趴在书桌上时,张小驰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切好的哈密瓜:“声声吃哈密瓜。”

    “谢谢啊。”宁冉声接过哈密瓜,咬了一口,很甜。

    “为什么这几天你都不出来看电视了?”张小驰犹豫了下开口问。

    之前的宁冉声势必是把遥控器抢在手里的那个……宁冉声笑了笑:“没人跟你抢遥控器了,你不开心啊?”

    “也不是不开心,我想跟你一起看。”张小驰坐到宁冉声跟前。

    宁冉声转过头,继续对着笔记本电脑:“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看电视。”

    “声声……”

    “我真没有时间。”

    “我这几天很少跟贝贝姨妈说话了……”张小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

    宁冉声只觉得心被人楸了下,又像是被蜜蜂咬了一口,是一种瞬间蜇人的疼。

    “你不用这样子,即使你跟贝贝阿姨天天说话,我也没有时间陪你看电视。”

    张小驰郁郁走出房间后,宁冉声揉了揉疼痛的额头,趁着眼泪还没有流出来收了收心底情绪,打电话给秦佑生。

    关于顾东洺新请的律师,她想从秦佑生这里知道点信息。

    因为秦佑生和江行止都拒绝了这个案子,顾东洺换了一名女律师,宁冉声只知道顾东洺请的是业界有名的美女律师,大名刘希罗,听说出了名的雷厉风行。

    秦佑生在电话里跟她简单分析了刘希罗的性格以及她的行事风格,包括她法庭辩护时的一些习惯。

    最后秦佑生还跟她说了个小八卦。

    “其实她之前也在易和工作过,离开易和的原因是跟行止表白被拒,是自傲的女人。”

    宁冉声觉得秦佑生不了解女人:“如果我是她,表白被拒也会离开易和。”

    “是么?”秦佑生笑笑,“我只研究过你一个女人,的确不那么了解女人。”

    宁冉声突然对一个问题产生好奇,问秦佑生:“为什么江律师一直不谈女朋友呢?”

    秦佑生轻笑了两声,愉悦道:“他说自己有暗恋的人,不过那个人我们一直没有见过,所以不知道真假,可能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不然好奇问他的人太多了。”

    优秀男人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交过女朋友,的确是让人好奇的事情。

    “你呢,以前也有这样的借口吗?”宁冉声想起秦佑生前任女友righthand,笑着问,“你不会告诉别人,你的女朋友就是righthand吧?”

    “怎么可能。”秦佑生低低笑出声,“我当时是直接把我对女朋友的要求告诉他们,之后他们也就没有问过我了。”

    “多高的要求啊,居然把人都吓走了。”宁冉声对这个好奇了。

    “很高,当时他们都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找到这样的女孩……”秦佑生说到这突然停下来,宁冉声更好奇了,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两声喇叭声,原来秦佑生正在开车。

    宁冉声耐心等着,直到秦佑生声音响起,“幸好这样的女孩还是让我找到了,你说我有多幸运。”

    宁冉声:“……请问幸运的秦律师,那么好的女孩为什么你才给她59分。”

    “这个啊……咱们下次回答好吗?”

    这个世界,有些人让你难过伤心,有些人带给你快乐和感动。宁冉声挂上手机的时候,觉得遇上秦佑生也是她的幸运。

    宁洵洵回到家,宁冉声找宁洵洵详谈了搬出去住的事,为了让宁洵洵同意,她还想了一个好借口。

    “佑生的腿断了,我想去照顾他,他父母都在国外,真的好可怜。”

    宁洵洵:“好端端的,腿怎么就断了?”

    宁冉声想了想:“走楼梯扯了个大步,不小心就摔了。”

    “哎,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

    ……

    宁冉声从宁洵洵房间出来时,宁贝贝正倚靠在外头看她:“你跟大姐聊什么呢?”

    宁冉声抬头直视宁贝贝:“关卿屁事!”

    宁贝贝“呵呵”了两声,扭过身回了房。

    ——

    庭外和解的时间和地点,刘律师没有商量就直接打了电话通知宁冉声,宁冉声挂上电话找周燕吐槽:“根本就是欺负人啊,凭什么都由他们决定!果然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周燕忍不住瞪了眼宁冉声:“等会到那边了,可不能这样说话啊。”

    宁冉声撇了下嘴:“知道了。”

    刘希罗把庭外和解的地点安排在一家度假酒店,恰好这家酒店正是顾东洺名下的。

    宁冉声跟许澄坐在通往酒店的车上时,她告诉许澄几个刘希罗可能会问她的问题,包括林逸对童童好不好,童童就读幼儿园的师资情况。

    车停在度假酒店,下车时宁冉声叹了口气:“你说顾东洺会不会对你旧情难忘啊。”

    许澄转过头与她对视:“怎么可能,他这个人好面子而已。”

    度假酒店位于a市的临海岸附近,蓝天白云,水木明瑟,从白色长廊穿过去,入眼的便是一幢白色建筑风格的酒店。

    不过此时最吸引人的还是白地砖直铺过去的一个露天游泳池,耀眼阳光下,池水清透明亮,波光闪闪,清澈的池水里,有一个女人穿着比基尼正在里面游泳,身段柔媚。

    酒店的工作人员将宁冉声和许澄带到酒店大厅的一隅,过了会,一个披着浴袍的艳丽女人外面走进来,说了句:“sorry,没想到你们那么早,稍等一会,我上去换件衣服,顺便叫东洺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献上一个重口味番外!!!

    有一次张小驰放学回来,气鼓鼓地对宁冉声抱怨:“路上一个发传单的,硬要拉我进去做什么包皮,说我现在是最好割掉的黄金年龄。”

    宁冉声眨巴眨巴眼睛:“你包皮了……”

    张小驰:“我就问他是不是包皮水饺啊。”

    宁冉声咽了口水:“他怎么回答?”

    “他就把传单各递给我啊,让我回来跟大人商量商量。”张小驰说完把传单递给宁冉声,“冉声,帮我看看吧。”

    宁冉声深呼吸:“等会。”

    宁冉声回房给秦佑生拨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立马问:“秦老师,你知道割包皮么,你是几岁割的?”

    秦佑生当时正跟院长谈话,捂着手机走出来:“冉声,不是每个男人都需要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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