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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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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

    王臻曾对她讲过这样一句话:“人心易变,再恩*的夫妻也会反目成仇,所以人活在在世,有时候能信的人只有自己。”

    因为这样,才不会发生类似被最心*的人捅了心窝子这样的悲剧。

    宁冉声跟秦佑生再次去拘留所见了夏夜,天气糟糕,细雨绵连,车停在外面停车区,几步路过来,宁冉声细跟鱼嘴高跟已经浸湿了。

    来到办事大厅,秦佑生帮她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毛毛雨,然后拉着她办理手续见里面的夏夜。

    世上最大的折磨莫过於失去自由,几天的拘留生活,将原本如玉的美人折腾得失去了那层温润的光泽。

    秦佑生在夏夜对面坐下来,开口直接问:“夏小姐,如果你再不说实话,你将会在法庭上被检方指出撒谎,即使你真是无辜的,到时候谁也不会相信你,包括法官。”

    夏夜看着秦佑生:“我怎么撒谎了?”

    “为了证明你与那位老人无关,就像你所说的路人关系,我们专门找了语言专家查看录像研究你们的对话,但事实却让我们失望了。”秦佑生说完淡淡扫了夏夜一眼,眼神平静如表面无波的湖面,但里面隐藏着深深的探究。

    夏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对,我撒了慌,那包行李是他给我的,我……”

    “他是谁?”秦佑生明知故问。

    夏夜垂眼。

    秦佑生和夏夜一问一答时,宁冉声从头到尾都是在默不作声地做笔记,直至听到这里才抬起头看了夏夜一眼,不经意对上夏夜的眼睛,然后听到夏夜把“延安”的名字说了出来。

    “他是延安。”

    秦佑生:“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夏夜低下头,轻声道:“因为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这里面有误会,他肯定也是被人陷害的。”

    “所以你是为了帮那个男人所以选择隐瞒一部分事实?”天生的坏脾气的宁冉声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夏夜,难道这个世界只有那个男人才是人么,如果秦老师事先不知道你撒谎了,他就是帮你隐瞒事实,在法庭上会变成虚假陈述,这是违法知道么?”

    “你的男人不是很厉害么?”夏夜看着宁冉声,“就像你会担心你的秦老师,我也想帮他,不可以吗?”

    宁冉声彻底服了夏夜,她“呵呵”笑了两声,试图拉起秦佑生:“秦老师,这个案子我们不接了,我们走。”

    “这样我们还真违约了。”秦佑生安抚地拍了下宁冉声的手,对夏夜说,“律师是一个收费服务的职业,既然夏小姐选择撒谎,我最多帮你在法官那里要到从轻判决,你想要从有罪变成无罪恕我无能无力,我是律师不是法律,不过不管审判结果如何,我只是你的辩护律师而已,诉讼和服务费用我依旧会按合同标准收取,你的不配合我的损失最多只是输了一个官司,这对我实在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不过夏小姐不一样,十年以上的长期徒刑,你真的可以接受?”

    夏夜陷入了沉默。

    宁冉声握着手中的笔:“如果你真相信那个男人无罪的,即使他对峙公堂,他也是无罪的,夏夜,你现在不是帮他,而是害他。”

    夏夜看着宁冉声:“你倒是活得挺明白的。”

    宁冉声心里有气,侧过脸不去看夏夜,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才不跟夏夜这话心理扭曲的怪女人置气。

    秦佑生的一席话,夏夜终于实诚交代了一切,包括这些年她在延安生命里扮演的角色,一个不见光的情妇,最后她按不住绝望才跟延安提出了分手,分手前跟延安要了一笔安置费。

    “你知道给你送行李的人么?”秦佑生问。

    “知道,她是延家的保姆。”

    ……

    从拘留所出来,宁冉声心里有点压抑,外面雨更大了,雨声淅淅沥沥很是恼人,最近连续几场大雨是春天开始的节奏,春寒料峭,乍寒乍暖。

    雨水夹带着风倾斜地飘落下来,两人走下台阶时,秦佑生将大半的雨伞都举在宁冉声的头顶,他姿态挺拔,用自己的身体和一把雨伞在这飘飘渺渺的雨幕中开辟了一个小世界,将身旁的女人护在里面,不让她受到一点风雨的袭击……

    不远处的延安按下了车窗,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细雨中的这一幕,面无神色。夏夜说她羡慕这样的*情,延安收了收视线,这两人的确是让人眼红的一对啊。

    对于夏夜,他都很少与她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别说这样为她打伞了,这些年,是他委屈了她。

    车窗徐徐合上,延安的视线里只剩下挡风玻璃不停刷着雨水,车外的世界模糊又不真切。

    ――

    宁冉声最讨厌下雨天了,坐在秦佑生的车里。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车玻璃窗上的白雾上画了两颗心,然后百无聊赖地躺在副驾驶座上说着话:“你们男人真坏。”

    “又怎么了,我的女王。”秦佑生嘴角带着笑意,让宁冉声寒冷的胸臆升起一丝温暖。

    “我说延安啊,这事八成是延安陷害了夏夜,夏夜也是一个拎不清的,居然为了这种男人顶罪,如果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向我学习就好了……”

    “如果真都向你学习了,这个世界男人出家和同性相*的比例肯定要增加了。”秦佑生损了宁冉声一句,依旧是笑意宴宴。

    宁冉声:“你说的好像我这种女人很不讨男人的喜欢一样。”

    秦佑生回击:“你还想要讨多少男人喜欢,讨我喜欢不久得了。”

    宁冉声笑嘻嘻:“这倒是。”

    宁冉声从车里拿出两条前不久买过来的巧克力,剥出来喂了秦佑生一颗,然后询问他夏夜的案子。

    “现在有新的线索了,检察院那边会放弃起诉夏夜么?”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整个城市似乎都掩映在雨幕中。秦佑生口中的巧克力居然还有一层锡纸没有撕干净,秦佑生蹙着眉头将没有除干净的锡纸吐出来,丢入车内的垃圾桶,这样看似粗鲁的动作依旧不失优雅。

    “对不起啊。”宁冉声又喂了一颗秦佑生完全剥好的巧克力,“张嘴。”

    “也只有你们女人喜欢这种甜腻的食物。”秦佑生虽然这样说,还是听话的张开了嘴巴,前方路况不好,他减速慢行,然后不急不缓地说起夏夜的案子,“目前证据环节都相当薄弱,正常来说检察院那边估计还不会起诉,不过这毕竟是我的推测,因为毒品案社会危害太大了,跟一般的案子不一样。”

    “这样啊。”

    宁冉声稍稍开了点车窗,顿时阵阵冷风透窗袭入,吹乱了驾驶座秦佑生浓密乌黑的短发,衬得他五官如玉般美好,犹如年少她在图画本勾勒出的白马王子,迎着风的白马王子。

    “另外如果夏夜的确是为了延安以身犯法。”秦佑生说到这停了下来,“这样的话,神也救不了她。”

    宁冉声同意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因为秦佑生正在开车,宁冉声很自然地帮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看了眼上面写着赖纾洁来电,不由眉头一皱:“你居然还存着赖纾洁的号码。”

    “我故意删了她号码才有问题好不好。”秦佑生笑了笑,“你接听吧。”

    宁冉声把手机递给秦佑生:“她现在可是检察官,我可不敢跟她说话,把我抓进去怎么办。”

    秦佑生嗤笑一声,拿过手机按了接听键。

    “……师傅。”

    “什么事,你说。”

    “就是有个问题想咨询一下你,夏夜的案子由我跟另一位同事负责,我也是刚进检察院不久,想把事情做得好点,关于夏夜的案子想必你也清楚,你说要不要起诉呢,你能给我点意见吗?”

    秦佑生轻微地叹了口气,为了表示自己磊落,他开了免提,赖纾洁略娃娃音的声线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宁冉声眨巴了两下眼睛,故意转过头去,表示自己不想听。

    秦佑生看了眼身旁女人的小动作,轻笑了两声后开口:“小赖,我是律师,与你立场不能说完全相反的确是不一样的,我觉得你这个问题应该问问你的检察长,另外你们应该是依法办案吧?”

    赖纾洁彻底被秦佑生堵得无话可说。

    秦佑生挂上手机,宁冉声略挤兑的看着他,感慨了一句:“最难消受美人恩。”

    秦佑生同意地点点头:“的确,比如身旁的宁美人。”

    宁冉声满意地哼起了小曲。

    ――

    晚上宁冉声挂在秦佑生身上,娇娇媚媚地他怀里耍赖:“秦老师,你再叫一声宁美人给我听听,好不好?”

    “亲一口。”

    “好吧。”宁冉声凑上自己的嘴。

    “再亲一口。”

    “好吧……”

    终于被骗了十几口的宁冉声扯开秦佑生的衬衫,化身女妖精一样在男人白玉一样的胸膛咬了一口,随后轻啃起来。

    顿时秦佑生只觉得密密实实的麻意胸口一路往下,最后集中在腰眼这里不停激荡……

    他果断将怀里刚洗过澡的女人放进床上,随即覆盖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一浅一深地按压在女人柔软的地方,黑亮的眼底蕴着笑意,开口说话声音低低沉沉,夹带着男性温热的气息:“声声,这才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宁冉声双手攀在秦佑生的肩膀,清亮的眼眸在雅白的灯光下格外一闪一闪,“那你快点来消呀。”

    ……

    夏夜的案子还是进入了一审,宁冉声实在不明白检察院那边为什么那么急,易和办公室里,她对秦佑生和江行止两位大律师说:“明明证据那么薄弱,他们凭什么起诉夏夜。”

    江行止端起刚泡好的清茶,浅抿了一口:“前不久宁远那边捣了一个毒窝,经过侦查,发现夏夜行李箱的货正是他们的。”

    宁冉声张张嘴,看着秦佑生:“你知道了?”

    “昨晚刚从检察院那边得到的消息。”秦佑生摊摊手,“另外去年12月份,夏夜跟那毒窝的负责人王志玮见过面,检察院那边有证人提供。”

    “所以检察院那边认为夏夜是帮王志玮走私?”宁冉声看向秦佑生,“但是夏夜不是说行李是延安给她的吗?”

    秦佑生倒很云淡风轻,简明扼要地问道:“终于找到矛盾点了?”

    宁冉声点头。

    秦佑生嘴角蓦地扯起一个弧度,英俊得一塌糊涂:“冉声,官司跟做人不一样,越是矛盾越有胜诉的可能性。”

    宁冉声狐疑地眨了下眼睛:“是吗?”

    江行止受不了地对秦佑生说:“你就继续慢慢引导吧,我要出去见个客户。”

    宁冉声抬了下眼皮,对江行止说:“怒不远送。”

    江行止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指了指办公室的牌子:“这是我的办公室。”

    宁冉声默默转过头,坐在一旁的秦佑生哈哈大笑,然后拉起宁冉声的手:“走,我们选婴儿车去。”

    宁冉声和江行止都愣住了,尤其是宁冉声立马看着自己的肚子,摸了一下,抬头问秦佑生:“不会吧?”

    江行止这才反应过来被秦佑生戏弄了,嗤笑一声。

    秦佑生搂着宁冉声的腰,心情相当不错:“总会用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怕你们急,先更新了正文,小番外大概晚点更新・・~呜呜,要留言啊,今天大珠忙还没有送分・~最近留言少了,大珠都好寂寞・~~

    这次的小番外真的是声声婚后的番外啊・・~看在这点,你们的热情呢,表现出来吧・~嗷嗷,大珠*你们,这个文大珠积分想突破下哈・~希望能变成数字2开头・・好不好・~么么哒・~

    ☆、62

    说起来宁冉声还没有看到秦佑生在法庭上当辩护律师的样子。

    秦佑生问她要不要以自己助理出席夏夜的案子,宁冉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旁听吧。”

    宁冉声对夏夜的感情是相当复杂的,有些事情越明朗她就越无处遁形。

    这几天为了夏夜的案子,秦老师当了一回黑客,查了夏夜一些上网痕迹,原本是要找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倒是发现夏夜曾用“与风共舞”的id发了一个帖子,帖子连载自己父母的故事,点击率和回复都很高,其中大半评论内容都是心疼夏夜母亲,大半是辱骂秦沁岚多么行为不检。

    宁冉声抱着自虐的心情看完了夏夜的这篇连载,最后默默合上电脑,来到秦老师的书房,从秦佑生身后抱住他:“秦老师,抱抱。”

    ……

    宁冉声不知一次告诉自己,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什么对不起夏夜,但是事实上她在夏夜面前总是格外抬不起头。

    秦沁岚和夏学成的爱情无罪,但是伤害了两个家庭的爱情是荒唐的,而她就是这荒唐爱情的产物,多么滑稽又难以接受的事实。

    宁冉声其实很想问问宁威锋,他有多爱秦沁岚?爱到对背叛自己女人的孩子视如己出。

    这世上总有痴儿让人觉得可悲又无可奈何,就像旧金山那个给脑死亡的傅景冉念诗的苏可,谁都理解不了她对傅景蚺的执念,而她也根本不需要谁的理解,她就是爱他,她的爱情无关岁月长短。

    ――

    夏夜一审这天,阴沉好久的天空终于放晴了,暖人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进来,驱赶了城市的云迷雾锁,显得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上空澄明又清澈。

    秦佑生这次出庭的助理依旧是阿沈,阿沈给秦佑生当了多年的助理,这次他给秦佑生当助理也增加了案件的把握。

    阿沈是一个话匣子,从易和去法院的车里因为有他也不会显得多无聊。

    阿沈一直跟宁冉声说秦佑生打过的牛逼官司,其中有多少起成为经典成功案例,宁冉声对这些案例不陌生,以前她还没有认识秦佑生时就看过他的案例。随后缘分兜兜转转,她成了这位大律师的女朋友,大三那次的丽江出游变成了她生命里最美丽的遇见。

    车停在法院专属的停车区黄线内,宁冉声解开安全带,跟着秦佑生一起下了车,和阿沈三人一起一级级走上法院的石阶。

    秦佑生已经有半年没有接过案子了,导致法院一楼一位办公工作人员看见他都有点诧异,个别相熟对他笑了笑,有人还叫了他一声“秦律师”。

    “都说司法警察是一家,我看你跟他们关系倒是匪浅啊。”宁冉声看了看,笑着说。

    “我的傻女人,你这话不是给你男人抹黑么?”秦佑生跟宁冉声走得极近,玩笑的语气夹带着隐隐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即将出庭的紧张和严肃,而是一种气定神闲的优雅。

    宁冉声看了眼这样的秦佑生,心底对夏夜的案件莫名多了一股自信。三人走出电梯来到休息室,正好两个身穿检查院制服的男女从另一边的门口走过,其中一人正是赖纾洁。

    赖纾洁今天给另一位男检察官当助理,阿沈也看到了赖纾洁和她身边的男检察官,这位男检察官就是今天夏夜案子的主公诉人。

    阿沈跟宁冉声稍微介绍了这位公诉人,宁冉声听得认真,一会听一会问,看起来比今天要辩护大律师还要紧张。

    秦佑生捏了捏宁冉声的手:“别紧张,你一惊一乍倒让我神经紧张起来。”

    宁冉声站起来帮秦佑生捏捏颈椎:“据说适当的紧张有助于挺高大脑思维能力,秦老师,你加油。”

    秦佑生点点头。

    开庭时间到了,秦佑生跟阿沈进去准备资料走上辩护席,宁冉声也从后门进去在旁听席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

    法槌响起,待书记员要关掉法庭前后门时,门外又走入一个清隽的身影,是江行止。

    宁冉声朝江行止挥了下手,示意自己就坐在这边,江行止扫了她一眼,本打算坐得离这女人远点,想了下还是走到她身旁坐下,然后淡淡开口:“我来法院办点事,顺道也过来看看。”

    宁冉声点了点头,看向辩护席的秦佑生,庭审开始了,他已经在辩护席落座,从容俊雅,气场内敛,他的修长漂亮的手轻轻搭在辩护席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文雅稳重的坐姿无端给人一种光风霁月的气质。

    “这样看秦佑生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帅。”左边的江行止轻声开口问,有意调节宁冉声紧张的情绪,不过他天生不是这块的料,说出的话跟他这个人一样,一点也不生动有趣。

    江行止遗憾地想到,微微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女人。

    宁冉声的确很紧张,不过还是回应了江行止的话:“情人眼里出潘安啊,何况秦老师本来也很帅,不过江律师你也是美男子,别自卑。”

    江行止轻哼一声,不与这个不会说话的女人计较了。

    这次庭审主要针对夏夜帮王志玮贩毒案件的审理,主公诉人就是坐在赖纾洁左边的男人,站起来念公诉词,声音洪亮有力,掷地有声,用法律的文字清楚地交代案情经过,大体是夏夜跟王志玮交情匪浅,事发前几天两人有着密切联系,王志玮落网后与警方坦白,的确是夏夜帮自己托运毒品。

    随后公诉人针对所指控的犯罪事实,当庭宣读了王志玮的公供述笔录,以及两位夜店小姐的证言,证明夏夜跟王志玮有着密切联系的关系。

    法官问夏夜:“被告人,就起诉书指控你犯罪事实,你有无不同的意见。”

    “有。”夏夜抬起头,“我的确认识王志玮,但是并没有帮他运送毒品。”

    公诉人得到法官的许可,开始讯问夏夜,用的是循循善诱法,宁冉声给夏夜捏了一把汗,幸好公诉人所有问题秦佑生都提醒过夏夜。

    “你说行李箱是延家保姆给你?”

    “是。”

    “延家保姆为什么要送行李箱给你?”

    延安也在庭审现场,夏夜侧目看了眼延安:“我有些私人物品在延先生那里,因为我要回道镇了,他就让保姆送过来给我。”

    公诉人立马出示了火车站进站照片和行李箱的x光照片,这些照片证明在夏夜上去道镇火车前,行李箱里面是没有藏着毒品。

    公诉人面色沉沉:“之后却在火车上在你行李箱查找出了毒品,所以你是否在火车上帮人私藏了毒品?”

    夏夜,口吻相当无所谓:“我不知道,我也正奇怪为什么呢。”

    公诉人翻着讯问口供的资料:“但第一次讯问时,你却说行李箱是别人的?”

    夏夜顿了下:“因为我不想牵连延先生,他是生意人,怕他被有心人陷害。”

    “……”

    公诉人无法从夏夜这里讯问到任何对案情有利的东西,不过依旧风度良好的坐下,坐下时看了眼对面的辩护律师。

    宁冉声也看了眼秦佑生,他正低头与阿沈说了一句,而她身旁的江行止依旧双腿交叠,就像一个“倨傲”的旁观者。

    宁冉声低声问江行止:“公诉人那边是不是还有没拿出来的证据?”

    江行止扫了眼宁冉声,淡淡道:“有……”

    果然公诉人拿出一份证据证明夏夜有过吸毒史,他对法官说:“众所皆知,吸毒嗑药人士有个相同点就是谎话连连。”

    夏夜吸毒?

    宁冉声意识黑屏了数秒,深深吐出心里的郁气,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形容心里的感受,她想起司考那阵子,她问过秦老师一个问题:“你帮好人打官司多还是坏人?”

    当时秦老师怎么回答的:“律师眼里是没有好人坏人的,只有当事人。”

    那天在夏夜的公寓,夏夜嘲讽道:“如果你没有那便宜爹的收养,或许你的命运比我还糟糕呢?”

    是么?如果没有宁威锋,她或许真的是无家可归颠沛流离,她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还会遇上秦老师吗?

    宁冉声眼角有点湿润,抽了下鼻子,因为眼泪冒出来就伸手擦了下。

    江行止看到了这一幕,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这个女人了,看个庭审现场也能流泪,面上嫌弃地要死,心里还是起了点波澜。

    她怕是触景生情了吧。

    在法官的许可之下,秦佑生开始给夏夜辩护,不疾不徐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身形修长、身姿笔挺,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格外刚断果决,开口说话依旧是那严肃低沉的声线,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我接受夏小姐委托后,期间仔细听取了夏小姐对整件案情的陈述,认真审阅了这次案件的《起诉意见书》和相关案卷材料,一致认为公诉人对我当事人的指控相当不合理。”

    “首先我们要明白走私贩卖毒品罪的犯罪构成是什么,贩卖毒品罪在主观方面表现是一种故意行为,且是直接故意,或是有充分证据证明行为人明知这是毒品为前提,如果行为人主观上不知道是毒品,而是被人利用伙食陷害进行了走私、贩卖、运输等行为,是不构成犯罪的。”

    “其次关于《起诉意见书》上认定,我当事人和王志玮关系匪浅而帮他托运毒品也只是一种主观上的推测,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虽然有王志玮的口供指控我当事人参与此次案件,但是王志玮本身不仅吸毒而且是个毒贩,既然公诉人可以凭借我当事人有过吸毒史质疑她谎话连篇,那么王志玮的口供也就要被推翻了,另外王志玮前后推翻了两次口供,属于陈述事实不清……”

    ”……公诉人对我当事人的判定基于她特殊职业和她之前有过不良行为上的推测,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她有罪,这样的推断极大可能出现例外情况,比如是不是真有人要嫁祸我当事人或是王志玮是受人指使。”

    秦佑生在给夏夜做无罪辩护,宁冉声听着秦佑生每句辩护词,终于明白赖纾洁为什么会喜欢上秦佑生了,一个皆具备情商和智商的男人的确格外吸引人。

    赖纾洁站起来问:“王志玮为何会胡乱指控夏夜?她和他无冤无仇,甚至密切交往……”

    秦佑生微微扯唇:“前不久我刚得到消息,延先生与王志玮亲表弟王传雄有过经济上的纠纷,所以这事有可能真是蓄意报复,毕竟延先生和夏小姐关系匪浅,另外受人指使也是有可能,比如有人许诺王志玮钱财……”秦佑生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只是辩护人,不是公诉人。

    赖纾洁直直望着秦佑生,眼神复杂,面色郁郁地在公诉席上坐下。

    优秀的男人总是备受亲睐,宁冉声看了看秦佑生,又扫了眼赖纾洁,最后看向夏夜和延安,有时候法庭是没有真相,但是她相信时间会还原一切。

    法槌响起,法官清清口气:“法庭审理结束,合议庭将对本案进行评议,择日宣告。”

    庭审结束,秦佑生第一时间就侧过头看旁听位上的女人,看到宁冉声和江行止坐在一起,心里哂笑,姻缘天注定,两人坐得那么近也是不相配啊。

    ……

    夏夜的案子初步结束了,秦佑生也要跟宁冉声求婚了,宁冉声天生带着点浪漫情怀,对求婚这样的“大事”格外看重,大多数女人对这样的事都是假装不知道要求惊喜感,宁冉声却在白纸上罗列了各种要求,花了一个晚上在一张a4纸涂涂改改,最后这张写满事项的纸到秦佑生手上已经惨不忍睹了,红红绿绿一大片。

    宁冉声赖在秦佑生怀里给他解读:“红色的字是那天必须要做到和必须要有的,粉色的字能做到更好没有也没关系,至于绿色的是忌讳的注意事项,你在那天千万不能犯啊。”

    秦佑生念了念注意事项:“不准打紫色领带。”

    嗯,这条可以理解,因为她讨厌紫色。

    “那天不准吃大蒜。”

    对,因为求婚结束肯定要做亲昵事。

    “不准迟到……”秦佑生念到这里停下来,亲了亲宁冉声的嘴巴,“除非我死了,怎么会在求婚那天迟到?”

    “你说什么胡话啊?!”宁冉声捂着秦佑生的嘴,秦佑生呼撒出来的热气立马打在她的掌心,酥酥麻麻,她扬着看秦佑生,“还有个问题呢,我发生那天我都没有漂亮衣服穿,那么重要的一天我居然没有漂亮衣服穿……”

    秦佑生宠溺地搂着宁冉声,笑了两声,夸张道:“这算什么问题,秦老师带你去买,要多少买多少!”

    宁冉声连忙道谢:“谢谢秦老师。”

    秦佑生:“叫老公。”

    宁冉声转了一个身:“开口费都没有给,我才不叫。”

    原来大家说所的开口费是这个意思,多年在国外生活的秦佑生当场掏出一张卡:“叫老公。”

    宁冉声坐在秦佑生腿上,心里真甜蜜得不像话,她和秦老师分分合合好几次还是在一起了。

    缘分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只有他才会出现她的眼里,仿佛月老将他和她无形间牵着一根线,人世如此繁华拥挤,他这辈子都是她的男人,她始终也是他的,两人怎么走都走不散。

    爱情多美丽,缘分多奇妙。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有结局,随后会更新江江的穿越番外哈・~大家别急,这文还有十几章左右吧,别急・~么么哒

    ☆、63

    夏夜的案子检察院那边已经撤回公诉,当事人夏夜来易和事务所见秦佑生,直接越过宁冉声走到秦佑生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宁冉声侧过头看向秦佑生的办公室,一下子扭过头,脖子“咯吱”一声轻响。

    夏夜进去后,直接在秦佑生对面的办公椅坐下,扫了眼黑色办公桌上放着的几袋开封没有吃完的零食,不用想也知道这些零食是谁吃在这里的。

    “秦律师。”夏夜开口。

    “夏小姐。”秦佑生慢悠悠地靠椅背,单手习惯性搁在桌上,手指修长,骨骼雅致,一派从容俊雅。

    夏夜从包里拿出一张写好的支票放在秦佑生的桌上:“这是你帮我风险代理酬劳。”

    秦佑生将支票推还到夏夜的跟前:“这次的代理费和诉讼费我不收你。”

    “理由。”夏夜望着秦佑生,滢滢美目仿佛有股让男人看了就会陷进去的魅惑。

    秦佑生双肘撑在桌面,回视夏夜:“你当初找我用的什么理由,也是我给你的理由。”

    夏夜面色微微一愣,当初她找秦佑生给自己打官司用的理由是“算起来他还是她的妹夫”,所以他帮她的理由真是因为那个让女人?夏夜莞尔一笑,看着秦佑生,“所以说?”

    “我帮你纯粹是看在冉声的面子上。”秦佑生说得很直接,“说起来你跟冉声虽然有血亲关系却没有任何感情,其实我个人认为既然你也不想与她姐妹相称,何不干干脆脆划清界限呢?当然你有权利选择自己做法,我只是给你个提醒,你的遭遇跟冉声没有关系,冉声对你有什么样的感情是她自己的事,但是你不能用她的负罪感伤害她。”

    夏夜扯笑:“你们律师嘴巴都厉害,我不与你辩论,不管如何事情还是要谢谢你,另外我也很想跟宁冉声干干脆脆地划清关系。”

    “那最好不过了。”秦佑生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

    秦佑生办公室百叶窗光明正大地开着,钢化玻璃隔板里面两两相对的男女让宁冉声满肚腹诽,她探着头一直朝里面张望,直至脑袋被人拍了下,宁冉声抬头,江行止一双长腿已经立在她跟前。

    宁冉声抬头:“江律师……”

    “别把脖子扭断了。”江行止淡淡提醒宁冉声,手里端着新泡的绿茶。

    宁冉声看了眼江行止手中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杯,好像赖纾洁走后给江行止泡茶的活好变成她的事情了,不过她一直不把这当事,这样一想,宁冉声对江行止扬唇一笑,江行止冷淡扫之,回了自己办公室。

    “对了,这本日记本是她那妈的,落我父亲那里了,后来我父亲出事后就一直在我这里……”夏夜又从包里拿出一本日记本,橙*纸皮看起来非常陈旧,有一股岁月的痕迹,秦佑生蹙着眉头看了眼夏夜,收下了这本日记本。

    “有些事情我到底有没有撒谎这本日记会说明一切。”夏夜站起来,“好了,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秦佑生:“恕不远送。”

    夏夜站起来时,宁冉声也从办公桌上站起来,当夏夜推门而出时,宁冉声正拿着一叠文件立在门口,夏夜看了她一眼,与她擦身而过。

    宁冉声身子一僵,然后推开了秦佑生的办公门,默默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声不吭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垂头丧气。

    秦佑生扫了对面的女人一眼,拿起钢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幅简易画,然后揉成一团往沙发上的宁冉声扔去。

    纸团落在女人的酒红色高跟鞋前面,宁冉声嘟着嘴捡起纸,看着里面画着的一只小猫委屈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最后越笑越灿烂。

    秦佑生拿起遥控器放下办公室的百叶窗,只留着面相金融世贸区的落地窗,外头阳光澄明宁静,他招呼宁冉声过去。

    独自两人的空间,宁冉声与秦佑生坐在同一张椅子上,背靠在他的怀里。

    “夏夜找你什么事啊?”宁冉声开口问。

    秦佑生轻轻圈着宁冉声的腰:“没什么,就送了一张支票给我。”

    “那么好啊,那你收下没啊?”

    “我觉得作为你男人绝对不能给你丢脸,所以绝收了。”秦佑生嗓音里带着细微的笑意,低头嗅了嗅宁冉声的发香,心里很舒服也很松动。

    有她有阳光有岁月,他还不甘心什么?就算有一天他站在世界金融中心的俯瞰城下,也抵不上温暖的现在。

    “夏夜,还交给我一样东西。”秦佑生开口。

    宁冉声低下头:“什么啊……”

    秦佑生从抽屉里将日记本递给宁冉声:“夏夜说是你母亲的遗物。”

    宁冉声看着秦佑生手中的日记本,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佑生揽着宁冉声,低声道:“忘记秦老师说的么,上一辈的恩怨我们没办法改变,更不用计较他们的对错,以后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家,有很多小小秦和小小宁,他们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讨厌,我不要那么多小小秦和小小宁。”宁冉声抱着秦佑生。

    秦佑生愉悦地从肺腑里发出两道低笑,摸着宁冉声的头:“冉声,我们做个交换吧,求婚以后咱们就举办婚礼,我呢,把旧金山的事情放下就立马回来,我们一起组建个幸福的家庭,如何?”

    宁冉声心里早已经点头答应下来,嘴上却一直不开口。

    秦佑生轻拍了下宁冉声的头:“有没有信心?”

    “有……”声音轻轻。

    “大声点,秦老师听不到。”

    宁冉声“吃吃”笑了两声,稍稍大声点,口吻坚定:“有!”

    当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要与你组建家庭,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怎样的情窦初开,只看见你;怎样的情难自禁,只想着你;怎样的情生意动,只和你白首不离。

    为了不影响心情,秦沁岚的日记,宁冉声打算秦老师求婚后看,秦佑生表示支持,从宁冉声手里拿过日记本:“那我先替你收好,你想看的时候再给你。”

    宁冉声在秦佑生脸上小啄了下:“秦老师最好了。”

    秦佑生搂着宁冉声:“我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必须要好啊。”

    宁冉声最喜欢秦佑生臭屁又深情的样子,又开心地在他另一边脸上小啄一下。

    宁冉声喜欢被人祝福的求婚场景,但是又讨厌闹哄哄哗众取宠型的求婚,祝福无需多,几个亲人,几个好友就可以了。另外蛋糕、红酒、鲜花,一切都是最幸福的模样。

    王臻笑称:“太秀幸福了,小心你们分得快。”

    宁冉声得意说:“分了也没事,反正秦老师还会回来。”

    王臻感慨道:“如果有一天有个男人也愿意陪我这样折腾,我准第一时间嫁了。”

    宁冉声笑眯眯:“不急不急,总会遇上的。”

    王臻看了看桌上的红酒,语气幽怨:“冉声,我比你还大两岁呢。”

    宁冉声走到王臻跟前,握住她的手搓了两下,笑意吟吟:“来吧,我将我的好运送点给你,祝你也遇上一个像秦老师那么好的男人。”

    王臻歪着头,问:“现在终于承认遇上秦律师是你的好运气吧。”

    宁冉声抿着嘴点了点头,靠在放酒的吧台上,说起内心感受,幸福女人的总有太多的感慨:“咱们这个行业接触咱们多的离婚案,情浓转淡夫妻反复成仇的事不要太多,所以以前不管秦老师有多好,我对结婚啊真蛮惶恐的,现在没有这个感觉了,*情会给人勇气,无所畏惧的勇气。”

    王臻望着宁冉声,转身抱了下她:“bestwishesforyou.”

    “谢谢。”

    ――

    宁冉声跟宁洵洵说自己即将被求婚和订婚的“大事”。

    “怎么那么快啊?”宁洵洵听完很诧异,顿了下反应过来,“冉声,是不是……有了?”

    “如果有了就不是订婚是直接结婚了。”宁冉声挽着宁洵洵的手,“姐,我觉得我现在好幸福,你会祝福我吧。”

    “当然祝福。”宁洵洵很开心,拿起手机,“我要快点通知我们的爸爸,他也会很开心的,订婚什么时候,我要先给他订机票了。”

    “姐……能不能让爸爸先别过来……”宁冉声低声说,带着乞求。

    宁洵洵语气有点不开心:“冉声,这个时候你还跟爸爸置气么?”

    “不是这样的。”宁冉声急着解释,“我……我……因为只是订婚,订婚会都是年轻人,就几个朋友一起欢聚一下……我觉得……”

    宁洵洵看着宁冉声急红了眼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不过我会通知爸爸的。”

    宁洵洵通知宁威锋后,宁威锋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宁冉声悄悄走到露台上接电话,外面风有点大,听到宁威锋的声音,她靠在围栏上有想哭的冲动。

    从小到大她一直没有静下来好好听听宁威锋的话,根本不会去听这个男人话里藏着的无奈和伤心,她怪、怨、误会了他那么多年,现在连说句对不起的勇气也没有。

    “爸爸听洵洵说声声你要订婚了?”

    “嗯。”

    “洵洵把照片发给爸爸看了,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啊,你可要告诉他,一定要好好对我的宝贝女儿,不然爸爸不会放过他的。”

    宁冉声:“爸爸……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对比起,洵洵说你的订婚宴都是年轻人,爸爸去了也不方便,不过结婚可不一样了,婚礼可要好好弄啊,你和……佑生吧,一定要回家也举办一场婚礼。”宁威锋说。

    宁冉声落泪了:“一定的,爸爸。”

    外面的风轻轻吹着,宁冉声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趁着自己还没有大哭出来,赶紧挂掉手机,然后蹲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

    阿沈给秦佑生当助理前做过一段时间的策划,老大有好事了,他不可能没有事情做,首先是制作横幅,花费脑筋地制作了这样的横幅――“秦老师与宁同学的求婚暨订婚会”。

    为什么会是求婚暨订婚呢,宁冉声可是跟秦老师保证了,一定会答应下来,所以秦老师也就有要求了,要不求婚和订婚一起吧。

    宁冉声爽快答应:“这个问题不大。”

    阿沈制作的这条横幅,宁冉声很喜欢,多有*多暖萌,至于秦佑生的想法,宁冉声喜欢他也会喜欢起来,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会慢慢心有灵犀起来,而且会更加包容彼此的想法。

    比如这次的“求婚暨订婚会”,以前秦佑生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以幼稚的童话为主题,但是看到看到宁冉声满心欢喜的样子,他也会觉得一切都挺好的。

    为了装饰房子,秦佑生让阿沈几乎运了一车子的玩偶,全新打造最童话最浪漫的求婚暨订婚会,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玩偶,当阿沈和其他工作人员装饰好场地后,宁冉声和王臻连连尖叫,最后两人抱在一起欢呼。

    “太棒了,冉声。”

    “是啊,好棒。”

    “你太幸福了!”

    宁冉声:“对啊,太幸福了。”

    “……”

    如果你想要一个童话的*情,我一定会努力扮演好你的王子,永远不让你失望,即使外面的世界多纷扰多烦恼,我和你的小世界依旧是存在世上的不变的童话世界,有大大的房子,白白胖胖的小孩,不会变成黄脸婆的公主,以及永远都专一的王子……

    ――

    “秦老师和宁同学的求婚暨订婚会”于星期六晚上8点举行。

    这天,天气出奇得好,白天阳光明媚,碧空万里清澈无边,晚上星光璀璨,夜风习习。

    秦佑生晚上五点出门,亲自去名品店点取钻戒和鲜花,宁冉声在王臻和宁洵洵的陪伴下换衣服化妆,被迫穿上小礼服的张小驰靠在一直玩具熊的身上:“小姨妈,你们快点啊。”

    楼下都是邀请过来的好友和同事,阿沈又是调试灯光又是准备音箱,还负责起主持人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一切都在朝着最幸福的方向前进,幸福得不像话,时间一点点过去,7点半,阿沈给秦佑生拨了电话,无人接听。

    阿沈跟人摊手:“应该正在开车。”

    楼上的宁冉声把张小驰叫进来,让他当小哨兵,随时通报情况。张小驰虽然不满宁冉声的安排,还是乖乖地趴在二楼的长廊栏杆上盯梢。

    过了会,外面响起停车的声音,阿沈做了一个扬手的手势,顿时响起愉快的快乐颂,楼上的张小驰也连忙往里跑:“来了,来了……”

    宁冉声问姐姐和王臻:“漂亮么?”

    “算了,我们不想回答了,晚上已经回答你好几次了。”王臻笑着说。

    宁洵洵摸着宁冉声的头,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张小驰通告好继续出去盯梢,过了一会又回来:“错了,刚刚的是江大哥。”

    江行止今天因为在公寓多换了两身衣服导致迟到了几分钟,他走进房屋看到里面略失望的一张张脸:“不是时间还没有到吗?”

    阿沈这才反应过来时间没到,笑呵呵地问候江行止:“江律师今天穿得好像伴郎。”

    江行止笑着拍了拍阿沈的肩膀:“你也不赖,很像花童嘛!”

    大家哄堂而笑,继续等候今晚的男主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8点的钟声敲响,男主角还是没有再出现。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有时候太幸福会出事。

    ☆、64

    有时候老天爷真的很残忍,前一秒天堂后一秒地狱,幸福在他手里说收就说收,永远在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秦佑生的手机谁也打不通,最后直接失去了信号。

    一屋子的人没有谁敢说一句晦气话,最后江行止拿起手机对阿沈说:“你照顾好这里,我出去一下。”

    话音落下,宁冉声从二楼下来,礼服外面直接罩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脸蛋上的妆容也已经有点花,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哆嗦,她走到江行止跟前:“江律师……我跟你一起去。”

    “声声,你就让江律师出去找找吧,我们在这里等消息。”宁洵洵拉住宁冉声,对江行止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出门。

    “对啊,说不准秦律师是在准备更大的惊喜呢……”王臻嗓音有点发颤,不好的预感太过强烈,在场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他们都太清楚秦佑生了,一个从不会关键时候掉链子的男人,是不会在求婚的路上迟到……唯一的解释就是出了意外。

    而现在能希冀的,希望一切只是个小意外。

    阿沈也上来劝阻宁冉声,原本舌灿如花的他也有点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江行止,你带我一起去,求你了……”宁冉声真得快哭了,但是态度坚决,她不会坐在家里傻等消息。此时她眼睛涩得难以形容,喉咙像是被东西卡住,大脑一片空白,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不好的猜想像是一团烟雾,在她脑里慢慢清楚成型,根本容不得她去细想全身就开始发冷,上下牙床不停地颤抖着。

    江行止有点不敢看宁冉声现在的样子,别墅里的璀璨的吊灯晃得他心烦意乱,他放在口袋里的手僵硬地握着拳,最后看了看门外,说:“那就跟我一起吧。”

    宁冉声坐上了江行止停在外面的悍马,夜晚道路树影重重,为了方便寻人车窗大片落下,夜晚的凉风徐徐灌入车内,将宁冉声原本挽得好好的头发吹得乱糟糟。

    一路过来,宁冉声都是趴在车窗张望,而江行止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别担心太多,佑生不是会轻易出事的人。”江行止开口道,清冽的嗓音仿佛一下就被风吹散化开一样,“没有消息之前都是好消息。”

    宁冉声双手捂着嘴,没有回应江行止的话。

    前方堵车,悍马停下来时,宁冉声直接打开车门,跳下车往前面大厦的名品店跑去,她知道秦佑生就是去那里取钻戒的。

    宁冉声擅自下车了,江行止骂了两句脏话,狂按了两下喇叭,整个人也彻底暴躁了。

    ――

    宁冉声是一路跑到大厦的名品店,当她气喘吁吁、眼睛通红地将双手撑在专柜玻璃台上,胸腔急促地起伏着,湿润的睫毛悬着溢出来的泪珠儿:“……秦老师……有没有来过这里……取钻戒?”

    两个妆容精致的专柜小姐都被宁冉声这副样子弄得愣愣的,很快,其中一个专柜小姐反应过来:“今天是有个秦先生来我们这里取走了一枚三克拉的铂金钻戒。”

    宁冉声:“什么时候?”

    专柜小姐通常对有钱人的顾客是敏感的,今天这位秦先生取走的这枚钻戒不仅有三多克拉,而且纯净度、色泽和切割技术都是上层的,对于这样的顾客她们不会没有印象。

    “秦先生大概是五点半就离去了。”专柜小姐面带笑容地回答宁冉声的问题。

    ……

    江行止是在国际名品大厦旋转门逮住了宁冉声,街头熙熙攘攘,他将她拉上了车。

    然后两人从环河路到宁亚街,再到十景公园的花店,车停在花店门口,江行止陪宁冉声一块儿下车进去询问,最后得知秦佑生六点一刻已经离去。

    “你知道他往哪儿方向走吗?”江行止问。

    花店老板想了想,指向左边:“左边吧。”

    左边的确是通往别墅的方向,但是秦佑生去哪里了,刚刚一路过来,江行止查询了a市所有的道理交通,并没有问到任何交通事故的消息。

    宁冉声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但嘴角仍然坚毅地抿着,睫毛上湿哒哒地挂着溢出来的泪水儿,一路过去,车厢都是静寂无声。

    “秦老师一定没事对吧。”宁冉声问江行止,声音干哑。

    江行止望着前面的道路,声音难得坚实:“一定没事。”

    宁冉声觉得自己已经沉溺大海里,一波波海水快将她湮灭,江行止刚刚那句“一定没事”就像她的救命木板,她抓着它上来透口气,深吸两口新鲜空气,守着心中微弱到快不行了的希望。

    江行止陪宁冉声去警局报了案,值班的警察是个东北汉子,早年就认识江行止,端了两杯水过来:“江律师,出啥事了?”

    江行止将来龙去脉说完,值班警察看向宁冉声:“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宁冉声沉默不语。

    “没有这种可能。”江行止代替宁冉声回答。

    值班警察不是知情人,将以前遇上的报警案例说了说,“江律师啊,以前我们不止接到一起女方报案找失踪男友的事,结果根本是男人有心躲着哪,因为不方便分手。”

    宁冉声指甲扣着掌心,红肿的眼睛直直盯着这位值班警察。

    值班警察怔了怔,看向江行止:“你看?”

    江行止扫了眼宁冉声,答案跟之前一样:“没有这种可能。”

    值班警察有点犯难:“关键是失踪也要48小时才能立案啊。”

    江行止面色一沉。

    值班警察有点难办事,一方面觉得这肯定是男女闹矛盾的狗血事,一方面又不能不给江行止这个面子,手中的笔握了握,开口:“好吧,我立马发动警员帮宁小姐找人就是了。”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深夜10点多了,宁冉声手里一直拿着手机,铃声响起立马一阵激灵,查看是谁打电话过来,最后姐姐、王臻、阿沈……每个人都打了电话给她,但就是没有秦佑生。

    突然一个未知电话进来,宁冉声颤抖着手看着显示的号码:“可能是秦老师,他一定是手机没电了……”

    江行止看了眼号码就知道这肯定是个推销电话,他想提醒宁冉声,又有点开不了口。

    宁冉声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按了接听键,将手机轻轻放在耳边,整个人仿佛处于剧烈的不安中,只要一击便会垮掉。

    “喂……”宁冉声哑着嗓音开口。

    “宁小姐您好,我是xx乐公司,最近我们公司推出电子新产品……”甜美的女声从手机的扬声器传出来。

    宁冉声放在耳边的手机垂下放下来,整个人慢慢蹲□子,最后将脸深深埋在膝盖里低声哭泣着,削瘦的肩膀一抖一抖。

    江行止最不会安慰人,一双黑瞳一动不动地看着抱成一团的女人,深深吸了一口冷气,他同样蹲□子:“宁冉声。”

    宁冉声抬头,一张脸全是泪水,牙齿死死咬着双唇,过了很久,她哽咽道:“江律师,秦老师到底去哪儿了……到底去哪里了啊他。”

    江行止缄默不语,他早已经打了所有能打的电话,甚至还拨了旧金山那边的电话,没有人一个人知道秦佑生去哪里了。

    秦佑生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他心急如焚,但是现在他也没有一点头绪。“好了,说不准明天早上就回来了。”江行止拉起宁冉声。

    明天早上真的就可以回来了么?

    宁冉声回到别墅时,王臻、宁洵洵、张小驰、阿沈都还没有离去,客厅中央还摆放着大大的蛋糕和两米多高的玩具熊,上方彩色丝带吊着漂亮星星,高高的吧台上一对情侣玩偶正在旋转跳舞,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音乐。

    张小驰:“小姨妈……”

    宁洵洵:“声声。”

    王臻:“冉声。”

    阿沈:“师母。”

    江行止看了看时间:“要不这样吧,明天有消息我们随时联系,警察局那边我已经报了案,他们也已经开始找人,我有消息通知大家,另外这段时间大家都留心点,帮帮忙吧。”

    江行止言辞诚恳,阿沈急红了眼:“江律师,你说什么话啊,我们肯定会帮忙啊。”

    江行止拍拍阿沈的肩膀。

    今晚主动是一个难熬的夜晚,没有一个人合上眼,12点钟声响起时,宁冉声求着江行止:“我们再去一趟警局好不好?”

    江行止望着宁冉声,没有任何犹豫:“好。”

    抱着希望的寻找比坐着死等要好,再次从警局出来,两人都没有回别墅,而是带着宁冉声从城北开到城南,城西开到城东,凌晨六点,他将车停在一家肯德基早餐店前:“先吃点东西吧。”

    宁冉声吃不下,江行止下车买了两份外卖早餐,他将宁冉声那份早餐强行塞给她:“宁冉声,如果这是一场硬仗,别让自己成为累赘。”

    宁冉声目光无神地看了眼江行止,过了会后,她开始吃东西。

    就在这时,“滴滴滴”的铃声在车厢响起,江行止拿起车台上的手机,看了眼显示,说:“是警局那边的电话。”

    宁冉声手心紧握外卖的纸杯,一颗心紧紧揪着,传来一道瞬间蜇人的疼。

    “嗯哪,我是……好,我知道了。”江行止挂上电话,看着宁冉声死寂的眼睛:“警局那边有消息了,需要我们到现场确认。”

    警察局那边刚过来的消息是,距离这里80公里的树林边有一辆suv自燃,疑是秦佑生的车。

    江行止挂上手机时,手也忍不住有点发软,随后紧握着方向盘收了手心神,调转车头。宁冉声什么也没有出声,刚刚江行止接听电话时,她多少能听到一点,她默默转过头,那辆车绝对不会是秦老师的。

    绝对不会!

    搜救的车队早已停在警察局门外,二人换乘上了警车,一同奔往事故地点。

    警车一路呼啸,半个小时就开到了事发点,下车时,江行止扶了宁冉声一把,宁冉声浑身发抖,一步步朝烧得不成样子的车子走去,当她看到熟悉的车牌时,两眼一闭,整个人彻底倒在地上。

    十几分钟后,江行止又是掐宁冉声人中,又是拍她的脸,待宁冉声醒来后开口:“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听哪个?”

    宁冉声瞬时瞪大了眼,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江行止。

    江行止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点:“车虽然是秦佑生的,但是车内没有人。”

    宁冉声低下头。

    江行止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递给宁冉声:“车里找到的,你先收着。”

    ☆、65

    钻戒在,但是人没了。

    宁冉声接过江行止手中的戒指,还是忍不住悲怆,她嘴唇不停蠕动着,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眼圈通红,逼迫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钻戒58个完美刻面切工和高度纯净度使它反射了所有投到里面的光线,看起来璀璨无比。秦佑生说他会尽自己所能给她最好的……他从来不会食言,但是这次他却食言了。宁冉声闭上眼睛,眼皮轻颤,右手紧紧握这枚钻戒,力道重得仿佛要将戒子掐进掌心肉里去。

    一夜没有休息,江行止将宁冉声送回了宁洵洵的公寓,来到公寓楼,按了按门铃。

    宁洵洵今天没有上班呆在家里等消息,门铃响起,立马跑上前打开门,看着立在外面的妹妹,面色担忧,欲言又止。

    宁冉声觉得宁洵洵太过担心自己,秦老师没有任何消息之前她都不能有悲观的想法,宁冉声弯下腰换了拖鞋,对宁洵洵说:“姐,我没事……”

    但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会没事,连换个鞋的力气都没有了。宁洵洵把宁冉声带到沙发坐下,然后对江行止说:“小江,你中午就在这边吃吧。”

    江行止还要出去跑几趟,摇摇头:“不用了。”

    宁冉声靠在沙发垫上低着头,昨天到现在她根本没有合眼,眼窝一片青色,挽着的头发一半扯落在肩头,大衣里面的浅米色礼服只到脚踝,一双脚冻得又青又红,脚拇指那里还磕破了皮,丝丝血迹留在上面,看起来十分狼狈。

    江行止淡淡扫了眼宁冉声,说:“宁冉声,你好好休息一下,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谢谢……”

    宁洵洵去卫生间端热水了,回来时江行止正要离去,宁洵洵送他到公寓外面,江行止在外面又叮嘱了她两遍:“佑生出事确定是有人为之,所以这段时间你们都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她。”

    宁洵洵慎重地点点头,再三感谢:“谢谢你了,小江。”

    江行止收了收脸上的神色:“佑生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不用对我客气,好了,我先走了,你……多照顾着她点……”

    江行止离去后,宁洵洵折回房间,宁冉声正杵在门口望着她,宁洵洵怔了下,又带着宁冉声回到沙发上,细声安慰说:“冉声,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坚强,知道么?”

    宁冉声抱上宁洵洵,从昨晚到现在,终于嚎啕大哭出声,几乎哭哑了喉咙:“姐,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宁洵洵心酸不已,眼眶也湿润起来,直至中午做饭想到妹妹的样子,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宁冉声回房间睡了两个小时,随后又起来拨了江行止的电话。江行止接到电话时人又去了警局,他按了接听键,走到长廊接听电话。

    “有消息了吗?”宁冉声问。

    江行止:“……没。”

    宁冉声轻轻“哦”了一声,靠在柔软的床头,深深吸了一口:“可以查一下延安和夏夜。”

    “我这里会查任何一种可能性。”江行止跟宁冉声保证说。

    宁冉声从来没有那么感谢江行止,当一个人处于绝望时,任何一个人伸出援手都会让人有铭记于心的感动,何况是尽心尽力帮忙的江行止。

    傍晚,宁贝贝回到家,看宁冉声的眼色相当复杂,顿了下说了句:‘你节哀啊。”

    宁冉声狠狠挖了宁贝贝一眼,宁贝贝相当莫名其妙,直至张小驰生气地对宁贝贝吼:“贝贝姨妈,你太过分了,秦老师只是暂时失踪而已。”

    宁贝贝也知道自己口误了,说了句“sorry”回房了。

    放学回来的张小驰全然成了宁冉声的小跟班,他是一个聪明又敏感的男孩,只要宁冉声稍微在房间多呆一会,他就会立马敲门,生怕宁冉声有什么想不开。

    宁冉声知道张小驰为什么那么敏感,当初宁洵洵离婚后就企图自杀,最后是张小驰打电话给学校上课的她,她和小驰一起把姐姐送去了医院,熬过去的宁洵洵告诉她:“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良药。”

    但时间真的是良药吗?对于秦老师,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执念,如果他继续一直不出现,宁冉声想,她一辈子都缓不过来,因为她没有自信将他掩埋心底,然后带着他留给她那么多的记忆继续生活。

    宁冉声回房洗了一把脸,出来时张小驰拦住她:“声声,你去哪儿啊?”

    宁冉声蹲下来,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我要去见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啊?”张小驰继续盘问。

    “行了,我不会有事的。”宁冉声拍了下张小驰的额头,淡淡道。她想到姐姐和小驰都因为自己的事神经兮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我晚上九点前就回家,拉弓。”

    张小驰一边拉弓一边说:“让我跟你一起吧。”

    “不可以。”宁冉声说。

    宁冉声是去找夏夜的,夏夜在公寓里不想见她,她就一遍遍打电话和按门铃,终于把公寓里的夏夜逼了出来:“宁冉声,你脑子有病啊。”

    “秦佑生失踪了。”宁冉声望着夏夜开口。

    夏夜先是一愣,抿唇笑了下:“原来怀疑我藏了你男人啊,好吧,你进屋找吧。”

    “不是。”宁冉声转了下头,“我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延安这个人。”

    “那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告诉任何关于延安的信息。”夏夜摊手,打算关上门。宁冉声不肯走,双手抵门面上,倔得像一只小牛。

    “宁冉声!”夏夜真的生气了,“你是不是有病,我要报警了。”

    宁冉声承认自己脑子有病,全脑只有秦佑生,她深吸一口气,神色诚恳又悲哀地看着夏夜:“你就告诉我一些延安的事吧,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啊。”夏夜打算放宁冉声进来,指着玄关口斗柜上的相框照片,疾言厉色道,“你跟她下跪,然后打自己两巴掌。”

    宁冉声看向夏夜。

    夏夜讽刺道:“这就做不到了?”

    宁冉声越过夏夜,一步步走到放着遗照的白色斗柜前,她看向镶在黑色相框上的照片,里面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依稀可见年轻时一定是美丽的女人。

    “跪下啊。”夏夜双手抱胸,身穿紫色睡袍,声音冰凉如水,粉面生威。

    宁冉声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低下头,然后干净利索地甩了自己两个巴掌,清脆有声。

    夏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抿着笑,语气有点苍凉:“哈哈哈……如果夏学成还活着就好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终于跪在了被他抛弃的妻子面前……”

    夏夜话音落下,宁冉声面无表情侧过头:“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a市关于延安传闻很多,但是资料很少,只知道他在a市经营一家房产公司,妻子杜雪荣,儿子四岁,情人夏夜。

    表面看起来延安跟a市大多有钱男人并没有差别,有事业有家庭还有情人,但是关于他的八卦传闻很多,比如他的身后的延家,50年代便移居马拉西亚,是全亚洲最大的制造商之一,还有他的妻子,杜家的发家史至今还是一个迷。

    夏夜朝宁冉声摊摊手:“我能告诉你就这些。”

    宁冉声无波无谰地看夏夜。

    夏夜蹙眉:“别这样看着我,此事与我无关。”

    ……

    如果有一天,你的世界失去了那个最爱你的那个人,可能永远看不到的他样子,听不到他的声音,连他一点消息也没有,你又该如何一个人在没有他的世界走下去?

    宁冉声离开了夏夜的公寓,非常遵守承诺,不到9点便回到了姐姐的公寓,结果意外看到江行止坐在姐姐客厅的沙发上。

    江行这两天脑子疲倦运转快要吃不消,晚饭过后还是决定抽时间过来看一下宁冉声。宁冉声进来,他紧蹙的眉头微微松懈,但脸上依旧带着难消的郁色。

    宁洵洵拍拍宁冉声的肩膀,去厨房热饭了。

    宁洵洵热了两道妹妹最爱的菜,不过宁冉声真没有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另一边江行止也站起来告辞,宁冉声出门送他。

    傍晚时分刚下过雨,夜晚外面的的空气还带着一股湿湿的凉意,这个时节小区的二月兰正开得格外好,走在小区的小道上,都是暗香浮动。

    江行止走前面,宁冉声跟在他后面,随后江行止突然停下脚步,身穿一件初春的男士长风衣,身形修长,他转过头问:“冉声,你可以坚持下去吗?”

    宁冉声眼角传来一阵暖意的刺疼,过了会,她点点头。

    江行止双手插袋,望了眼头顶黑沉沉的夜空,顿了顿,开始直言道:“冉声,我希望你做个准备,如果佑生的失踪是一起绑架,最多一个星期就会有佑生的消息,如果一个星期还没有消息,那……”

    江行止倒吸一口气,说不下去,宁冉声黑眸直愣愣地看着江行止。江行止向前走一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承受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什么是最坏的结果?

    宁冉声不说话,道路浅蓝色的铁艺路灯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光晕里,衬得她面容如水一般冰冷,一双眼眸也更加沉寂,仿佛里面没有一点波光。

    宁冉声和经性质两人距离不到两尺,江行止又小跨了一步,双手握了又握,然后将宁冉声揽入怀中。

    一个静默不语,一个无声哭泣。

    你能最好最坏的准备吗?宁冉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淌过脸颊。

    怀里的女人一抽一抽,江行止的心也一抽一抽,小道一盏盏过去的小灯在昏暗中氤氲出微弱的光圈,空中清淡的花香夹带着风雨过后的味道,渐渐消散。

    一个星期后,秦老师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事故发生,车祸、故意杀人、意外死亡……如果有一天,是我们的亲朋至爱成为了偶尔一场事故的主角了,又该如何安置人生?

    地球依旧转动,世界依旧物欲横流,城市依旧拥挤喧闹,但斗转星移间少了一个人陪你看花落花开;阳光能透过冰冷的建筑却再也投不进人心;拥挤喧闹的城市,却再也没有人牵着她的手走过熙熙攘攘的马路。

    知己一人去,忽觉满城空。年年岁岁,度日如年。

    第二个星期,依旧没有秦老师的消息。

    第三个星期……

    宁冉声回到了易和上班,秦老师不在了,但是她还是需要工作,一个月的工作堆积起来像山一样高,不过事务所每个人都会热心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江行止特意从楼下王律师那里把王臻调到楼上借用几天,让王臻陪宁冉声一起处理工作。

    发生这样的事情,事务所都同情宁冉声,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不再提起秦佑生的名字,但是只要宁冉声一抬头,便可以看到对面没人的办公室,那是秦佑生的办公室。

    一个早上,宁冉声抬了一百多下头。

    江行止把阿沈叫到办公室,阿沈出来后琢磨了个理由,拍了拍宁冉声的肩膀:“师……那声声啊,你这个地方位置挺小的,我那里大,就可以让你跟王臻的办公桌放在一起,你要不换个位子?”

    宁冉声没有拒绝:“好的。”

    下班,王臻约宁冉声逛街,宁冉声也没有拒绝,然后两人扫荡了a最有名的专柜,她陪王臻试穿各种漂亮衣服,中途也试穿了两次衣服,跟之前两人逛街并没有差别,分享物质带来的喜悦。

    王臻想,或许宁冉声可以慢慢好起来。

    逛好街两人一起走进地铁站,正要刷卡进站的时候,宁冉声对王臻抱歉一笑:“我把家里钥匙落在事务所了。”

    王臻收回卡:“我陪你去拿吧。”

    “不用啦,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宁冉声朝王臻挥挥手,挎着包快步上了电梯,很快便消失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

    深夜9点多,易和已经没有人了,宁冉声打开灯,天花板上led灯一盏盏亮起来,白晃晃的光线顿时充斥着整层办公楼。

    宁冉声眯了眯眼睛,来到秦佑生的办公室,一个人的世界没有人打扰,静静悄悄。

    六十六楼的高空,仿佛手可触星辰,落地窗外是a市最繁荣辉煌的金融地带,脚下车流蜿蜒成河,仿佛整个都市暗流涌动,霓虹灯变化莫测迷离天渊,灯光倒影,缓缓流淌。

    宁冉声走到秦佑生的办公桌,拉开他的转椅,静默地坐下,无声无息,只有对面墙上的现代钟“嗒嗒嗒”走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过了很久,宁冉声慢慢俯□子,将脸轻轻贴在冰冷的桌面,低声念了句:“hi,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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