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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试探
风间姐弟蹭了午饭,接着是晚饭。
风间琴美说无论如何她要回请二人,不过,鉴于楼下正在打扫,那么她就买菜在许意宁家煮好了。
琴美小姐刚到纽约,对市场超市那是不熟悉的,她看着陈平平,您能带我去市场么?
——你们家司机肯定熟悉呀?
显然,美色当前,风间琴美肯定会直接忽略这一事实。
风间说大家都刚下飞机,很辛苦的。
琴美马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想到这点。
陈平平只好说,没关系,虽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但对他来讲并没有什么不适的,于是,由他陪着“客人”(包藏祸心滴)去买菜。
到了附近的市场,陈平平一手拎着菜篮子,在五颜六色的蔬菜世界里,那就是道亮丽的风景,看着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拿黄瓜拿西红柿……)都那么得潇洒。他坚持付钱——怎么能让女孩子拿钱呢?——大男子的作风利落又爽快。
回家的时候,琴美觉得陈平平开车的动作都那么帅,无懈可击,完美!
琴美的做菜手艺是相当的高,面对许意宁的夸张表扬,她只矜持的微笑,这副小女人神态,让陈平平和许意宁见识了什么叫“那一低头的风情”,真是温柔如水呀。
“女人不就应该是这样么?”风间觉得你们为什么都这种表情,看着许意宁,“噢,当然,你例外的,”你还是女人么?
许意宁拿筷子和风间对打,陈平平和琴美两个熟视无睹,琴美道,“请吃这个,”
陈平平就夹一筷子蟹子沙拉,
“还有这个,”琴美直接用公筷给他布菜,
那两个暴力分子看菜在减少,才暂时休战。
晚上程帆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散了。
许意宁让哥哥先去洗澡,她跑到厨房里给程帆热饭——粥里兑点开水再煮一下,小菜先都摆上桌。程帆到餐厅的时候,许意宁正好端了粥出来,程帆感动,听妹妹在一旁讲,不是不给你多吃,是怕吃多了肠胃不好,不是不给你吃肉,是怕油腻的东西伤胃口……
几道清香的小菜,有生拌的,有白灼的,味道都很淡,但这样保持原味的做法自有食物天然的韵味,程帆纳闷儿,谁做的菜呀?
楼下风间的姐姐。
噢,——那讨厌鬼的姐姐来干什么?
*
风间姐弟两个回家,二楼已经整理出一间卧室,家具及所有东西都是新的。
风间要去睡觉,琴美不让,风间无奈,坐到沙发上抱了只软枕往后一靠,“说吧,惹什么祸了?”
琴美鼻子一酸,“龙吾,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呀……”
风间面无表情,又来了,恐怕这次比前年弄花父亲小女友的脸事情要闹得大。
琴美想让风间开口问,风间觉得总玩这一套把戏烦得慌,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和我还要演什么,反正这世上谁能让你吃亏呀,总像别人欺负你似的——谁信呀?于是,风间保持沉默。
琴美无奈,只好委屈的说,“其实你知道我就要和那个财团的太子爷订婚了,可是,可是……”
“不愿意就算了。”
琴美笑,然后又怒,“你还没听完呢!”
“反正是这样,你肯定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愿意,只要我说支持罢了。”还废什么话呀。
琴美是这样的,在这个家族里,她是大小姐,以她的脾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她有个爱好——找理由。虽然我是大小姐没错,但我做什么是有原因的,我绝对不是随便任性的人。
所以,通情达理的大小姐讲述事情的经过。
如果男主是唐泽寿明,演的是偶像剧,剧情可以如此讲:一位善良的公司职员——女的,在偶然的情况下巧遇白马王子,二人一见钟情,善良的灰姑娘借了把雨伞给王子,奇怪,有点像妖怪故事,都发生在雨天,都是男的问女的借了雨伞,自此,这把雨伞借借还还,男男女女拉拉扯扯,感情直线升温如同棒球界的本垒打。但王子是有个未婚妻的,这个未婚妻很是歹毒,以王子的家族生意威胁他与灰姑娘分手……钱财面前,爱情到底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最后,未婚妻被二人真情感动,远走他乡,成全了王子和灰姑娘。
可是,女主是风间琴美,演的是现实伦理剧,剧情大变样,至少黑白都颠倒了。一句话,风间琴美有个未婚夫和一个女的搞上了,琴美要和未婚夫分手。
那个女的也不是偶遇,是风间琴美的同学,家里的小工厂倒闭之后到琴美的美容沙龙做事,琴美也很照顾她。那女的好逸恶劳,想过富家小姐样的生活却没有钱,于是偷偷的缠上了琴美的未婚夫,打算做外室。二人的□被琴美闯破,于是男的说那女的不要脸趁他喝醉了强了他然后拍照威胁他交往,那女的说自己是被男的强的,已经怀了孩子,不想破坏琴美的婚姻,只想好好把孩子抚养长大……琴美说,那你是想让我养他的同时再养你和你们的孩子?
……
琴美正说在兴头上,风间把刚收到的一打资料往桌上一放,资料是风间家一个特别部门收集的:某月某日,琴美把女友约到某高级餐厅,之前有特别让那女的打扮而且送她一套价值不菲的洋装,那天是琴美和未婚夫约好吃饭的日子,琴美接了一个电话离开了,事后调查,那时根本没人给她打,那铃声是她自己设定的提醒。但这次,那两个人吃了点东西就各自回家。下一个礼拜,琴美故技重施,这次,她提前问某人要了些特别的药物,于是,那一对男女忍耐不住就地在宾馆里直接开房成其好事,……之后的就和琴美的版本差不多了。
琴美翻了翻,瞪着眼睛问弟弟,“是你的人查的,还是老爸的人查的?”
我这么闲的稀罕管你的事?
琴美叉着双臂,靠在沙发上,“这老头儿想什么呢?”
风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要睡觉。”
琴美踢了弟弟一脚,“快点想办法!”
风间怒了,“不是说了,你想干什么都随便吗?啰嗦,”
琴美笑,这么说老头儿想法和你一样?那害得老娘费这么大力气,当初直接说不同意就好了……
风间不屑的看着她——你不是就喜欢玩么?
琴美开心了,“太好了,这下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风间点头,是呀是呀,早知道你也不用把我的地盘搞这么乱,赶紧回家吧。
琴美先风间一步上了楼梯,“太好了,明天开始,我就有正事干了。”
风间跟着姐姐身后上楼,心里冷笑,正事?……不知道又想干什么呢?不管了,睡觉去。
第二天一早,风间琴美往楼上送早餐,下来就追问风间,“你那个猫朋友她哥哥为什么不在?”
“哪个?”
“昨天的那个帅哥。虽然今天开门的也是帅哥,但是不是我要的那一型。”
哈,我就知道,“昨天那不是她哥哥,是她师兄,你刚才看的那个才是她哥哥。”
“她哥哥是白人?啊,混血的,明白了,不过,她师兄在哪儿?”
风间觉得情况不妙,以为她会很快走掉,毕竟说起时尚优雅,琴美更喜欢欧洲而不是美国,“姐,你是……认真的还是玩儿的?”
“当然是认真的,看到这样的帅哥没有行动那简直是浪费机会。”琴美觉得自从昨天开始,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跃跃欲试,冲动,多久没有过的情怀了。
“我劝你算了吧,陈是我的师父,你要是玩玩就算,否则我很难做的。”
“我是你姐!你姐看到了心仪的男人你就这个态度?”
风间厉眼看着琴美,姐弟两个打眼仗,最后琴美告饶,认真的认真的认真的。
才怪。“你要敢在这里惹事,我今后再不帮你!随便老头儿把你嫁谁我都不管。”
琴美怎样计较,眼前都是白衬衫下线条的诱惑,那么性感那么健壮,“弟弟,我是你唯一的姐姐,对吧……”
风间扶头,又来了。
琴美是技术派,做什么都要准备资料,想追男人,那么这个男人的背景当然要查,喜好当然要查,……
风间把自己先前调查的资料挑了一些给她——有关许意宁的就都省下——这还是第一次他会在姐姐面前隐瞒些什么,他只是告诉自己,他有保护朋友的立场,况且琴美只是想追陈平平,那么只要有相关的资料就好。
琴美看着陈平平疑似女友的照片——咦?怎么我的帅哥会喜欢洋妞儿?
风间不忍心看她倍受打击的样子,于是说,“那是那个老师追他,——和你差不多。”
琴美听到前半句比较兴奋,听到后半句气得又要踢人。
风间现在很拽的,“喂,想成功的话,就得拿出态度来。”
琴美没有办法,为了赢得帅哥的心,开始仔细分析。
在把对方和自己的优势劣势对比一番之后,觉得自己的成功率还是非常得高。
追夫计
说起陈平平来,帅,英俊,这是外貌,要论起他的本事来,除了是一个超级杀手还有着极快的应变和极强的的组织领导能力,这么一个人,除了科研艺术等等这种专业性太强的职业之外,你让他干什么,都不会差。
总之,陈平平是个优秀的人。
但当情人,或是说得纯情点儿,要他当男朋友的话,实在是太差劲了。这个和经验什么的关系不太大,有部分原因是他目前的状态,——他要24小时负责许意宁的人身安全,还有协调整个小组的活动,包括小朱和其他的那几个人没有任务的时候还可以干点别的事情,但陈平平不行,至少这两年不行。
我们不妨讲得再具体点儿,他和美女老师的恋情之所以不能顺利进行,很大程度上还是他自身的原因。
他和美女老师交往的事儿,还真没人阻止他,包括老魏都觉得孩子大了,只要不影响工作,那谈个朋友什么的也正常。
但陈平平的恋情注定了正常不了。
美女是美国人,作风相对于中国人来讲那是相当的豪放。两个人吃了几次饭看了几次电影,感觉都还好,但再往下进行,美女老师碰了钉子,——她主动去吻陈平平的时候,陈平平,居然躲开了。她第一反应就是陈讨厌她,但约会的时候一直是好好的,而且之后除了尴尬一点,陈也并没有拒绝她的意思,甚至她也能感觉到陈对她是有意思的。但接下来几次也是如此,美女怀疑陈平平是否是gay,但怎么观察,他对男人都没有兴趣的,于是她又开始怀疑陈平平是不是有问题,生理问题,……对于这种个人**,那是不能再问的——太伤自尊了。
陈平平知道两个人之间相处出了问题,他哪好意思直接说,我们那里都是约几次之后再牵手,如果拥抱成功才能接吻——什么都是一步一步来的。
美女认为看对了眼之后当然就要互相印证爱意,如果在身体方面也和谐发展了,两个人才会在鱼水之欢中增进感情。那方面都不能协调不能满足,灵是交往了,但**是禁欲的,痛苦呀,难道这个年代还要上演红字?话说红字里也是肉上满足了,灵上才纠缠不清的呀……
客观的观察这两个人的交往过程,充分体现了东西方某些文化的巨大差异。哪怕是年幼的罗小哥和茱小姐,那也是先上车后补票再殉情,这是典型的西方罗曼。东方呢,宝哥哥和林妹妹那是相知多年才说了句“我懂你的心”,别说激情戏,就是拥抱接吻都是没有的,唉,相当的清水呀……总之,身为70后的陈平平虽然出国了,但骨子里还是相当的保守的。
两个人约会了几个月没有实质性进展,美女老师已经开始热情退却,就在这个档口,风间琴美出现了。
琴美是行动派,更是技术派,资料在手,先分析目标的性格,但不用她分析,原始的吸引已经让她感觉到那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至于说疑似情敌,不用看长相,她就知道,那人没戏——为什么呢?不为别的,只为了她要成功。
追男孩子,特别是身边已经有了女生的男孩子,琴美没经验,但她天性狡黠,觉得自己不能太主动,那样太花痴也太让男人看不起。但总得有接近目标的理由呀——她选择了和情敌一样的路线——拜师学艺!
噗——风间一口水喷出来,“什么?”
琴美看着弟弟的样子,嫌恶的说,“你都拜他为师了,为什么我不行?”
“行,”哪能说不行。
假期还没过完,许意宁每天上午去训练馆,风间也是如此,但琴美每天只在稍晚的时候去风间的道馆,她不能一开始就太过暴露自己的目的,虽然她在楼下也抓心挠肝的想上楼去看看心上人,但为了今后的情路顺畅,她不得不选择忍耐。形象呀,是很重要的。
既然大家都在一个楼里,那么总会有偶尔碰上的时候。陈平平点头示意一下,琴美呢——停住脚步,双手自然搭在一起收在腰线偏下,微微侧头弯腰,——小朱头一次见就哗了一声——好温柔好美丽的女孩子呀!
是谁是谁,……上楼的时候,小朱缠着陈平平问。
陈平平噢了一声,想着琴美妩媚动人的身姿,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陈平平也见识过好几位顶级美女了:程敏,华贵艳丽,风情万种;美女老师,漂亮大方,异域风采;许夫人,美艳动人又亲切和煦……这琴美,则是温柔若水,矜持含蓄。
美女自然是人人都喜欢看的,陈平平并没有排斥琴美的感觉,琴美觉得,嗯,暂时算是顺利吧。
第二步,就是需要风间龙吾来帮忙了。风间龙吾每天都在楼上和陈平平练习,放假期间当然没什么,但开学之后未免不方便,于是,他请陈平平在散打社结束活动之后下楼来指教。
陈平平欣然前往,一同下来的还有许意宁和小朱。
一进剑道社,就看到两个人在对练,其中一个个头比较矮小,动作沉稳,出手果断,攻防相得益彰,并无疏漏。风间回过头,看陈平平等人来了,把他们请到一边休息。
许意宁看那矮小的人身材玲珑,虽然穿着宽大的衣服,但因为有束腰,还是可以看到那苗条的身形,心下一动,——“喂,风间,那是你老姐吧。”
“嗯。”
那边的打斗已经结束,双方卸下面罩,互相行礼。果然,那娇小的人影转过身来,正是风间琴美,她步态矫健的走过来,同大家打招呼。
琴美对着陈平平,一本正经的表示要请教。
请教什么呢?剑术!
陈平平表示对日本剑道是一窍不通的。
琴美笑,“就是听说您把我弟弟打得一败涂地,我才想在您这并不擅长的领域找回面子呀。”
她说的请教,只是双方拿着木剑互相试探,点到为止,以此来考究陈平平的能力——学武到了一定的阶段,那应该是一通百通的,因为武学方面,殊途同归,万变不离其宗。
琴美的剑道在气力上当然有所不及,但技巧方面并不比风间差多少,所以她对自己的功夫还是比较自信的。
拥有共同的爱好,在切磋中互增感情——多少完美的攻略呀。
就这样,风间琴美和陈平平开始了正常的交往。正常的……
某周末,程帆出差。风间龙吾出面请许意宁吃饭,当然了,主要是请陈平平,一下午他们互相切磋武艺,大家都很累,琴美也没心力做饭了。
风间少爷难得的在外面选了家法国餐馆——气氛够好。
四个人吃饭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美女老师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进来,坐到离他们较远的位置,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亲热。
看到如此情景,许意宁很意外,陈平平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瞥,之后就专注到自己的食物上面去了。可是许意宁知道,平平哥介意了。
刚好程帆来电话,许意宁起身到僻静处同哥哥聊了几句,撅着嘴挂了电话,刚想回去,风间过来了,“怎么?”
“没事。”
“看见了?”
“你也看见了?”
“嗯,”非但是看见的,而且是预谋的——她姐让人查那美女老师,知道她现在正约会一个在华尔街工作的白领,正打得火热。琴美知道他们会在这里约会,她就故意安排在这家餐厅请陈平平吃饭。
目标出现了,风间龙吾和许意宁这两个灯泡应该灭了,许意宁离开座位接电话,琴美在桌子底下踢了弟弟一脚,示意他离开。
失意的人需要感情安慰,谁还能比风间琴美做得更好呢?
琴美并没有借此机会攻城略地,而是细心而又温柔的陪伴在侧,她怕陈平平有空胡思乱想,于是找陈平平学习汉语,彻底是把他的“业余时间”合理化占领。
这下,连许意宁都看出来,风间姐姐是有点别有用心的——或者直接说她是狼子野心吧,更直白些对不啦。
如果是别的男人,早就在琴美润物无声的关怀下投入了对方的怀抱,可是,陈平平神经比其他人都要强悍一些,美女老师的变心并没有让他如何失意,因此对琴美的温柔细致也并没太大感觉。
最后,连琴美都快失望得想再换点更直接有效的方法,——机会来了。
所谓机会,是琴美那个未婚夫找来了。
既然快订婚了,也称作未婚夫,琴美对此人开始并不是没有好感的,那人的条件也非常优越,否则还不足以大小姐想托付终身。
但相处几次之后,琴美发现,这个男的对女人似乎都很温柔。
是呀,最开始打动她的就是这人男人同她父亲是绝对不是一个类型的——风间龙一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对女人要求是一定要温柔顺从,但却从来不顾忌女人的想法。那个男的不一样,非常的体贴,非常的善解人意。
可是就在双方约定要订婚的时候,琴美突然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安了,——那男的对所有的女性都细心体贴,甚至是餐厅的女服务生。
有次他们在餐厅用餐,有个女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杯摔到地上去了,本来不关他们的事,那男的也一步向前,握住那弯腰去捡杯子的服务生的手,“小心,不要割伤自己……”
琴美心里不舒服,既然是对所有的女性都这样温柔,恐怕有的操心呢。
于是她设了一个局,认定了未婚夫出轨之后,毁掉婚约。
琴美的前未婚夫追过来主要是他父母逼的。好好的大小姐你不要,和个穷女人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能怀孕的女人多了,除了风间琴美生的孩子,我们谁都不认!公司的周转资金不足是你一句“我知道了”就能解决的问题么?赶紧,去把琴美找回来,磕头认错,无论什么方法都行,务必今年五月结婚!
琴美看到那个男的,真想上去打他个半死,但意识到身后的陈平平,于是流泪冲向门外。
纽约的街头正下着第一场雨,那男的只会站在原地发呆,——其实是被传说中冷酷无情的风间大少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吓得动弹不得。
陈平平看风间和那傻子对视,只好自己追出去。
琴美不能回头,只觉得如果那人不出来的话,自己要跑到哪儿去呢?直接回家?龙吾会笑话她的……正在犹豫间,陈平平跑来的脚步声让她欣喜。
陈平平也没带雨伞出来,两个人在雨中拦了辆车,琴美坚决不回家,陈平平只好带她回了自己的公寓。
有的!
如果按照风间琴美的打算,她会哭泣,无力的倒在陈平平怀里,在挑起他的怜惜之后,勾起他原始的冲动,之后扑倒帅哥,然后负责他一辈子,……大抵如此罢。
可是当她在沐浴间冲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陈平平目光中的一丝怜悯还有一丝警惕,骄傲的大小姐马上把在镜子前练习好久的一脸忧郁抹开——太丢脸了!
如果自己凭借这个方法把陈平平弄到手,那她可能一辈子只能得到他的怜悯——不行。
“你没事吧?”陈平平问道,和许意宁在一起近一年,虽说不是保姆,但有现成的保姆在他眼前晃,看多了,耳濡目染,一些体贴关心的话不难问出口。
琴美摇头,心里比较乱,如果现在放弃,那么何时再觅良机?
“那我先洗一下。”陈平平去了沐浴间冲澡。
琴美心里忐忑不安,她把衣服重新整理一下,——这套是陈平平春秋穿的休闲服,上身是宽大的套头连帽衫,下身是大短裤。琴美穿着的效果有点滑稽,她把上面的扣子都系上,然后去厨房找点壮胆的东西。
陈平平出来的时候看到琴美盘坐在沙发上喝啤酒。
茶几上摆着四五罐啤酒,一瓶空的放在一边。
“别喝了。”陈平平把她手中的啤酒拿开,觉得这样下去会不大好控制。
琴美浅笑,“你一定想,这个可怜的女人感情受伤,直到现在仍不肯面对现实。”
陈平平摇头,琴美坐好,规矩得像小学生,于是陈平平就在另一侧的沙发坐下,“咱们认识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我想你不是那种婆妈的人。”
琴美眼睛放亮,“啊——再说说。”
“我觉得你对那个男的,似乎没到伤心得冲到雨中的程度。”
陈平平在讲述他看到的情景,语速平缓。
琴美脸红了,她突然伸出手,“垫子。”
啊?陈平平反应过来,把身边的靠垫递给她。
琴美抱着软垫,把脸埋在里面,“讨厌,不许你再说了!”
陈平平点头,喝了一口啤酒,“居然把我的藏货都拿出来了,真不客气。”
琴美笑,“我看冰箱里几乎没有吃的,所以就没准备下酒菜呢,”
“想喝酒?”
“嗯。真想好好喝个痛快呀!”
“那叫外卖吧,附近有间咖啡店,可以外卖的。”
“咖啡店?”
“或者叫酒吧,叫什么都行吧,因为它什么东西都有,只要你想得到,他那里都有得卖。”
“真的,我不信——喝啤酒配什么好呢?我想想,烤肉!”琴美的情绪非常的好,大冷天吃烤肉和啤酒,啊,不错的。
“那咱们去那吃吧。”陈平平建议,东西拿到家里就没气氛了,而且,孤男寡女在一起毕竟不大好。
“好呀,”琴美冷静下来,觉得这样的情形,还是太尴尬了,不如换个环境。
“衣服?”
“我先穿着。”
“会冷吧,我再拿个外套给你。”陈平平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咄咄逼人,不留情面,所以现在尽量去弥补。
两个人在公寓外拦了辆出租车,陈平平报上地址,雨渐停了,车子开得极快,很快到了那家咖啡店。
“猫眼”是店名,说是咖啡店或者是酒馆儿都不大贴切。巨大的一个集装箱式的房子,里面灯光昏暗,今天天气不好,客人却不少,看样子都是熟客。
有在游戏机前面打弹子的,有在另一边掷飞镖的,有长桌,有小圆桌,陈平平领着琴美来到了吧台。
吧台后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子,和陈平平差不多高,但更为精瘦,穿了件普遍的黑色t恤,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锐利和危险的,最有意思的是他在昏暗的室内还戴着墨镜。陈平平185的身材,可在他面前,却丝毫没有一点威胁性。
陈平平和那人打招呼,“嗨,五竹。”
嗯,年轻人哼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琴美却一点不畏惧这青年,直接要了烤肉和啤酒,陈平平还多要了烤肠和一些小吃。
“真的要什么都有?”琴美想起陈平平的话,于是笑问,这家店从里面看虽然热闹点,但也不见得真有那么大的“容量”吧。
陈平平点头,“真的,是吧,五竹。”
隔了一会儿,五竹点头。
琴美摇头,“我不信的。”
陈平平示意她去问。
琴美已经喝了一罐啤酒还多,此时脸有些绯红,说话也随意不少,“老板,真的要什么都有么?”
五竹看向她也不说话,琴美道,“我要纳豆。”
五竹停了一下,似乎在想,纳豆是个什么东西。
琴美拍拍陈平平的肩膀,“怎样怎样?”
谁知五竹突然闷声说,“有啊!”
陈平平大笑,“怎样怎样?我说过的,他这家店特别神奇,什么都有。”
一小碟纳豆摆在了琴美面前,她尝了尝,瞪大了眼睛,不由得不信,“真的是纳豆耶!”
“不想再试试?”陈平平问,
琴美摇头,她不想试下去,她想的是,如果还有下次,她想要一瓶香槟。
他们两个吃吃喝喝,时间慢慢流逝,不知谁先开的头,两个人从各自的小时候讲到上学,陈平平讲自己当兵时的故事,之后讲在国外的一些经历,琴美听着,有的时候会说,什么?我不信的……
琴美突然流泪了,她跳下椅子,拥抱着陈平平,“我真的太傻了,如果,我回来,你一定要装作不认识我……”
陈平平突然被她这样一抱,有点不知所措。
琴美贪恋着他的温暖,却突然放开了他的身体,直接走出了店门。
“不追么?”五竹问。
陈平平摇摇头,叹口气,“我果然同女人都处不来呢。……”
“她是你喜欢的那一型?”
“不是的,……不知道。”陈平平喝着酒,目光涣散。
“可是她是认真的,她有流泪呢。”
陈平平反应半天,“胡说,……你真瞎假瞎呀。”
“她有流泪,我感受得到,她最后都没办法同我打招呼呢。”琴美在走之前向五竹瞥了一眼,但因为泪水流得太快,她没有看清方向,就这样走了。
陈平平淡淡的说,“你这付尊容,没把客人都吓跑就不错了。”
陈平平这天呆到了很晚,走的时候,老板娘出来问五竹,“要不要送他呀?”
“失恋的人也不都很脆弱,起码他就不是。”
“平平失恋了?”一副很惊喜的模样,“真好,原来他也失恋了,不怕不怕,还有下次的。”
“总是走老路,喜欢别国的女孩子,”
……
风间琴美的离去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许意宁有点不适应,“风间,你姐姐怎么回事?她到底喜欢不喜欢平平哥呀?”
“不知道。”
“风间,你姐姐还来不来呀,平平哥就要把她忘了,嗯,或者干脆就没记起来过。”
“不知道。”
“风间,”
“不知道。”
许意宁直接上腿,风间按着游戏手柄,“做什么!这样是耍赖的!”
他们两个坐在风间家的客厅地毯上打电玩,程帆要晚归,许意宁在风间家蹭饭还得外带——程帆晚上回来会宵夜。
风间家最新换的厨师比较厉害,把程帆的胃都征服了,所以现在许意宁和程帆大多直接在楼下吃饭。
当然了,哥哥对风间的提防并没有降低,只是这种事情,堵不如疏,反正他们以哥们儿相称,与其让许意宁远离风间,让别人围着,还不如让风间替他挡着呢——有了风间,许意宁的情书都少接了很多,所以,程帆现在对风间是利用加防范。风间就要毕业了,或者回日本,或者去上大学。对于三个月之后的离别,程帆都会有点伤感,有时他想:风间要是走了,找谁看着许意宁比较好呢?
同美女老师变心的结果不一样,风间琴美的离开让陈平平有点小忧郁。
是的,他讨厌别人算计他,所以当那天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几乎要把话挑开来讲,可是琴美的提前变线,让他有点吃惊,或者说,失落?
失落,有点吧,那样的美女要投怀送抱,虽说她自己先放弃了,可是陈平平还是会有点惋惜。
这会儿,琴美平时下的功夫慢慢显现出来:走在学校里,陈平平偶尔会看到哪个窈窕的身影有点熟悉,于是多盯了几秒钟,当然,那不是她,于是陈平平会失望的叹息,那叹息轻得连他自己都注意不到。
吃饭的时候,陈平平会想到,琴美总会为他布菜,第一口夹的都是他爱吃的,第二口就绝对是他不怎么爱吃的青菜,琴美不会说什么营养均衡的话,她会笑着看着他吃完青菜,然后再把陈平平爱吃的肉菜拉近一点。
和许意宁暗黑功夫不同,琴美打斗的风格是四平八稳,尽讲君子之风……
琴美并不是小人,琴美的优点其实很多,很多,多得只要陈平平想起来,那个温柔笑容背后隐藏的算计已经让他忽略不计了……
但是,琴美离开了,但陈平平记得,她说过,如果她会回来的话……她会回来吧。
五月的纽约,阳光正好,可是陈平平总觉得少点什么。
报应啊
方芳在五月到了纽约,一个人,她找程敏,想在纽约“买”房子。
程敏在电话里告诉她可以介绍一个房产经纪给她,见面么,不好意思哟,“我现在人在洛杉矶,”
“其实我也想在加州住一段时间……”
“是么,那要记得买加湿器呢,旅馆的中央空调我总觉得不好用,还是太干燥了些。”
方芳想了想,决定开门见山,“小姨婆,我想见你一下。”
“这怎么办?我马上有事飞欧洲的。”如果你要来,那么我就去香港,如果再来,我只好去上海许家了……
方芳知道程敏不待见她,但是现在的情形又容不得她要什么志气。
“小姨婆,我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对,”
“这边信号不大好,这样吧,我有空打过去。”程敏挂断电话,纳闷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但想想就撇在一边儿了。
方芳在纽约碰了钉子,去伦敦,许一河放长假回国了,方芳实在无法,只好再去别的地方。
许一河有一个月的长假,他准备都陪父亲的——老魏在电话里讲说,许达均的身体很糟糕,许一山也是有了空就往上海跑。
“为什么不让妹妹回来呢?”许一河问,
陆雅茹苦笑,何止是许意宁,连她都被推到一边去。
许达均现在一年中有几个月是在庐山静养,剩下的时间虽然在上海,也是在春节后就搬到了一处高级疗养区,环境当然好得没话说,但陆雅茹得上班呀,只能一个礼拜过去一次,就这样许达均还见面就讲,“记得女儿,好好工作呀。”
陆雅茹一个人住军区大院,回家就守着空荡荡的房子,有次生病睡过头,程奕打电话来,才晓得她一个人住。
程奕到上海是参与一个与政府的签约仪式,提前一天到的,碰到陆雅茹生病,先带她去看病,然后又一个人探望许达均,提出想让陆雅茹休息一段时间。
许达均不同意,“现在才刚开始,是有点困难了,但你得帮她呀。”
程奕听不懂,他从父亲那里知道许达均的健康状况很糟糕,这个时候正该有妻子多陪伴不是么?
许达均笑了,果然是好孩子,“大夫原来说我能再活几个月,那是一年前说的,现在真是活多一天赚一天呢,不过,大夫的话原来也不能做数的。”
程奕震惊,原来许达均的病情已经这样严重了。
“生老病死,再自然不过,没道理我要死了,家人的日子就不过了。”
“可是,雅茹她……”
“她也是。”许达均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程奕,别让她住那个院子了,早该挪出来了,但别让她一个人住,搬到你家和你父母一道住好了,那里有个家的样子。我也早同你父亲说了,让他多住这边些日子。”
程奕领命,帮着陆雅茹搬家。陆雅茹在市内也有几处房产,她想自己住公寓楼,程纾和谌霭玲不同意,执意她搬到程宅,“在这儿,好歹能吃口现成饭,喝点汤水,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陆雅茹眼圈泛红,在女儿房间里,看到过年时的全家福,眼泪再抑不住。
哭了半晌,有人递个纸巾盒来,是程奕。
陆雅茹不晓得他看了多久,比较尴尬,程奕却不走,“去先洗洗脸吧,出来再说。”
这一年多,丈夫女儿都不在身边,陆雅茹忍耐这么久,终于止不住,对着程奕把满腹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我知道他的心,这么做也是为我好,为孩子将来打算,可是,做人不能这样冷血的,人都要死的我知道,可是正因为这样,才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么?我求什么呀?求他长命百岁求得来么?我只是想多和他在一起,这有什么难么?我只是想陪他到最后,这难道不应该么?……程奕,我不想一个人,……”
“你不知道的,我小时候,我爸妈都没了,我哭,哭到有人带我回他们家。后来人家都说那个娘娘心狠,把我妈偷偷给我留的东西都拿走还使唤我干活儿……可是我一点都没怨恨过她的,我觉得她是对我好的,在我孤苦伶仃的时候,她给了我一碗饭,没让我住在街上去,……”
“在表姐家里也是,我真的不怕干活儿,也不怕学习,我只怕自己呆着,好像谁都没有了,大家都不管我了……现在又是这样,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不懂的,”陆雅茹失神的说,“谁都不会懂,……”
程奕拿了条热热的湿毛巾给陆雅茹擦脸,有日子不见,她瘦得可怜,一双大眼眨得惶惶,像个受惊的小姑娘一样,哪有半分昔日神采。
程奕陪她,直到她哭累了,倦了,扶她躺在床上休息。
陆雅茹睡到晚上,谌霭玲陪着她吃晚饭。陆雅茹勉强喝了点汤,吃了半碗饭。
谌霭玲是理解陆雅茹的,找丈夫说,“要不,把孩子接回来吧,不然我怕雅茹受不了呢……”
程纾摇头,“要把孩子捆在身边一辈子呀?”
“现在不是非常时期么,大哥要是……唉,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程纾也没办法,“不是怕耽误孩子前途,咱们家的孩子早一年或晚一年毕业又如何,只是大哥再三交待,她回来只是多个着急伤心的人,还能怎样?”
“你们男的都太狠心了!”谌霭玲说不动丈夫,也不好自己作主,只能在陆雅茹回家的时候多开导她。
虽然陆雅茹的情绪不见好转,但与大家住一起,到底饮食起居恢复了正常,有了工作的牵绊,人也自然不会胡思乱想。
许一河回来了,陆雅茹未免又对着他发通牢骚,但许一河早与父亲有默契,“多想想意宁的将来,也想想自己的将来,不要总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
“可是,我到底是他妻子!”
许一河一扬头,“老头儿也有尊严的,虽说他认识你的时候已经年纪不轻了,但好歹还是很精神的,现在病得就剩把骨头,不日归西,你也得照顾一下他的情绪呀,唉,我将来要是娶个小姑娘当老婆,老的时候就天天照镜子,如果哪天不好看了,就不见人,——唉,整容也行的,只是风险太大了,我现在知道古代的皇帝为什么那么热衷长生呀不老呀,成天看着娇滴滴的小美人儿,自己却不行了,肯定是心理有很大压力的……”
许一河的话越来越不靠谱,陆雅茹啼笑皆非。
许一河见陆雅茹不再执着,于是话题一转,“我同事说方芳去伦敦找我,她的事儿……”
陆雅茹听到许一河提起方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作什么,上个月偷偷把房子卖了,跑了,然后这边就有匿名信抖出来,说她丈夫小潘的公司走私。我估计,写匿名信的就是她了。”
“啊?”许一河本打算回来再劝劝大姐姐夫让女儿收手,没想到方芳玩儿了这一手。
方芳不但把自己的房卖了,把父母的房子也卖了。方芳的丈夫小潘先是被检察院带走,接着他一纸诉状控告妻子方芳单方卖房,申请无效处理。他能告,程一锦也得告,这样最起码,她能保住房子呀。但结果是,小潘的房保住了,程一锦的房没保住——这里涉及到保护善意第三方的原则。当然这是后话,小潘的房被没收拍卖充了罚款,反正他也有免费的地方住,这几年是不用着急找房了。
许一河听说方芳把房卖了,把丈夫也卖了——为什么?
陆雅茹哪有功夫操别人家的闲心,不知道。
许一河找老魏去打听。
老魏那眉头锁得,“有什么好打听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许一河好奇,讲讲么。
事情的经过如此,方芳在春节期间陪客户去东南亚还有香港游玩,期间和那位主任夫人谈得比较来。女人在一起聊天,聊来聊去就聊到了丈夫孩子。听说方芳快三十了,还没生孩子呢,主任夫人就以过来人的口吻告诉方芳,不论男女,你得给他生一个,听说方芳是继任者,那孩子的重要性就又高了几级。方芳上了心,回来就去医院检查,结果是,她因为之前的某些原因,很难再有机会生孩子了。
某主任就负责这个医院的医药采购,先前也是他把个小姑娘介绍给小潘公司的。
说起这个小姑娘,原来就是医药公司里打工的,一来二去,和某主任关系就很特别的好,好了之后,主任就烦恼了,总怕打发不掉这个麻烦,刚好小潘和他有了业务来往,于是,主任就把小姑娘安排在小潘的公司里上班了——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只要小潘咬了钩,那么主任自己就轻闲了。
小姑娘去了洋公司,有了个洋名叫echo,是小潘给起的。
过年期间,妻子去公关,小潘回老家看父母,echo重新和主任混了几天,主任是不介意在不担任何责任的前提下吃回头草,还笑问谁比较厉害,echo脸红骂他几声老色鬼,私底下还认真比较一下,虽说小潘更年轻,但技术还是主任比较老辣。
主任年后无意中得知小潘的妻子不能生,刚好echo来找他说可能春节前后中了标。听着小姑娘埋怨都是他不肯戴雨伞才让她受罪如何如何,主任心生一计,“不要打掉,”你想不想要长久的富贵呀?
echo点头,当然想——不想,谁和你们这班臭男人混的啦?
主任附在她耳边如此这番的说明,二人决定,让小潘当这孩子的爸爸,决定之后又短暂快乐一番。echo回到公司同小潘再玩接力,半个月后,她对着着小潘讲自己怀孕了!
小潘事业有成,当然想要家庭美满——美满的标准就是有个孩子,方芳那边不能生,他已经辗转听主任提过,echo无疑给了他灰色的人生一最大的希望。
小潘倒不敢离婚,只好在外面弄个小公馆,方芳再迟钝,两个多月后也发现了丈夫的□,偷腥不怕,居然养个孩子出来,那她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要给那个野种?方芳恨极了,和丈夫打闹,小潘只说,“你要生得出,我就马上让她去流产!”
方芳威胁小潘,小潘冷笑,“大家都有份,从一开始,就是你怂恿我走私的,大不了咱们都玩儿完!”小潘笃定方芳不肯去坐牢。
方芳是不肯坐牢,但她更不肯让丈夫光明正大的包二奶,于是,她就玩了卖房、出国、告发三部曲。
方芳最后不知所踪,但故事还没结束——
echo没了小潘,只好去找主任,主任哪能认她的。谁想echo太年轻想不开,顶着大肚子跑到主任家泼主任女儿硫酸,她也只是想吓唬主任一下,所以这回只是泼了浓碱水。主任妻子不干了,报警。
警察到了一处老弄堂,挤到了某个小楼楼上的亭子间,“谁是白燕?”
echo正在睡午觉,“怎么啦,吵死人啦!”
绝对的力量
这天,程敏和程帆同时去应酬,许意宁自己在风间家蹭饭,上楼的时候,特别带了一大盆风间家厨师做的甜品,三种口味的果冻:香橙、蓝莓、奇异果。
程敏母子回来得早,洗了澡之后,许意宁给他们各盛了两小碗果冻。
程敏拿了奇异果,程帆的是香橙。
许意宁坐在沙发上同他们讲,“我有事宣布哟,因为有人邀请我,所以我要参加夏季的舞会了!”
“舞会?”程帆吃着果冻,明显感觉没有第一口那么清凉美味,
“嗯,高中毕业舞会,我居然上二年级就参加,要不然提前毕业好了。”许意宁把舞会和毕业联系在一起,因此有点得意洋洋。
“真是好,阿姨陪你去挑礼服!”养女儿果然是有乐趣,程敏听得眉开眼笑,马上去书房里找设计师的电话,宝贝要最漂亮,一定要当舞会的皇后才行……
“谁约你?”程帆心里知道那人八成是风间,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风间啊,他说没有舞伴——啊,如果美智子在就好了,”许意宁也听说了舞会一般都是情侣档,
“对呀,美智子那么喜欢那家伙,如果能陪他参加毕业舞会,也算是有始有终吧。”程帆说得别有用心,许意宁果然上道,“那我给美智子打电话,让她来,”
程帆拿着甜品碗跟着许意宁回房间找电话,许意宁拔了电话,看到果冻,还想吃,于是张着嘴,程帆小心伺候,用小勺子喂。
“……喂&%%¥……那个,我,是我啦,怎么搞的,平时打电话都不通?”
美智子小声说,“本来今天也不能接电话了,可是刚好温书累来,出来透透气,”
“温书?啊,对了,你们考试很严格的,嘻嘻,要不要过来玩?”
“不行啦!我准备考东大呢。”
美智子其实和风间同岁,但来美国之后,因为语言的关系就上了一年级。回国之后,她又想提前毕业,于是插班在三年级,本来她只想拿到毕业证,可是英语成绩突出之后,自信心暴涨,加上他们学校有东大特训班,她稀里糊涂的就报名了,一开始,除了英语之外所有科目的分数都是个位数,美智子当时就想放弃,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她的成绩突飞猛进,既然培训是针对东大一所学校,所有试题也是东大模式的,以前他们学校也有差生经过特殊培训考上东大的例子,所以美智子和几个同学还是咬牙坚持下来。现在她的模拟分数还不错,就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她现在住在学校里参加封闭式教学呢。
啊——许意宁给美智子打完气,就挂电话了。
“怎么不说舞会的事?”程帆问,
“舞会和前途哪个重要?当然是后者了,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拿美智子的前途开玩笑呢。”
程帆懊恼。
再说楼下的风间,毕业舞会的舞伴有了着落,他就很轻松了,——本来他也没觉得舞会有什么重要的,但是当听说必须要有舞伴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许意宁。
他们这半年玩得非常好,风间的几个损友都认为他们是一对了,但偶尔碰见,又都觉得不像。风间本就话少,听到这种话题没有任何反应。
justin一向认为许意宁就是个男人婆,还是小号的,但另外两个在认识了程敏之后,都认为许意宁的潜力那是无穷的,andrew王子认为风间在玩养成,“你们国家的人不都有那个嗜好么?”
风间面皮下的神经真抽,“别无知了,就那么一本书就代表了本国所有人?”
“反正这个应该是有遗传的。”
“光源氏又不是我的祖先,他能遗传给我什么?”
“真****的本色!看gloria就知道,许意宁的将来肯定是个大美女,不过,要等那么久,我得错过多少森林?算了算了,我还是找程那样的大美女好了。”
风间不以为然,再看许意宁的时候不免多看两眼——美么?无非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可是,再看看,眼睛就像猫咪一样,时而懒散时而狡黠时而骄傲但总是清澈的,鼻子也是小巧的,直直的,很聪慧的样子,嘴巴么,平时也是小巧的,圆润而丰盈,有时也会配合着各种表情歪一下或者嘟一下——天,原来她真的是个很漂亮很标致的女孩子呢。
程敏拖着风间和许意宁一道去找设计师,试了几件成品,但都不大满意。
最不满意的是设计师本人,这样一对东方的金童玉女,怎么能穿现成的?必须从新设计,问风间喜好的颜色,风间想都没想,“黑的”,问许意宁,“黑的”。
神秘神秘神秘呀……
风间突然对舞会有了兴致,但问题来了,他不会跳舞呢!两个人也不好穿了华丽的礼服到舞会上去打斗一番pk一下,站在那里不动——太丢人了。
风间找来底下的人,去,找个舞蹈老师去。
楼下风间找了老师练习舞蹈,楼上的许意宁被程帆拽着补课,——实际上他是自己想和妹妹跳舞,我们都知道的。
现在陈平平彻底轻闲下来了,许意宁平时都和风间或是程帆在一起,安全方面没任何问题。平时,他就到猫眼去消遣,白天,他偶尔会同五竹过两招——顶多两招,五竹太快,通常不给他第二次出拳的机会。
所以晚上,陈平平会拿着杯啤酒对着五竹运气——怎么会那样快?简直不是人的速度。
“你帮我看一会儿店,我出去一下。”五竹突然说,
“哦。”陈平平转到吧台里,开始无偿打工。
最近总是这样,晚上八点前一刻,五竹就会出去。
陈平平拿着抹布,像模像样的干活,偶尔谁来了,要啤酒或是要各式饮品他还能应付,可是做菜,他就不行了。真纳闷儿,五竹是怎么办到的。
小朱今天也过来捧场——捧陈平平的场,“老板,来盘小葱拌豆腐,再来盘拌土豆丝!”
陈平平点点头,学着五竹的口吻,“嗯,——有啊。”
陈平平转身去到整理台,放好砧板,然后去拿菜,这几样东西他还是知道地方的,可是,当他拿起刀刚要切菜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五竹在僻静的路上穿行着,只看他自己的话,你觉得那就是一个人在闲庭信步,可是把他放在有背景的地方,尤其是有其他人走过的地方,你会惊奇的发现,他的速度要比所有人、包括汽车都要快,因为太快,根本没有人的目光能够追得上他的身影,所以也没有任何人去注意他。
五竹选择的路线是没有任何电子监控设备的街道,他在一处高级住宅区放慢了步伐,如果陈平平跟着他,会惊讶的发现,这里不是许意宁住的地方么?
八点钟到了,八点五分到了,五竹向右边微微侧头,一位穿着连衣裙的长发女子轻快地走过来,笑道,“今天也是刚到的么?”
五竹点了下头,“也是八点。”
“又让平平看店呀,他行么?”来人正是猫眼的老板娘,她挽着五竹的手臂,“今天想从公园里走呢。”
……
五竹和老板娘回到猫眼的时候是九点钟,店里的客人已经不少,连小朱都在帮忙。
陈平平和小朱看到五竹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陈平平眼中更多了点内容。
老板娘笑着说,“辛苦了,平平,想吃什么我让五竹给你做。我去换件衣服。”
陈平平解围裙的手有点僵硬,“……土豆丝,”
五竹洗了手,然后拿了土豆刷干净,放砧板,拿刀,切片切丝,动作迅速。
陈平平以前也看过,但是当时他坐在吧台外,五竹背对着他,虽然他能感觉到他的速度,但是今天看到的却让他震惊,速度快是其一,其二,想到平时吃到嘴里的土豆丝都是一样的粗细,其三,五竹用刀的技巧简直让人不可思议,刀切到最底一层土豆片刚刚断的地方即起,这么多年的砧板上,居然没有留下任何一条刀痕!——这,也是最开始小朱让他切土豆丝时他震惊的原因。
“唯手熟尔。”五竹突然开口,“所以呀,如果你想继续练武,就得重新再来,不过要是玩计谋,我教不了你什么。”
陈平平听着这话,一时如坠雾中,似乎很久以前,他也听到过五竹这样冷冷的对他说话,可是,他明明才认识他一年多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学计谋你不教我?”陈平平听到自己这样问,语气再正常不过,
五竹想一想,“我用不着。”
陈平平知道自己在笑,他脑中闪过五竹动手时那可怕的速度,还有刚才切菜时“唯手熟尔”的功夫,他想起一句话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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