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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岑昏万分震惊,但江湖经验颇深的他很快便冷静下来,只是看似平静的神情,嘴角却在不自觉的抽搐着:“不知管事深夜来找在下有何贵干?”剑书眉放下手中茶杯,徐徐起身,与岑昏对视,四目相对,一时间火药味十足。剑书眉笑着问道:“方才见你似乎在寻找些甚么,故而前来相助。”
岑昏自然不会相信这虚假的说辞,也冷笑两声回绝道:“管事多虑了,我方才只是出于江湖人的警惕心,查看一下这屋子罢了。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必管事不会怪罪我罢?”剑书眉摆手笑曰:“自然不会,自然不会,只是......”剑书眉背着双手,欲言又止,缓步向门口走去,却又突然转身,脸上的表情古怪复杂,接着说道,“只是有一事,在下不明,不知阁下,可否告知?”
“请阁下明示。”岑昏双眸之中已露杀机,但还在假意回答,抱拳的双手有些颤动。剑书眉轻叹一口气,笑着问道:“不知阁下那位兄弟在何处?”岑昏轻笑一声,便回答道:“他自在隔壁屋子暂歇一晚。”
剑书眉却摇头说道:“不是那位白面的兄弟,而是那位病入膏肓,口不能言的小兄弟。不知阁下方才所找,是否就是这位兄弟?”岑昏杀心难耐,紧咬牙关,脸色铁青,一字一顿的从嘴里往外蹦字:“我不明白阁下的意思......”剑书眉却仍不肯罢休,继续说道:“岂有人能自断手足,加害自家兄弟?若那小兄弟真是你的亲弟弟,你又怎会将他五花大绑,丢在床边,点其穴道?只怕二位有所隐瞒罢?”
岑昏刚想动手,解决眼前这碍事的家伙。剑书眉身后却传来一声巨响,两人急忙定睛去看,只见紧闭的房门已被白无寿撞开,门闩也已断裂,而白无寿冲进屋来二话不说,便甩开早已攥在手中的铁索飞爪,向剑书眉掷来。
原来这房屋墙壁不厚,白无寿闻听岑昏屋中隐约传出交谈之声,心中起疑,生怕有甚么意外发声,便小心翼翼的潜伏到了门外,贴在门板上窃/听屋内情况,见剑书眉将要和岑昏撕破脸皮,便先下手为强,抢先动手。而剑书眉与从岑昏方才在屋中对峙,故而并未察觉。
那玄铁的钩爪闪烁着骇人的寒芒,朝着剑书眉天灵飞去,若是这一招打实,就连颅骨恐怕都要被他掀开。剑书眉急速下腰,躲过那飞来的钩爪,又向后连翻三四个跟斗,双手撑地,两脚将飞爪夹住,白无寿见状此忙扯回铁链,欲将钩爪收回,怎奈竟不能撼动半分。情急之下,脸颊涨红,汗如雨下,剑书眉又顺势将钩爪踢回,白无寿为了卸去其力道将铁链甩开,那钩爪便狠狠的扎进右侧的墙面,硬生生撤下一层墙皮,粉碎了数块儿墙砖。
白无寿踉跄着向后跌倒,急忙将左脚后撤半步抵住身后的桌椅才站住脚跟,而剑书眉也站直了身子,岑昏与白无寿一左一右,将他夹在其中。白无寿先发制人却没想到没占到半分便宜还险些被剑书眉所伤,自然勃然大怒,忙吼道:“大哥为何还不动手!”岑昏闻言,就要和白无寿两面夹击,剑书眉却忽然喊道:“二位暂且住手!”
岑昏暗自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这剑书眉竟会示弱,否则真要动起手来,以他方才的观察,他二人也未必能占上风。而白无寿一双鹰目死死盯住剑书眉,恶狠狠的说道:“要打便打,何来如此多的废话!”他这几日内心的委屈与愤懑不知憋得有多痛苦,不如借此机会大战一场,也好发泄发泄心中的烦闷。
可谁知那剑书眉却轻笑着说道:“我并不想在此与二位结下梁子,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亦是我辈江湖人所需遵循之道。我虽不知二位身份来历,亦不知你们与那年轻人有何恩怨,为何将他掳来,但我奉劝二位就此放过他,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此了结,也不必再刀剑相向。”
“好大的口气!”白无寿嗤笑一声,冷眼讽刺道,“你是何人?我们与你才见一面,就用这大话来唬人?如今我兄弟二人联手,你若是怕了,就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你只当作没看见,囫囵让我们过一夜也就罢了。明日一走,再不相见,但你若有意刁难,休怪我兄弟二人手下无情!”
面对如此威胁,剑书眉自然不放在心上,依旧面带微笑着说道:“别误会,二位,我着实不想与二位交手,但若是二位不肯放过那位年轻人,恕我直言,二位恐怕走不出这太白楼了。”岑昏二人闻听此言微微一愣,即便他二人已然知晓剑书眉的武功不在他二人之下,但若真动起手来,二人虽说占不到便宜,但全身而退,想必也并非难事,可这剑书眉年纪不大,口气却大得惊人。
“倘若我们偏要带他走呢?”岑昏眯起双眼,试探性的问道。
剑书眉淡淡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还不知二位是何来历,姓甚名谁?”白无寿喊道:“你还是等下了阴曹地府,去问阎王爷罢!”话音刚落,蓦然出手,手中冰冷的铁锁链摩擦着皮肤从指尖飞出,尖端的飞爪若猛虎银蛇般向剑书眉面门扑去,劲风袭卷,杀气腾腾。岑昏也不敢怠慢,直将藏在袍中的雷火鞭掣出,闪烁着金光便朝剑书眉下三路打去。
一头一尾,上下猛攻,一左一右,两面夹击,剑书眉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徐徐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那软剑极为轻盈,似乎没有重量,又如同一条灵活的银蛇,遵循着剑书眉的号令,在掌心反转,随着手腕翻飞,闪烁着点点银光,动作分明很缓慢,剑身却极快的卷入了那铁索之中,剑身贴着锁链,顺势旋转起来,带动着那铁索一同,失去了准头。
白无寿大汗淋漓,紧咬牙关,可无论他如何拉扯,那原本听话的铁链竟不再受他控制,反倒随着那仅仅三四寸长的软剑飞舞。而那剑书眉一面应对白无寿,一面从容自如的应付岑昏,脚下跌跌撞撞,看似毫无章法,步履混乱,可一招一式,步步之中,似乎又暗藏着些许规律。岑昏连出数鞭,或打大腿,或打脚踝,或攻要害,却不能伤剑书眉丝毫。
只见他身轻如燕,灵活自如,两腿交叠变换,双脚踉跄不稳,身子也随之摇摆,宛若喝醉了一般,却能在缓慢的移动之中将二人攻势化解,力道卸去,避开招式,借力打力,寻机反攻。方过了二三十招,岑昏与白无寿逐渐招架不住,招式之间难以衔接,衣衫皆被汗水浸透,破绽也愈发增多。不仅没能占到便宜,反倒被剑书眉的软剑隔开七八道细如发丝的口子,渗出斑点殷红的鲜血。
更令人气愤的是,与二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那剑书眉轻松的模样,对付二人不仅仅是绰绰有余,似乎是易如反掌。待那白无寿迈步上前,一脚飞起,正向剑书眉胸口踢去,却被其用软剑挡回,那韧性十足的软剑微微一弹,白无寿只得翻出三四个筋斗泄力,转身落下,荡起一阵烟尘,又火速转身将手中铁索飞出。
而剑书眉似乎不再想与二人纠缠,而是转守为攻,面对依旧凌厉的攻势,剑书眉偏头闪过那飞爪,似乎不在意被扯断的几根头发,身形一闪,残影连连,方才还行动迟缓的剑书眉却突然加速,眨眼间便来到了那白无寿身前,惊得他倒退两步,暗吸一口凉气。岑昏见状,就要飞身去救。不想那剑书眉闻听身后的动静,只将软剑往身后一抛,那剑仓啷啷随意的落下,却在白无寿的铁索飞爪处隔开,又将那断裂的飞爪弹出,逼得岑昏连连后退,不断挥动手中的浑铜雷火鞭,将飞爪的碎片打开。
碎片呼啸着四三飞开,深深的扎在那四周的墙壁之中,墙壁又裂开数道裂缝,而岑昏的雷火鞭身上也留下了诸多清晰的痕迹。虎口处酸麻无比,岑昏额角挂着的汗珠随着他沉重的喘息不断地颤动着。而白无寿手中铁链无力的坠下,站在他面前的剑书眉微微一笑,只是吹了口气,便吓得白无寿魂飞魄散,只觉一股浓重的酒气将整个脑袋包裹起来,令他喘不过气来。
而剑书眉并未为难白无寿,而是又闪身离开,左手托住那落下的软剑向上一颠,下腰将软剑揽入怀中,剑柄对着双唇,来了个饮酒的姿势,口中大笑三声,放声说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白无寿被那磅礴的气魄所震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带他反应过来之时,又急忙扯开那铁索,向剑书眉小腿横扫而去。
剑书眉大喝一声:“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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