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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丹阳公主李玥,一颗芳心始终系在皇太弟楚墨风身上,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时的楚墨风一心放在建立盛世大唐这件大业上,对于儿女情长只能暂时抛诸脑后,奈何佳人芳心不可负,触摸佛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言语婉拒了李玥的一番盛情。
适逢武德九年己酉日(二十四日),早朝结束后,李世民下令群臣在宫内简单用膳之后,于午朝时当面议定开国元勋长孙无忌等人的爵位田邑。
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陛下这是又准备大肆封赏了,鉴于陛下继位一事中,出力最多的大都为武将,文臣仅有房玄龄、杜如晦在列。
午朝时分,李世民命陈叔达在宫殿下唱名公布,“朕分等级排列你们的功劳赏赐,如有不当之处,可以各自申明。”
于是各位将领纷纷争功,议论不休,淮安王李神通说:“我在关西起兵,首先响应义旗,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只是捉刀弄笔,功劳却在我之上,我感到难以心服。”
听完李神通的话,李世民不由地笑着说:“叔父虽然首先响应义旗举兵,这也是自谋摆脱灾祸。等到窦建德侵吞山东,叔父全军覆没;刘黑闼再次纠集余部,叔父丢兵弃甲,望风脱逃。房玄龄等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使大唐江山得以安定,论功行赏,功劳自然在叔父之上。叔父您是皇族至亲,朕对您确实毫不吝惜,但不可循私情滥与有功之臣同等封赏。”
众位将领于是相互议论道:“陛下如此公正,即使对皇叔淮安王也不循私情,我们这些人怎么敢不安本分呢。”大家都心悦诚服。
此时房玄龄出列说到:“秦王府的旧僚属未能升官的,皆满腹怨言道:'我等跟随侍奉陛下身边,也有许多年了,现今拜官,反而都在前太子东宫、齐王府僚属的后面。’”
而李世民闻言则面色不悦地说:“君主大公无私,因此能使天下人心服。朕与你们平日的衣食,都取自百姓。因此设官吏定职守都是为了百姓,理应选择贤才加以任用,怎么能以新人旧人来做为选拔人才的先后顺序呢?如果新人贤能,故旧不才,怎么可以放弃新人而只取故旧呢!现在你们不论其是否贤能而只是怨声不断,这岂是为政之道?”
众人一听不禁议论纷纷,面对如此场景,李世民也是有些无奈,当初跟随自己的那些人,但凡有能力的,李世民继位之后尽数安排在重要位置,而那些能力较差的,碍于面子李世民也尽量给予闲职,谁知此番房玄龄如此一说,李世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旧部在安置问题上,竟然真的对自己不满,想到这李世民不禁有些委屈,这份名单是自己与楚墨风商议了好几日才拟定的,这个锅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背。
随即李世民略有深意地看了下首最前列的楚墨风一眼,楚墨风见状当即会意,随即轻咳一声闪身出列,“陛下,臣弟有话要说。”
一见这位爷站出来发话了,在场众人纷纷闭口不言,齐齐地望着楚墨风,想看看他究竟会说些什么,只见楚墨风对着李世民拱了拱手,而后转过身望着在场众人说到:“诸位,且听本王一言可否?”
望着这个年方二十有六的大唐第二人,纵然政见上再有不合,也必须得给他个面子,毕竟整个大唐的江山,大多半是眼前这位和龙椅上那位打下来的,想到这众人纷纷开口说到:“请贤王殿下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在场诸位除了博学大儒,就是熟读兵书的将才,赐教就算了,只不过本王适才听了诸位的争论,有些话不得不一吐为快。”楚墨风见状摆了摆手,而后笑着说到:“本王自幼读书少,但是依稀记得《尚书·咸有一德》有云: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可见这个选官用官无论哪朝哪代,应当以贤能者居之,这一点诸位不否认吧?”
群臣之中那些文臣皆是饱读诗书之人,听楚墨风提起了《尚书.咸有一德》,不由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武将们也有粗通文墨的,也跟着点了点头。
楚墨风见状笑着说到:“本王给诸位讲一个故事:晋平公问于祁黄羊曰:‘南阳无令,其谁可而为之?’祁黄羊曰:‘解狐可。’平公曰:‘解狐非子之仇耶?’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仇也。’平公曰:‘善。’遂用之,国人称善焉。
居有间,平公又问祁黄羊曰:‘国无尉,其谁可而为之?’对曰:‘午可。’平公曰:‘午非子之子邪?’,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平公曰:‘善。’又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孔子闻之曰:‘善哉,祁黄羊之论也!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祁黄羊可谓公矣。’诸位应该能够明白本王的意思了吧?”
一通之乎者也说的在场武将如坠云雾,而文臣们则在听懂了之后在心中暗骂,这叫做自幼读书少,方才那番话出自《吕氏春秋·去私》,讲的就是知人善用,任人唯贤,这贤王好记性,这么繁杂的文字竟然复述的一字不落,当即对楚墨风与愈加敬佩。
不懂的赶紧询问懂了的这段话的含义,待别人讲解一番之后,当即恍然大悟,只见楚墨风笑着说到:“咱们大唐自武德元年至今,仅仅九个年头,此前本王作为钦差大臣代天巡狩,在易州处理了刺史郝思捷和守备苟大彤欺压百姓一案,这才短短九年的时间,地方州府竟然就有官员腐败到如此程度,可想而知那些没有探查到的州府,是不是会有这些阴暗的事情存在呢?”
端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听了楚墨风的话,心中那叫一个解气啊,心想朕才刚坐上来不久,你们一个两个的就对朕的安排开始质疑,此番皇太弟发话了,朕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还要如何反驳?想到这李世民面色一板朗声说到:“诸位爱卿,贤王殿下言之有理,此前朕也听闻关于易州一事始末,而太上皇对于此事也颇为重视,朕决意过些时日,委派数位钦差大臣分别巡视各州县,体察民情为民解忧,届时如若被查出有任何欺压百姓为虎作伥之辈,朕定当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一番看似云淡风轻的话,说的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楚墨风却轻声说到:“诸位,曾经陛下与本王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在有生之年定要踏破突厥王庭,替受难百姓报仇,所以诸位也看见了,自从陛下继位之后,每日兢兢业业日理万机,为的就是能够给天下百姓创造一个安居乐业的乐土,所以希望诸位能够上下一心,届时我大唐军心所向、民心所向,攻破突厥指日可待,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中那些对自己安置有所不满的,当即老脸一红,随后众人齐齐地开口说到:“贤王殿下教训的是,是下官等人孟浪了,还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见状赶忙打蛇随棍上,当即朗声大笑,“诸位爱卿不必自责,能够仗义执言指出朕的不足,朕深感欣慰,希望诸位爱卿自今日起用心做事,届时剿灭突厥之日,人人都是功臣,朕定当有所封赏。”
听了李世民的话,众人赶忙行礼说到:“谨遵陛下旨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午朝中的一场争论就在楚墨风的一番连消带打中戛然而止,散朝之后李世民当即将楚墨风留住,众人离开了太极殿向着宫外走去,谏议大夫魏征慢吞吞地向着台阶下走着,突然听闻身后有人呼唤自己,赶忙转头去看,只见江国公陈叔达气喘吁吁地走上前,魏征见状深知此人当初也是秦王一脉,当即施了一礼说到:“江国公为何如此着急,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谁知陈叔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到:“魏大夫见笑了,在下只是见魏大夫时常独自一人下朝,索性想与您结伴而行罢了。”
魏征闻言苦笑一声,自己这个原东宫太子洗马,自从李世民继位以后,尽管陛下对自己青睐有加,奈何自贤王起,看待自己的眼神中总是有那么一丝戒备之心,久而久之朝中很多归顺的东宫旧部,也渐渐地疏远了自己,想到这魏征对着陈叔达施了一礼说到:“江国公,下官原来的身份您也清楚,您与下官结伴而行,不怕贤王殿下知道后,也疏远您吗?”
“那小子啊,魏大夫您这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陈叔达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咱们这位贤王殿下,或许您以前不了解他,此子算是一个异类了,自从太上皇龙兴之日起,此子始终追随左右,纵观这些年其所作所为,丝毫没有为己谋私,或许此时他疏远您,是因为此前您与建成的关系吧。”
听完陈叔达的话,魏征不免有些诧异,正待继续开口询问,谁知陈叔达突然伸手指着远处一个落寞的身影低声说到:“魏大夫,看见那位没有?”
魏征顺着陈叔达所指的方向抬眼望去,瞬间明白了陈叔达的意思,当即低声说到:“此人至今陛下和贤王依旧......”
“正是,你与其相比之下,咱们贤王殿下对你只是有些厌烦,而对于他则是无比的恨意,如若不是碍于情面,此人早就被贤王殿下除之后快了。”陈叔达云淡风轻地说着,一旁的魏征心中早已是惊诧不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李建成奉为先生的左仆射裴寂,想到这魏征点了点头,对着陈叔达施了一礼,“下官有个不情之请,烦请江国公空闲之时,替下官引荐一下贤王殿下可否?”
二人顺势下了台阶,来到各自的马车旁,待陈叔达登上马车之际,转过身对着魏征说到:“过些时日小女庆生,届时还请魏大夫赏光莅临寒舍。”
魏征闻言当即点了点头,随后目送着陈叔达的马车缓缓地离去,殊不知马车内除了陈叔达,还有一名妙龄少女,只见陈叔达眼光柔和地望着她说到:“傻丫头,想好了嫁给长安哪位青年才俊了吗?”
谁知对方并不作答,反而仰起头问到:“父亲大人,您说那位贤王殿下真的会应邀去咱们府上吗?”
“咱们这位贤王殿下,现在跟陛下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望着自己的爱女,陈叔达怎能不知爱女如此一问背后所表达的含义,随即笑了笑缓缓地说到:“丫头你可要知道,整个长安城内,想把女儿嫁过去的可是不在少数啊,你这可是给为父出了个大难题啊。”
殊不知自己已然被陈家父女惦记上了,楚墨风此刻正在御书房内,屋里除了大唐当今的掌权者李世民之外,还有一个始龀少年,此刻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正在好奇地望着楚墨风。
李世民见状当即轻咳一声说到:“承乾,你母后平素教给你的那些礼仪都忘了吗?”
此子正是李世民的第一个儿子李承乾,听了自己父皇的话,李承乾当即对着楚墨风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稽首礼,“皇叔在上,请受承乾一拜。”
楚墨风见状回了一礼,而后有些诧异地望着李世民,李世民见状笑着说到:“朕准备择日立承乾为太子,届时从十八学士内挑出几人对他进行教导,今日留下你是为了让你替朕看看,待朕百年之后,此子是否能够担当大任。”
李世民这番话,让楚墨风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不是帝师,不是太子太傅,如若自己说李承乾不能堪当大任,这李世民不会改立李泰、李格或者是李治吧?不过转念一想,鉴于李老二自己也是废了他大哥上位的,只要李承乾不是废物,应该可以顺利继位的。随即楚墨风端详了李承乾一番,乍一看属于丰姿岐嶷,眼神灵动,当即点了点头说到:“此子需得寻些好的师傅好生教导一番才行。”
见楚墨风表了态,李世民当即递给他一张名单,上面尽是元秦王府十八学士的名字,“替朕选几个人,待过些时日进宫教授承乾。”
楚墨风迅速扫视了一遍名单,随即开口说到:“陆德明、孔颖达、于志宁、杜正伦几人悉心辅佐和教导即可。”
眼见楚墨风草草地做了决定,李世民不免有些诧异,心想这是给我儿子选老师,又不是去堂子选姐儿,你小子也有些太草率了吧?随即李世民准备好生询问一番,如若楚墨风说不清楚原由,定然不能善罢甘休,“这是选太子的师傅啊,这些人有什么长处值得你贤王殿下推荐的吗?”
“陆德明,苏州吴县人,本朝大儒、经学家,训诂学家,受业于南陈周弘正,此人乃是南陈太子太傅;孔颖达,冀州衡水人,本朝初年经学家,师从于前朝大儒兼天文学家刘焯;于志宁本姓万忸于氏,字仲谧,雍州高陵人,鲜卑族,北周太师于谨曾孙,中书舍人于宣道次子;杜正伦,相州洹水人,前朝秀才,曾授羽骑尉,入唐后担任齐州总管府录事参军。有这五人即可辅佐承乾了,至于其余的人,不是能力不够,而是我建议你把他们放到必要的位置上去,算是物尽其用吧。”楚墨风听李世民这么一问,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毕竟现在二人是君臣关系,而此刻又是在为太子选取授业恩师,由不得李世民不谨慎些。
听了楚墨风一番娓娓道来,李世民这才知道,面前这个家伙选了这几位乃是有理有据的,自己方才是误会他了,当即笑着说到:“适才朕误会你了,别放在心上。”
谁知楚墨风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说到:“我要是放在心上,就直接向你推荐我来教授承乾了。”
一想起楚墨风那副江湖做派,李世民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副场景:身为大唐第三任皇帝的李承乾,身穿龙袍脚踏龙椅,象征皇权的冕冠随意丢在龙案之上,手中抱着酒坛对着殿下群臣喊到:“诸位兄弟,且随朕干了这坛酒,咱们今夜不醉不归。”顿时李世民打了一个冷战,一脸嫌弃地说到:“朕可不敢让你来教导乾儿,免得届时乾儿不居庙堂偏爱江湖。”
一旁的李承乾听着自己的父皇与皇叔这番不着边际的对话,心中渐渐地对父皇口中的那个江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即对着二人施了一礼说到:“父皇,能否改日劳烦皇叔给孩儿讲一讲江湖的故事?”
李世民闻言脸色一板,正待开口训斥,却被楚墨风拦下,“听一听也有好处的,至少江湖上看到的民间疾苦,可是这些身居庙堂之人所看不到的啊。”
本就想着让李承乾也能了解民间疾苦,听了楚墨风的话,李世民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随即面带威严地说到:“也罢,乾儿你好生读书,过后父皇要考校你一番,如若达到父皇的要求,准许你出宫去你皇叔的府邸,让他给你讲一讲江湖之事。”
李承乾闻言当即点了点头,随后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在侍女的陪同下离开了御书房,待李承乾走后,李世民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轻声说到:“待那几位开始教授乾儿之时,让玄黓侄儿以太子伴读的身份进宫吧,届时兄弟二人有个伴儿,希望他二人能够像你我一样,相辅相成地治理好这个国家,届时咱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一切谨遵陛下旨意,臣不敢有任何妄言。”楚墨风点了点头,随即面色凝重地说到:“今日午朝陛下提到的关于委派钦差大臣巡视一事,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已谋划了?”
“易州之事在朕的心头始终是根刺,别忘了父皇当年可是将那些降将尽数封了官,但是这些人良莠不齐,总有些不堪大用的人,此事朕也思量许久,今日正巧借着你的话头就说了出来。”李世民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看着窗外飘落的树叶,忧心忡忡地说到:“此时外患未除,切不可再有内忧啊。”
就在李世民和楚墨风群臣二人忧国忧民之际,一辆自益州出发的马车,正以飞奔的速度向着长安城方向驶来,而就在马车身后不远处,大约五十骑士兵,手持兵刃追赶着马车,车内之人望着身后的追兵,不免有些惊恐地说到:“劳烦您再加快些速度,如若在下被他们追上,一切就全完了。”
车夫闻言并没有答话,二十四扬起马鞭奋力地抽在马背上,拉车的马儿一吃痛,当即长嘶一声加速向前方跑去。
时值冬季十月丙辰朔(初一),天空出现日食。太史监上报李世民之后,李世民遂下诏追封已故太子皇兄李建成为息王,谥号为隐;皇弟齐王李元吉谥号为剌,以皇家丧礼重新安葬。
安葬那一天,李世民在宜秋门大哭一场,显得十分哀痛。魏征等人上表请求陪送灵车到安葬地,李世民遂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并命令原东宫和齐王府的旧僚属都去送葬。
癸亥日(初八),朝廷立中山王李承乾为皇太子,时年仅八岁,并拟为太子择选老师,同时下旨晋封贤王府世子楚玄黓为太子伴读,一同进宫学习。朝中大臣们得知此事,不由地赞叹不已,原本陛下与贤王就是相辅相成才成就如此大业,现如今太子与贤王府世子一同读书,这不正是下一代的陛下与贤王吗?
就在当月,贤王府再度爆出消息,大王妃史寒霜将大郡主楚凝晗送往峨眉派,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学艺生涯;而侧王妃莫梓瑶则二郡主楚玥彤送回了张掖,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学医生涯;唯独小郡主楚梦竺没有送走,反而是由大王妃和公主亲自传授其武艺。此消息一出,众人顿时惊叹不已。
此刻东市酒肆内,史寒霜和李玉湖二人,坐在二楼的单间内,望着面前两名步摇金翠玉搔头,倾国倾城胜莫愁的女子,微微地一笑......
俗话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且看益州来人报惊天大案,再看长安城内派当世杀神,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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