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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罢李斜青筋涨裂,额上怒汗顿生,数日间多闻行客贬低自家门派,桩桩件件皆自隐忍,可掌中此信辱己过甚,信纸已烂,李斜冲出门外,见四遭无人,匆步出了栈口,几处问了行客嗜武台何在,有心客告知台子置西栈背面远处,到之寻长生阶即可上台。
李斜谢过径奔西栈处,寻阶提步而上,木阶甚长,台面甚高,约行半刻才至顶处。
见台周无甚人形,只对首一孤影背己,便至台上嗤道:“可是阁下塞传信于吾?”
面视江面制热正是陶明,陶明自塞条于门下,快使轻力出栈直奔静心台去,至台顶半刻闻李斜声至,回首礼道:“正是在下,白日曾邀李兄比剑,怎奈李兄迟疑,便出此下策,还望见谅。”
李斜见陶明作信戏谑,现又闻这一番礼语,急思这厮为何紧己不弃,忆及昔时师父曾到江西弄镇一游,好似胜过了往生院的院长余彻,回门后月余闻余彻身逝讯息,那时稍稍叹息,只觉愧疚难当。
今日有此一邀,想必是为了旧事而为,于是笑声问道:“陶兄,白日邀剑不成,晚间再邀一次,未免他人阻塞便使出手段触怒在下,逼在下与君一战,如此苦心可是为了昔日恩师落败于我万刀门主,心中纠葛未平,才致硬讨比试?”
陶明脸色默静,肚内却滚涌似海,心惊这李斜竟一语道破心计,脑中好不生怒,口里却阴诡笑道:“李兄僻语乱言,可是生了惧战之心?”
李斜闻“惧战”二字,立时怒极,口里只道:“陶兄既要比试,在下便陪你耍耍。”
言之迟,刀之快,言尽刀出,身至台心,横刀劈开,风声大作,陶明见李斜出刀甚快,暗觉不似万家刀法,使剑循避而走,身置空内一剑成墨,李斜使刀挡墨,穿墨逼出刀气。
蚩尤刀法神鬼莫测,最擅逆行倒施,李斜蜷至隐处,隔空杀出,陶明大惊回步撤走,剑墨横挡,却抵不住蚩尤刀气之盛。
且气面阔然,遍台皆至,令人避无可避,然水墨剑法擅于灵巧妙动,陶明刃气之中,几度避其锋芒,点步于侧作剑于墨,一幅山水画图景渐渐显现。
空内诗舞数十剑,再一剑挥下,画中墨渍幻化成气直面击向李斜,李斜见陶明剑招花式可观,诗画惘然,暗觉此人剑艺超绝,然墨至身前,不及多思,魅灵刀格住墨气,退步几许歪身四避,手中刀刃触地复身前一挥,几处墨流皆自散开。
陶明观李斜刀法诡测,点步落地持剑问道:“阁下所使刀法不似万家,敢问是何路数?”
李斜匆道:“吾使之刀自是万家刀,只是兄台眼拙,不识我万家刀高深莫测。”
陶明被他这般一怼,怒上心头,度其之意,颇似暗讽自身见识短浅,不识精妙武学,又或是暗嘲自身剑法鄙陋,不如其刀。
由此水墨剑法复使,又一墨景渐现,李斜大开刀力,却撞陶明墨剑图阵,闯阵而不知陶明身迹,只觉周旁风声凌势,天色暗灰,访见小桥流水,古道西风。
实是陶明剑阵已成,引李斜入阵,而阵图由墨渍构起,因而周边显暗,李斜身着阵内,刀中盛力不知使往何处,于是举刀乱挥乱砍。
陶明身在阵外,见李斜乱刀劈开,几处刀气混杂逼身,仍盛烈之至。
若非及时闪开,怕是歪打正着,轮入不攻自破之局,幸得自身机敏直快,才不致中招。
见李斜晕目四注,歪嘴一笑,催动剑阵合力围下,剑指苍穹,自空俯身而落。
李斜见天际闪烁,周身气流加紧,风声浑作,忽觉窒息,刀身滞动,值此无奈之境,闭目冥思,复忆蚩尤精论,睁目集全身之力自掌内灌输至刀,须臾间刀身抖动,循周热流环刀,渐成金色电光。
双手紧握刀柄,提刀一刀挥向云空,那滚流热闪般光束直入云际,陶明自认为剑阵墨幻,那李斜纵使刀法浑厚,入此剑阵如入无人之境,寻不到力处,查不出缺口,正自欢欣攻剑,却瞧地面之上扬起一束光流。
顿时眼下墨阵一时间全破,犹如镜台碎裂,一幅山水墨景陡然迸溅,而那光流直冲己身,不及闪身持剑硬挡,却遭刀流所伤身置远处台边,若非及时提履抵住台桩,恐真要跌落台外,一败涂地了。
胸口被刀气震得生疼,身子徐徐落地,远处李斜刀力大使,现下内气渐少,瞧那陶明受己一刀竟无一丝伤损,而自身刀力却失。
若不速速结战,恐会生了变数,于是刀刃复起,疾步直奔而来。
陶明善使远攻,索度不可近身比剑,于是催剑旁行,而李斜早知陶明不善近战,意躲于远处使墨,而自身偏要逼近其前,挥刀斩砍。
二人斗法颇久,难分上下,越战越酣,却不察台上深檐藏有一人,那人自李斜出栈之时,于旁处暗晓,于是紧跟其身,直至静心台处,未免被觉,隐身远处屋瓦,不敢近台一步。
直至二人比斗甚久,才愿近台隐瞧,可也未曾露首,只藏于屋檐暗处窥视。
那人正是叶云暗魇魇君陈远,陈远本安身于屋,却非躺榻休歇,闻隔屋推门之声,便靠至墙壁倾耳细听。
听歩声渐盛,又渐自稀落,便知李斜出了屋子,于是暗暗跟于身后,见李斜左右问客,打听嗜武台何在,暗觉疑怪,便随其至了台下,待其上阶半时之后,才身飞屋上。
那嗜武台距众客居所甚远,此台设立初衷是为了结江湖怨仇,诸般武林人士常有怨仇持心。
历年江上宴会只为夺榜,不为结怨,若确有嗤仇难消,那便私下约战,却不得惊动旁者,上得那嗜武台便可自行了断,之后是何劫数便与他人无关。
故嗜武台高约数十丈,台上不论怎生斗法,远在客栈之人不闻一丝波澜,台边几处高屋除用以居安外,另有隐遮之用。
陈远藏檐一时,度二人难分上下,暗思那二人武艺皆不在己之下,一时好生困惑。
台上二人刀光剑舞,双双耗尽心力比斗,那李斜欲速战速决,提刀连番挥砍,刀气凌然,陶明剑舞成墨,立身稍远剑力四发。
陶明气力不支直欲撑剑于地,李斜见其剑力稍竭,长刀至前,倾身而上,硬使终极一刀,陶明剑墨漂染,千层墨气揉团尽发。
一刀一剑须臾间即要撞上,这时半空忽现剑影,一股滂沱大气自空而落,二人刀剑未触却被那巨流震散而开,双双退至台边背靠栏杆。
紧后落地一衣,那衣袍显白,袍身触地,丝发多白,面留细纹,手持长剑,剑穗呈八卦图样,真身实乃太湖派陆游子掌门也。
陆游子无声落地,落地后剑流顿失,陶明李斜长口喘息,见陆游子立于台心,万分惊异下使力走至近处抱礼。
陆游子双双还礼道:“二位乃是武林中的翘楚,且本身并无甚仇怨,何必因先人之结牵动自身?”
陶明自觉那陆游子一语道破,虽怒恨难消,却也不便冲撞了此人,要知此时此刻陆游子若有废己筋骨之心,纵使习得无上剑法,也经不起数度催残。
李斜暗思那陆游子果真不似常人,出剑即平定乱局,便拜会道:“陆掌门不愧为一派宗师,在下佩服。”
陶明忽道:“陆掌门虽为前辈高人,可这嗜武台本就是化解江湖仇怨之地,即便高人不忍见江湖人互自厮杀,也免不了一场纷争,今日看在高人面上,我与李兄暂且作罢,且待他日再定个胜负。”
李斜量陶明言辞狂躁,暗下怒极,然也不可深究,便作礼道:“由此在下便告退了。”
言罢正要退步离去,却闻陆游子唤己停步,回首疑视其人,陆游子道:“李少侠所使刀法甚奇,老朽从未见闻,可否告知一二?”
李斜顿声道:“吾使之刀法,正是我万家刀法,只是家师张主生前不曾研习,而今弟子传继,是以前辈不识罢了。”
陆游子悟道:“原来如此,唐兀之处,望请见谅。”
李斜再礼,回身退阶而去,陆游子量其背影,凝目于刀,面上杂陈五味,陶明一旁疑之,步过来问道:“前辈是否觉李兄刀法有异?可有瞧出甚么路数?”
陆游子眼色忽暗忽明,口里只道:“或许真是那未出世的万家刀法,今日算令老夫大开眼界了。”
陶明见其无意应言,也不曾究问,自感力竭,回剑入鞘离了阶台,陆游子回身远眺江面,心事颇为凝重。
檐内陈远自见陆游子云空落身,顿觉此人功法奇深,也不知自身影迹是否已被其暗晓,也不过多停留返身轻步回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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