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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刘生记忆犹好,数年之前的那日他自茶庄借大树翻墙而出,心内甚觉趣奋,之后他被罚面壁绝尘崖一年,之后便少有下山,也曾到过茶园镇,也只是歇脚打尖,本想着再去作客茶庄,然山务紧急,他也心态成熟,不再似昔年那般横冲乱撞。
由是也没去打扰姚度,不过那出镇的茶道直至今日他仍旧记忆犹新,故而意欲犯险一寻。
不过现下之策也只能如此,倘若自镇口直入镇内,被塞林军察觉,即便凭借自身高超剑法,纵使解决镇口的十几位青甲,也难保镇内未有塞林停留。
若是消息传至虚境山,被那长耀所知,定然会百里追寻,那时只恐师太遗骸不能安然运回皖南玉笛山中。
这般思忖,已然寻到镇北,果在几棵参天古树之前,拨开杂草荆刺,见一条暗道现于身前,暗道此时早已是青葱绿野,看来多年已未有他人走过。
事态紧急,刘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登时扬步挺身入内,提剑拨开重重杂枝,足下踏着泥潭淤水,脑中思忆那日所行路线,这小道不甚繁杂,只是谁也不曾想到竟能直通茶园镇内。
刘生费有半时之功,才见到前头石墩林立,一层一层堆上,由是近至石前,提足攀上石墩,再运力跃身掠上一层。
一层一层飞过,终见一大槐现前,于是往大槐走去,脚至石墙,跨步上得树梢,本想着一览茶园风色,然天色犹晚,前头黑漆漆一片,甚么也见不到。
于是弃念而缓缓移足往下,几处踏定借力,落至树下小道,见四周高墙环立,与昔年之景无不一般,由是稍有安定,心想此处未被改动,便不必担忧走不出这甬长小道。
刘生沿壁踱走,冒黑而行,不时扶壁乱摸,希冀只因天色昏暗,唯恐自身错过了低矮石门,不过待他行有多刻,见前头一道石门嵌于壁旁,登时喜奋异常。
奔步走至石门之前,伸臂轻推石门,石门缓缓移开,刘生蹲身望去,门外一片漆黑,未见有甚么异样。
刘生弓腰钻进石门,爬出门外,再慢慢闭上石门,见前头一排排茶木林立,与昔年茶园景象不无差别。
心想过会儿便能见到多年不见的好友姚度了,也不知这么些年姚度过得如何,可有娶妻生子,茶园生意做得如何。
走进茶木之中,刘生顿生惧意,只因昔年自身曾被成群茶木困锁在茶园之内,那夜饮酒致醉,一时起兴挥舞弄剑,于茶园中乱挥乱砍,茶木纷纷挪撞过来。
自己左避右挡,提剑斩木,耗尽内力,也没法逃出生天,便在千钧之刻,姚度闭住阵法,自己才得以获救。
不过那夜自身酒醉,应是迷乱之下触动阵法,而今自己神态醒足,应不易触动机要之处。
这般想着,刘生才稍稍宽心,踏步行走,每一步皆小心谨慎,手中长剑挺立,四目紧望茶树。
心中默念,万万不可触发阵法,不然自己即便剑术通天,也耗不住千百余茶树撞来。
若换作平日,他作客茶庄,来至茶园之外,身旁有姚度可保无虞,定然禁不住跃跃欲试,瞧瞧自己能否安然破阵,倘若无法破阵,姚度也可自行闭阵,护己周全。
眼下之际自己孤身一人,姚度是否身在庄内尚且不知,镇外陆云湘等人还需马车运送师太遗骸回皖南玉笛境属,如此一来,自身安危绝不容有失。
周身尽是茶树,茶园阔宽无边,并无昔年那夜茶园之中因触发阵法,而后姚度闭阵之后所形成的扬长小道。
由此前路迷惘,刘生无奈只得往前走去,然行有数刻,仍旧未能见到茶园口。
反而自身被群树所困,前头被几颗茶树所封,刘生只好运力飞空,越过茶树,落于园地,续自往前走去。
然心内一阵惧意,殊不知何处才是尽头,若是愈行愈远,又或是无意之中触动了甚么阵法机关,便会陷入危境。
思来想去,当下之法须是大声召唤,让姚度耳闻自己深陷囹圄,前来此地救应才可。
于是提嗓大声冲天呼喊,几次喊来,却无丝毫动静,也未见甚么回音,当即运气灌于咽喉,再提嗓大喊道:“姚庄主!!姚庄主!!姚庄主!!姚庄主!!!姚度!!姚度!!!姚度!!!!”
直至咽喉发痒,喊声沙哑,却仍不见有回声传来,却突闻一阵动声,这绝非回音,而是园地振动所致。
刘生紧作一团,口中不住四下撇瞧,那茶树突地缓缓挪转,刘生当下惊愕,自己本欲提声呼唤姚度前来助援,却不曾想无意之中触发阵法。百汇
昔年自身醉酒乱动而致触阵,却不知朝天大喊也会触动机关,当真是倒霉透顶。
只见茶树兀自打转,周身几课茶树相继挪动,刘生此刻聚精会神,立在原处不动,双目紧盯着眼前茶树。
茶树突挪撞而来,刘生一怔,当即飞身至空,避过一击,而后落至园地,又见左旁茶树撞来,由是再番升空闪避。
而后落于茶地,之后两棵茶树并列齐来,刘生又当一闪,身子跃上茶树之顶,垫足于树头,轻力加持。
这茶树依旧打转,树身挪动,而刘生身置树顶,凭借足下轻功稳住不动。
一时之间自也安虞,茶树乱挪乱动,不知刘生身置何处,暂且刘生得以喘息,可这绝非长久之计,自身内力有限,方前护卫陆游子等一行人,与长耀及塞林军士大战之时,已然耗费不少。
自身内力有限,若要一直这般立于树顶,总归持续不长,反正已然触发阵法,索性续自发声,自己对这茶园阵一无所知,硬要提剑闯过,似是渺茫至极,这百年大阵岂是自己一个后生晚辈所能轻易破解,即便师尊陆游子在场,也未能有万全之策。
由是又自朝天大喊,四面皆音,不住喊道:“姚庄主!你兄弟刘生被困于你这茶园阵..望求你能伸手相助...救我脱离险境!!!”
他这一唤,足下茶树根部突现一条锁链,冲上树顶将刘生脚踝缚住,刘生一惊,还未向下瞧去,却被锁链自顶往下拉去。
一时不防,全身摔落至地,登时却见身旁大树纷纷赶来,不及多思,也不及惊叹自己因再番发声求援,而再番将自身陷入困境。
当即拔剑斩链,然锁链厚实,几剑斩下竟无一丝损痕,茶树已至近处,身后茶树当先撞来。
刘生单手撑地,运力起身飞空,避过茶树一撞,然脚踝处仍被锁链绑缚,刚自升至空内,锁链往下一拉,整个身子又强落至地,迎面见一棵茶树撞来。
刘生一剑挺至树顶,全身悬停于空,锁链紧在半空,成一字长线,刘生脚踝直欲脱节,长剑弯曲。
足部痛感袭来,直要椎骨噬心,如此万分紧要之刻,不是长剑断裂,便是锁链断开。
然锁链直如玄铁,断然不会裂开,倒是长剑欲断,可长剑一旦断了,定然全身撞向茶树,到时性命不保。
如此一来,只好提剑斩断被缚之腿,才可暂且避过一劫,可单足刘生剧痛之下,又怎能活过一时,故而此法不妥。
只见茶树依旧挪动,刘生长剑抵至树头,全身跟着茶树一道挪动,锁链挺得笔直,刘生足踝万分剧痛。
当此之际,刘生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看来只得命归于此了,思起半生以来,自己手无寸功,妄自作了多年的太湖派大弟子。
自身殒命于此,陆云湘等人便不能寻得车辆回至玉笛,叶迹又不甚熟稔路形,终究不过被塞林察觉。
必定会陷入无休无止的奔逃之中,随时皆有性命之险,而身处虚境山下隐秘之洞的师尊等人,也会因叶掌门以及陆云湘等人的自身难保,而解毒无望,终究不是身亡洞中,便是在逃难途中被擒,又或是亡于半途。
江湖武林核要人物尽皆亡故,此役北廷大捷,“江湖”二字自此将被强行抹去,百年以来积攒的滔天大势不复存留,即使后人不知这一切皆是因己一招不慎,而致得满盘皆输之果。
自身也会成为江湖之中的罪人,思至此处,刘生圆目大睁,求生之念愈加盛烈。
当下运足内气,气灌于剑,再自树顶弹开,一剑俯刺,茶树被削,树干裂成两半,散落两旁,刘生剑落于地,身子往下翻去,锁链颤动不止,将刘生往侧头扯去。
刘生顺势被拖,锁链出自茶树之根,茶树也向刘生撞来,刘生看破玄机,只需砍毁这棵茶树,锁链便可自行脱落。
由是剑气横涨,待至树前一剑横劈,茶树半身被砍,刘生翻身越过树头,然茶树断成半截,依旧挪动横撞,锁链未有脱落,仍将刘生脚踝缚住。
刘生被拖在地,心内颇为不甘,然不可久置于地,只因身后身旁茶树不住驶来。
于是断然起身,朝那半截茶树砍去,半截茶树也朝刘生撞来,刘生长剑直插树根,剑尖转动,使力将树根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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